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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混在开封府 作者:香溪河畔草(晋江vip2012-06-24完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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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
  瞎婆点头道:“你知道错就要改正,切勿再行冲动。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悔之无益,就翻过去吧,衡儿也别再自责伤心了。”
  祈奕怨气难消:“这般忍气吞声,叫人如何甘心?”
  瞎婆道:“唉,这也是无可奈何啊,眼下若是要打官司,可告者有二,一是他攀附荣华,悔婚弃约,抛弃糟糠。只这一条,我们纵然告上开封府,包大人纵然铁面,他也罪不至死,顶多拘役,再打一顿板子了事,臭臭名声。且他岳父乃是当朝庞太师,妻姐是皇上贵妃,哥哥爵封安乐侯,可谓满门富贵。在这大宋朝,无人撼动。
  二可告他打伤玉瑞致残,这一条也很难将之搬倒。他只需推到家仆身上就快了全身而退。
  且这一告,他挨不挨打还在两说,小姐名声铁定完了,未婚小姐抛头露面打官司,放眼我大宋朝,怕是无人再愿求娶了。”
  白玉堂怒道:“不娶就不娶,他们那等瞎眼汉子,我们还不稀罕呢。”
  祈奕闻言,顿时颓唐,直觉骨冷齿寒:想自己身死,张岩却是新婚燕尔,颠鸳倒鸯。如今顶替白玉衡,竟比前世更为凄惨,父死母亡,弟弟伤残,怎一个‘惨’字了得!
  为何无论古今,男人薄情花心,攀龙附凤,却要女人承受后果。女人不能抛头露面,不能上堂打官司,不能张告亲夫,否则就要遭受社会的厌弃,为天下所不容。
  那些负心汉子,薄情郎,却总是顺风顺水。
  一滴珠泪,倏然滚下祈奕不屈的脸颊:这也太不公平了!
  祈奕只恨自己当初心慈手软,早知一死,不如当初一刀割断张岩脖子,临死拉个垫背,好过如今孤零零身在异世,悲惨度日。
  娘希匹呀!
  老娘不服!

  疑窦丛生

  却说祈奕怒火难抑,一时眼中噙满泪水,面容哀婉凄绝。
  白玉堂见之心痛如裂,顿时豪气勃发,仗剑在手,掷地有声:“义妹且别伤心,我这就去取他狗头来,与你解气。”
  有人这样子为自己出头抱不平,祈奕甚是熨帖,却也不想叫他惹祸上身,慌忙抓住他胳膊,抹抹眼泪,挤个生硬笑颜:“我不过一时激愤,无碍的。再说,事有轻重缓急,还请义兄依照计划,先救弟弟要紧。”
  瞎婆也忙劝慰:“大公子平平气,衡儿说的是,救人要紧,至于仇恨,容后再说吧,说不得老天爷自有安排,那时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白玉堂性烈如火,深恨自己当初不该意气用事,一怒而去,撒手不闻白家事,及至得讯范桐悔婚,义母亡故,星夜赶回,却又路远迢迢,鞭长莫及,既来不及阻止悲剧发生,就连义母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叫他耿耿在胸,难以释怀。
  当初自己流落江湖,拼勇斗狠,被贼人所伤,命悬一线,挣扎着来至回春堂,谎称自己孤儿。义父义母毫不见疑,听闻姓白,直说同姓三分亲,留下自己在家整整三年,读书习武,衣食周全,如同亲生。
  思及此处,白玉堂悔恨交加,恨不得即刻手刃仇敌,为义父义母报仇方好。此刻又见祈奕哀哀欲绝,这才一时激愤出口,喊打喊杀。
  白玉堂人虽烈性,却知情明理,他心里明白,瞎婆所言甚是,不由气闷:“大娘说这话只叫人背晦,啥事都靠老天爷,要知天下有黎民亿兆,老天爷忙得过来?你当自己老天爷呢,单单惠顾白家人!”
  这原本气话,未料瞎婆却听进去了,一捶桌子怒道:“我就恨我不是老天爷,没把那些丧尽天良东西活劈了,容得他们逍遥至今!”
  白玉堂这人虽生得俊俏多情,却是大男子心性,平生不会甜言蜜语,之前见了祈奕落泪,也不会安慰安慰,就想杀了范桐泄愤。他平生最见不得女人啼哭,偏生这两个女人一起抹泪,他就手足无措了,干脆一撩帘子出去了:“大娘义妹歇着吧,我陪瑞弟去。”
  却说祈奕初来乍到,直觉白家颇多诡异,瞎婆就是其一。她此刻神情尤为引人疑惑,话语沧桑,神情戚戚,话中含意似是而非,悲愤哀怨溢于言表,这不是与人抱不平该有的神情,更像是切身之痛。
  祈奕不由意动,下死眼看了瞎婆几眼,却是左看右看,并未见她与常人不同。虽然穿着打扮不差,却是满脸皱纹,鬓角花白,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人。神情举止也没什么过人之处,言谈之间也并未露出端倪,就是一个略有见识的妇孺而已。
  祈奕估算一下,那位传说中的女子,今年应该不过四十,而眼前瞎婆应该年过半百光景。
  如此一想,祈奕好奇心瞬间泯灭。更多了一份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心思,寸心一软,忙细语安慰道:“干娘勿忧,人间自有公道在,老天会眷顾好人,定会保佑玉瑞。”
  瞎婆抹把泪:“这话极是,平安最重要,至于那些恶人,人不报应天报应,我们娘儿们且等着吧。”
  祈奕见瞎婆竟为自己落泪,不由眼窝一热:“干娘别难过,您拿药给我吧,我要马上好起来才行,爹娘等着我替他们报仇,弟弟也指着呢。”
  这段日子白玉衡不吃不喝不言语,任是瞎婆如何劝慰都不听。瞎婆唯有整日守着白玉瑞流泪不止,用尽心思,又哄又骗哭天抹泪,方能叫她喝点米汤度命。这会儿见她主动吃药,高兴地只抹泪:“这就好,这就好,老爷夫人泉下有知,也会高兴啊。”
  却说祈奕也是恨病吃药,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了汤药,不顾瞎婆反对,挣扎着下了床:“我去看看弟弟,他明日要出远门,这一去……”
  估计白玉衡睡得久了,哭得多了,下地便是一阵晕眩,双脚犹如踩在棉花上,腿杆一软,扑头就倒,倒吓了祈奕一跳。祈奕可是一个乐天性子,爽朗性子,吃得喝得睡得,身材匀称健壮,是那种身心健康清秀佳人。
  何曾这般浑身娇滴滴,风吹吹就倒过。刚刚不过是祈奕自己的精气神支撑,这一番振振有词,喜怒哀乐发泄,已经耗尽了体力,现了原形,露了马脚。
  瞎婆听力甚灵,慌忙扶住:“你这孩子,恁不听话,几天几夜守灵嚎啕,就喝几口米汤,又受了伤,焉能受得住呢。快些听干娘话,好生歇着,就是心急也急不得了,没听过病去如抽丝呢。”
  却说瞎婆亲自去吩咐准备饮食,祈奕头枕瓷枕,头又晕,心有乱,哪里睡得着呢,只是闭着眼睛养神。好容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张俊俏苍白的脸颊,眼巴巴看着自己之落泪。也不知何故,祈奕认得男孩就是自己没谋面的弟弟白玉瑞。
  恍惚间,却又见他无声无息躺着,祈奕心里升起一阵莫名的哀痛。旋即,这哀痛越来越浓烈,挤压得祈奕差点窒息。
  任是祈奕如何自控,这一股哀痛不由分说,铺天盖地而来。祈奕竟不能掌控自己心神,一时惊恐之极。自己与他虽是骨肉至亲,却素未谋面,因何心情这般沉痛哀绝?
  几经挣扎,祈奕始终不能摆脱这股澎湃的哀痛,忽然却通透了,这哀痛来自本体白玉衡情绪,不由心头大怒,愤而指责:“你既这般心疼弟弟,放不下尘世,又何必轻生求死,让我帮你收拾乱摊子?你走了就走了,如今又来扰我心神,到底想干什么?”
  可惜这话无人回答。
  亏得瞎婆回转,惊醒了祈奕,祈奕已经满头满脸汗水。心中惊疑不定,看来这句身躯的记忆犹在,不时间跟自己思绪柔和,所以,自己才觉得似睡非睡,做梦一般,其实,只是一种强迫性回忆罢了。
  这一番记忆交织,使得祈奕更加劳累虚弱。
  且说祈奕脑海里被塞进不属于自己思绪,一时迷惑,自顾发愣。之前白玉衡投缳,就是这个德行,喊不应声,痴痴傻傻。瞎婆生恐她再生执拗:“衡儿,可清醒没有,万不要胡思乱想。”
  祈奕忙道:“没,我只是眯着了,浑身酸软起不得身,故而着急惊叫。”
  瞎婆摸索着拉起祈奕手,软语安慰道:“这也难怪,几天没好生吃东西,哪有力气丝儿呢。”
  祈奕见瞎婆忙忙碌碌,白家难道穷成这样,连个下人也没有了:“干娘眼睛不方便,怎么还要亲手操劳,服侍的人呢?”
  瞎婆叹道:“白妈妈在厨下忙碌,白管家在坟场照应着,两个药童也跟着去了。海棠丫头昨儿守了你一夜,刚在这儿,见你醒了,照看小少爷去了,小少爷无知无觉,成天离不得人。”
  祈奕听着这话,只觉得戳耳,心里不免埋怨白玉衡,父亲丧事不办,弟弟垂危不救,她倒为了个负心汉子去寻死,真够缺心眼了!
  不说祈奕这里正在暗骂白玉衡,却说门帘掀起,走进来一位十五六岁丫头,中等身量,白净肤色,眉清目秀,手里托个红漆盘儿,盘儿里托着一个小小瓷碗,瞧见祈奕好生瞧着自己,遂把眼圈一红:“小姐,您可好了,可别再吓唬海棠了,老爷夫人都走了,小姐再出事,叫少爷靠谁去啊?”
  祈奕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只替白玉衡羞惭得紧。
  瞎婆听海棠又提伤心事,只觉这丫头不合时宜,不会说话,忙扬手打断了丫头哭诉:“这个海棠丫头,越发嘴碎不中用了,你小姐都嚷嚷半天饿了,你只顾啰嗦,快些喂你家小姐喝粥啊。”
  海棠挨了骂,却无丝毫怨怼,反是喜滋滋答应一声,凑上前来喂食祈奕。
  祈奕不贯被人服侍,想要自己喝粥,无奈手指发抖,端碗力气也没有。
  祈奕就着丫头手,只喝了小半碗,浑身冒汗,人倒清明许多。脑海中却有一幕一幕不属于自己的思绪,源源不绝而来。歇息片刻,祈奕顺着脑海记忆感召,一步一步走到隔壁房间,赫然就是玉瑞房间。
  其时,白玉堂正在收拾行李,他与玉瑞支着对合铺,回来几天就歇在这里照应白玉瑞。抬头见了祈奕不免嗔怪:“义妹刚好些,又乱走什么?”
  祈奕忙摆手:“我无碍,只是有些不放心瑞弟,明日……”
  话说到这里,祈奕不忍心再说,白玉堂带玉瑞去南诏求医,不过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其实并无把握。
  这话中含意,大家心知肚明,一时满室寂静。再无人阻拦祈奕,或许这一去就是姐弟永诀,是该叫他姐弟见见。
  祈奕轻轻走到玉瑞床前,只觉得揪心,眼中不由自主含了泪。祈奕闭闭眼,伸手扶上孩童苍白脸庞,心里却在暗暗祷告:“你我有缘成为姐弟,我会好生照顾你,你也要争气些,努力好起来啊。”
  白玉瑞无知无识,只是偶尔手脚瞎抓抓。想着他明日启程求医,路上洗漱不便,白玉堂又是个男子,不会照顾,祈奕着人烧了热水,替玉瑞擦身梳头,整理衣衫被褥,只忙了半个时辰,也忙得祈奕头晕眼花,一身汗水。
  等白玉瑞行装收拾妥帖,祈奕不顾反对,凭着脑海残留记忆,一路寻着了前厅祭堂,正是白家临街的门面药房。
  祈奕对着牌位磕了头,化了纸,又累得浑身虚汗。本想陪着师兄还礼待客,实在撑不住,又被瞎婆海棠送回了后院歇息。好在祭客不多,不过三三两两左右邻舍。
  灵堂上的冷清让祈奕甚是心酸:“干娘,我家人缘很差么?”
  瞎婆摇头:“这倒不是,你爹娘最是宅心仁厚,连我这个一无是处的瞎婆也肯接济,对左右邻舍更是亲厚。”
  祈奕不解:“既如此,何故葬礼如此冷清?”
  瞎婆叹道:“一来正值饥荒,各人每日里忙着排队领取救济米粮,自顾不暇,二来白家得罪了今科榜眼与庞太师,谁敢轻易上门来。”
  祈奕综合所的信息猜测道:“今科榜眼?干娘是说范桐么?”
  瞎婆点头惊喜:“正是,衡儿记起来了?”
  祈奕因为脑海里有些残存记忆,想着或许假以时日,自会融会贯通,不想装失忆了:“嗯,只是有些模糊,只要有人提个头,我就记起来了。”
  瞎婆喜道:“这就好,唉,你这孩子就是太重情义,死心眼,依我说,像那种得意就猖狂之人,早散早好。”
  祈奕点头:“我听干娘话。”
  瞎婆竟然握了祈奕手喜极落泪:“这才好呢,你好好的,也不枉你娘临终托付我一场。”
  白母竟然把女儿托付给不相干之瞎婆?
  一个瞎婆,不给人添麻烦也就够了,如何照顾他人?

  瞎婆来历甚蹊跷

  瞎婆饱经风霜面容,引发祈奕心中无限遐思,难不成这瞎婆来历有什么蹊跷不成?祈奕是个心直口快爽快人,心里想着,口里止不住问了出来:“干娘与我娘是姐妹么?”
  瞎婆笑一笑:“你这丫头,总是犯迷糊,不过也怪不得你,你那会儿年岁小,瘦的小猫似的,哭都没力气,整天躺着养病吃药,记不得也是有的。”
  祈奕一愣,我小时候那么惨么忽然记起惨的当是白玉衡,不免苦笑,自己现在越来越进戏了。
  瞎婆那里却叹口气,摇摇头,神情凄迷,声音缓慢追述往昔:“夫人虽待我如姐妹,我们却并非旧识。”
  祈奕闻听这话更来了兴致,心里小算盘博得啪啪想,她很希望奇迹就在身旁,馅饼就在头上。果真如此,自己这一世可谓顺风顺水顺遂了。那可就平步青云,横行一世了。因缠上瞎婆胳膊,脑袋搁在人胳膊上蹭蹭,听着瞎婆继续讲古:“多年前一场变故,害得我家破人亡,孤身只影,流落江湖,三餐不继,乞讨为生,历尽苦行,浑身是病。在你四岁那年,我辗转流浪到了这里。那年冬天雪下得好大,铺天盖地,我贫困交加,又冷又饿,终于病体难支,倒卧你家门口,被你爹娘发觉,一碗热汤救活了我,你娘亲手替我施针刺穴,又赐汤药,使我捡回一命。”
  祈奕马上抓住话中重点,眼眸一闪一闪,希望可以找出破绽:“变故?什么变故?天灾还是人祸?您的家人呢?她们不管您么?”
  瞎婆长叹,面露痛苦之色:“我没有家人,只有自己。”
  祈奕见惹起瞎婆伤心事,责怪自己莽撞了,忙赔不是:“干娘别伤心,您现在有我了,我会陪您一辈子。”
  瞎婆含泪笑一笑:“嗯,衡儿个你娘一样,都是菩萨心肠。那是,你娘也是这般好心,见我身子虚弱,正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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