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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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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一个笑脸,都很难得。
  年宴之上,圣上忽然提出,让他代天子抚恤灾民。
  他一瞬间狂喜,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以为,那是圣上开始看重他的信号。
  只有他自己明白,一个圣上连大年初一都不想见的儿子,在他心中是何等地位。
  沈风斓忽然无比庆幸,她那日戴的簪子足够尖利。
  要是萧贵妃就这样死了,晋王和宁王之间,势必成水火之势。
  从政敌变成杀母仇敌,那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是不是觉得我狠心,我冷血无情?”
  沈风斓蹙着眉头思忖着,尚未开口,宁王又笑了起来。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两人走出那道小亭,一路朝着宫中西北一角而去。
  路上的宫殿越来越破旧,宫人也越来越少,显得格外荒凉。
  她平日进宫,只在萧贵妃的华清宫附近走动,见到的是一派繁华景象。
  乍一走到此处,才发现,原来皇城之中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荒凉到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就连路面都变得灰尘仆仆,路两旁的宫墙,红漆剥落到看不出原色。
  她的脚步不禁迟缓了下来。
  “殿下这是带我去哪?”
  宁王伸出手来,遥遥一指前方。
  那是一个高大的门牌,上头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永巷。
  “永巷?这不是关押宫中罪奴,还有被抄家的女眷的地方吗?”
  晋王府中那几个舞妓,就是从永巷里头出来的,那些罪奴女眷的后代。
  “其实以前,永巷并不是关押罪奴的地方,也没有现在这么萧条。”
  宁王指给她看,“你看看,这里的宫殿,其实和其他的宫殿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年久失修,看起来才格外破旧荒凉。”
  他说起这里的宫殿,如数家珍,好像十分熟悉。
  “我小的时候,就是随母妃住在这里的。”
  他说着,走到一处落了锁的宫殿前,看着那铜锁久不开口。
  铜锁上头蒙了厚厚的一层灰,想来许久没有人进去过了。
  沈风斓忽然想到,宁王的生母,那个传说中的宁才人。
  母子共用一个封号,这件事想着就颇为诡异。
  更何况那一位,还是早就逝世了的。
  沈风斓道:“殿下想进去看看吗?”
  不等他回答,她自顾自上前,取下了头上的一根珠钗。
  细细的钗尾落入锁孔之中,绞弄了片刻,大约就弄明白了里头的构造。
  随后轻轻一挑,铜锁应声落地。
  宁王惊讶地挑了挑眉。
  “殿下不必这么看着我,这铜锁一看就十分老旧了,随意用什么尖利的东西,都能把它打开。”
  说着想把珠钗戴回头上去,发现自己两手都是灰尘。
  帕子是掖在衣袖里头的,这要把手伸进去取,少不得把衣裳也要弄脏。
  她摊着两手,不知如何是好。
  “不介意的话,用我的吧。”
  一方素色手帕递了过来,折叠得整整齐齐,带着他的体温。
  沈风斓有些不好意思,待要拒绝,想着自己双手脏兮兮的不像样。
  只好接了过来,将双手和珠钗抹净,又随意插回了头上。
  “殿下要是不介意的话……”
  沈风斓有些无耻地笑了笑,“这个脏帕子可以现在就还给你吗?”
  宁王:“……”
  “我介意。”
  “哦……”
  沈风斓把帕子收回了广袖之中。
  她只是不想平添误会而已。
  帕子什么的,这种东西最容易说不清了。
  吱呀一声,宁王上前推开了宫门,厚厚的一层灰落了下来。
  他很快地闪了开来,顺手用宽大的衣袖,替沈风斓挡了灰尘。
  待那一阵烟尘慢慢消散,两人走进宫中。
  这座宫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屋宇楼阁,隐约能看出当年的富丽模样,只是布满了灰尘和蛛网罢了。
  从门扉上繁复的绣花中,还能看出当年住在这里的人,是多么深受宠爱。
  宁才人。
  沈风斓忽然思忖了起来,一个育有皇子的嫔妃,传闻中又深受圣上宠爱。
  怎么会只是个才人的位分呢?
  这个位分在后宫嫔妃之中,算得上是末流了。
  一个区区才人,住这样好的宫殿……
  怎么想都有些不对劲。
  宁王踏进了正殿之中,里头的陈设既陈旧,又像是崭新的。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为什么这些座椅陈设,看起来倒像是从来没用过似的?”
  难道宁才人死去之前,正好这宫里换了一批新的陈设?
  宁王忽地笑了起来。
  “看来真的没有人和你说过这些,你不知道吗?我的母妃是活活烧死的,当时这正殿,整个全都烧成了一片火海。”
  “什么都没留下,一片灰烬。父皇又命人复建了原来的模样,建完之后彻底封锁了宫殿,不再让人进去。”
  沈风斓还真的从未听说过这些。
  “是谁放的火?”
  “有人说,是萧贵妃做的。也有人说,是母妃畏罪自焚。”
  沈风斓一惊,不相信萧贵妃会做出这等事来。
  “那殿下认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也觉得是萧贵妃做的,所以想利用那只吃了五石散的大黑熊,要了她性命?
  宁王道:“我那时还小,事发的时候我不在宫中。等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母妃在一片火海之中,倒下的身影。”
  他苦笑了一声,将手靠在桌上,深深地抹去了灰尘。
  “当时宫中最得宠的嫔妃,除了我母妃,就是萧贵妃。所以人人都说是萧贵妃的嫌疑最大,越是如此,我越不相信。”
  “你猜猜,萧贵妃烧死我母妃的传言,是从哪里开始的?”
  沈风斓眸子微眯,有了一个很恶毒的猜测。
  “贤妃?”
  宁王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贤妃就住在那里——”
  他指向了正殿左边的偏殿,那里在大火的时候没有受到波及,不过事后圣上还是封锁了整座宫殿。
  又将他送到了贤妃膝下,一起挪到了掖庭宫居住。
  沈风斓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息,以贤妃的心计,如果萧贵妃想越过她对宁才人下毒手,她不可能不知道。
  两个人同住一宫,只有宁才人的正殿着了大火,贤妃则安然无恙……
  “所以你明白了吧,当时如果萧贵妃真的死在熊掌之下,我是绝对不能出手相救的。我要让贤妃以为,她的谎言我信了。”
  从小到大,贤妃从来没有正面告诉过他,他的母妃是被萧贵妃害死的。
  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暗示他,让他去仇恨萧贵妃,和萧贵妃所出的晋王。
  年幼的宁王的确被她蒙骗到了,一度仇恨萧贵妃,仇恨晋王。
  再看到他们母子在圣上面前得宠的程度,越发憎恨。
  直到他慢慢长大,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才开始派人去调查那桩陈年旧事……
  沈风斓不可置信,这才明白,为什么贤妃对宁王非打即骂。
  认贼做母这件事,宁王一开始不知道,但是贤妃自己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
  她也会心虚,也会害怕。
  所以她要百倍地欺压宁王,那个小小的少年……
  让他不敢反抗自己的话,不敢质疑自己的命令。
  可惜,宁王并不愚蠢,没有就此成为她的傀儡。
  这大约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殿下既然知道,当初之事是贤妃所为,为什么不向圣上讨回公道?”
  宁王看着自己满手的灰尘,那一层厚厚的灰,把时光埋藏得太深。
  也把真相一点点消弭。
  “没有用的,父皇未必不知道真相,他只是不想说而已。母妃在死之前,被人诬陷与一个侍卫有首尾。父皇下令软禁之后,当夜宫中便起了大火。”
  “她至死也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父皇不信,没有人信。甚至在她死了之后,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京郊那座荒山之上,一座孤坟,便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无法想象,一个少年寄养在自己的杀母仇人膝下,要如何强压住心中的仇恨,对她毕恭毕敬。
  还要任她打骂,不能还口。
  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只有宁王一个人苦得令人不忍述说。
  这天家尊荣,不要也罢……
  沈风斓几乎有些哽咽,她转过了身去,假装去看椅背上的花纹。
  “殿下别太伤心了,如果宁才人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殿下能够快乐地活着。”
  “不。”
  宁王道:“母妃一定希望,我能够拥有更多的权势,能够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为她报仇!”
  “这就是我在贤妃身旁,一直隐忍的原因。为了给母妃报仇,不管是活得像条狗一样狼狈,还是像条蛇一样冷血无情,我都得活着。”
  他活得太不容易,好在走到了今日,贤妃或是平西侯,都得忌惮他三分了。
  沈风斓也是今日才明白。
  “原来殿下一直汲汲营营,在朝中结党争利,都是为了……”
  她忽然有些自责。
  一直以为他是天生好利之人,又或是被贤妃教养成了一个面目。
  原来他的初心,只是为自己报杀母之仇而已。
  “你以为我是为了争夺皇位,是吗?”
  宁王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想争,哪个皇子会不想要那个位置?皇位我要,贤妃和平西侯的命,我也要。”
  “还有你。”
  沈风斓转身看他,“殿下要的太多,就不怕最后掌控不得,一无所有吗?”
  如果他能放下对皇位的执着,放弃对平西侯府势力的渴求,也许他早就能杀了汪若霏,杀了平西侯。
  可他没有那么做。
  归根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权力。
  宁王道:“失去的太多,所以想得到的,也就多了起来。”
  这话竟让沈风斓无力反驳。
  “不必急着拒绝我,你还年少,终有一日,你会知道到底谁更适合你。”
  他一点都不介意,等她想通的那一日。
  沈风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叹了一口气。
  “殿下若是不想娶妻,谁都逼迫不了你。不过我今日是奉贵妃的命来劝你的,你可别说漏了嘴,一定要说我劝过你了。”
  宁王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只听沈风斓又补了一句。
  “还是苦口婆心的那种劝!”
  “放心吧,苦心婆心,用心良苦,几欲涕下……”
  他说得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沈风斓连忙解释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是不想逼迫殿下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并无其他心思。”
  “真的没有吗?哪怕是一点点?”
  宁王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误会解释开的瞬间,沈风斓眼底的疏离,一下子如阴霾驱散。
  在她心中,还是对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
  他不介意,慢慢来。
  “殿下快走吧,若是让贤妃知道你来了此处,定会疑心于你。”
  贤妃此人用心歹毒,令人胆寒。
  相比之下,宁王只是争权夺利罢了,并没有坏到那个程度。
  “来不及了,她早就疑心于我了。”
  两人慢慢地走出了宫殿,又将那只早已败坏生锈的铜锁,扣了起来。
  “殿下说的,难道是汪若霏的事情?”
  “嗯。平西侯和贤妃都不是等闲之辈,我再如何隐瞒,也难保分毫破绽都不露。他们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
  沈风斓心中暗惊,此事主要是由南青青下的手,宁王不过是配合。
  这样都逃不过平西侯和贤妃的眼睛……
  幸好,她让南青青把汪若霏杀了。
  若是留她性命,后患必定无穷。
  “那他们可曾疑心到青青的身上?”
  宁王一面走,一面压低了声音。
  “这个倒没有,南青青身怀有孕,终日待在福王府中。她从前性情又柔弱,谁能想到,她敢做这样的事?”
  他一开始找到南青青,也纯属偶然。
  而后发现,眼前的女子与从前判若两人,早就不复怯弱模样。
  她就像死过一次般,脱胎换骨了。
  “不过,她现在的性情,连我都有些担忧。她那般憎恨汪若霏,大约也知道,汪若霏此举是在为我和贤妃办事……”
  “不!”
  沈风斓很快反驳了他,“青青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去那样想。汪若霏已死,她不会再迁怒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我告诉过她,是贤妃指使的汪若霏,与你无关。”
  她盯着宁王,正色道:“青青不会对你怎么样,也请你不要因为一丝怀疑,就去伤害她。”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宁王看着她,像是一只被占了领地的小猫一样,炸开了一身毛刺。
  她待南青青,是真的好。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希望我伤害她,我便不会。只是若有朝一日,可能受到伤害的那人是我,你会这样维护吗?”
  沈风斓想也不想,便道:“那是自然。你救过我性命,我岂能见死不救?不论你与晋王之间谁胜谁负,我都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伤害对方的性命。”
  见宁王沉默不语,她又补了一句。
  “你的仇敌是贤妃,是平西侯,晋王并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便是萧贵妃也没有。同是兄弟,你不会做那等泯灭人伦的事的,是不是?”
  这一回,宁王却没有回答她……
  得知了宁才人真正的死因之后,沈风斓愈发明白,为什么萧贵妃和晋王都如此忌惮贤妃。
  同时又对宁王感到深深的同情。
  宁王给她的那方帕子,她命浣纱拿下去洗净之后,送去了宁王府。
  因其中的原因不便说明,沈风斓也没有告诉底下人,那送去的东西是宁王的帕子。
  没想到送帕子的人回来,又带了一样礼盒回来。
  “宁王殿下说,多谢沈侧妃馈赠,他也有一样事物要送给您……”
  莫管事带着礼盒来回话的时候,脸都绿了半茬。
  他大概是以为,晋王殿下头上绿了。
  沈风斓为了表示心怀坦荡,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礼盒。
  这一打开,她就恨不得赶紧合上。
  里头竟是一对玉搔头,是闺阁女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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