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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晋风-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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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岗哈哈笑道:“不错,这是个好办法,明日一早,你便带两千北府军,再动员百姓一起前去运木石回城,此事办好了,大功一件。”
    孙无终‘啪’的一个立正道:“属下得令!”
    袁岗示意他坐下继续指着地图道:“南面一片汪洋,秦兵并无水军随同前来,我们只需密切注意淝水河入巢湖的入口处,一有异动再作反应,此事可有一名什长带领一什之兵便可完成,稍后请刘校尉指派;城中的情况是这样的,我巢湖城防主体墙高三丈三,宽两丈一,四城墙可容兵六千,实际我们只有可能三面受敌,南门无虞,而最有可能的是北城墙,故而明日起可在北城墙内口搭建临时登城旋梯五十架,便于随时增援城墙顶端,此事比较着急,梁长史明日可速速去办,我将地三营交予你指挥调度。”
    梁锦春站起施礼道:“敢不从命!”
    袁岗续道:“城中目前箭支存有十五万,粮草也足够了,谢大人还会在带来一批物资过来,足够耗几个月了,我们南依巢湖,直通大江,补给方便,秦人一旦受阻,恐怕粮食方面就要吃紧了,不打也耗死了他们。”
    刘牢之起身道:“副帅,说到粮草,属下怕合淝县城破会留下大量粮草,这岂不是变相的资敌么?合淝县那边恐怕要派人前去交涉,最好是让邓句容和周福顺移师巢湖,我们合兵一处更有胜算,即便他们不愿,最起码要把百姓们接出来呀,否则城破之后百姓可就遭殃了。”
    袁岗道:“刘将军考虑的在理,明日我便修一封,讲明我们不会去救助合淝县的理由,请他们移师,或者将老弱百姓放出城。至于粮草,恐怕暂时无能为力,除非他们移师,否则只能告诉他们万一城破,需将粮草辎重付之一炬。”
    接下来众人一一商谈了作战细节,各人都分配的各自的任务,明日天明之时一一办理;众人步出大帅府时,已是一轮残月挂在半空,天气清冷静谧,街道飘来阵阵欢声笑语,巢湖城中的百姓们还在畅谈未来愿景,他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舒心惬意的过日子了,按人头每家分了二十到三十亩不等的田地,有的人家还在街开起了买卖,赋税也很轻,连本钱都可以向大帅府借贷,这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他们有理由开心快乐。
    然而,这样的而开心快乐时刻,又能保持多久呢?
    ……
    大晋咸安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午巳时,徐州府辖区宁远县城郊外出现了一只黑压压的军队,这些人一律黑衣黑甲,人数恐有万之数。
    沿途经过一个小村落,村里看见的百姓都大为疑惑,此处已属大晋腹地,何来这么多兵马?倒是听闻北疆寿春城有秦兵进袭,但是桓大司马已经率四万军前去增援,这些人既不是大晋的兵马,又不是秦兵的黄色半身甲,黑衣黑甲的军队倒是头一次见。
    那些士兵倒也很和气,一路问路,为首的一名长相英俊的将军甚至还掏出赏钱给了指点他们宁远县城方向和城中有多少士兵的一名百姓,让周围的百姓都羡慕那个回话的家伙。
    据说他们是从庙岗镇方向而来,前往附近的小县城补给水粮再开往寿春前线,得了赏钱的那名百姓脑子里压根就没想到过,去寿春根本就不是走这里,寿春在北,宁远在东,这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捧着铜钱满脑子都在想:今晚又可以去李寡妇家快活一番了,臭比样的,没钱的时候见了他跟见了根木头似地,有钱的时候,马木头变成了香饽饽,缠起来那股骚。劲,真教人**。
    大队人马从小村庄开了过去,百姓们还在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当口,忽然见队伍尾部数十骑飞驰而回,村民还当又有油水可捞,纷纷凑前去打算抢着回话;可是迎接他们的居然是雪亮的弯刀,那几十名骑兵,如饿狼一般在村中大砍大杀,不到一刻,所有百姓尽数被屠,那名得了赏钱的村民也被人懒腰砍成两截,手里紧紧攥着的赏钱也被一名黑甲骑士揣在了腰包里,而那名他心目中的女神李寡妇,也正裸着下体,被一只擀面杖捅进下体,直至没柄,死不瞑目的躺在炕。
    杀了人的这些恶魔,嘻嘻哈哈的呼喝着,纵马飞驰追着大部队而去,此去二十里地便是宁远县城了。
    ……
    寿春城下,桓温率领大军刚刚抵达;正在南门外扎营休息,并派了亲卫道城门口通报。
    守城的士卒一听是大司马援军到达,赶忙回禀守将罗恒,罗恒正在北城门指挥拒敌,敌军的攻势一如以前一样的猛烈,但是也和以前一样的只是不断的将投石抛入城内,床弩弩炮不断轰击北城门内外的大片区域,但是就是不派人力攻城;罗恒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闭门死守。
    得到禀报的罗恒大喜过望,忙命将指挥权交予副将,自己匆匆带着亲卫出南门来见桓温;桓温一夜未休息,此刻正倚在帐内打盹儿,亲兵不敢打搅,只得让罗恒在帐外候着;罗恒是个平素是个稳重之人,但此时军情紧急,在帐外等的心急如焚。
    过了不知多久,在寒风中来回踱步的罗恒终于听到帐内传来人声,一个怒气冲冲的威严苍老的声音问道:“罗恒来了吗?”
    一名亲卫忙回禀道:“已经来了多时了,在帐外候着呢,见您在休息未敢打搅。”
    “混账!军情十万火急,本人睡着了你们不会叫醒我吗?”那亲兵连声请罪,桓温声音稍见柔和道:“下不为例,去叫他进来。”
    亲卫应了一声,出了大帐,罗恒忙迎了去,亲卫低声道:“大司马心情不好,将军应对要小心。”随即高声道:“罗将军,大司马请您进帐议事。”
    罗恒低声道了声多谢,忙快步进帐,高声道:“末将罗恒,拜见大司马;大司马为我寿春受累奔波,末将甚为不安。”
    桓温脸色很不好,也许是心情糟糕透顶,抑或是没有休息好,斜靠在案几后的靠枕淡淡道:“罗将军辛苦了,守城有功啊。”
    罗恒心头一热,忙道:“末将本职,何谈功劳,只要能为大晋出一份力,便粉身碎骨也是应该。”
    桓温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渐歇变成了冷笑,厉声喝道:“好一个粉身碎骨,罗恒,你可知罪么?”
    罗恒一惊,只感到头晕目眩,大司马发威之时,一股杀气凌烈而来,罗恒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罪到底是什么罪,一时间懵懂无语,彷徨无助。
第二八七章 人命贱如狗
    宁远县城,四乡八里来买卖货物的百姓们正一窝蜂的从四门出城,城门处略显拥挤;天已近午,该买的都卖了,该卖的也都卖了,大家互相谈论着今年的光景,交流着货物的贵贱,或者打听着张家媳妇李家婆的某些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一些光棍汉们趁着机会在花骨朵似的乡村少女和风韵宛然的少妇们的身挨挨擦擦,揩着无谓的油水,引来鄙夷的目光和娇嗔的笑骂。
    守城门的官兵三三两两抱着大枪靠在城门洞外的阳光里,懒洋洋的闲聊,偷偷的评价着来往女子的身段和脸蛋儿。
    西城门外;大地隐隐的有些震动,城墙的灰泥簌簌而下,落在一名士兵的身;那士兵呸了一声,咒骂了两句,拍拍身的灰尘,挪了个位置重新靠着打盹。
    旁边一名士兵打趣道:“成老三,今天走了运了,黄金落满身哦,等下下了值,西门好运坊玩两把去?”
    那士兵咒骂道:“我草他妈的祖宗,这几天倒霉到家了,喝凉水都塞牙。”
    旁边的几个士兵掩口而笑,看着他发怒的狼狈样子指指点点。
    一阵闷雷般的声音远远传来,大地抖动的更厉害了;城门口的官兵和百姓们都感觉到了,四下里张望着。
    “打雷么?这可是正月里啊,怎么会有雷声?”
    “不向是雷声,你听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不带停的,地也抖得厉害,莫非是地动?”
    “很有可能,你看城门的灰尘都落下来了哩。”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渐渐有人辨别出声音的来源,于是众人伸着脖子朝西边看,眼尖的百姓忽然大喊道:“好像是骑兵,好多好多的骑兵。”
    众人一惊,凝目看去,只见离城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黑点,带着滚滚的烟尘正朝这边移动,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不一会便到了里许之外,现在终于看的清了,确实是一支身着黑盔黑甲的骑兵,与此同时众人也看清了骑兵手高举的明晃晃一片的弯刀和长剑。
    把守城门的小队长忽然一声大叫:“不是我们的兵,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这一嗓子将正呆立看着西方的众人全部惊醒过来,人群像炸了锅似地往城中逃去,守城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劲才挤进门内,十几名士兵推动城门缓缓合;但是百姓哭喊着蜂拥而入,卡在城门处挤压的城门根本关不。
    黑盔黑甲的骑兵瞬息间已经到了城门外两百步,已经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胡哨声;小队长大喝道:“砍了往里挤的人,快关城门。”说罢抽出腰间长剑朝挤在最前面的百姓头砍去,那百姓噗通倒下,尸身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却丝毫没有阻止住疯狂的人群。
    众士兵挥剑连砍几人,狂怒的百姓不管不顾,疯狂往里挤,刚刚虚掩的城门顿时洞开,几名士兵躲闪不及,被百姓踩在脚下,践踏的奄奄一息。
    其余士兵见势不妙,纷纷逃开,那小队长见城门无法关,拔身就走,想赶去县衙汇报,刚走几步,身后咻咻的箭雨泼头浇下,几十名百姓和这名小队长瞬间变成了刺猬。
    数千名骑兵如狂风一般卷过还没来得及拉起的吊桥,卷入城门洞中,像一股黑色的河流灌入城中。
    慕容垂大喝道:“分兵五队,每队五百沿街血洗宁远,剩下的跟着我突袭县衙,其余的由小野望带领把住城门,等候步兵到来。”
    众士兵呼喝着旋转这弯刀,纵马往城里杀去,五支队伍便如五条吐着毒汁的毒蛇沿着主要的街巷一路掩杀过去;所到之处变成了一片血红,若是从空中鸟瞰的话,会发现宁远城中一半街道的人们还在悠然自得的逛街购物,另一半街道却已经成了血的海洋。
    鲜卑军一个个象饿狼一般,将死亡带到街道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红着眼睛,口中喷着白雾,手中的弯刀闪着寒光掠过一个又一个晋人的脖子,肩颈;大街哭喊声整天而起,人们惊慌失措的沿街狂奔,遇到挡道的妇孺老人不管不顾的踹倒一旁,身后索命的马蹄声、呼喝声、弯刀呼呼的风声,让他们丧失了所有的想法,他们唯一的念头便是:逃!逃!
    宁远县令胡镇邦正和几个门客坐在县衙大厅里赏玩着新得的一件赣瓷花瓶,众人交口称赞这瓶儿凹凸有致,白净圆滑,宛似女子娇嫩的身体,逗得胡镇邦哈哈大笑;忽然间外边隐隐传来哭喊声,而且越来越大。
    胡镇邦脸色不悦怒道:“这些刁民,总是不肯让本官消停,来人呐,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名衙役应诺转身刚出大厅,就见一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口中用惊骇的变了调的声音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
    胡镇邦怒道:“宋管家,你怎么如此不长进,叫你遇事稳着点,我看你是没救了。”
    宋管家喘息着,脸色煞白道:“没救了!没……救了!”
    胡镇邦怒道:“你知道就好。”
    “大人……县城没救了,好多秦兵杀进城来了,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已经杀到西大营了。”
    “什么?胡说!我宁远地处大晋腹地,哪来的秦兵?你糊涂了。”
    “是……是……真的,小的在西大营亲眼所见,拼死驾着马车逃了回来,大人快逃,我这也收拾东西走了,大人,恕小的先走一步了。”宋管家急切间连礼数也不顾了,转身边往外跑。
    他穿过院子来到院门处,刚刚拉开大门,一柄长剑‘噗嗤’一声将他捅了个透心凉,长剑抽出,尸身应声而倒。
    胡县令和众门客骇然大叫起来,院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数十名黑盔黑甲的士兵蜂拥而入,为首一人手中提着滴着血的长剑,阔步前。
    “那位是县令大人?”那人道。
    胡镇邦强自镇定,整整衣冠前道:“本官就是,你等是何人,为何擅闯县衙禁地。”
    为首那人哈哈笑道:“如此倒是我们失礼了,来呀快给县令大人赔礼。”
    周围士兵哈哈狂笑起来,几名士兵前飞脚将胡镇邦踹翻在地,弯刀架在他雪白的脖颈;胡镇邦肝胆剧裂,颤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那人将长剑在他的官服擦了擦道:“本人慕容垂,你满意了?”
    胡镇邦骇然道:“你是慕容垂?你不是在寿春攻城么?”
    慕容垂呵呵冷笑道:“这要拜你们桓大司马所赐了,他此刻可能正在屠杀我寿春城下七千将士,他杀我的人,我便掏他的心窝子;这城里怕最少有三四万人,我鲜卑勇士一个顶你们晋人诗歌,我要杀足十万,为我鲜卑勇士报仇。”
    胡镇邦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喝骂道:“你这个魔鬼,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有本事和桓大司马正面为敌。”
    慕容垂张开口大笑,露出白森森一口整齐的牙齿,俊脸扭曲着道:“正是你们这些百姓养着那帮杀我弟兄的晋兵,统统该杀,死有余辜。”
    转头对身边的士兵道:“统统杀光,一个不留。”说罢挥剑将胡镇邦头颅砍下,众士兵立刻飞奔入宅,顿时内宅各处哭喊声一片,夹杂着鲜卑士兵的狂笑声。
    慕容垂迈步走进花厅,在案几边坐下,伸手给自己斟一杯香茗,品了一口,眯着眼睛盯着桌的那只赣瓷白玉花瓶,玩味良久;忽然伸手将花瓶挥落地,花瓶顿时碎成一片瓦砾。
    ……
    寿春城内。
    罗恒因军情不查,谎报请援,招致来援大军为敌军伏击,损失三千之众;桓大司马亲自下令革去官职,枭首示众,首级挂在城门旗杆示众三天;可怜罗恒本是一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干将,本来在南方做个守城官舒服的很,巴巴的托门路走后门跑到北国来建功立业,最终沦为桓温失策的替罪羊。
    午后时分,桓温亲率大军向懵然无知的七千攻城正欢的鲜卑秦军发动攻击;组织攻城的扶罗刚还正为压制了万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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