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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宋二姑娘择婿记-第30章

小说: 宋二姑娘择婿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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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当当。
  贞书见无人在此,不敢细看,见有一扇门在后开着,亦是垂着竹帘,便又掀珠帘而入,这又是一进极大的屋子,墙上挂的皆是各种小型兵器,林林总总,看了叫人头皮森森发麻。贞书见这屋子后面亦有门,穿了过去,是一条廊道,内里十分昏暗,因两边无窗子,壁上开角摆着提灯俑人,这些俑人大多形样面容上非常痛苦,远不是寻常外面所见那种笑嘻嘻的俑人,看的贞书心中有些发毛。
  她一个人走在这长长的俑道上,心里毛骨耸然,意欲要退回去,又鼓着勇气往前走着。这样回走到大约仍到正屋中堂位置的时候,便见俑道一拐,似是脱离这屋子往后面去。此时两边有了窗子,只是皆挂着厚厚的帷幕,墙角上仍是装着提灯俑。
  贞书回头细看这些俑人,忽而想起方才的俑人都是站着,到了拐弯时便皆是跪的,到了这廊道里,俑人们渐渐跪得越低,越来越低,几乎要伏到地上去,那灯也只是高高撑起在头顶。
  忽而,她见壁上一角里并没有灯,走过去细看,便见昏暗中那俑人已完全爬伏在地上,似是死了的样子。她心中大惊,回头一看,见八扇古木雕花的大门,已在廊道尽头。
  贞书轻叩木门三长两短,才道:“尊者,我是宋氏装裱铺的掌柜。”
  内里有个中气十足,十分年轻厚重的男性声音道:“自己推门进来。”
  贞书回望来时路上,那提灯俑人们仍静静的侍在两侧。她回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居中的两扇门。才迈步进去,便听那人又道:“关上。”
  贞书依言关了门,回过头来见这屋子比之方才那几间大屋,不知更要宽敞几何,空旷几何,内里各处架着灯台,却一样家具也无。她才伸脚走了两步,回声便自四面八方传来。左手边一片黑暗阴影,贞书回忆方才声音是自这边传出来的,便循声往那黑暗中走去。
  她走了不多久,忽而见一侧一张空案,上面摊着一幅画。虽不过扫了一眼,却立即认出是自己当日卖出去的那幅。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方才那人忽而又言道:“听说是你建言张贵将此画送给我的。”
  贞书这才确定那隐在黑暗中的,正是张贵嘴里的干爷爷,遂遥遥一拜道:“尊者,虽是小女的建议,但画实则还是张相公自己选的。他孝心有加,小女不过一句虚言而已。”
  张贵干爷爷鼻子里哼着笑了一声道:“好诗!”
  贞书见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又听他说话也言语有些奇怪,不便多言,便站在那里端立着。
  那人又问道:“这首诗讲的什么意思,你给我讲一遍。”
  贞书道:“这是辛稼轩先生的一首词。
  词中讲道:草屋的茅檐又低又小,溪边长满了碧绿的小草。含有醉意的吴地方言,听起来温柔又美好,满头白发是何家翁媪?
  原来他家的大儿子在溪东边的豆田锄草,二儿子正忙于编织鸡笼。最令人喜爱的是小儿子,他正横卧在溪头草丛,剥着刚摘下的莲蓬。
  诗中所描绘的,正是一对普通吴家夫妇,虽平淡却多子多福的幸福生活。”
  张贵干爷爷又是鼻子里哼着一笑,问道:“你可知平常咒人最毒的话是什么?”
  贞书道:“小女不知。”
  张贵干爷爷又问:“那多子多福的反意辞是什么?”
  贞书试探道:“难道是断子绝孙?”
  张贵干爷爷道:“正是。”
  贞书低眉不语,就听那一处有脚步响动,有人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在她心中,张贵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其干爷爷想必是个垂垂老者,那知这走出来的人,约摸二十多岁的年级,身姿清瘦挺拔,两条浓淡相宜的长眉高高飞起,一张嘴唇红若丹朱,他眉目间竟不像个男子般英武,又不是似女子般柔软,他模糊了男女界限,有一种介乎于其中却叫人看一眼就不能忘记的美。
  贞书解释道:“这是张相公赠给其干爷爷的。”
  那人点头:“我知道。”
  贞书还欲再言,那人又道:“我就是。”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拜一个初初成年的男子为干爷爷,这也有点太怪异了。贞书觉得这事情怕不是张贵所说,见个面那么简单。但既然来了,也只能静站着听他如何说话。
  那人走到案后负手站了,伸了纤长两指指了案上横幅言道:“当然,恭祝一个人最好的话,莫过于祝其福寿绵长,子孙优佑。”
  他仰眉冷笑道:“可惜我是个太监。恭祝一个太监多子多福,简直比骂他断子绝孙更难听。”
  他言语虽缓,贞书却能听出其中的痛苦与怒意。只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憋着想要笑出来。这太监年级轻轻认一个中年人做干孙子,那干孙子赠了他一幅讲述多子多福的字画,这两爷孙倒还真能配得上一对。
  如果贞书早知道张贵的干爷爷是个太监,怎么也不会推荐这样一首诗。她此时无言以对,又怕自己脸上这死忍的笑叫他看到,越发低了头站着。
  那太监绕大案转了一圈,又行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回贞书,才问道:“世代从商?”
  贞书回道:“并不是。小女祖父当年是朝中工正,人称宋工正。”
  太监哦了一声,想必思索了半晌,才道:“他故去也有些年头了。”
  贞书回道:“当有十七年。”
  这太监穿着一件容白色刺绣海滨花色的吴罗大氅,内里一件宝蓝色圆领长袍,因其高瘦,行走起来如风飘逸。况他肩挺背直,端得一身好风度,此时也再不言语,仍往那暗中去了。
  贞书并未见过太监,只在寻常话本中见过描述,皆是躬腰垂立,形容猥琐之辈。那期这样一个风神俊秀的男子,竟是个太监,心中倒替他可惜不已。
  玉逸尘站在暗影深处,回忆着宋工正宋世宏,那是个能书能画的儒者,却理着工部营修水利,一生兢兢业业直到终老,又有宋经年在宫中侍奉承丰帝多年,也算是个有些底子的世家。
  可世家的庶系子女们,亦有抛头露面寻生计的一天。
  他本以为是那些大儒文臣们想要故意挑衅于他,要挑破他身上还未弥长成合的疮口,拿他的阉人身份来羞辱于他,才会借着张贵的名义送一幅多子多福的字画来。
  谁知这掌柜不过是个初长成的少女,年轻,鲜亮,有些无所畏惧。或者还心怀着坦荡,走过那长长的来路仍然没有一丝恐惧将她压跨。
  当他愤怒之极时,她还低头抿嘴在那里憋着丝笑意。他站在暗阴中凝视那初长成的少女,和她懵然如鹿的眼睛,忽而心中有生了丝软意,也许她真以为自己会是个已只古稀的老者,才会挑了那样一幅字画吧。
  “你走吧!”玉逸尘忽而言道。
  贞书远远敛衽施了一礼,仍自原路退了出来。出房门见外间虽灰蒙蒙的飘着雪渗子,但天色总是清亮的,远不似方才那屋中沉闷压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才出了院子。
  院外赵和与张贵两个仍站在那里候着,见贞书出来,面上皆松了一口气。
  张贵奔过来问道:“我干爷爷可还高兴?”
  贞书回头看他一脸希冀,不忍扰他兴致,点头道:“他十分高兴。”
  出了这太监的府宅,贞书死活不肯再坐张贵的马车,执意要同赵和一起走回去。张贵无法,只得自赶了马车走了。
  赵和看他走远了才道:“我方才等你时在院子里找了个小厮来问,你知那是谁的府第?”
  贞书只知是个太监,不知太监中还有几等,是而问道:“是谁?”
  赵和道:“东宫总管大太监玉逸尘。”
  贞书心道在那里听过这人名字,脑中搜寻了半天才想起来,文县大地主刘璋手里那只小狮子狗儿,正是这玉逸尘送的。为了能搭上玉逸尘这条线,刘璋言他花上了两百万两文银。那是个天文数字,是贞书此生都未想过的巨资。
  赵和又道:“这些太监们原是断子绝孙的东西,但他们偏偏又比常人更爱些子孙,是以最喜欢收些干子干孙。丈着官家气势,他们竟狐假虎威,与那干子干孙相互为祸,尽弄些乌烟璋气的事情,十分龌龊。”
  贞书瞒下了玉逸尘说的话,劝赵和道:“好在不过一面之缘,况他也没说什么,往后再不见面即可。”
  赵和道:“我正是此意。”
  两人一路行过御街到了东市,雪渐渐而止,只是冷风刺骨,好在她们走热了混身也觉的冷,一路走回东市装裱铺中。
  自这日以后,生意越发红火了起来,不但宋世宏当年留下的一些墨宝销售一空,就连宋岸嵘的字画,也销的十分好。他在徽县十几年甚少外出,在家中无事便是研习书法绘画,技法本就烂熟。再者他博读庞通,于学问上如今也很有些独立见解。

☆、第43章 钟氏

  虽如今科举条件放宽,庶子亦可作生员。然则当初钟氏一意不准他们几个入科,他们弟兄也就断了科举一路的心。宋岸远与宋岸谷本在学问上没有开赋,从此也收了心一意作白丁,唯宋岸嵘颇能解些文意,一直学不肯辍。况且读书只为报国,平常人们上学堂,自有其一系列考取功名的书籍,比如四书五经,比如论语大学。而宋岸嵘既然不走科举之路,除此之外,便颇要读些闲情逸致的书,渐渐便在情逸上有了些独道见解。
  凡人能书者,未必能画。能画着,又未必能写。这样的人虽有些技艺,却不能称尊。唯有能书,能画,又能写,而又能将三者结合在一起者,方能称之大家。宋岸嵘如今书绘写融绘贯通,倒也算得是个中尊师。
  是以他的字画倒走的十分紧俏,多有人慕名而来前来求购。
  当初宋府二房抛家上京,想的只是装裱些字画来作糊口之用。谁知有心种花不成,无心插柳却成了荫。一幅字画动辄几十辆银子,一日开张一回就够好些天嚼用。待到年关将至盘点之时,刨去租子并一些进货的开销成本,竟还净赚三千余两银子。
  苏氏见贞书盘了银票换成总得几大张带回来,喜笑颜开道:“可见咱们上京是对的,当初虽我不小心将你落在了五陵山里叫你受了些苦,可若没有那些苦,如今那来这大把的银票?在徽县那穷庄头上,一年到头那些佃户们紧紧巴巴也不过几十上百两银子的租子,够作什么用?”
  既然如今赚了些钱,苏氏便打问着将这铺子后面一幢小楼也租了下来,将贞媛贞怡几个皆搬到后头去住,盘算着一开春置些好衣服,便要四处替贞媛打问一门好亲事。
  春节期间户户守岁,宋氏装裱铺也与别个店铺一般,歇业十五日,静待上元节。
  他们阖家回了一趟宋府,只是钟氏因天冷染了风寒,如今称病不出,唯有沈氏与宋岸谷在外支客。此时苏氏有了挣钱的行当,又新赁了一幢小楼,在外过的十分自在,一听钟氏感了风寒,想起她那坏脾气,怕钟氏听闻自己来了要抓着在床前侍疾,先就吓得变了变脸色。而后听沈氏笑言如今一概是贞秀在屋中端屎端溺照料,悬提的心又放了下来。携了贞媛贞书几个到随和居去在见钟氏。
  因嫌屋子太大烘不热,钟氏如今挪到了最里间的小暖阁中的火炕上。她年轻时妇科有隐疾,如今那隐疾重发,正是难忍难奈之时。苏氏携几个女儿进门,先就闻到一股子异味,因见钟氏在炕上靠着引枕半歪着,也不便显露出来,携几个女儿工工正正在地上磕了响对祝过好,才起来站到炕沿边上笑问钟氏道:“老祖宗瞧着贞秀如今伺候的可还尽心?”
  钟氏瞧了一眼身后揉肩捏背的贞秀道:“只怕我不早死。”
  苏氏听惯了这些冷眼,此时丈夫女儿经营的铺子红红火火,也不在意她刺自己,遂又坐在炕沿上道:“她们的孝心皆是一等一的,贞秀比别个还更有孝心些,可见老祖宗的福气。”
  钟氏冷声道:“我也能叫有福气?”
  她说完脸色突变,挥手道:“你们整日来这府里做些什么?快走快走!”
  虽钟氏向来脾气不好,却还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气。苏氏急忙敛衽施了礼道:“既然老祖宗心绪不好,媳妇这就带几个女儿到外间去。”
  她带着贞媛几个出了随和居,仍到了沈氏那里,经诉了方才遭遇,就听沈氏叹道:“如今这天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咱们的荣妃娘娘在宫中顺风顺水受尽宠爱一世,到老了竟被圣上冷落了。所以老祖宗如今有些烦心也是有的。”
  苏氏忙问道:“这是为何?”
  沈氏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可别说出去,这还是桩秘事,还是贞玉回来说了我才知道的。原来去年五月间老祖宗大寿那会儿,杜国公府的世子杜禹逃狱闹的满城风雨,他逃出京城后,不知怎么在甘州一带与东宫太子身边的总管大太监玉逸尘相遇,两人还交过手。据说两人交手是因为要同抢一张什么图样的东西,玉公公是奉了太子之命去的,占着正理又人多势重,谁知竟没有打过那杜禹,叫他把藏宝图给抢跑了。”
  “而后玉公公回了京城,自然把这事报给了东宫,东宫又报到圣上那里。圣上大怒,下旨要杜国公革了杜禹的世子之位,这事到这里也就该完了。谁知十月间,有人见他在已成焦土的徽县一带出没,信儿传到东宫这里,东宫派人去追,一路追到了凉州。到了凉州之后玉公公亲自去问咱们的平王提人,平王给拒了。
  玉公公回来报到东宫与圣上跟前,圣上震怒,亲下御旨要平王把那杜禹送回来,平王往常最听话的孩子,此番竟一再不丛。如今他们父子俩正犟着,牵怒到荣妃娘娘也叫圣上给疏远了。老祖宗心里难受,着急上火也是有的。”
  苏氏一拍大腿道:“杜国公竟养得这样一个好儿子?”
  沈氏道:“谁说不是了。因他自幼失了母教,杜国公早早就给他请了世子封位,那知他竟是个没福的,如今封位仍要落到继氏生的小儿子生上去。杜国公如今还是护*节度使,他若听话,什么东西不能得?”
  苏氏道:“若他害平王被皇帝责罚,才真是罪该万死。那平王小时候得了治不了的病,还是贞媛他爹一路到西域求来的药治好的。”
  正说着,贞秀撩了帘子进来笑嘻嘻道:“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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