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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恶汉-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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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锤噗的砸在了李俊的脑袋上,打得李俊是脑浆迸裂……一百名铁甲军,跟随在董俷身后,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所向睥睨,无人可挡。

正应了董俷的那一句话:谁敢阻挡?

马腾军中,无人能抵挡董俷三锤,往往是一个照面,连人带马被砸的血肉模糊。

城头上,阎温振臂高呼:“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向宠只看的是热血沸腾,甚至忘记了董俷要他传话的事情,翻身上马,拖刀就要出城与董俷并肩作战。何止是向宠,那堵住缺口,抵挡住敌军的甘贲,同样是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子。

“牵马来!”

自有人将他那匹从夏侯博手中抢来的卷毛嘶风兽牵过来。

甘贲跨上战马,带着士兵就杀出了城门。这一个又一个的人杀出,看似飞蛾扑火。

可是却把临洮城士卒的士气,激发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所有的士兵,都是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身受重伤的人,抱住敌军往城下就跳。

走不动的,用牙齿,用指甲,把敌军咬死,抓死,一起倒在血泊中。

骑军纷纷上马,杀出了临洮。

自有临洮百姓冲上城头,捡起兵器,嘶声的吼叫着,和冲上城头的马腾军纠缠在一起。

阎温现在只恨,自己早年未能好好习武。

能在董侯麾下效力,死有何妨?两头雪鬼跟在阎温手边,撕咬抓挠,浑身是血。

说实话,董俷的金瓜有点沉。

可是阎温此刻也爆发出所有的潜力,挥舞着金瓜,连续击杀对手。

正如李儒所说的那样,阎温的才华不高,资质平庸。可此人却有郭解之刚烈,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被董俷这一阵凶猛的冲杀,站在远处观战的马腾和郭宪,不由得脸色苍白。

“好一个虎狼将,好一个武功侯!”

马腾抓紧了大枪,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郭宪虽然敬佩,却保持头脑的冷静。一把抓着了马腾的马缰绳,“主公,此时不宜出击!”

“幼简,为大将者,若不能和董侯这样的人物交手,实乃……”

“主公,你并非大将,而是我等的主公!”

郭宪厉声吼叫,挥动令旗,中军将士立刻朝着董俷扑去,喊杀声在疆场上空回荡不息。

“就算董侯是霸王临世,难不成还能翻转战局?”

郭宪说着,大声喊道:“杀董家子者,封列侯,赏万金,扬名立万,就在今朝!”

列侯,万金?

出来混,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名扬天下吗?

所有人都不禁为之心动,纷纷向战场中杀去。刹那间,箭矢如雨,刀枪并举,在阳光下闪烁寒光。

薰俷带领人马,左冲右突,也已经记不住杀了多少人。

胯下狮鬃兽也中了几支冷箭,不过阿丑机灵,对于危险总有一种超强的预感,虽然中箭,却并不严重。这当真是要感谢董俷早年始终不愿把阿丑圈养,使其保持着那种野性。董俷大盾阻挡住了大部分的冷箭袭击,可是身后的铁甲军,却越发的少了。

敌军越来越多,董俷手里的大锤也越来越重。

抡起盾牌,把一名敌将连人带马砸倒在地上,董俷一个不留神,被利矢贯穿了肩膀。

手中大锤拿捏不稳,蓬的掉在了地上。

贾文和,你***怎么还没有动静?再不出手,老子这条命可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三0二章 陇西大会师(二)

临洮西南三十里;有一个名叫望曲谷的地方。

许多年以前;恩……应该有差不多近二百年以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著名的战役。

战役的规模并不大;四百汉军在这里绝杀了三千多豪羌。

在东汉的历史上;这种程度的胜利;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之所以能留下名来;却是因为指挥汉军的人。

伏波将军马援之子马防;是这次战役的指挥。

如果不是因为马防这个人的存在;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场战斗。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对这场战斗留有印象的人已经不算太多了……除了临洮本地的老人;恐怕连马腾都不知道;他的祖先曾在这里取得胜利。

但是;有一个人却记忆的非常深刻。

我记得;望曲谷与河湟相连……由于临洮路险;车仗无法快速行进;于是马防就带着一支人马;由河湟从一条小路杀至临洮;奇袭豪羌后军;而后大获全胜……恩;根据河湟志记载;这条小路连接羌道;绕白龙江而过;出望曲谷;就是临洮。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蔡。

蔡曾负责编纂《两汉纪》;曾阅读过两汉交接前后一百年中所留下的各种资料。

这条河湟小路;甚至连久生长于河湟的腾子驹都没有听说过;听闻蔡说这件事的时候;也不禁两眼发直。真的有这么一条小路存在吗?

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呢?

兴平元年三月;一支人马自河湟小道无声无息的抵达望曲谷。

为首地将领;跳下马身高八尺有余。身穿黄金甲;头戴黄金帅字盔;披黑色麒麟战袍;胯下一匹黄骠马;掌中擎着一杆沉甸甸;足有八十二斤重的象鼻古月刀。

双目炯炯有神;生的鼻直口阔;天庭饱满。

颌下一部黑髯;随风而动。马背上挂着三壶箭;金丝缠绕的神臂宝雕弓斜插弓囊。

这员大将。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那壶中的箭矢。比之普通的箭矢至少要长一寸有余;箭头下方。

有两个不起眼的倒钩。

在他身后;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头戴遮鼻亮银盔;身穿虎头亮银甲;披白色战袍;掌中也是一杆大刀。

这青年的脸上;有一道非常明显地疤痕;从耳根子一路到嘴角。破坏了他的形象。

老师。除了这峡谷;就是临洮了!

中年将领捻髯一笑。一别多年;昔年地懵懂少年;如今已经扬威塞外。真不可思议。

青年也笑了;是啊;不晓得董侯见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两骑从前面跑来。

马上端坐两员小将;一个手持双刀;一个马挂八宝亮银锤。

两员小将来到中年将领面前;在马上插手道:黄将军;临洮正在血战;我等应尽快出兵;否则的话;只怕主公未必能撑得住。据探马回报;那马腾已经猛攻两日了。

中年将领闻听;神色淡定。

传我将领;三军准备出击!

薰俷从如今全身是血;劈手从一名敌将手里抢过一杆马槊;劈砸扫挑;势如猛虎一般。

视线出现了一些模糊;那几十斤重地马槊;如今却好像重有千斤一般。

他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杀了多少人。

反正自从大锤脱手之后;董俷至少已经换了四五把兵器;除了左手的那面大盾之外。

一声奇异的锐啸声;从空中传来。

薰俷把一个使枪的敌将挑飞出去之后;顺声音看去。

已经是正午;阳光格外明媚。

隐隐约约;大地在微微的颤抖;隆隆的蹄声由远而近;朝着战场方向逼来。

巨魔挥金锤;举世皆惶恐。门下三千士;当令天地惊……

是什么声音?

那呼号声极为熟悉;赫然正是巨魔士的巨魔歌。

薰俷心里一振:怎地巨魔士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心中振奋不已;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伏波将军马援所留下地运气之法施展开来;全身地骨骼嘎巴嘎巴的一阵爆响;错骨地疼痛;令董俷的黑脸成了酱紫色;可是那力气;陡然间重回身上。

巨雷般一声咆哮;董俷在此;谁来送命!

马槊呼的扬起;迎着一名敌将冲过去;单手力劈华山;那马槊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残影;槊干就好像完全一样;啪地将那敌将活生生连人带马劈的血肉模糊。大盾轮开;砰砰两声砸翻了身边的敌兵;董俷大声喊叫道:巨魔士何在;谁为主将?

马腾这时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和郭宪坐镇中军;扭头观望。

只见地平线上;一股黑色的洪流激涌而来。那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为首有几员大将!

最前面的是两个使刀的将领;风驰电掣般杀入敌阵之后;大刀带起偏偏寒光;如同百花绽放。紧跟着;是三个小将;各持双刀双锤双戟;如同疯虎一样杀入地震。

最后面;是两员大将。

一个使狭长卷刀;一个掌中凤翅鎏金镗。

这些人杀入后军之中;好似虎入羊群;所过之处哀嚎不断;血肉横飞。

二叔;我们来了!

薰俷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惊喜交加;暗叫一声:我的个老天;怎么是他们?

来者是什么人?

为首的中年将领;竟然是黄忠黄汉升。

在他身边的青年武将;自然是随黄忠学刀的文聘文仲业。在这二人之后;是典满孟坦牛刚;而率领巨魔士的两员大将。正是成蠡王戎。

这一群人;不管是哪一个;单挑出来也都是世之罕见地武将;特别是那黄忠;简直就是一头无人能当的恶虎。

象鼻古月刀带着一道道;一条条;一圈圈奇诡无比的弧线;撕破空气;发出刺耳历啸。

黄忠周围方圆一丈八尺的范围内;是尸横遍地。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董侯休要慌张;黄忠来也!

薰俷裂开大嘴笑了起来。宝贝;黄大哥他们来了。咱们可不能输给他啊!

狮鬃兽身上插着七八支箭;看上去很吓人;但是却没有一支箭伤到它的要害之处。

闻听董俷一席话;狮鬃兽暴嘶不停。

仰蹄凶狠的把两个敌兵踹的骨断筋折之后;大脑袋一摆;把一名敌将的坐骑撞的站立不稳。薰俷舞戟挥盾;杀法凶狠至极。在他身后。

甘贲已经是气喘吁吁。可是看见援军抵达;也不知道哪儿来地力气。

月牙戟劈斩更加凶狠;青锋矛快如闪电。

黑色洪流;装入马腾军中。好像一把利剑般;势无可挡。

成蠡大呼一声巨魔士;凿穿!

披挂甲装骑具的巨魔士嗷嗷嚎叫;横刀劈斩;弩箭飞射;这一轮冲杀;把个马腾军杀得是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与此同时;华雄率领临洮残余地兵马也杀将出来。

两下夹击;整个临洮城外;成了一片血色的修罗地狱。

马腾大吼一声;催马挺枪直扑黄忠。

这一次;郭宪没有再阻拦马腾;他疯狂地指挥兵马;阻拦住董俷和其他人马的汇合。

而且马腾的武力不弱;只要不碰到董俷那种级别的人物;当不会有问题。

在郭宪想来;这天底下有一个董俷;就足够了!

可他却错了……许多年前;黄忠的武力就超过了董俷。如今虽然已经过了巅峰阶段;却一样是凶猛至极。

马腾大枪扑棱棱一抖;枪锋破空;发出历啸。

黄忠嘿嘿一笑;双手攥住大刀;黄骠马踏踏踏几步小跑;猛然间速度陡增;大刀一记举火烧天式;朝着马腾劈落下去。刀势很慢;刀头上好像拖着千斤巨石一般。

可这明明看上去极为缓慢的大刀;却诡异至极的劈在了马腾地枪锋上。

那种似慢实快;举轻若重地错觉令马腾不由得浑身寒毛都乍立起来;啊的一声爆吼;虽崩开了黄忠地大刀;可是那大刀上所蕴含的古怪力道;迫的他难受至极。

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马腾拨马就走。

黄忠也不追赶;大笑道:看在你能挡我一刀;今日就放你一条生路!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和马腾的交锋几乎是在一眨眼间完成。把个薰俷看的却是如醉如痴。黄忠这一刀;实在是太漂亮的。甚至看不出他这一刀是怎么发力;却有如此威力?

薰俷自认;使锤的话;马腾挡不住他三锤。

可是如果换一种兵器;他可做不到黄忠这样的程度……举轻若重;这莫非就是黄忠所说的举轻若重;以意使力吗?果然厉害;果然厉害!

想想也不奇怪!

许多年前;差不多八九年之前;黄忠就已经达到了举重若轻的巅峰状态。

如今;虽然比不得当年那般样子;人老气衰;可是经验和对力的使用;却更加老道。

薰俷忍不住大赞一声:黄大哥;好刀法!

董侯;我等且杀退敌军;再来叙话!

说着话;黄忠挥刀再次杀入敌阵当中。那一部黑髯飘扬;大刀若同疾风骤雨;所过之处是人仰马翻。

远处一彪人马杀来。

为首的大将;正是徐荣和腾子驹二人。

郭宪心知;大势已去。

天晓得那些该死的白马羌;怎么会突然间就出现在这里?

马腾已经在亲兵的保护下撤离;郭宪也不敢再停留;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窜。

一场大战;从日间杀到了傍晚时分。

六万多马腾军兵败如山倒;死伤惨重;俘虏更不计其数。

斜阳中;临洮城简直就好像是被浸泡在血水中一样。残破的城墙;却显得格外雄浑。

一行车马;缓缓进入临洮城内。

有眼尖的人一眼认出;那端坐四轮车上;手持龙头拐杖;头发雪白的老妪;竟然是董家老夫人。

老夫人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

在临洮;老夫人地名气可一点都不比董卓小。

当老夫人出现在临洮城中的一刹那;所有的惶恐和焦虑不安。一下子都烟消云散。

薰俷跪在别院门口;恭迎老夫人的到来。

薰绿搀扶着老夫人走下了四轮车。董俷有些惊慌的说:奶奶;您怎么……

老夫人笑了起来:我家乖孙浴血奋战。老婆子又如何能独自偷生?阿丑;奶奶能在有生之年;重回故土……就算是现在死了;也会觉得非常开心。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莫要为我担心。府衙中有什么东西;全部分发给乡亲们;莫要亏待了他们。

喏!

薰俷恭恭敬敬的行礼。

抬头看。却发现薰绿怀抱着小薰朔朝他一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爹爹;爹爹……

小文姬和董冀扑过来。抱住了薰俷。薰俷忙把她二人抱在怀中;却不想董朔张开了手;咿咿呀呀的。似乎也是要董俷抱他。

时光如梭;真的是好快!

如今的董朔;也已经有一岁多了……不过看起来;这一年的颠沛流离;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地苦难。相反长得很结实;在董俷的记忆中;一岁地文姬和一岁的董冀;可没有小薰朔这样地壮实和健康。

大战停歇;董俷命阎温郭永二人连夜修整临洮城墙。

又派出郭援典佑典弗白羲四人各领三百人;巡视临洮城内外。

白羲是白奕的孙子;和甘贲等人都是一辈儿的人。此人没有甘贲的勇猛;也没有王买的细腻;但是为人极为沉稳;用白奕的话说;这小子简直不像是老白家的人。

白起攻如疾风骤雨;兵法运用纯熟。

可是白羲性子并不是那种喜欢争斗地人;即便是打架;也是先求无过;再求其他。

薰俷安顿了老夫人之后;在大厅中大摆酒宴。

一边是他地部将;为首的是腾子驹李儒华雄徐荣四人。

另一边;全部都是黄忠地人;上首头两个人是黄忠文聘;可是那第三个位子上坐着的;赫然是诸葛瑾。

诸葛瑾下首;坐着一个老者;年纪大约在五旬左右;面如重枣;鼻直口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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