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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将血-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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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他也算闲了下来,还曾趁着张大将军召集众将议事的机会,逛了逛洛阳古都,说实话,迭经战,又逢冬日的前年古都并无多少出彩之处,看惯了长安繁华的他,洛阳景象却是让他有些失望的,但怎么说呢,经年征战,满眼兵戈,一旦闲里出游,到也别有一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逍遥心境,也便掩盖了那几许失望

不过清闲的日也就到这里了,出使河中的议和钦使王老大人上书朝廷,大将军赵石率兵径取太原,也就是说,议和时辰已经到了河中,不过还没等见到赵大将军当面,人家却已经起兵去打金国重镇太原了。

段从文不知道朝廷诸位大人们是怎么考量的,也不知道皇帝陛下对大帅此举到底怎么看,反正不多时,朝廷令喻便到了河洛,命观军容使段德,也就是他的父亲为议和副使去河中。

段从文也是世家出身,家学渊博,这里面的味道多少能体会一些出来的,估着是朝廷怕王老大人压不住大帅,所以命自家老爷北上河中。

不过这一下,段从文就倒霉了,老爷点名要他随扈于侧,段从文心里这个腻歪劲儿就别提了,现在河中那位的脾xn,旁人不晓得,他段从文在其麾下效力了那许多年,还能不知道?

大将军刚毅果决,于军中威望极高不说,这心肠

上也冷酷的很,想要压住赵大将军?难

钦使到了河中,大帅还能领兵北上太原,也许是瞅准了战机,也许嘛就是对议和之事就是反感到了极处,谁知道呢,这些年没见,大帅越发位高权重,心xn稍有变更也是有的。

不过在他想来,父亲这回奉旨北上,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与后周议和,迈不过张大将军,一般的,与金人议和,也绕不过赵大将军就是了,一旦父亲这里是真个难受……

而他曾为大将军旧部,处境则更尴尬些好在自家官职还不算高,应该在议和之事上不进嘴去,不然的话,对上严刚可畏的大帅,那叫倒霉呢,不过他也知道,自家老爷那里也犯着嘀咕呢,不然绝对不会让他带兵护卫,取的还是自己曾在大帅麾下效力多年的那点情分罢了不过,也不知这些年不见,还管不管用

于是,不情不愿的他带兵护送老爷来到河中解州,那位王老大人可好,还在解州呆着呢,时值冬日道途往来不便加上向朝廷请旨,一来一回,就将近一个多月过去了,这位王老大人呆的到是老实。

转头望了望车厢,段从文抽了抽脸,算是笑了,别听车内两位语出轻松,估计那狭窄的车厢怎么也容不下这两位的忧思烦恼的,比起他们来,自家虽然劳苦了些,却算不得什么了。

汾州已然不远,到了那里自己是掉头就走呢?还是等议和之事出个结果再说?

不过大帅那里肯定是要去拜访的,简拔之恩,不能忘了,加之大帅膝下喜添一中,自己也要尽些心意,让大帅知道段从文非是忘恩负义之人,至于其他的,能不沾就不沾太原府一战,也不知大帅脾气如何不要受了无妄之灾好

还有老爷那里,跟李承乾牵扯的太紧了些,也不知会不会惹恼了大帅……

他这里思绪连篇,连寒风吹在脸上,也不再如之前般难受了,而车厢之内的两位也确如他所料,烦恼更多。

不过他们的烦恼和段从文所想却不同的多,王老大人乃京师大族王家的人,段德不用说,党附于兵部尚书李承乾,与王家走不近,但可以说,两人与汾州那位赵大将军,都有着深深的隔阂。

而今在赵大将军眼皮底下,与金人议和,两人担着的心事只有更重。

而两人在解州,闻得太原府大战方酣,心里有些惊骇,又有些窃喜,惊的是,赵柱国好大的胆,太原那里陈有金人重兵,他竟也敢率兵溺战,一旦失利,河中必然糜烂,之前的战果可也就烟消云散了,而且,这次议和也必定是b折重重,真真是让人恼恨。

喜的则是,赵柱国自为官以来,虽屡有错处,但总是能得当今圣上心意,每每皆能化险为夷,又兼功勋卓著,实在是不好相与。

但如今冒然率兵北进,不论胜败,都算是逆了圣上的意思,再大的恩宠,于领兵大将来说,有些忌讳也是不能犯的,显然,赵柱国恃宠而轿,终于留下了一个不小的把柄。

不过话虽如此说,但两人身为议和钦使,能做的其实并不多,两人在这个上面,到是有志一同,听得赵大将军真个率兵与金人大战于太原,便不约而同写了奏折,命人急送回京,接下来便是静观其变了。

只是这次朝廷旨意还没有下来,赵大将军大破金兵于太原府,尽歼太原金兵精锐的捷报却已经到了解州,两人不敢怠慢,细读战报,各有心思

王老大人是个文臣,于战事上不懂太多,先且不说,但段德是什么人?战报只看了一遍,心中便已大喜。

果然不出所料,赵柱国与金人战于太原,虽大胜,却也损伤惨重,所谓大捷,不过一场惨胜而已。

不同的人,想的自然不同,也许旁人会想,这大捷来的着实不易,应是一场大功劳,但像段德,便只会想到,赵石轻兵冒进,虽胜犹败,对于他与王老大人来说,真真是件好事。

第十卷天下兴亡谁人晓第七百七十九章议和(一)

(不好意思啊,笔记本坏了,再加上工作有些忙,又断更了这么长时间,见谅见谅

“下面的人都还算安稳吧?”

大厅之中,坐着的人并不多,出了主座的赵石,便是杜山虎,张锋聚,种怀玉几个人了,而这几位也正是北渡秦军中兵权最重的几个,又可以说都是赵石心腹中的心腹,不过从这里也能看的出来,赵石根基虽然日渐深厚,但比起张培贤,折汇这等从军日久的大将来,还是显得薄弱了些。

“要说这一次,确有轻兵冒进之嫌,也使得大军伤亡不小,这些时日,也多亏了你们,不辞劳苦,安抚军心”

赵石说的很慢,好像在斟酌着词句,杜山虎张口yù言,却被他挥手止住,并接着道:“百战之功,当赏,我这里正琢磨着也是该到向朝廷请功的时候了,此战杀敌不少,功劳赏赐下来,军中将士都少不了,哪怕少了一个,我也不会答应”

“至于其他的,我都担下来”

“大帅”几个人脸sè顿时齐刷刷一变。

赵石笑了笑,随手一拍桌案,站起身来,“军中之事,务要赏罚分明,这个咱们都懂,不必多说什么,今次伤亡不小,肯定不是只有功劳的了,朝堂上的都是些聪明人,想瞒也瞒不住,多少人盯着呢不如大大方方担下来”

话虽说的慎重,但赵石神sè间却很轻松,顺手从书案上拿起一封信笺摇了摇,接着道:“不用多说什么,我已经想的很清楚,这里是南先生的来函,信中多有忧虑,想的嘛,和我方才所说差不多,咱们都是行伍出身,朝中之事本不yù多管些时候,却不能不管”

“大帅,朝廷可是来了什么消息”杜山虎终于忍不住问道。

赵石摇了摇头,“都是意料中事,还用什么消息?”

这时张锋聚却是愤愤道:“那大帅是要自承己过了?这算什么?此战我军伤亡虽重,却也杀的太原金兵精锐几近全军覆没,这等大功,谁比的了?张培贤还是折汇?又有什么错处遮盖不住?末将觉得南先生过虑了吧?”

种怀玉左右瞅瞅,连连点头,接着颇为鬼祟的压低声音道:“大帅,这人啊,太实诚了吃亏,不若来个报喜不报忧若是有人不愿咱们功劳太大,那也好办,少报些战功便是了,就让张大将军那边压咱们一头,想来也就不会有人再说什么了吧,要是还有人揪着咱们不放,那就是故意刁难了陛下英明神武,善纳良言,还真能信了这些他们?”

他到不愧是久居于长安的世家子,说到朝堂之事,很有些条理在的,但其他几人又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用赵石开口,杜山虎眼睛一瞪,闷哼了一声,“小聪明而已讳过冒功不是这么干的,这一战动静如此之大,谁能瞒得过,又有谁敢瞒过去?以末将看来,为今之计,也只能据理力争,大帅,直承己过可以,但也不能不争,不能不辩,我就不信,大帅军功赫赫,朝廷还真能降罪下来”

种怀玉脸上一红,心里虽是连连撇嘴,但嘴上却不再说什么,眼前这位,他惹不起

其实,几个人心里也都明白,说起来,这次功劳不小,自大秦立国以来,这样的大胜也并不多见,损伤即便重了些,但也谈不上什么降罪的。

不过话说回来,之所以让人忧虑,不过是因为这一战实乃大帅自作主张,所以即便胜了,味道也有些不对,这样一来,伤亡也就无法掩盖,也就有可能成了罪名,而这并不算奇怪,自古以来,多少军中大将便是受累于此,最终不但无功,且还受过?

实际上,也无关对错与否,朝廷若没有这点手段,任由军中将领自行其是,还怎么掣肘军中大将?所以啊,说到底,还是胜的不够利落,胜的更不够彻底,这才是根源所在,而此时此刻,事已做下,后悔也是无用的了。

所以别看杜山虎也是寒门出身,但为官这些年,在此事上看的却分外的透彻

赵石微微点头,杜山虎所说,与南十八所想却是不谋而合,区别之处在于,照南十八的意思,不用在奏折中争辩什么,只需将奏折与表功文书一同送上朝廷即可,扎扎实实的军功,比什么辩白之语都要管用,所以赵石对这个并不担心。

负着双手在那里走了两步,赵石接着道:“此事就是跟你们说说,你们也不必有什么烦恼,今时今日,那么多的xìng命换来的东西,谁要想只凭一句话就抹杀了去,我也不会答应”

说到这里,赵石神sè变得肃穆了下来,“叫你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朝廷钦使已经过了临汾,不日便可到汾州,来的是观军容使段大人以及礼部shì郎王大人”

赵石话音顿了顿,接着说话,便带了几分明显的讥讽,“这两位来河中,不是来酬咱们百战之功的,而是来跟金狗议和的,你们说说,咱们该怎么应对?”

其实,这也是意料中事,杜山虎几个听了,到没怎么奇怪,只是觉着来的快了些罢了,但几个人脸sè还是变得难看了起来,到不是因为对这两位有什么成见,而是作为军中之人,天生觉得议和这两个字别扭罢了。

想想也能明白,自己等人打生打死,在两军阵前杀的尸山血海,轻飘飘两个字,就让人罢手不前,对于百战余生的将军们来说,没有比这两个字更让人愤懑的了,所以即便是意料中事,也绝对不会觉着有多愉快便是了。

张锋聚随即便嘟囔,“狗屁的议和,死了那么多的人,还要咱们跟金狗称兄道弟不成?”

种怀玉这回抿着嘴chún不说话了,他心里虽也有些不舒服,但却是觉着议和也是不错,总归不能常年累月的这么打下去吧?那得死多少人才成?不过心里话,议和是不错,就是不知道金狗那边答应不答应?金狗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恼羞成怒之下,砍了议和使臣的脑袋送回来嘿,来的这两位,到真不怕死

而这时,杜山虎又开口了,“大帅的意思是”

短短几个字,种怀玉却闻出了不详的味道,心里立时便是一惊,扭头望向大帅,心里怦怦直跳,别是大帅要抗旨吧?那事情可就不好收拾了

显然,张锋聚也想到了这个,有些吃惊的望过来,喉头滚动了几下,胆战心惊的道:“大哥,议和乃是大事,真真乱来不得阵杀敌,咱们没话说,但其他的就随他去吧”

赵石瞅了他一眼,微有暖意,摇了摇头,语气变得很淡,“你说的不错,咱们领兵上阵,乃是本分使然,我当年从军,不过也是为了能让家里人吃得饱,穿的暖,什么保家卫国,扫平天下的,都未想过”

杜山虎几个人愣愣的听着,这时才察觉出,今天的大帅好像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哪里不同,却又有些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的话,好像比往日少了几分威严和决断,却多出了几分人气儿来

这样的大帅让他们觉着有些陌生,要知道,包括种怀玉在内,他们随在赵石麾下,可惯了赵石令行禁止,杀伐决断的一面,即便是他们官位日高,也都成了总领兵权的大将,但在赵石面前,却皆觉得赵石威严日重一日,凛凛然间,竟是让人一点冒犯之心也起不来的。

而今天的大帅,轻声漫语,与往日大不相同,让几个人都觉着分外的别扭,就更不敢轻易插话了,只屏气宁声,静静听着。

其实归根结底,交情再是深厚,地位使然,便是那亲生父子兄弟,也要战战兢兢,就更不要说他们了,就算听得出来,这是大帅要跟他们几个交心了,但他们却都加了小心,不肯轻易开口说话了。

只听赵石继续道:“时至今日,不论家人亲戚,还是你等,皆都衣食饱暖,我时常就在想,这等劳劳碌碌,又是为了哪般?猛林,你跟我最早,多年的老兄弟了,那我今天为你一句,从军这许多年,几番出生入死,又为的是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杜山虎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这许多年过去,回想当初,恍若隔世,却又历历在目

是啊,这般劳碌,眼睁睁瞧着多少同袍兄弟血染沙场,慢慢的,自己也已身居高位,麾下万千将士听令效死,多少辗转奔bō,几番生生死死,又哪是一句封侯但在马上取能说的通,说的透的?

而那一句老兄弟,更是让他心头暖暖之余,也不知泛起多少难言滋味儿

沉思片刻,却好像过了一生,杜山虎猛的tǐng直身形,抱拳道:“大帅,猛林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但说心里话,末将只知道,没有大帅,就没有今日的杜猛林,这些年末将最得意的,也是当初没死皮赖脸的留在庆阳府,而是带着兄弟们投在了大帅麾下,高官厚禄也好,荣华富贵也罢,老杜不怕说,都是大帅所赐,大帅只要开口,老杜尽可抛下,便是老杜这条xìng命,大帅若是想要,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种怀玉眼珠儿转着,这些话听在他耳朵里,可就让他有些心慌了,这些话里的意思,可多少有些犯忌讳,他更是隐约感觉今日怕是有大事要发生偷眼去瞧张锋聚,却见其拧眉嗔目,看样子也就是没问到他,不然的话,说出来的,估计也如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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