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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晋风-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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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同。”
    韩暮没想到,碣石心中的伟人会这么完美,在这时代碣石居然提出了天下大同的概念,着实惊了韩暮一跳。
    “那么我承认,我和上述几条毫不挨边,请你以后再不要提我是什么人皇的事情。”韩暮心道,做到那样,还有何乐趣可言?天天操碎心,烦透神,干个屁人皇。
    “也不能这么说,人非生而圣贤,都是后天努力的结果嘛。”碣石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他师傅都没见到过的身具异象之人,如何肯甘心放弃。
    “我好色……夫人带婢女都有八九个和我上过床了。”韩暮道。
    “你们真诚相爱,情比金坚,老夫佩服;再说传人皇八千妃嫔,数万爱宠,你区区八九个算什么?”碣石真诚的道。
    八千!韩暮舔舔嘴唇;“我胸无大志,只想每天抱着娇妻美妾享受人生。”韩暮又道。
    “时机未到,养精蓄锐,待机而动,这是应该的。”碣石笑道。
    “我贪财、小气、奢侈、现在又杀人不眨眼,昨晚上还有八十多条人命丧命我手。”韩暮咬牙道。
    “为天下苍生计,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事不得不做,老夫理解你的苦衷。”碣石不像是在开玩笑。
    韩暮彻底无语,颓然坐到椅子上喃喃道:“我就是不明白,你处心竭虑的将我安上这么个头衔到底有什么用意?”
    碣石正色道:“不是我,是天意。”
    两人都沉默了,秋阳从云层中洒下万千金光,将整个《彤云亭》周边照得金黄灿烂,带着水滴的红叶在秋风中微微摆动,反射出悦目的红光。
    韩暮打破沉默道:“你那迷魂药丸从何而来?不会没有效果吧。”
    碣石愕然道:“你到现在才问这个问题,不嫌太迟了么?”
    韩暮尴尬一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这迷魂丸是什么草药做的?您不是精于雌黄之术,怎么会制作这些害人的玩意呢?”
    碣石鼓着眼睛道:“你懂什么?谁告诉你迷魂丸便是害人之物呢?很多病症需要此药相协方能奏效,譬如前世华佗神医所用之麻沸散便是迷幻药,食之令人全身僵硬,全无感觉;方可方便动刀剜痈,开腹接肠,否则病人疼也疼死了,如何医治?”
    韩暮恍然大悟,原来这迷魂丸便是碣石用来迷醉病人的,只不过这副作用带有迷幻神经的功能,才会产生所谓的迷魂效果,至于服药人一日后必死,那定是根据计量所定,正常的手术中亦肯定有解药。
    “此药是我多次以性命相试,遍尝毒草,方才找出三味药草按比例炼制而成,你当是那么好来的么?”碣石看白痴似地看着韩暮,满脸鄙夷之色。
    韩暮不以为意道:“哪些药草具有这般功效呢?在下很感兴趣呢。”
    碣石道:“是闹羊花、醉仙桃、附子草三种,咦,闹了半天你不会是偷偷来套问我迷魂药的药方吧?”
    韩暮被他揭破意图,老脸一红道:“我要这玩意干什么,不能吃不能喝,我又不是医生。”
    “我呸!你好意思说,定是见用着好用便来打鬼主意,你知道草药名字又怎样?不懂比例照样没有效果,今后伺候老夫好酒好茶,老夫一高兴自然会给你。”碣石得意的道。
    “没问题”韩暮一口答应,“但是,你必须帮我大量制作上次疗伤的药丸,这个是我以后必备的。”
    碣石道:“你倒打的如意算盘,我吃你几壶酒,喝你几口茶就要为你卖命是吧?”
    韩暮起身长鞠一礼正色道:“非也,我这是在请求您,你也知道在当今世上,兵戎不断;谁会知道我韩暮何时会卷入其中?若我家中人手下兵被人一剑砍死便也罢了,万一还有个救治的余地,我怎能舍弃他们不救?有了药丸便好多了,方便之处,老先生应该比我清楚。”
    碣石默然半晌,道:“好吧,我便帮你制造疗伤药,但一切原料,人工,钱物你必须帮我准备好,我只是动动口罢了。”
    韩暮大喜道:“那是自然,我便将东角的小跨院拨给你作为制药作坊,再拨二十名小厮给你当伙计,两名婢女照顾您的起居,先给您五十万钱调配如何?”
    碣石翻着白眼道:“只能如此了,还能怎样?”
    韩暮哈哈大笑揽着碣石矮小的肩膀出了亭子,边走边道:“走,我调一杯鸡尾酒给您品尝品尝?”
    “哦?何为鸡尾酒?”
    “就是一种混合调制的美酒,你也可以叫它‘蓝色妖姬’”
    “蓝色幺鸡?”
    “是蓝色妖姬。”
    “……”
第一七七章 逼迫
    在韩暮的强烈要求下,谢安和王坦之,张玄等人秘密彻查了自己府中和手下将领府中的歌舞伎,共查明有十九名出自‘湘妃院’和‘雅轩楼’。
    原本韩暮打算将这些人统统抓起来,集中审讯,但是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念头;他想将计就计,留着这些眼线,必要时可以通过她们传递假消息,以混淆桓温的视听。
    譬如这次袭击四大据点之事,韩暮便有意识的让家中有眼线的将领们佯装醉酒失言,将罪责坐实到司马晞头上,无非是说和司马晞家中武士关系交好,喝酒时探听到了口风而已。
    其实韩暮对司马晞并无很大成见,毕竟双方的冲突不多;除了韩暮那次在瓦棺寺将闹事的司马元打了个满脸梅花开之外,双方并无瓜葛。
    但韩暮知道,司马晞迟早是个异数,此人既然已经和桓温在朝堂上撕开脸面,即便自己不嫁祸与他,桓温也必然要除之而后快,自己不过是将桓温的计划提前罢了。
    坐山观虎斗,这样的事不做,韩暮也不是韩暮了。
    谢安等人现在完全配合韩暮的动作,他们甚至告诉韩暮,无需商议,一般情形下自行决定,除非是重大的行动,需要大家的配合才集中起来开会商议,这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韩暮在联盟中的地位。
    韩暮当然不会客气,和桓温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话说回来,桓温处理完其他人之后,就该想点子对付他们了,大部分兵权仍然牢牢掌握在桓温手中,这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唯一可喜的是,新皇司马昱并未像想象中的那般软弱,并未事事听从桓温的建议,这恐怕和褚太后暗地里的告诫和谢安王坦之和他良好的私交有莫大的关系。
    事情尚有很大的回旋余地,矛盾错综复杂,让韩暮头疼不已,他只能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机会。
    咸安元年十月十七日,一名普通文士打扮的人进入了健康城北郊的一处僻静的府第。
    那名文士打扮的人,虽然身着长衫儒袍,头戴峨冠,但是这长相和气质实在是不敢称之为文士:满脸的滚刀肉,鼓起的肉棱子一条一条的,双目凶光爆射,且门牙掉了几颗,镶上了纯金的大金牙,阔口开合之间金光灿然,耀人双目。
    那人被门房引领来到正厅,一名衣着华贵的白面中年人忙上前迎接施礼,屏退众人后,宾主落座饮茶叙话。
    那锦衣中年人道:“桓将军何时来京的?怎也不知会一声,也让本人早日请的将军小聚,聊表心意。”
    那文士道:“哪里,哪里,在下再自去年被发配宛陵做了县令,一直逍遥自在;也颇感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下忝居内卫府统领之时,倒是门庭若市,到了宛陵,和我来往的也就是山野村夫,市井小民了,怎敢劳动新蔡王大驾关心呢?”
    原来,这文士打扮的人便是被韩暮顶了位置,发配宛陵做了小县令的桓秘,而这锦衣中年文士便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弟:新蔡王司马晃。
    司马晃面色尴尬,桓秘此语戳中他的要害,当年桓秘在京中炙手可热之时,新蔡王可是和他称兄道弟,关系铁的一塌糊涂;但自从桓秘失势,司马晃连一次简单的信笺问候也没有。
    “将军恕罪,您也知道,我这个新蔡王其实只是个名分,毫无实际意义;当今形势之下,在下只能明哲保身,缩着头过那安稳日子,在下……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司马晃叹道。
    桓秘哈哈一笑,金牙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道:“王爷何须如此,在下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王爷的苦衷我怎么会不知?同是官场上打滚的人,这些我还是懂的。”
    司马晃拱手道:“多谢桓将军体谅!”
    桓秘喝了口茶咂咂嘴道:“但是……王爷可曾想过,现今新皇即位,朝廷内派系林立,你总是这么墙头草的话,对王爷实在是不利啊。”
    司马晃一惊道:“桓将军何出此言,在下一直是站在令兄的立场上考虑,与其他人等并无来往和瓜葛,将军勿要冤了我。”
    桓秘忽然变脸,冷哼一声道:“我冤枉你?王爷您和武陵王关系颇为不错嘛,毕竟是司马家的,血脉相连,彼此间倒原该亲近一些;但是王爷可曾想过,武陵王和家兄已经势成水火,你口口声声说站在家兄的立场上,暗地里又和武陵王暗通款曲,这样的行径令人齿冷啊。”
    司马晃大惊失色,端着茶盅的手一抖,“哐啷”一声,茶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桓秘冷眼看着他,嘴角带着冰冷的微笑。
    司马晃连连告罪,起身施礼道:“桓将军,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武陵王确实邀我去他府上商谈时事,我不得不去呀,但我指天发誓,从未参与他们的讨论,我只是不想得罪他罢了。”
    “你这也怕得罪,那也怕得罪,到最后统统得罪个干净!”桓秘厉声道。
    司马晃浑身抖动,一句话不敢说。
    “现在正是站好队,跟对人的时候,想左右逢源,当和事老怕是行不通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今日我前来贵府不是来和你叙旧的,也不是来听你这些辩解之词的,我是奉大司马之命,来问问你的真心话,今日离开贵府之后,你与我等非友即敌。”桓秘声色俱厉的道。
    “本来大司马不愿意让我前来,但我念着旧日情谊,觉得还是来点醒王爷为好,如何自处,王爷一言而决吧。”
    司马晃呆呆的看着桓秘一张一合的嘴巴,他吓坏了,其实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拿着王爷的俸禄过过平安的日子,从不想,也不愿卷入这些派系斗争中去;然而这样的愿望显得那么的奢侈,总是有人来逼着他表态,先有司马晞,后有桓温。
    他仔细的衡量这两者之间的得失,终于他下定决心:“请桓将军放心,我必然是追随大司马身侧,矢志不渝,桓将军可帮我在大司马面前澄清此事,在下感激不尽。”
    桓秘满脸的红肉抖动着讥讽道:“光凭你一句话,我如何帮你澄清?”
    “依将军之言,该当如何?”
    桓秘神秘一笑,起身走到司马晃身边,盯着他半晌;司马晃被他看得心中发毛,正待问时,桓秘忽然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司马晃顿时面色煞白,呆若木鸡。
    桓秘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事成之后,保你无事,明日早朝之时便是你表现的时候了,不要让大司马失望哦!王爷好自为之吧,在下告辞!”
    说罢,昂然而去。
    韩府东角碣石的药坊内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宽阔的青石板地面上各色的药草分片晾晒在地上,碣石指手画脚的指挥者众小厮和婢女切割、磨制、熬制草药,整个院子里一股清香的草药味弥漫开来。
    韩暮正和谢道韫站在成品室内,看着一个个满满的小瓷瓶,笑逐颜开。
    在这个年代里,有这样的药丸,简直比拥有黄金和白银还要珍贵,伤风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这些生肌止血抗炎症的疗伤药,堪比观音菩萨的圣水。
    韩暮已经和碣石商量好,另外开发出一些能够大规模出售的药剂,赚取大笔的金钱;其中包括治疗感冒伤风的冲剂,韩暮将之命名为‘三八’感冒冲剂,甜丝丝的带着点药香味,效果好的出奇。
    另外还有治疗拉肚子的‘活塞’冲剂,治疗胃痛的‘曹大叔’冲剂,治疗头痛症的‘芳必得’冲剂等等。
    也亏得碣石医术高超,药力精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韩暮所要求的具有这些疗效的药方统统配了出来;韩暮深知里边蕴藏的商机,而且这样的钱赚着心安理得,他知道如果韩家药铺开张的话,将会给整个时代带来多么大的福利,人们再也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病而拖延到病入膏肓了。
    这一个月里,他花了大量的时间协助药坊的建成,并将上次在在‘湘妃院’和‘雅轩楼’两处救出来的良家女子们统统划到药坊归碣石调配;并追加一百万钱,大肆收购药材,一时间健康周边漫山遍野挖草药的行动蔚然成风。
    今日韩暮将谢道韫带到药坊来,便是给她介绍自己的蓝图,并想让她将整个药坊和即将开业的大药铺管理起来。
    谢道韫对韩暮的壮举大为赞叹,这人能够利用手头的资源,将一些别人无法想象的思维融入其中,马上便能开创一个新的局面,这份能力叫人匪夷所思。
    最终二人商定,由王玉润全面经营药铺生意,王玉润有这方面的管理才能。
    药坊这边再选派十名聪明伶俐的小伙计跟在碣石后面加强学习,带药铺开业之时便可去当店伙计,同时加紧赶制各类药剂,备货准备上市。
    有一种药剂韩暮特别说明不准公开销售,除非是急救的时候;那便是被命名为“碣石散”的金疮药,这是韩暮的秘密底牌,韩暮有预感,总有一天这种药会派上大用场。
第一七八章 自污污人
    司马昱的早朝准时的令人发指,每日卯时正必由朝官引领登上宝座临朝,但许多时候都是没事可干,走个过场便各自回府,懂得享受的官员便回去睡个回笼觉。
    像桓温王坦之谢安以及司马家的王爷们这类人,基本上是属于特权阶级,有事启奏便来上朝,无事启奏便告病不来,反正真正的大事不经过几位当权者的首肯也都实行不下去,司马昱五十高龄,如此勤奋,倒有些显得滑稽可笑,也很有可能是为了不落下口实,重蹈司马奕的覆辙吧。
    今日有些奇怪,早朝时人满为患,平日不见踪影的桓温也居然上朝了,谢安和王坦之因为有事需启奏也都在列,令人诧异的是,连司马晃这等边缘化了的王爷都跑来抖抖瑟瑟的站在寒气袭人的大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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