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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娇妻入瓮-第61章

小说: 娇妻入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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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离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嘉禾帝定了定神,连声问道。
  他其实很想相信楚离说的话,可此事非同小可,他是君王,他的儿子是皇子,一旦他认定了楚离就是楚冀的身份,对于整个朝堂,整个后宫,甚至于是整个越国,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影响。况且,三皇子楚冀,在十二年前就已经“因病逝世”,举国都知道,因此没有十足的证据能证实他的身份,就算他相信他的话,群臣也不会相信。
  楚离依旧不语,秀鸾已经不哭了,听父皇这么说的意思,其实他已经相信了吧。秀鸾急着朝楚离道:“哥哥,你不是有母妃的簪子吗?你快点拿出来给父皇看啊。母妃的簪子,父皇一定认得,你快拿出来,父皇会相信你的!”
  “什么簪子?”嘉禾帝追问,当日侍卫们将柔妃的遗体送回来后,她所有的遗物都被他同她一起下葬在了皇陵,就连她原先住的寝殿,他也让人封了起来,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
  在秀鸾的催促下,楚离这才把从秦依依那里拿来的簪子拿出来,这枚簪子和他母妃的一模一样的,他并非有意要骗嘉禾帝,只是事到如今,除了这枚簪子,他没有别的办法证实自己的身份。正如嘉禾帝所想的那样,他早就预料到没有证据百官是不会信的,所以他才一直在等,也多亏了傅容那么早就把簪子给了秦依依,若是等她成亲后再给,今日或许就没那么容易让嘉禾帝相信了。
  果不其然,当嘉禾帝看到楚离手里的东西,整个人都坐直了,瞪大眼睛,手一点点伸出去,想要拿,却又害怕地缩回来。一瞬间,他的眼底复杂万千,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有欢欣,有痛苦,有愉悦,有难过……
  这是柔儿最喜欢的簪子,他还曾亲手为她戴过,他不会认错。
  “你……真的是冀儿?”嘉禾帝的声音轻颤,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在第一眼见到这孩子的时候就会觉得熟悉,因为在他的身体里,留着和自己想通的血啊。
  怪不得骞儿会如此信任他,怪不得李宓会如此提携他,为了他甘心继续留在这个伤心之地辅佐他,也怪不得秀鸾会一次又一次地去翰林院找他,他们应该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起来,都起来。”没等到他的回答,嘉禾帝就激动地亲手把两个孩子搀起来,是他误会他们了,冀儿从小就疼鸾儿,鸾儿也一直喜欢粘着哥哥,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他的鸾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有伤大雅的事情呢!
  想到刚才他居然用那种口气和秀鸾说话,嘉禾帝后悔万分:“鸾儿,是父皇的错,刚才,父皇说了不该说的话,误会了你们……你原谅父皇,好吗?”
  “父皇。”秀鸾哭着趴进他的怀里,父皇这是认哥哥了,这个时候,她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生他的气呢。在嘉禾帝的怀里哭了几声,忽然想到了正事,她连忙小声提醒他,“父皇,哥哥……”
  在秀鸾趴在嘉禾帝怀里哭的时候,父子两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或者说,他们都在等另一个先开口,毕竟那么多年不见,见面时又是以臣子的关系,要想改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秀鸾看看嘉禾帝,又回头看看楚离,想了想,安静地退到了一边。这个时候,父皇和哥哥应该也不想有别人打扰。
  她默默坐到了一边,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
  良久,楚离忍不住道:“我记得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父……您来看我,每次只在我的床边站一会儿就离开了。起初,我很不明白,我只是病了,为什么您就那么不喜欢我呢?后来母妃告诉我,您不是不喜欢我,而是看到我病着,您也难受……我六岁的时候,看到您在教两位皇兄骑马、射箭,当时我也想学,不顾下人的阻拦,非要往马场跑,结果不小心被马踢伤了,我记得我昏迷前一刻,看到您放开了皇兄,急着朝我跑来……”
  楚离说着,一滴透明的泪顺着眼角滑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泪,他忍了十二年,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六年。
  嘉禾帝听后,也是满脸泪痕,往事一幕幕重现在眼前,没有人知道,连他的柔儿都不知道,眼前这个在别人眼里活不过七岁的孩子,是他一生中最爱的儿子。
  “到现在,你还不肯喊我一声父皇吗?”他刚刚明明就要喊出口了,为何又要改口?难道他还在怪他吗?可他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他又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在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漂泊了十多年呢。
  楚离再次下跪,动了动唇,在嘉禾帝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地喊出了憋在心里十多年的称呼:“父皇。”
  这才是他的父亲,当初因为母妃的死,他恨过他,也埋怨过他,然而等他跪在他的面前,听着他喊他冀儿的时候,他只想像楚骞和楚昱那样,喊他一声父皇。
  嘉禾帝哎了一声,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肩道:“冀儿,朕的冀儿……”
  看到父皇和哥哥抱在一起哭,秀鸾吸吸鼻子,上前,靠在嘉禾帝的肩上。嘉禾帝索性将一双儿女都揽到了怀里。
  房里的动静不大,却足以能够让守在门口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刘喜本来是竖着耳朵等嘉禾帝的吩咐的,哪知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擦了擦红肿的眼睛,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往台阶下踱了几步。
  “冀儿,你先前说,宫外的那位大夫不仅治好了你的病,还替你解了毒,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的情绪稳定后,嘉禾帝朝楚离问道。方才他说的那些,别的他都听得懂,可唯独这个,他有些疑惑,难不成他离宫后,还曾被人下过毒?
  楚离和秀鸾一人坐在嘉禾帝的一边,秀鸾爱粘人,一直抱着嘉禾帝的手臂笑眯眯地听着他们聊天,楚离就不一样了,哪怕刚认了父皇,也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不敢有半分逾矩:“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刘大夫救下我后替我诊断时就曾告诉我,我的体内潜伏着一种毒,不严重,不会立刻致命,但因为长年累月的服食,导致我的身体虚弱,再加上我本就有病,因此很多时候我才会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还说,这种毒虽然不会要了我的命,但却会从根本损害我的身体,加快催发我的病情,这也是为什么外祖母同样有这病,却安然地度过了二十五年,而我一出生起,就病得下不了床。”
  嘉禾帝听后面色大变,照那大夫的意思,冀儿身体里的这毒并非在出宫后所中,可他此前又从未离过宫,所以这个毒,是在宫里中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又是谁下的?还有……长年累月的服食,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要是有人要给他下毒,一次两次,说不定有可能,可长年累月,代表着什么?一个民间的普通大夫都能诊治出来的病,他宫里的太医们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为什么他从没听他们提过只字片语?
  嘉禾帝越想越觉得奇怪,当年柔妃母子出事,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宫里人所为,但是一来他没有证据,二来他也不想相信是他任何一个嫔妃在背后主使。可现在听了楚离的话,这样的怀疑再一次浮现在了心头,冀儿的病和柔妃母子出事到底有没有关系?他的病严重到药石无灵的程度,真的是太医们的医术不够,还是有人故意在其中动了手脚?
  “父皇,这件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要追究,也不急于这一时。”楚离点到为止,他明白他这么说了,嘉禾帝一定会派人去查,只要他肯查,过去的事情就一定会有眉目,他不急在这一时。他今夜入宫,是有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事。
  “今日儿臣进宫,是有一事想求父皇。”
  他这么说,嘉禾帝只能压下心里的怀疑,难得儿子有事求他,他当然会应。嘉禾帝和蔼地朝他笑道:“说说看,有什么要父皇帮你的。”
  楚离道:“我想请父皇给我赐婚。”
  赐婚?嘉禾帝万万没想到楚离求的居然是这事,他若只是状元,他想要求旨赐婚,嘉禾帝问几句也就允了,可他现在已经不只是他的臣子了,更是他的皇儿,他的婚事,他需仔细推敲。
  不过嘉禾帝到底不忍他失望,于是多问了一句:“是哪家的姑娘?”
  楚离抬头,看到秀鸾在嘉禾帝身后朝他挤眉弄眼地笑,于是道:“是秦穆的女儿,秦依依。”
  又是秦穆。
  一连两个人求他要给秦家的女儿的赐婚,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儿子,嘉禾帝不由愣了愣,脱口道:“半年前景焱也来求朕给他赐婚,也是秦穆的女儿,你们怎么……”
  他原本是想问,他们为何全都看上秦穆的女儿了?可一看楚离的脸色,嘉禾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道:“难道你和景焱要娶的是同一个女子?”
  楚离看着他,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这,这怎么可以?朕在半年已经给景焱同那姑娘赐了婚,冀儿你……”嘉禾帝想拒绝,又没有立刻说出口。他知道秦穆有两个女儿,一个已正值婚龄,另一个还小点,若是冀儿与江景焱看上的不是同一个女子,冀儿喜欢那个姑娘,他赐个婚,让他娶了当个妾室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
  “你当知道,朕已经下了旨,让景焱娶了秦依依,君无戏言,朕怎么可以再将她赐给你呢?”嘉禾帝很为难,他不想儿子开口求他的第一件事情就让他失望,但圣旨已下,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可让嘉禾帝出乎意料的是,楚离非但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失望,反而笑道:“可是父皇,您忘了吗?您在给将军的赐婚圣旨上,并没有指明让谁嫁给他。”
  秦家有女,可秦家并非只有秦依依一个女儿,江景焱拿到的赐婚圣旨上,并没有指明是谁,所以就算不是秦依依嫁给他,秦家也不算抗了旨。


第86章 
  待明白了楚离的意思; 嘉禾帝哭笑不得:“为何一定要娶她?”
  他没有问“为何想要娶她”; 也没有问“为何要她”,一句简单的“为何一定要娶她”; 嘉禾帝已经将楚离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
  可要让一个平民女子嫁给他的儿子为妻; 至少需要给他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
  楚离笑了笑,没有回答嘉禾帝的问题; 而是反问道:“那么父皇呢,为何十几年过去了,您还迟迟没有立后?”
  这样的问题,楚离不是第一个问他的,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为什么不立后?这些年,隔三差五就有大臣向他进言; 让他尽早立后,可他却迟迟没有表示。并非他不想立,而是能够与他并肩看这天下的人已经不在; 那是属于她的位置; 换作其他任何人,他都不愿意。
  嘉禾帝突然笑了,不愧是他的儿子,就连想法也同他一模一样。嘉禾帝慈爱地望着楚离道:“要朕下旨赐婚,并非不可以; 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楚离正色道:“父皇请说。”
  别说一个条件了,就算百个千个条件; 只要能让他娶到秦依依,他都答应。
  嘉禾帝意味深长道:“朕年纪大了,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想让你再多陪朕几年。可是你的两个皇兄都已经封了王,连你四弟都在前年生辰前封了齐王,你回宫,朕自然不能亏待于你,但朕又舍不得让你住在宫外,正好这东宫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等过了年,你就搬过去住。反正鸾儿也和你亲,你若住在宫里,也省得她一天到晚往宫外跑,还要让朕操心。你看如何?”
  嘉禾帝要楚离住在宫里,秀鸾当属最高兴的,差点就没跳起来欢呼。
  反观楚离,他满脸惊讶,似乎还没从嘉禾帝的话中反应过来。父皇刚才说,要他搬去东宫住?可东宫不是给……太子住的吗?难道父皇的意思是,要立他当太子?
  楚离不可置信地看着嘉禾帝,眼底既惊讶又疑惑。本以为在父皇的心里,太子之位早晚都会是楚昱的,可父皇居然在他才回来,就说要把东宫给他住……
  饶是平时再睿智,此刻楚离也被嘉禾帝的决定吃惊到了。
  “父皇,我……”
  嘉禾帝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点点头予以确认:“你方才问朕,为何迟迟没有立后?朕现在回答你,朕的皇后之位,除了你的母妃,不会有别人能配得上,而太子之位,朕也一直为你而留。”
  就像一个父亲,总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对于嘉禾帝来说,太子之位便是如今他留给他的冀儿最好的东西。
  将来,还有他的皇位,他的越国,他的整个天下。
  楚离红了眼眶,过了许久,才朗声道:“儿臣,遵旨。”
  。
  嘉禾帝回到崇政殿的时候,已经将近三更。殿外,李宓早已等候多时。看到嘉禾帝,李宓先行了个礼,随后仔细观察了一番嘉禾帝的神色,垂首道:“恭喜皇上,得偿所愿。”
  “岳父大人瞒得朕好苦。”嘉禾帝屏退左右,连刘喜都一并遣了出去,“今夜朕怕是要无眠了,既然岳父大人来了,不如陪朕下几盘棋?”
  欺君是大罪,可现在嘉禾帝却称李宓为岳父大人,明显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李宓颔首:“好。”
  嘉禾帝落了子,语气平缓地问:“岳父大人是何时知道此事的?”
  李宓沉吟道:“去年上元节,我在灯会上遇到冀儿,他与秦家兄妹在一起,答对了我出的所有对联。彼时我便瞧着这孩子很满意,可惜病着,否则若是好好培养,定是一块好苗子。后来收摊前,他差人送了一张字条给我,让我去城西的竹屋里等他,看着那字,我才知道他就是冀儿。”
  李宓和楚离虽是外祖孙的关系,可楚离是皇子,李宓是丞相,李宓平时能见到外孙的机会并不多,多年未见,再加上楚离又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李宓竟是一时没有认出他来。但楚离很小的时候就爱读书、习字,他的字是李宓手把手教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收到楚离的纸条后,李宓会搬去竹屋等他。
  “怪不得。”嘉禾帝低叹,到现在他还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朕原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冀儿了……幸好老天垂怜,他虽然带走了柔儿,可却将冀儿送回到了朕的身边。”
  提到爱女,李宓镇定的脸上出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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