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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第6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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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奏折便送到了北京清绮园大雅斋仁曦太后的桌案前。

由于猜到了仁曦太后看到这本奏折后可能出现的反应,李锦泰在取来当日太后要批阅的奏本时,刻意的将这份奏本压在了最底下。

但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仁曦太后在看完了这本奏折后,并没有勃然大怒,而只是冷笑连连。

“我大乾自立国以来,对臣工向来宽厚,但凡事过犹不及,把有些个不知好歹的人给惯的,皇家的恩典都不放在眼里了!”仁曦太后说着,便拿起笔,在潘鼎新的奏折上批复起来。

“左季皋言行狂悖,藐视皇恩,著褫夺黄马褂!画像迁出紫光阁!革去爵位!著令刑部严查胡雨霖贪墨军饷一案!如有涉及左季皋者,定要查实回奏!”

见到仁曦太后动了真怒,李锦泰小心之余,对于她给左季皋新的处分决定,暗暗大呼痛快。

林逸青要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一定是会非常高兴的吧!

想到拜弟林义哲已死,看不到左季皋倒台的那一天,李锦泰又不免惆怅不已。

在完了当天的差使之后,李锦泰得了一个闲,便跑回自己的居所,来到林义哲的灵位前,焚香告拜,然后又偷偷差了一个小太监,命他将这件事赶紧报告给林逸青。

林逸青在得到了李锦泰派人报告之后,第一个反应也和仁曦太后一样,冷笑不已。

“真是Nozuonodie啊!”

听了林逸青的这句味道怪怪的英语,岛津洋子扬了扬眉毛。

“你刚才在说什么?林君?是一句英国谚语吗?”岛津洋子懂得英语,但这句话她是头一次听到。

“呵呵,这句话的意思是,不作死就不会死。”林逸青笑道,“他左季皋要自寻死路,那我就不妨推他一把好了。”

“你要怎么推他一把?知道他的事最多的胡雨霖已经死了,虽然刑部已经追查到了他的秘密银库,但这些证据都无法直接指向左季皋,并不能证明左季皋参与其中。”岛津洋子皱了皱眉。“想从这里打开突破口,以刑部的本事,怕是很难。”

“你说的对,胡雨霖已经死了。这里不太好追查,得换个方向。”林逸青诡秘的一笑,“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有确凿证据证明左季皋贪墨了两万五千两银子。”

“两万五千两银子是个不小的数目,可以作为攻击他的材料。”岛津洋子点了点头。“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从船政局和西疆驻军那里偶然听到的。”林逸青简单的给岛津洋子讲述道,“左季皋在回疆带兵打仗时,带了一些外国军官帮忙,其中有一位法国军官名叫德克碑,原来在船政局任职,后来跟着左季皋到了回疆,这个人因为和船政局的洋监督日意格不和,想要敲诈船政局一笔钱作为报复,便向左季皋哭诉说,船政局还欠他二十五个月的薪饷。共计三万两银子,请左季皋帮忙追讨,左季皋先给了德克碑五千两银子,然后发了一封公函给当时主持船政局的沈文肃公,说船政局欠了德克碑三万两银子的薪饷,要求船政局拨付这笔银子,并称他用自己个人的养廉银子先垫付给了德克碑。沈文肃公查实后回函,称德克碑的薪饷船政局一文钱都没有拖欠,全部拨付了,是由胡雨霖经手。消息传出后。心虚的德克碑没等拿到那两万五千两银子便溜回了法国,后来还多次写信给左季皋,追要那笔银子,左季皋则没有搭理他。将那两万五千两银子直接从胡雨霖处提了出来,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原来是这样。”岛津洋子笑了起来,“这位‘今亮’,比起‘古亮’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你说这件事,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林逸青问道。“说起来这点钱不是很多,未必能致他于死地。”

“呵呵,林君,现在的问题,是皇太后要整左季皋,任何一点小的过错,都可能演化成巨大的罪行。”岛津洋子笑了起来,“左季皋一直声称他是清官,从无贪墨之行,这件事将导致他清官形象的彻底破灭,你想皇太后会不会利用呢?”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捅给刑部了。”林逸青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林逸青取过一张纸,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写得明白,然后用信封装好,叫来了一位属下。

“你拿着我的名帖和银牌拓印,前去刑部,找刑部左侍郎刚毅大人,把这封信交给他。”

“是,属下这就去办。”

刑部衙署,刚毅看着手中的信,身子竟然战栗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封信将要送给他另一件大功了。

对于林逸青,他一直是心存感激的,只是这种感激之情,他从未外露。

上一次审胡雨霖的案子,如果不是身为“银牌天使”的林逸青暗中帮助他搜集材料,以他的本事,是打死也办不了这件惊动全国的大案的。

而最终他将胡雨霖处以凌迟极刑,替仁曦皇太后的恩人徐睿报了大仇,也让他的名字在仁曦皇太后那里挂了号,虽然现在皇太后那里对他并没有什么表示,但他心里明白,日后的前程,已经定了。

现在,林逸青等于又帮了自己一把。

刚刚送走来人,他一直保持着他原本僵硬木讷的样子,并未在来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来,但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惊喜和感激。

“左季皋,你自我标榜为清官,可一张口,就是两万五千两银子!呵呵,果然是大手笔啊!”刚毅冷笑着,坐了下来,仔细的研究起林逸青给他的这封信来,然后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两个月后,湖南,湘阴县。

“今天讲的是什么故事?”

“当然是林状元武曲星归位的故事了。”

一提到故事,小叶的兴趣就来了。不过等他看清兄长冯习今天的相貌,却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故意穿着一件破旧不堪、打着无数补丁的黑色袍子,一条洗得发白的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在他举起杯子时,小叶看到他双手除了手指。都绑了绷带。连露出衣领的脖子,也有一半被绷带覆盖。

“他该不会全身缠满了这玩意儿吧?”小叶有点毛骨悚然。

沉默的片刻,冯习开口了。

“嗯,从哪儿开始说起呢?”冯习用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思考着。唯一完好的右眼流露出来那抹熟悉的忧郁,令女孩心中微微一惊。

“从前,有一位叫做林逸青的年轻人,他本来是福州林文忠公之后,生时为双胞胎。兄长即是大名鼎鼎的林文襄公,那一日他刚刚降生,不料却有歹人潜入林府,将他偷盗了去……”

冯习慢慢铺开他的故事,不过他实在是没什么说书的天赋。语气平直,没有起伏。就连声音也如同老鸦一般刺耳难听。和小叶记忆中的林逸青的故事完全划不上等号。不过,她还是听着冯习把故事讲下去。

……

“话说熊本城下那一战,端的是风起云涌,狼烟迷天。就看那西乡隆盛大都督与林逸青两人……”

今天他讲的是最受观众欢迎的《东瀛英烈传奇》,冯习在台上激情澎湃的讲着几年前发生在日本的那场大战。让他的听众和他一起纵横沙场,指点江山。

“……那林逸青手中神机连珠火枪轻轻向前一指,枪口上便射出数条火龙!只见那日本官军的兵将们便哭爹喊娘,吓得是抱头鼠窜,只恨少生了两条腿……”

“唉!可惜我没能亲见场景!你们听不出来这是不可能的么?哪里来的火龙?瞎编的故事你们也当真了……”此刻冯习在心中想的,却是和嘴上说的完全相反。

“好,时间差不多了,收工!”

故事嘎然而止,冯习竟然连“且听下回分解”这样的话也懒得说,惊堂木也懒得拍。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到后面去了。

好半天。台下才发出惊天的掌声和喝彩声。

“哥,你的故事真的好精彩!”小叶一脸崇拜的对自己的哥哥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故事好不好是次要的。关键是演技,”冯习一脸的不以为然。“演技明白么?就是不管你认为你的故事是多么的胡说八道,只要让那些听的人相信是真的就行了!”

“……”

“冯习!你怎么又是这样!拍一下惊堂木会死啊!?”茶楼的老板怒气冲冲的跑过来责问道。

“那有什么关系,”冯习边挖着耳朵边回答,“反正明天他们还会来。”

说完后,便扔下脸色发紫的老板,扬长而去。

今天的的夜市分外热闹。街上行人如织。一时兴起的冯习拉着小叶上街,非要给她选一件首饰。

“哥,难道你真的不喜欢说书这一行?”看着正在首饰摊上挑选着的兄长,小叶问道

“不喜欢。”

简单干脆的回答,从她记事起。每当父亲这么问他的时候,得到的总是这三个字。然后就是一顿家法。现在父母不在了,冯习对说书的恶感却似乎丝毫没有消失。

但奇怪的是,冯习依然是这县城里最好的说书艺人。

“但我们家怎么说也是说书的世家……”

“咱们家有你继承衣钵就足够了。”冯习无视家法里“传男不传女”的祖训,轻松的说道,“来,看看这个簪子如何。”

“可是我没有哥哥那样的天赋,要是……要是……”小叶声音结结巴巴的。

对于冯习违背家法,将说书的技艺全数传给小叶以后,小叶的心里一直都是诚惶诚恐的。兄长一直都是她憧憬的对象,但一下子要她变成那个憧憬的对象本身,小叶就难免的措手不及。

“你很有天赋,像我!”冯习大言不惭的鼓励小叶。

“但我毕竟是女子……”

“谁说女子就不能说书了?”冯习毫不在乎,“那林逸青在日本时,手下还有女将军呢,他的夫人桐野千穗的故事你知道吧……”

这时小叶也许在心里想着,其实她这个兄长还是挺喜欢说评书讲故事的,但因为父亲在世时总强迫他的关系,他才会有那样总是一句“不喜欢”的回答,尤其是有了举人的功名之后,因为说书属于“贱业”,他不能再象以前那样的肆无忌惮的在公开场合讲故事,于是才想着要把这项家传技艺传授给妹妹。

兄长本来好久没有说书了,如果不是为了气那个叫左季皋的老家伙,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要把他所崇敬的林逸青的故事编成评书,在台上说给大伙儿听。

自从出了上次的事儿之后,虽然冯习带着给打断了一根肋骨的小六子报了官,县太爷也答应受理,给他们一个说法,但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快三个月了,县衙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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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烈宦复仇

冯习气不过,前去县衙打听,每一次县太爷齐文会都是好言劝慰,还多次给小六子银钱买药治伤,说一定会给他们一个说法,这样一来,冯习便不好意思总去县衙打扰了。

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县太爷每一次都叮嘱他不要声张。如果不是因为县太爷的叮嘱,他真想把这件事也编成故事,在茶楼好好的宣讲一番,臭一臭左季皋。

冯习正在给妹妹挑着首饰,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几名明显是侍卫的簇拥下,也信步走在街市当中。

小叶注意到这位男子面庞白净俊美,气度不凡,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冯习也看到了这个男子,他盯了对方一会儿,转头看到妹妹仍在目不转睛的瞅着对方,不由得有些好笑。

“别看了,那个人,是位宫里头的公公,应该是奉旨出来办事的。”冯习笑道。

听到哥哥说那个人是一位宫里出来办事的太监,小叶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脸上一红。

那名男子注意到了他们兄妹俩亲密的样子,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二位可是一对伉俪?”年轻男子笑着问道。

小叶听到这个男子说话的声音略显尖细,明白他确实是太监,不由得好生佩服哥哥的眼力。

她哪里知道,她的哥哥是凭借这个男子和服色和举止判断出来的。

“不不,我们……是亲兄妹。”冯习笑着摆了摆手,“今日闲来无事,带小妹上街市逛逛,帮她选两样首饰。”

“原来二位是兄妹。”年轻太监微笑着冲他们二人拱了拱手,“是我孟浪了。”

“不打紧不打紧。”小叶赶紧回礼道。

“贵兄妹感情深厚,令人羡慕。”年轻太监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之色,“可惜我的兄弟姐妹,现下俱都不在了……”

冯习知道他是看到了他们兄妹后想起了自己故去的亲人。不由得对这位太监很是同情。

“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适才在茶楼说书的,便是兄台吧?”太监问道。

“不才姓冯,名习,穷举人一枚。因家境贫寒,不得已说书为业。”冯习自嘲的一笑,“敢问仁兄贵姓?”

“免贵姓张,名德敏,现在宫中为内侍。此次奉了皇上圣旨,前来湘阴公干。”太监答道。

“噢?张兄来湘阴公干,所为何事?”冯习得知张德敏是奉皇命前来湘阴,突然想到会不会和左季皋有关,一颗心跳得竟然有些快了起来。

“适才听了冯兄的评书,说得极好,冯兄想来也是极为钦敬林状元的,”张德敏没有直接回答冯习,而是说起林逸青来,“林状元和他的兄长林文襄公。都是大大的英雄,不象某个老朽,贪天功为己有,视人命如草芥,残酷暴虐,却偏偏自认为盖世英雄,谁都比不上。”

冯习听到他这么说,心下一时雪亮。

张德敏说的这个“老朽”,不是左季皋,却又是谁?

“是啊!这等老贼。朝廷为何还要容他?”冯习问道。

“我这次来,便是要奉皇命为国家去除此等蠹类。”张德敏笑了笑,说道。

张德敏说完,向冯习兄妹各施一礼。转身便去了,冯习目送着张德敏的身影在街市消失,方才转过头来,兴奋的对小叶说道:“等咱们回去告诉小六子,他的仇就要报了!”

小叶闻言也非常高兴,只是这对兄妹并不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张德敏的见面。

第二天一早,左季皋早早的起身,洗漱完毕,便先穿上了黄马褂,然后才开始用早点。

哪怕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也要穿着黄马褂。

在众人全都参拜过他之后,他便吃起了今天的早点他最喜爱的香团。

尽管知道香团是林义哲的夫人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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