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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上品寒士-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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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路程,正愁找不到借口入主建康,皇帝却在这时激怒桓氏,岂不是授他以口实!目下形势,维持现状是第一,若求变,吃亏的是我大晋皇室。”
    司马奕愤然道:“朕纳嫔妃,这干桓温何事,何谈授他口实,难道桓温就会因为这事来兴兵篡位!”
    褚太后不说话,冷冷看着司马奕。
    褚太后积威犹在,司马奕背脊冷汗浸出,也不敢自称“朕”了,说道:“此事是五兵尚书6始、侍御史6禽父子提出的,侄儿若一口回绝,有损南人的脸面,不如让那6始知晓建康风议,知难而退,如何?”
    褚太后暗暗摇头,司马奕是不撞南墙心不死,想领教一下桓温的强势啊,又想:“我既已归崇德宫,也不好再干政,这事让司马奕自行处置,让他在桓温面前碰个壁也好,不管怎样,不得我准许,6葳蕤是不能入宫的。”
    司马奕垂头丧气地回到式乾殿中斋,命相龙急召6禽入宫议事,半个时辰后,6禽匆匆赶到,得知崇德太后反对葳蕤入宫,6禽心凉了半截,桓温尚未表态,单这崇德太后他们就绕不过去,此事只有暂缓,看建康舆论和桓温是否激烈反对再定——
    ……
    桓温是六月初接到郗密信,言及6始欲把6葳蕤送入皇宫,郗请求桓温明确表态反对,桓温却并不着急,他仔细询问建康朝野士庶对此事的反应,心里冷笑道:“王述、王彪之这些老滑头不出来反对,却要看我桓氏与6氏相争,实在是心怀叵测,我且不动声色,看司马奕、6始如何做作?除了自损声誉还能有什么,6氏女要成皇后,真是岂有此理!”
    六月二十三,桓温接到沈劲、陈操之的密信,对陈操之的谋略大为赞叹,决心断了陈操之忠于晋室的念想,让陈操之死心塌地为他所用,所以他必须制造陈操之与皇帝司马奕之间无法调和的矛盾,但据建康密报,崇德太后就6氏女入宫之事训斥了皇帝司马奕,司马奕似乎不敢再纳6氏女入宫,那么他桓温的图谋岂不是落空了!
    所以,陈操之被鲜卑人掳往河北的消息就通过西府掾顾恺之流传出去了,顾恺之是桓温高级慕僚,得知这一机密也不稀奇,顾恺之毕竟单纯,不知人心险恶,只担心好友安危,心急如焚再次赶回建康,向妻子张彤云说起这事,不知该不该向6葳蕤报知此事,张彤云急得只掉眼泪,说道:“我怎么向葳蕤说呀,葳蕤会哭死的!”
    陈尚得知此事,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几千里外的事,心急如焚也没有用,都怨十六弟要揽这么个苦差,这下子可如何是好!
    次日,顾恺之、张彤云还在商量要不要去6府向葳蕤说这事,整个建康城却都知道了陈操之出使氐秦却被鲜卑人俘虏之事,言论蜂起,那些原先反对陈操之出使的朝臣趁机抨击陈操之,东晋自来不与北方五胡通使往来,那都是乱臣贼子,正要讨伐剿灭,如何能当作平等国家去出使,陈操之此行可谓自取其辱,有损国威!
    6禽闻知此事简直大喜,心道:“很好很好,陈操之且在燕国给鲜卑人牧羊去,若苍天垂怜,十九年后放回也可以。”与其父6始商议了一会,便入台城靓见皇帝司马奕——
    太极殿东堂,皇帝司马奕正与琅琊王司马昱、尚书令王述、中书侍郎郗等人商讨陈操之被俘之事,依司马奕之意是要削去陈操之太子洗马一职,但司马昱、王述、郗都反对,燕军突袭洛阳城,被俘又不是陈操之的过错,除非陈操之变节叛国了,那样方可定罪惩处。
    司马奕见众臣皆不附议,颇为不悦,退朝回式乾殿,6禽得朱灵宝接引,来中斋面见皇帝司马奕,说明陈操之既被俘,归国无期,郡么6葳蕤入宫自是合情合理之事,朝野风议也会赞成,而且桓温至今未明确表示反对,想必也是有所顾忌,不敢太跋扈,毕竟只是6葳蕤入宫而已,又不是册封皇后,桓温有何理由反对?
    司马奕深以为然。

三十一、道韫入局
    6葳蕤得知陈操之被鲜卑人掳往河北时正在临摹《华山碑》,手一颤,紫毫笔在纸上一顿,“岩岩西岳,峻极穹苍”的“穹”字那宝盖一点就成了墨团——
    6葳蕤搁下笔,强自镇定问:“谁人传言?”
    额角细汗的短锄紧张地看着葳蕤小娘子,答道:“听说是顾郎君从姑孰带来的消息。”
    6葳蕤心一沉,顾恺之带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但为什么阿彤不来和她说,反倒是先在市井间传扬开来了?
    正想着,仆妇来报张彤云小娘子来了,6葳蕤一听,一颗心更是沉到谷底,阿彤定是来和她说这事的!
    待看到张彤云的第一眼,6葳蕤终于确定陈操之被掳的事实,眼泪再也禁不住,幽泣不成声,张彤云赶紧安慰她,也无甚好说,无非是陈郎君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回来云云——
    6葳蕤的眼泪串串而落,滴在手中半拢的紫竹折扇上,将细绢扇面上写的小楷氤氲开来,6葳蕤迅即惊觉,急用衣袖去拭,却已是墨意淋漓,“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的字迹都模糊了,这是陈郎君临别时送她的独一无二的小扇,扇面的茶花图和闲情赋都是陈郎君的亲笔,今日也遭污损,真令她哀痛欲绝!
    6夫人张文纨闻讯赶来,百般抚慰,6葳蕤止了眼泪,却突然取了一把并州快剪,在众人错愕不及的目光中将左鬓剪下长长数绺,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说道:“葳蕤截明志,此生非陈郎君不嫁,陈郎君三年归来我等他三年,十年归来等他十年,烦请转告二伯父,若再相逼,有死而己!”
    6葳蕤坚信陈操之能从鲜卑人那里脱身归国,陈郎君说了要她好生保重,等他回来,陈郎君绝不会失信,只是生此变故,归期难卜,二伯父他们定会借此大作文章,逼她入宫,她不能象以前那样沉默以对,必须明确表明自己的决心,即使传扬出去有损家族声誉也在所不惜!
    6夫人张文纨赶紧命人夺下6葳蕤手里的剪刀,含泪道:“痴儿何至于此,张姨一定会帮你的、你万万不可寻短见——”
    张彤云亦哭,拉着6葳蕤的手,泪流满面。
    傍晚时,6纳从台城归来,他也知道陈操之被劫往邺城之事,更是愁闷,听夫人张文纨说了葳莛断明志,这清操绝俗的三吴名士6祖言长吁短叹,他很了解葳蕤外柔内刚的倔强性子,若再相逼,葳蕤的确是会以死相抗的!
    6纳在庭中踯躅半晌,迈步向二兄6始府中行去,他要和二兄还有族中几位长辈说清楚,若一意要送葳蕤入宫,将会酿成惨事,那时非但成不了皇亲贵戚,6氏家族声誉也必大损——
    6纳不是刚愎自用的6始,经过多日的观察,6纳心知桓温迟迟不表态,决非不敢插手皇室之事,而是想借机让皇帝和6氏家族出丑,为其篡位扫清障碍!
    郗曾答应谢道韫之托,要阻止皇帝纳6葳蕤入宫,郗此人虽然善于权谋机变,但在对待朋友上,其品格无可挑剔,可以说是一位既高贵又诡诈的人,所以当郗得知陈操之被俘、而桓大司马在6氏女入宫一事上却又迟迟不表态,便决定亲赴姑孰,向桓温请教此事——
    六月二十九日傍晚,郗赶到姑孰西府拜见大司马桓温,入密室相谈,郗不知陈操之被俘的经过,心想陈子重稳健谨慎,怎么会落到鲜卑白奴手里,这其中定有缘故!
    郗是桓温谋主、智囊,是桓温最信任的人,桓温很多心事不对弟弟桓豁、桓冲、桓秘说,更不对儿子桓熙、桓济说,却会对郗坦诚相告,桓温先听郗说了都中对陈操之被俘的反应,冷笑道:“皇帝竟想削陈操之官职,真是昏庸!”当即将沈劲和陈操之的信给郗看——
    郗览信大惊喜,叹道:“子重之才,吾不及也!”
    桓温道:“陈操之凭一人之谋,搅动北胡二国,定下北伐中原的大计,这是十万大军也难达到的,此等英拔之才皇帝竟要削他官职,嘿嘿,待陈操之建大功归来,皇帝只怕要羞惭不敢见人了!”郗立时明白桓温心意,桓温这是要让皇帝出丑,同时郗也明白了桓温为什么迟迟不表态反对6氏女入宫了,桓温就是要让皇帝司马奕和6始自损声誉,因为桓温知道6氏女入宫牵连极广,崇德太后聪慧有谋,岂会让皇帝行此冒险之事!而且王谢诸族虽然看似事不关己,但肯定也是不肯让6氏成为国戚一族的,6氏女入宫自然阻力重重,不可能一朝之间就入宫成为皇后的,所以桓温不急,他要让皇帝司马奕和6始这些人越陷越深,最好是6氏女被逼死,那样桓温就可以大有作为了——
    郗道:“陈子重王佐之才,郡公既要其效死力,还应尽早在6氏女郎入宫之事上绝了皇帝的念想,如此,陈子重必感郡公厚恩,自当为郡公驱驰,而一旦6氏女有不测,以子重之深情,恐其伤心颓废,从此不能振作,作那放荡隐逸之事。”
    桓温心知他的所谋瞒不过郗,既瞒不过郗,那自然也瞒不过陈操之,虽然他并不十分在意陈操之会怨恨他,因为陈操之想要晋身高位,必须得到他的支持,家族利益之所趋,小恩小怨算不得什么,毕竟6氏女并非是他桓温逼死的,陈操之绝不会投向司马皇室,这点桓温很有把握,但郗所言也有道理,若陈操之爱6氏女极深,知6氏女身死,万念俱灰,萌归隐之志,那可不妙,因为依陈操之之计,明年就是北伐之良机,若陈操之不肯尽心尽力,北伐恐难以建功——
    桓温点头道:“嘉宾回建康,可在适当之时传出我已遣使赴邺城讨回陈操之,当然,不用太急于平息6氏女入宫之事。”
    郗心领袖会,却道:“6氏女那边还须安抚,不然那弱小女子承受不了父兄压力,寻了短见,实为不美。”
    桓温本来是希望6氏女寻短见的,那样的话皇帝必被非议为昏君、江东门阀6氏的声誉也会大损,既然郗明确提出,他也不好显得刻薄寡恩,沉吟道:“那就让倾倾去建康探望6氏女,这样我虽未明确表态,但朝野也自然就知道我反对6氏女入宫,嘉宾以为如何?”
    李静姝虽是桓温妾侍,但毕竟是亡国公主,身份特殊,让她去探望6葳蕤绝不会损了6氏的颜面,但郗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因为李静姝有些喜怒无常,可桓温既这么说,他也没哼哼力的理由反对,好在他自有计较,当即点头称是。
    李静姝曾表示想去探望6葳蕤,未想桓温真的答应了,自是欣然而往。
    七月初五,李静妹一行入建康,郗让妻子周马头来迎接李静姝,相约后日一起去探望那6氏女郎,归义侯李势虽然身故,但尚有孀妻幼女在堂,李静姝来京自然是住在归义侯府。
    次日上午,李静姝先去琅琊王府看望新安郡主司马道福,司马道福自年初回到建康,陈操之出使氐秦之前还应琅琊王之请为司马道福诊治,何曾有什么病!但司马道福就一直不肯回荆州与桓济相聚,前些日建康传言6葳蕤要入宫,司马道福又惊又喜,便对爹爹琅琊王司马昱说她要与桓仲道离婚,要嫁陈操之,司马昱骂她荒唐,司马道福只是不服,待陈操之被鲜卑人俘虏的消息传来,司马道福也落泪担心,恳求爹爹司马昱设法相救,司马昱对这个任性的女儿没办法,只好敷衍说陈操之肯定要救,若有可能就让她与桓济离婚嫁给陈操之,但事成之前绝不能声张——
    也难怪谢安把司马昱比作晋惠帝,这样的家事都处置不了,只是敷衍,如何能治国呢!
    李静姝来访,司马道福很快活,得知李静姝是奉桓温之命探望6葳蕤的,司马道福就很不快活了,说道:“大司马也管得太宽了,6氏女要入宫干他何事!”
    李静姝唇角含笑,说道:“陈操之江左卫玠,爱慕者众,即便6氏女入宫,他也另有豪族女郎倾心——”
    司马道福瞪了眼鼻,忙问:“哪个豪族女郎?”
    李静姝摇头道:“我亦不甚清楚,只是有些疑心而已,背后道人长短非淑女所为,郡主莫要多问了。”
    司马道福好奇心、嫉妒心被勾起来了,非问不可,小声央求李静姝,并立誓不对他人说起——
    李静姝无奈道:“郡主何须立誓,这事混沌难明,谁说得清呢!我也是听人闲言,郡主知道那西府参军祝英台吧——”
    司马道福愣愣道:“知道啊,祝英台是陈操之好友。”
    李静姝笑了起来,笑容诡秘媚惑,低声道:“陈操之与祝英台先在吴郡同学,后同赴会稽土断,起居常处一室,情义甚笃,可是我听人说那祝英台其实是女子——”
    “啊!”司马道福惊得嘴巴张大合不拢,半晌方摇头道:“岂有此理,我不信。”
    李静姝道:“我也不信,还有人说那祝英台就是陈郡谢氏女郎谢道韫,当然,我是更不信的。”
    “啊!”司马道福嘴巴再次张大。

卷五 假谲 三十二、小白牙
    年七月七,纹是小婵在钱唐以外的地方过的第二个儿节。去年的七夕是在姑孰凤凰山下度过的,那夜她独自在后院墙边拜祷天孙娘娘、向天孙娘娘倾诉了很久小婵不为她自己求什么,只衷心希望操之小郎君和陆小娘子能早成佳偶,可是一年转眼就过去了,陆小娘子面临被逼入宫的险境,而操之小郎君更是被掳往遥远的河北,虽然小婵坚信操之小郎君能平安归来。可是内心的焦虑不安却是与日俱增,开朗爱笑的小婵从来没觉得日子会这般难熬。耿耿长夜不寐!
    这日一早,小婵整理箱筐。把操之小郎君的冬衣取出来晾晒,这些冬衣都是幼微娘子和她手缝的一
    小婵手指摩挲着温暖的冬衣痴痴出神,上月底幼微娘子和老族长陈咸还派遣来圭到建康问讯,问操之小郎君可有消息传回来,何时能归江东?那时建康这边还不知道操之小郎君被俘的消息,陈尚郎君也叮嘱莫把陆小娘子的事说与来圭听,免得陈家坞的亲人担心,没想到网送走来圭,就传来这么个消息,远在钱唐的幼微娘子若是知道操之小郎君被鲜卑人掳去了,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苦苦等待!
    小婵又想:“炎炎夏日已经过去,天气要凉下来了,听说北边比江东冷得早小郎君小盛他们并未带冬衣去,可一定要早早脱身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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