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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将血-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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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功夫反而不适合他,教了反而是害了他。

既然如此,他还真不怕赵石翻出天去?想来和尚这个得意弟子也不会有像那个大仇人一般可怖可畏的身手。

满含怒气的冷哼声在黑影口中响起,身子微微一错,手中长剑也收了回来,顺势挥挡,并不和赵石硬碰,却是粘在赵石横刀之侧,稍微用力,轻描淡写间便已将这刚猛的一刀化为无形,接着剑鞘横挥,顺势斩向赵石脖颈。

赵石一刀斩空,眼前黑影晃动,劲风扑面,心里立时微微一惊,身子却是毫不犹豫,本能的便已挨了下去,下巴几乎立即便贴住了膝盖,一个翻滚闪到了一侧,凉风险过毫厘从他头顶吹过。

落地之后,横刀横着挥出,斩向黑影的双腿,黑影好像未卜先知般退后一步,闪过这一刀,然后脚上像装了弹簧般闪电跟进,这一进一退之间,仿若根本没晃过地方一样,手里黑黝黝的好像棍子般的东西接连向他身上刺来。

像赵石这样身经百战的战士,夜战经验丰富,黑暗对于他来说本来极为有利,但对着这个身形飘忽,招招皆是料敌机先,攻敌所必救,他绕着对方转了数圈,凭着本能格挡闪避,却是招招格空,竟然近身不得,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但此时他本已疲累至极,全力对敌之下,先前还不怎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后背上的虚汗迅将衣服浸湿开来,呼吸也立转粗重,脚下也开始感觉虚浮不定。

也只是动作一个没有到位,肩窝剧痛之下,已是被对方点中了要害,胳膊一阵酥麻,手里的横刀再也拿不住,立时掉落在地上,接着胸口腹部接连中招,身子再也支持不住,在对方打击之下,触电般摇晃了几下,终于倒在地上,身上剧痛不止,但他心中却是平静的好像死水一般,并无半分害怕惊恐之类的感觉,隐约间还有一丝解脱的轻松在里面,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却是只有一个念头,我赵石原来死于此处

第五卷征途万里会豪雄第四百七十二章内衙

羽林左卫都指挥使,鹰扬将军赵石病了,据说病的虽然不算很重,但却是牵动了很多人的心。

本就已经日渐热闹的赵府门前如今更是喧闹异常,衣朱带紫,达官显贵不在少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依次派人前来问询赵石病情,皇帝那里看似没有动静,但宫里的太医却被派来了三个。

再加上鹰扬将军赵石即将出使川中传旨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往来探病之人的身份也就更杂更乱,用门庭若市一词来形容再是贴切不过,不知道的乍一看这架势,总免不了要以为这家是什么皇亲国戚或者世代簪缨之家的。

就算是那些知道内情的,看到这等景象,也免不得要感叹上一番,这羽林都指挥使赵石运气太好,旁的先且不说,就说大秦百年来第一次开疆拓土,这传旨犒赏前方三军将士之功的荣耀没落在一位皇子或者其他王爷身上,反而是落在了这位外臣新贵的头上,真是让人既羡且妒啊。

而对于现在端端正正坐于赵府正厅客座上的礼部员外郎庞渊庞简之来说,心里的滋味儿也是百味杂陈,不可以言语述之的。

礼部是文人士子扎堆的地。方,书生意气,粪土王侯,和翰林院,御史台等处的朝廷官吏一样,他们对于像赵石一般的赳赳武夫是一百个瞧不上的,再加上,羽林左卫都指挥使赵石于两年前那个夜晚,悍然与羽林右卫开战,接着擒下废太子李玄持,羽林右卫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双双被刺于府中,虽说护驾有功,更有拥立之功在身,极得当今圣上宠信,但在他们这些文臣看来,一个幸进之臣的评语总是逃不掉的。

不过这里面必然是少不了一些。酸溜溜的味道的,出于圣上私邸,随驾区区数载,便已身居高位,手握兵权,名满长安,率军东征,博取功勋之外,在军中更是名声鹊起,几为大秦年轻将领之冠。

这样一个人,即便旁人心有腹。诽,但却不得不暗自感叹此人际遇之奇,羽翼丰满之快都是世间少有的。

虽然此时庞渊对于这位指挥使大人让他这个礼。部员外郎来回跑了数趟心存不满,也不敢将半点情绪表现在脸上的,再加上自从曾闻远,曾度父子之事,如今礼部在当今圣上心目中的地位恐怕已为诸部之末,当此礼部诸人行事唯恐不谨慎,不小心之际,他就更不想触这位朝廷新贵的霉头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是形势如此,但给对方找些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像此次出使川中,钦差出行,本有规制,只要他随口说上几句,这位赵大人也就能省下很多精力,但六部之人却都默契的应付了事,存的心思自然是昭然若揭,庞渊身在其中,哪里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不过紧赶着上门,想瞅瞅是兵部的先上门来纠。缠,还是吏部的人出头,或者还是那些私下已经定了,但临时却被踢出随行队伍的世家子被人怂恿着上门来吵闹,鹰扬将军赵石这个时候病了,估计也是累的,不然听说这人骁勇无比,是数一数二的悍将,身子自然强健的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病了呢?

他这人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一个喜欢凑热闹,这次虽然不想绞进这滩浑水中去,但以探病和送来随行人员名单的由头,上门来瞧瞧热闹总归不会惹麻烦吧?

初时进府的时候,看见府外车水马龙的景象,心里还存着些幸灾乐祸的念头,但此时嘛,眼瞅着大模大样坐在主座,一脸云淡风轻的这位年纪轻轻的赵府幕僚,尽管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满是苦涩的味道了,再看看手里那张薄纸上的几个名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动了几下,礼部这回可是给人做了嫁衣,这几人的名字,其中就有三位是原来定好,之后又删除了的,给的理由也是……这下可麻烦了,这几人虽说都是小吏,但身世却各个不凡,这下可好,不但好处送给了别人,还不定得落下什么埋怨呢,尤其是他这个员外郎,以后的日子须不好过。

脸上硬挤出些笑容道:“陈先生,这是赵大人的意思?”

听他这么一问,陈常寿眼神在他脸上轻轻一瞟,心中却是鄙夷,这人之前笑里藏刀,如今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还问出这等话来,真将旁人当了傻子不成?

他这心里也不怎么好受,身为赵石幕僚,却需旁人提醒才知其中关节,事情虽然不大,但在自恃甚高的他来说,不但是没做好本分之事,也是对他今后行事的一个警醒。

这几个名字他是下了很大功夫的,不但找来几个入京以来结交的在礼部任职的好友旁敲侧击的询问,还将这几人的家世琢磨了个一清二楚,觉得再无遗漏才拿给了赵石,最后还是让那位大人挑出了些毛病,接下来又亲自加上了几个名字这才作罢,让他脸上颇觉无光。

心中纠结,也就不愿再跟这些官场冗冗之辈计较什么,似笑非笑的答道:“庞大人怎会有如此一问?难道是想说我家大人有私心不成?我家大人如今已经积劳成疾,勤劳王事至此,秉承的都是一片忠心罢了,不然也不会冒然插手礼部份内之事,大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望庞大人将此话带给礼部诸位大人,不要留下什么芥蒂才好……”

他这里连挖苦带扣帽子,说的庞渊难堪不已,被一个白身幕僚如此挤兑,心中已是恼怒的很了,但其中的关节却又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此时被人家抓住了尾,偏偏就真是一句反驳不得。

这时陈常寿见这位礼部员外郎大人脸色阴沉,尴尬到了极处的样子,也算是稍微出了一口闷气,不过他也知道,虽说占住了道理,让礼部吃了一个闷亏,但却不易开罪太过,于是话锋一转道:“这几人都是礼部之人,资历虽都浅薄了些,但各个都是栋梁之才,缺的也只是缺了些磨砺罢了,我家大人那里是没有任何私意的,不过这毕竟是礼部职权之内,能不能随行出京,还要礼部诸位大人点头才是,我家大人可不好干涉太过……”

庞渊这时心中却只有苦笑,眼前这个年轻人说话到真是滴水不漏,话中带刺是不假,但也谈不上有多咄咄逼人,官场套话一句接着一句,信手拈来,若不是亲见此人年纪轻轻,还以为是个积年老吏呢。

再看看这几个名字,嘴里却是有些苦了,李师雄到还罢了,在礼部任职多年,才能虽谈不上,但却是很谨慎的一个人,照这位幕僚的话到也还说的过去,其他几人嘛,却是和栋梁之才半点边不沾的,赵光,礼部司库,若不是有个外戚的身份在,连个账目都稀里糊涂的人能作司库?

还有这个姓崔的,进礼部才几天的功夫?据说是名门之后,但崔氏一族在百多年前也许风光无限,但此时嘛,朝廷重臣可真没有一个是姓崔的,一无根基,二来才能不显,说什么栋梁之才?真是见了鬼了。

再看其他几个,都是仗着父祖余荫而居于闲职的纨绔子,一个年龄上三十的都没有,资历浅薄不假,但要说这几个人有何才能,逛青楼吃花酒的本事到是有的,其他嘛,嘿嘿……

心中腹诽不止,但人家给出了台阶,他却也不得不下,毕竟是宦海沉浮多年之人,心里虽然郁闷的紧了,但脸色却缓了下来,笑容也变得自然了不少,“赵大人深得圣宠自非无因,本官失言了,还望陈先生转告赵大人,与公与私,本官皆无怠慢之心,这几人即得赵大人赏识,定有不凡之处的,本官回去之后……呃……稍后再来拜会赵大人,还望赵大人身子早日康复……本官……”

陈常寿微微一笑,对他的前言不搭后语不置可否,只是拱了拱手,“哈哈,庞大人的盛意我代大人领了,时已正午,惜身已命人准备酒宴,早就听闻庞大人学富五车,是礼部数一数二的才子,惜身早想聆听教诲,奈何缘浅,至今才得一会,若大人不弃,咱们把酒言欢之际,也好让惜身等后进请教一番若何?”

这时庞渊哪里还坐得住?眼前这位年轻的幕僚言辞犀利,给了他很大的压力,言行已有些失据,是片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的了,“呵呵,这个……本官还有公务在身,陈先生的拳拳之意心领了,这就告辞,改日有闲,再行相聚也不迟的……”

陈常寿看他好像针扎了屁股般坐卧不安的样子,心中不由暗笑,他也无真个留人的意思,于是两人带着虚假的笑容又连番客套了几句,庞渊这才告辞离去。

接下来,陈常寿却也未能闲着,和陆续而来的诸部之人打交道,时不时的还要见上几个来求情面的各色人等,忙的却是不可开交……

他这里前面忙的打转,赵府后院赵石卧房之内也不清闲。

几个丫鬟下人在外面来往不绝,一股中药的干涩味道弥漫出老远,虽然人来人往,但声音却是不大,下人们都是轻手轻脚,大伙儿都知道,卧房之内的大人病情虽不重,但心情却是不好到了极点,这位大人虽说从来对内府之事不闻不问,下人们也都宽松惯了,但此时此刻,却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岔子,那不是上赶着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嘛,于是在内院半个主人惜红的指使之下,却是显得很是井井有条,连个大口喘气的人都没有,不过各人脸上都绷着,宁静之中却是带出几丝肃穆和紧张来。

卧房之内,赵石半躺在床上,一张本就严厉居多的脸绷的紧紧的,脸颊之上带着一丝不太正常的潮红,目光逡巡之下,简直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哪怕片刻。

赵石胸中的怒火是一窜一窜的,只是到了现在也没个地方泄出来,这到也不能怪他不够镇静沉稳,任谁在死里逃生之后,却觉让自己陷入险境的原来不过是一场误会,估计心情都会和他一般无二。

那晚“遇刺”,到了最后才明白,两个“刺客”却是那被他留在府中的清虚道人和他那个捡来的徒弟。

若不是当时他气虚体弱,再加上周围没有扈从的衙兵,怒如狂之下,他当即就能命人将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斩杀在当场。

事后,没有半点歉意的清虚说出一番歪理出来,行军打仗,若是主帅被刺于军中,大军虽众,崩溃也是早晚间事,而刺客皆通江湖技击之法,存敢死之心,身边只有几个衙兵怎么行?他不过是想给赵石提个醒,身边若无高手死士坐镇是万万不成的。

说了半天,赵石算是明白了,这位道爷也是想随行出京,估计是觉着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加上赵石公务甚忙,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报仇之事来,他跳出来,不过是想让赵石记起还有个师傅罢了。

赵石虽是恼怒,但这歪理也是理不是,他自从进京之后就已经遇刺了好几回了,身边的这些衙兵在战阵之上那是没的说,不过一旦遇到这些满脑子都是和敌人血溅五步,要拼着玉石俱焚的家伙,还真是有些摆设的意思。

既然对方的话有道理在里面,这口气他也就忍了下来,再加上他这人看似凉薄,但骨子里对于恩怨看得却是极重,和尚死在川中,要想在人海中找到凶手,他在长安可没这个能力,这次出使川中却是个不错的机会,到时暗地让张承等人派人查找那个什么拜火魔教当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些日子太忙,还没顾得上跟道士说此事罢了,没成想却是让道士折腾了一番。

不过话虽如此说,他也不打算再追究什么,但这心里的不满总是难消,加上本来身子便已经感到难以支持,但只要多休息上一些时候,泡一泡温泉,总归不会病倒就是了,但经过那晚惊心动魄的打斗,虚汗出了一身,一下子病情便重了数倍不止,晚上就起了高烧,如今只能在床上处理一些事情,心情会好了才怪。

其实,追根究底,让他最郁闷的就是现在诸事缠身,都说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真是不假,前世二十多年磨砺,在硝烟战火中练就的近乎于本能的一些东西开始出现了迟钝或者说是遗忘。

当年那些教官的教导,他每一条每一件到还记得清清楚楚,但反应已经迟钝,甚至可以说是行为混乱,就拿此事说吧,夜晚遇敌,敌情不明之下,当充分利用环境和对自己有利的所有因素,伺机而动,而一旦动作,就要致敌手于死地。

那晚从开始察觉危险,到和敌人交手,却每一处令他满意的地方,他有多少机会安全隐藏起来,这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只要高声召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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