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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羽林大将军-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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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以势压人
    徐胜利吹着口哨叉着眼,仰望天空,任由那名兵卒捂着肿起半边的脸,疑惑的猜疑他是何方神圣。
    天空瓦蓝瓦蓝的,一行大雁飞过,一会组成个人字,一会组成个一字。徐胜利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突然之间很想家。不是想那个在长安城中,混在商贾堆里,屋里还有个来路不明异常妖艳女子的家,而是在云中郡那个破破烂烂的家。
    想了一会,也就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徐胜利往院子里望了一眼。前去通报的兵卒没有回来,迎接他的人也不见踪影,要么是亲王府实在太大,要么是那张文书没有受到骆丑的重视。徐胜利决定在心里默数一百个数,数到一百那人若还是没来,他便闯进去,无论如何,今天非见到骆丑不可。
    “一……”徐胜利往院子里瞟了一眼,“二……”徐胜利又往院子里瞟了一眼,每数一个数便往院子里瞟上一眼,数到五十九,那个前去通报的兵卒拖着枪,满脸通红的赶了过来。数到六十二,廊檐转过一个人来,提着裤角,面现急色的也朝门口赶来。
    徐胜利打量了一眼,便知道来的这人不是骆丑的亲随便是骆府的管家,虽然他的穿着也算讲究,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可是他少了一种气势,一种自然而然,看不到摸不着却能感觉出来的贵族气势。
    来的不是骆丑本人,徐胜利还有一个理由。他送去的文书上虽说赫然写着中原王的字样,可那毕竟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无兵无权的,骆丑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放在了眼里,而且给足面子亲自来迎,也不会着急成这副模样,一定会慢腾腾,一步三顿的摆足了亲王的架子。从容而来。
    “不知淮南使驾到,有失远迎,见谅!”那人拱了拱手,道:“亲王正在更衣,里边请!”
    闽南会说汉语的实在太少,据徐胜利琢磨。此时汉语在闽南地地位应该就跟多年之后法语在英国的地位类同,只有贵族才在一起显摆,普通人根本不会使用。所以,见到那人会讲汉语,徐胜利略略有些心安,最少一会不至于因为语言的障碍而导致无法沟通。心安之外,徐胜利还有一点初见骆余善时那种终于见到亲人了的感觉,不由的又想起了男扮女装的骆余善。
    “请!”徐胜利拱了拱手,抬腿迈入骆府内,在那人地指领下往前走。闲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小的只是骆府的管家,不敢受大人这个称呼,真是折煞小的了。徐大人请!”
    “宰相门房七品官吗?何况你是亲王的总管。比之宰相更高了一级!”
    徐胜利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间又提到了一个在大汉中根本不可能有的几品官。不过,那个总管也没留意。或许以为是大汉或者淮南的特有官职。自己没有听过,反正是个官就是了。谦虚了两句:“哪里。哪里!”又问道:“不知淮南使来闽越所为何事?是不是淮南王又有大事吩咐,为何不直接前去见我家大王,却先来见亲王!”
    “你怎知我没去见你家大
    “我家亲王刚从大王那里回来,并未风闻有淮南使到访的事,因此小的猜测您是一到王城,直奔我家亲王而来!”
    “聪明!”徐胜利夸赞了一句,又冷冷道:“可人太过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一件什么好事,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更危险。”
    那名总管不再说话,只在前边领着走。徐胜利也不再说话,朝两边看了看,打量了一下骆府地格局,穿过一进院落,来到第二进院落,果边种着一棵结满果实的无花果树,果实多已成熟,累累挂在枝头。
    “老爷,人请来了!”总管把两手叠放在腹前,站在正房堂前,恭恭敬敬的道。
    “快请进来!”
    堂屋地门是关着地,总管把门推开,骆丑正襟危坐在一张无靠背的小圆椅上,中间放了个上下大中间窄,宛如少女柳腰的小圆桌,桌子上摆放四个小碟,里边放了点闽越特产地干果,中间还摆了个茶壶,配了两个茶杯。小圆桌地另一边,还有一张小圆椅,看来是专门给徐胜利准备的。
    徐胜利上前拱了拱手,也不等对方相让,自顾自地在圆椅上坐下。
    “徐兄弟年纪青青,竟能得到淮南王的赏识,被册封为中原六郡的大王!真是海水不可斗量,朽木不可雕也!”
    看来这个骆丑的汉语程度着实有限,竟夸人朽木不可雕也,世上哪有这种夸法!徐胜利见对方说话说的结结巴巴,知道对方是初学汉语,无意中犯了个错误,这就好比是一个外国人初学汉语,国人若跟他较真那不犯傻吗,当然不能跟对方一般见识。不仅不跟对方一般见识,忍不住还想抿嘴一笑,夸赞一下对方汉语说的真好。不过,他强忍住了,哪怕肚子痛也得忍住。他来是逼骆丑,所以不能笑,不仅不能笑,而且要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给他一种压力。
    骆丑把文书递还给徐胜利,接着拿起茶壶给徐胜利倒茶,倒了七分满,又往自己的杯里倒,这时看到徐胜利接过文书,直接扔到旁边正在煮水的小炭炉里。这个举动太过出乎意料,也太诡异,以至于骆丑瞧着绢布在炭炉里卷起火舌,漂亮的犹如一只起舞的蝴蝶,竟瞧得痴了起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杯里的水已经满了,不仅满了而且溢了出来,不仅溢了出来而且顺着圆桌流动,全都落在他的大腿上。
    直到总管连叫两声:老爷!,又见总管指了指自己的裤子,他才感觉到滚烫的水淋得大腿根炙痛,如针扎一般,从小圆凳上一跃而起,有如一只大马猴。上蹿下跳几下,双手抖着那块湿处,倒抽着着冷气,告了个退,进内屋换衣服去了。
    总管跟着进了内屋,帮骆丑褪去裤子。见大腿根一片赤红,当时眼圈就是一湿,跪下身对着那片红轻轻的吹了起来。耳听骆丑嘴里哼哼叽叽,哼哼叽叽,抬头又见骆丑把眉头拧成一块,还以为骆丑因痛而皱眉,吹的更轻起来。
    骆丑皱眉不然不是因为大腿根被烫伤,虽然那一片红的地方如针扎般,疼得他是心惊肉跳,可他不为这个而皱眉。骆丑皱眉是因为不清楚徐胜利烧文书的举动。那可是淮南王亲笔写地文书,这样的宝贝丢到炭炉里烧了,实在有些可惜。那么。徐胜利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
    脑子转了几个圈。炙疼加上想不明白徐胜利烧文书的喻意,骆丑的脑门一揪一揪的疼,挑了条裤子穿上。推开内门走进堂屋。一眼看到徐胜利正安然坐在那里吃着干果,于是干笑两声。在圆椅上坐下,道:“刚刚失礼了,冒冒失失地待慢了徐大人,老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徐胜利紧锁眉头,嚼着干果不说话。
    “老哥哥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兄弟为什么把淮南王的文书给烧了?”
    骆丑又道,徐胜利还是不说话,紧锁眉头。
    “那可是一件宝贝!有了这个文书,兄弟将来就能成为拥有六个郡的王!”骆丑道。
    “我想给你讲个故事!”徐胜利已把面前那个碟子里的干果吃得差不多,将那个碟子摞在其它碟子的下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锭,放在小圆桌上,道:“这东西,算不算是个宝贝?”
    一粒金锭,瞧其大小不过两重,在骆丑眼里哪算是个宝贝?他摇了摇头,道:“不算?”
    “哦,我忘了,骆大人当惯了亲王,一粒金锭当然不算是个宝贝!那边,”徐胜利指了指外边的大院子,道:“院子里有一座金山,屋子里放着一张大饼,你一出屋子就能得到金山,可再也回不到屋子,你是要呆在屋子里还是出去要那座金山?”
    “当然是出去得到那个金山!”骆丑呵呵而笑,觉得徐胜利问的这个问题很白痴,很可笑,是人都会选择那座金山。“外边除了金山,什么也没有,既没有吃的,也没喝的,你也要那金山?你要那金山干吗!还是留在屋里好,最少里边还有张大饼,饿的时候可以填填肚子,不至于留在外边饿死?”
    骆丑似乎觉得徐胜利地话里充满了玄机,而自己也领悟道一点什么,那种感觉很怪,就好像黑暗中亮光闪了一下,想抓住接着又是一片黑暗,脑子里反而更糊涂了。他不明白徐胜利到底想表达什么,便抬头去看总管,总管也是一脸的迷茫,两个人面面相觑,互相摇了摇头。
    “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徐胜利又道:“有一个强盗,正饿着肚子,突然闻到一个豪门大院里传来阵阵饼香,于是想进去抢张饼吃。可是他转念又一想,不行。这个大院里,可能有许多护院的,自己一个人进去抢不到饼反而会被打出来,得找几个帮手地。正在踌躇间,对面过来两个傻子,肚子也饿着呢,他便在地上画了张大饼,指着地上地大饼说咱们三个冲进去,抢了大饼过来,抢过来之后,把这张大饼这样这样分,如何?”
    骆丑等了一会,见徐胜利不再说话,问了句:“完了?”
    “完了!”徐胜利黑着脸,道。
    这个故事有头没尾,骆丑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一脸的茫然,正要去问什么意思,徐胜利又道:“骆大人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烧掉文书吗?”
    这个问题骆丑听懂了,忙点了点头!
    “那就屏去左右,我要与骆大人密谈!”徐胜利道。
    “好!”骆丑给总管使了一个眼色,等总管退出去后,笑道:“徐大人请讲!”
    “在告诉你为什么烧掉文书之前,我想问问,淮南王与你们联手,事成之后,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徐胜利道。
    “什么联手?”骆丑的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徐胜利烧文书地举动太过诡异。装起了傻。
    “我既有中原王地文书,难道还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徐胜利冷冷的道……
    “这……个!”骆丑迟疑了一下,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他答应我们,事成之后,淮河以南尽属闽越”
    “哦。这张饼画得够大地!”徐胜利点了点头,又道:“那骆大人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骆丑又迟疑了一下,徐胜利再次提到画饼,他似乎想到点什么,可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就跟从天而降的闪电,等你想看清楚时,闪电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出了一下神,愣了一会,才想起徐胜利又提出的问题。回道:“我哥哥在淮河以北称帝,我在闽越称
    “那,闽越与淮南联手。你们主要帮着干什么?”徐胜利道。
    “打下南越国。拿下豫章郡,然后与淮南连成一片,包围会稽郡。接着挺进中原。打下长安”骆丑把两只眼珠子上下左右一转,笑道:“徐大人。你说你要讲为何烧掉文书地,怎么总见你问些不相干的问题,而不见你讲为何烧掉文书的原因?”
    “马上就讲,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徐胜利难得的笑了笑,道:“你觉得,闽越有几成的把握拿下南越”
    这个问题骆丑本不想答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太没原则,一直被徐胜利问来问去,而徐胜利却不给他讲烧掉文书地原因。可,这个问题他太想回答了,犹如犯了酒瘾的酒鬼闻到酒香,饿得快死的人看到酒家,不吐不快!于是又变得没了原则,十分自负的道:“拿下南越,我们闽越有十成的把握!”
    “既然有十成的把握,那为何打着打着,突然又不打了呢?”徐胜利问道。
    “这……”骆丑突然无语!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虽然南越已乱成一团,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南越毕竟在百越这块地方称霸几十年,要想拿下必须举全国之兵。所以,打南越他们是得到淮南王刘安保证汉兵决不会救南越的前提下打的。但,现如在七万汉兵突然屯驻仙霞关,随时都可能冲入闽越大开杀戒,使得他们只能把正打南越的兵往回调,加强仙霞附近地防守,以防汉兵突然袭击。
    汉兵一驻仙霞关,他们就往淮南派了使者,询问是怎么回事,并且明确的告诉刘安,仙霞关的汉兵不撤,他们便不再打南越。这几日,他与哥哥骆郢一直在等淮南王地回音,等啊等,终于把淮南地使者等来了,正在他想问仙霞关的汉兵何时才撤,淮南王的使者却把文书给烧了,让他怀疑起这个使者地身份,要问地话也问不出来了。
    “且不说这个,还是先说你为什么烧文书吧!”骆丑转换着话题。
    “好,那咱就说说我为什么要烧文书!”徐胜利呵呵而笑,道:“据我所知,欲取大汉,淮南王不仅联系了你们,而且还联系了匈奴,以及长安的田丞相。并且,也纷纷向匈奴与田丞相许诺,说只要拿下长安,黄河以北全归匈奴,三秦之地尽归田。现在,骆大人知道我为什么烧文书了吧!”
    骆丑还是没有听明白,想不通徐胜利烧文书跟淮南王与田丞相以及匈奴人联络有什么关系。世界上地事情,全得靠拳头说话,淮南王的帮手越多,砸向大汉的拳头也就越大,那么胜算也就越高。按说,越不能烧文书啊,可对方为什么要烧文书呢?要弃中原六郡与不顾呢?
    “你怎么还不明白?”徐胜利道:“黄河以北全归了匈奴,淮河以南尽归闽越,我又占了黄淮之间的六郡,田得了三秦之地,试问,中国还剩下什么?淮南王不是个傻了,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年,岂会傻到白忙活一场给他人做嫁爷。自己什么好处也捞不到的地部,而且把本是自己的淮南国也丢了?这里边一定有个小小的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我就不得而知了。”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淮南王是给我们画了一张大大的饼,他拉着闽越说只要你如何如何。这一大块便是你的。又拉着匈奴说,只要你如何如何,这一块就是你的。再拉着你与田说,只要如何如何,这块便是你的。于是我们就流着口水地给他卖命,等到最后把饼抢来了,死伤的也差不多了,这是他便一把将饼夺过来,说这张饼是我的。我们白忙活一场,死伤惨重。想争也争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把整张饼吃了。”
    “就是这么个理!”徐胜利道。
    “姥姥的,我原以为刘安这人还不错。没想到只不过是被他当枪使了!幸亏徐兄弟及时提醒。不然还不上了那个老东西一个恶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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