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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古时候那些爱情-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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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数斤之重。
  “今日乃是陛下与婕妤的大喜之日,陛下他还在前殿……婕妤不宜先行散发洗妆的。”侍立在榻侧的那名婢女神色温和,语声柔润地解释道。
  她约是十六七岁年纪,身着缃黄色的襦衣,下配月白裙裳,样貌秀婉,周身气度柔和中颇透着几分端然稳敛,仿佛家中长姊一般,令人觉得可信又可亲。
  “莺时,可这个好重……压得我颈子都僵了。”她皱着一张孩童般圆腴稚气的精致小脸儿,对自幼相伴的侍婢抱怨,声音还带着些孩子气的娇糯。
  “待会儿等陛下回殿,成了礼,这发髻便能散下来了。”名唤莺时的侍婢仿佛是见惯了这般情形,她语声柔和而平静,仿佛抚慰小孩子似的耐心劝解道。
  “可,这都已经都戌时了……”稚气的小少女微微撅了嘴,呵着手打了个小哈欠“在家中的话,我都抱着阿雪上榻睡了呢……”
  细论起来,这其实才只是个半大孩子,原就正是贪眠的年纪,何况今日她从四更天就被催了起来……从早到晚一整日的折腾,实在是困了。
  “陛下镇日政务繁冗,不过今日定是会早些自宣室殿回来的,婕妤且再等等便是。”早先出声相阻的那位颇有阅历的郑姓女官,此时开了口,神色平和地劝慰道。
  “哦,”小少女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四顾,打量了一下这间锦绣为幔,四面椒壁都施朱绘画的华丽屋室后,仰了小脸儿问“对了莺时,阿雪呢?”
  “阿雪养在侧室,是仲商在照料,婕妤尽可放心。”莺时微微犹豫后,语声柔和地开口道“不过,婕妤不能同阿雪一处住的。”
  “唔……这个之前府中的保母已经交待过了。”想起这一茬儿,她神情似乎更沮丧了些“刚刚换了个新地儿,也不知阿雪它住不住得惯?”
  她推已及人,总觉得自己养的那只白狸儿同她一样也是住不惯这皇宫的。
  “你定要记得叮咛仲商,好好照料阿雪……它怕生得很。”末了,她又不放心似的再嘱托了一句。
  年轻的天子迈步进披香殿寝居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
  那跽坐在喜榻上的小少女面貌稚嫩,两颊还带着微腴的婴儿肥,却是五官精致,眉目如画,肤色粉琢般温腻无瑕,白皙莹润得仿佛微微剔透,衬了略略嘟起的菱红唇瓣……宛然一尊精致无伦的瓷玉娃娃。
  听说已过了金钗之龄,但看着却似只有十岁上下,一团稚气的青涩模样。
  分明……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呢。
  此刻,她仰着那张粉琢般的稚嫩小脸儿,央着身畔的宫人,乌黑秾密的睫羽下,干净纯澈的眸子里仿佛汪了一潭清泉。
  他微微怔了一瞬,方才阔步进了内室,蜀锦银绣的木底白舄落在水神纹的石青宫砖上,橐橐作响。
  “拜见陛下!”,室中一众宫婢侍儿闻声纷纷稽首为礼,恭谨地跪倒在熟褐色的织锦莞席上,五体投地。
  黑地朱绘的髹漆床榻间,静静跽坐着的那尊瓷玉娃娃却是被这阵仗小惊了一跳,呆愣着一双清泉般纯澈的眸子看了他一眼,既而便惶惶无措地垂了眸子。
  “免礼。”天子语声称得上温和,嗓音清润,对诸人道:“先成礼罢。”
  虽然只是纳妃,可这位婕妤身份实是尊贵,所以各项礼节亦分毫马虎不得。
  有条不紊地一阵忙碌后,终于成礼。而后,宫婢们便殷勤小意地侍候着新入宫的婕妤卸了钗环,洗过妆,既而纷纷施礼退了下去。
  那小少女一直任凭宫人侍候着成了礼,神情始终都是神游天外似的恍惚,带着些不知所措。此时,见自己唯一熟悉的莺时也走了,室中只余她和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大汉皇帝,她的……丈夫。
  霎时间,她便仿佛更局促了许多,静静垂眸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方才散发时自髻间摘下的一颗晶莹剔透的绿琉璃髻珠,从左手换到右手……手心里都是润湿的细汗,可就是怎么也不肯抬眼。
  “听人说,你生辰在兰秋七月?”二十二岁的年轻天子,语声舒朗和润,莫名带着熨帖人心的暖意。
  “嗯。”她停了手上的动作,将那只髻珠攥回了手心,却是只应了一个字。
  “是因这生辰,所以闺名才取作‘成君’?”天子似是丝毫也不介意,继续温声问道。
  “嗯,阿父说,是犬春发秋成’之意。”听到他这般熟稔地说出自己名字的由来,小少女不由抬了眼,微微偏着头看向眼前这人。
  才过了弱冠年纪,面庞刚刚褪尽了属于少年的青涩,但眉目依旧秀致拨俗,身姿修颀,气度疏朗,透着几分令人适意的温舒闲淡。
  “今日刚刚来这宫里,可还习惯?”他一双墨润的眸子看了过来,语声微微透笑。
  “我……”小少女刚刚开了口,瞬后,却似忽然记起了什么似的,神色一急,匆忙改口道“不,妾、妾、住得……还好。”
  ——女子在夫婿面前,是要谨记身份,卑称为“妾”的,她方才怎么把保母的嘱咐给忘了个干净!
  十二三岁的小少女似是有些沮丧地又垂下了头,贝齿微咬了下唇,神色里是分明的懊恼。
  那厢,年轻的天子却终于忍俊不禁,轻轻笑出了声:“也不必这般拘礼,称谓之类,你若是不惯,不改也罢。”
  小少女闻言,仿佛不能置信似的霎时间抬了眸子看向他,仿佛试探似的偏着小脑袋问:“当真不用改称‘妾’么?”
  “嗯。”他微微颔首,眸子里忍不住又泛了笑。
  见他肯定地点头,霍成君不禁长长舒出一口气来,粉琢似的小脸儿上漾开分明的笑意,多少欢欣。
  “陛下您大约不晓得,进宫之前,府中的保母们教导礼仪整整半年多。从走路的步脚大小、说话的语声快慢、行礼屈身高低……到进食时执箸位置、挟菜时哪些禁忌、嚼食时动几颗牙齿……整日的折腾,这几个月来,连饭都不曾好好吃过一餐呢!”
  仿佛是终于遇到了一个难得肯体谅她的人,稚气未脱的小丫头一开口,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满腹辛酸尽数倾诉了出来,粉琢似的精致小脸儿上满满的委屈。
  “好,日后在这未央宫中,似这些琐碎礼仪之类,你若不耐烦,便不必理会。”他语声温和清润,淡笑着允诺。
  小丫头仿佛被这突出其来的惊喜微微懵晕了脑袋,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璀璨的笑意一刹那间绽放开来,映得那照澈厅堂的数盏华灯都失了色。
  “陛下您可当真是个好人!”她出口的话语是孩子气的幼稚天真,嗓音娇糯,乳莺啼啭似的悦耳。
  在那样纯净无瑕的稚嫩面庞上,烂漫灿然的灼灼笑意如花般盛绽……也令他一瞬时微微恍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秦汉风俗小卡片】
  【狸】当时指猫。战国时称“猫”为狸,饲狸以执鼠,秦汉延续,也有称猫的,但不普遍。当时出现了价值百钱,精于捕鼠的狸。
  

☆、汉宣帝与霍成君(二)

  
  次日,未央宫,披香殿侧室。
  一袭珠粉色楚锦襦裙的霍成君,长发只简单地绾了丫髻,额前覆着齐眉穗发,更显得年稚了几分——她自小便不喜欢繁复华丽的装扮。
  小少女静静跽坐在四瓣花纹的朱漆鸟足食案前,看着案上罗置的各色朝食——
  居中的夔纹青铜鼎中盛了鹿羹,勾连云纹的银盂中置着兔纤和炙脯,两只白玉盌里分别是桂浆与梅浆,琉璃盘中按花样摆了粢糕、糍糕、麦饼,最后是柿蒂纹彩陶圆敦里,一份晶莹糯软、溢着稻粒熟香的粳米饭。
  可,她却只是静静坐着,微微蹙了眉,半晌也未动箸。
  四周侍立的几名宫婢,见状不禁心下忐忑起来——婕妤莫非是嫌饮食不精致?可这宫中御用的饭食饮馔,谷物菜疏样样皆是四方进贡的珍品,庖人亦是厨艺精湛,冠绝国中的。
  此时,莺时已引着另一名小侍婢进了殿中,目光落在案上那份颗粒晶莹的稻米饭上,神色微微一怔,而后面上立时便带上了几分歉然,语声柔和地向众人解释道:“婕妤她以往在家中时,只食蜜饭。”
  ——只食蜜饭?!
  除了那位历经三朝,阅历不凡的郑女官眸光淡然,古井无波外,其余几名小宫婢直是惊得连连咋舌。
  野生的蜂窠并不易寻,是以蜂蜜便是难得的佐味佳肴,即便公卿之家也未必能时常尝到……
  而眼前这位,竟是自幼餐餐蜜饭?
  “是老奴疏忽,这便令庖人换上蜜饭。”片时后,作为披香殿中位份最高的宫人,郑女官十分妥帖地温和出声。说罢,便吩咐了身边的小宫婢去厨下传话。
  “咪呜……”此时,只见一只雪团儿似的白狸自莺时身后那名小婢的怀中跳了下来,矫捷灵活地几步扑到了霍成君脚边,撒娇似的用细软毛绒的小脑袋蹭了蹭她膝头。
  “阿雪,”小少女眸子里露出几分惊喜来,十分欢欣地将那只雪团儿抱到了膝上,伸手轻轻替它理梳理起了背脊上的绵软软的绒毛“昨晚住得惯不惯?……这皇宫里都是些生人,不过你莫怕,虽然不能再住在一间屋子里,但侧室离这儿不远,仍能时时呆在一处的……”
  那只狸儿通体莹白,不带一丝杂色,浑身纤长绵软的绒毛缎子般光滑轻润,更引人瞩目的是竟生着一双蓝黑异色的鸳鸯睛,星子般光华流转,熠熠生辉的漂亮。
  它亲昵地趴着小爪子卧在小少女膝头,用湿漉漉的粉红小鼻尖蹭着她掌心,不时地伸了爪儿抓一抓她腰间垂下的流苏玩耍,直是不乎乐乎。
  “婕妤,这是厨下刚刚烹好的蜜饭。”不一会儿,一个身着黄罗襦裙的小宫婢恭谨地将另一只彩陶圆敦用髹漆小食案奉了上来。
  敦中是一份已用蜂蜜拌匀,浓浓溢了甜香的浅金色稻米饭。
  “阿雪,来。”她将那只雪白的狸儿放到了身边,取了一只空置的小银盘置到它面前,端起盛饭的彩陶圆敦,将蜜饭拨了一小半过去。
  然后,一人一狸就这么一同用起朝食来。
  而四周,殿中侍立的小宫婢们已然惊无可惊,简直不知是该诧异天生食肉的狸儿都能对满案的兔纤鹿羹熟视无睹,乖乖去吃素……还是惊讶有人奢侈到用蜜饭去喂狸儿?
  侍立一旁的莺时,即便在府中时早已见惯了,但心下仍有微微的无奈——女公子她……实在是太宠阿雪了些。
  女公子八岁那年,有山民将自家训养的一只善执鼠的白狸作为奇珍献予了将军府。
  谁晓得这只幼狸才刚刚断乳不久,怕生得很,到陌生的地儿惊得不住叫唤,后来喂食时自兽笼中抓伤饲兽的仆从逃了出来,接着被追打得在府中四处流窜,荒不择路竟钻进了女公子寝居的绣榻下……
  那饲兽的僮儿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若这畜生惊到了女公子,夫人和公子焉会留他性命?!
  只得求寝居中的仆婢想法子快些将它抓出来,可那只小狸儿之前已被吓得狠了,任他们怎么威吓诱哄都只躲在绣榻底下宁死也不肯露头……移榻自然是不成的,女公子的寝居——谁人又敢造次?
  直到晚间女公子她用毕夜餐回了闺房,那只狸儿仍是好好地躲在绣榻底下。
  她们这些婢子自然不敢隐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都交待了清楚,而那个饲狸的僮儿已吓得瑟瑟发抖,颤着身子跪地请死。
  女公子那时不过是个八岁的女童,天真懵懂,听罢之后,却只仰着小脸儿问:“那……它为何要从兽笼中逃出来?是饿着了么?”
  “府中供给的食水都十分足的。那只狸儿因是幼崽,才刚刚断乳,应当是怕生的缘故。它自进了府,便没日没夜地叫唤,半刻也不肯停歇。”
  “原本它还才这么小,到了陌生的地儿当然害怕……很可怜呢。”小女童有些恍然大悟,道“那它既愿意住这儿便住着罢,我不赶它出去了。”
  让这只狸儿住在榻底?一屋子人齐齐被她这个决定惊得愣在当场。
  ——若是给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可,一向虽娇气却性格和软的女公子在这件事儿上竟异乎寻常地固执,硬是犟着性子不肯松口……然后,众仆婢只好随了她,只是商议好了三缄其口,绝不能透出丁点儿风声去。
  于是,那只小白狸就这么在榻下足足躲了快三日,最末一天的傍晚,怕是实在饿得捱不住了,才怯怯地自榻底探出一点儿头来。那时,女公子正在用下餔,见状,便将自己案上的野羊脯分了些搁在地上的小盂里。那小狸儿嗅着香气,飞快地窜出来,叼了块羊脯便又飞快地钻回了榻底。
  后来,每每就是小狸儿饿得狠了,便在女公子用饭时探出头来,回回都能自她这儿得些吃食,时日一久便渐渐有了默契。
  足足两个月,那狸儿胆子才大了许多。有一回,女公子倚在凭几上打盹儿时,它竟轻悄地自榻底钻了出来,一点点试探着靠近,见她始终不曾动作,似乎安心了些。后来,竟大着胆子围着那双缀了白珠的锦缘素丝履打起转儿来,接着,便试探着探出爪子去逗弄履头那颗晶亮光华的白珠……女公子早已醒了,却怕惊着它,便大气也不敢出地呆呆倚在凭几呆坐了半个多时辰,后来小腿肚僵麻得厉害。
  于是,小白狸的胆子就这么日渐一日地大了起来,后来竟敢于伸出爪子扑女公子的衣带玩耍,而女公子小小翼翼地伸手去摸它耳朵时,也只是将那一双毛毛绒的粉色小耳朵缩上一缩不让碰,却并不躲远……那狸儿仍是怕生得很,但独独不怕女公子。
  夫人以往从不许女公子碰这些禽鸟牲畜,所以她未曾饲过宠物,自然也并不晓得如何喂食。所以每每便是将自己的吃食分它一份,以至于后来,竟将这狸儿养得同她一般口味。
  后来,事情终于还是给夫人知道了——自然是好一通雷霆震怒。自幼阖府上下众星捧月、珍若拱璧的女公子头一回挨了训,但……八岁的小女童却是硬犟了性子,怎么都不肯将养在寝居中的那只白狸儿赶出去。
  夫人终究疼爱女儿,见她哭得红了一双眼,只得无奈应允。只是肃令他们这么仆婢,一定得将那狸儿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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