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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混在开封府 作者:香溪河畔草(晋江vip2012-06-24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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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奕张口结舌:“可是,可是,他姓白啊,他也叫我堂妹,我们不是同宗同姓么?”
  瞎婆还道祈奕受伤,把这一段记模糊了,遂道:“他叫你堂妹,那是跟你赌气。他姓白又怎么样?且他也不定姓白,他跟我一样,辗转流浪到这里,或许家境不错,却没听他说过。去八年前吧,记得那年冬天,冰天雪地,他不知跟谁殴斗,浑身是伤,晕厥药铺门口,被你娘救起,喜他一表人才,聪明伶俐,遂收为义子。他又说无名无姓,只说大家都叫他小五,你爹爹知会地保里长,按照你们兄妹玉字辈排行,替他正式命名白玉堂,他与不反对,就这样叫开了,其实与你们白家没有血缘。”
  祈奕知道这白玉堂可有武功,怎会任由自己爹娘惨死,弟弟被伤?这是最近发生之事,祈奕怕露马脚,也不敢问。
  其实这是祈奕不了解陷空岛跟河南地理位置,所以才疑疑心。
  这事儿说白了很好理解,陷空岛距离河南草州桥几千里地。就是千里马也要几日方能赶回。且那白玉堂自视甚高,被人嫌弃,负气而去,自此憋着一股气,故意不听白家事。
  及至白家落难,他得信赶回,一切晚矣。心中懊悔不迭。只是他这人倔强,纵然后悔也不会哓哓口舌。祈奕又是初来乍到,更加无从得知了。
  瞎婆一番感慨却替祈奕释了疑:“这白玉堂自从被老爷夫人收为义子,每年虽说也要出去玩耍三五月,却是在家居多,与小姐感情也好,对老爷夫人及其孝顺。怪只怪三年前,范桐过了童生试,老爷大喜,招了范桐做女婿,白玉堂星夜出走,再没回头。江湖上倒也闯出些响亮名声来。当日若有大公子在,玉瑞少爷也不会叫个奴才重伤了。唉,如今说什么也晚了,只求两位少爷平安归来才好,否则,真是老天无眼了。”
  祈奕闻听这话,心里直发愣,这古人开窍也忒早了,三年前,这白玉衡才只十二,白玉堂也才十六七,这在现代,还是鼻涕拉忽糊涂虫,整天为中考高考奋斗的年纪。她们竟然已经堂而皇之谈婚论嫁了。尤其白玉衡,十二岁可算得稚龄,竟然订婚?若非当初草草订婚,也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唉,如此一来,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祈奕不免一阵苦笑,这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初立家百事不顺

  翌日,祈奕依照大宋习俗,披麻戴孝,挨家挨户谢丧磕头。期间,随着相邻亲友对白家夫妻追思,哀悼,祈奕被触动了伤心事,一时心痛难忍,泪如雨下。
  祈奕知道,这份悲痛,既有白玉衡痛断肝肠,也有祈奕戚戚心怀。拥有双重记忆,祈奕莫之奈何,只能听之任之了。
  三天后,祈奕亲自主持父母圆坟仪式,丧礼至此圆满结束。
  余下就是守孝三年了。
  祈奕谨遵为人子女孝道,穿了七七四十九天粗麻衣衫,方才除却麻衣,改穿白衣白裙。
  祈奕每日一早一晚点灯化纸,拈香祷告。逢七填土堆坟,祭酒祭菜,磕头祭拜。
  祈奕努力适应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习惯,也习惯了粗茶淡饭的日子。
  只是身处异地,举目无亲,难免孤寂难耐,午夜梦回,常常因思念故土,想念爹娘泪流满腮。偶尔也因为担忧玉瑞病情辗转难眠。
  按照大宋习俗,祈奕居家守孝期间,不得抛头露面,出外谋生。
  再者,祈奕学的妇科,在这古代乃是贱业,且操业者多是妇人老妪,祈奕想以此谋生是行不通的。祈奕唯一选择,只有靠祖产度日。至少,在守孝三年间只能如此了。
  却说白凌峰辞世七七四十九天后,祈奕除却麻衣,白布衣裙守孝。应白贵一再要求,祈奕着手管理白家产业。白家算得上小康之家,除了一家药铺,另有一百五十亩上等水田,五十亩山坡林地,只可惜眼下旱灾,佃户都去逃荒年,年内,土地不会有出息。
  山林倒有木材,只是眼下这样荒年,无人兴动土木,也难以换钱谋生。
  白贵交过手的账面尚余二百余两银子。并细细告知祈奕,因为白母白父都是壮年早逝,来不及备办寿材,白母过世,百夫伤心欲绝,一切往好里办,丧礼花费了许多银钱,除了家中积蓄,尚拉欠了三百银子。
  紧着白父去世,原本要买药铺支应,幸亏大公子白玉堂及时赶回,带回千两银钱,除了还债,白父丧礼花费五百银子,余下都在账上。
  祈奕略一思忖,这便是说,白家其实只能算作小康,根本经不起大的变故。如今若不是白玉堂支撑,白家将会卖田卖地,倾家荡产了。
  看着账上仅余二百银子,外债一千,眼下年年灾荒,田产无收,自己生财无道。虽有药铺,自己却不会诊病,玉瑞又一死致命,这一番求诊,估计又是大几百银子下不来。
  思及此处,祈奕方才忆起,不知道从未过问白玉堂出门盘缠是否充盈,不由赫然。忙问白贵:“义兄出门带了多少银钱?”
  白贵道:“奴才当时想让大少带上余下钱财,我们家在怎么也好应付,少爷却说他另有办法,银钱留下办老爷夫人后事,以免小姐忧心。奴才想着家里银钱本是大少爷铺垫,就是要还,也不在这一日二日,也就没再坚持了。”
  祈奕有些茫然,难道白家这些年都无甚积蓄?
  白贵知道自家小姐一向不懂仕途经济,忙着一边翻账簿一边解释:“这些年白家除了土地出息,就是药铺盈利了,小姐是知道的,老爷夫人最是急公好义,怜老惜贫,搭救急难。
  每逢年节,一家四口生日,都要施粥赠药。遇到荒年,更是慷慨解囊,周济亲友。
  好在老爷医术精湛,口碑极好,这些年下来,小有积蓄。年初,范桐上京带了一百银子,小姐办嫁妆打首饰,铺排婚宴,拢共化了将近千余银子,账上原本结余五百余两,不想夫人忽然辞世,这都是……”
  祈奕忙一挥手:“别说了,我知道了!”
  白贵怏怏住了口,心里却在指天画地,咒骂范桐贼子。
  祈奕想着不日上京跟范桐讨还血债,家里药铺尚余许多的药材,不能废了。婚礼所办许多的艳丽服饰,如今自己守孝没法穿戴,放着平白消耗也不划算,且自己也不喜欢这样艳丽衣料,不如一并处理了,也好腾出钱财,一来还上白玉堂的银钱,二来也好开支姐弟生活所需。
  遂吩咐海棠:“去寻父亲,就说我有事商议。”
  一时白贵前来:“不知小姐寻老奴何事?”
  祈奕一伸手:“贵叔请坐下说话。”
  又吩咐海棠:“上茶。”
  这才言道:“贵叔,如今爹爹仙逝,我不懂得医术,玉瑞如今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几时方能康复。总之,我们家短时间内没法子重开药铺了。与其这般,不如将将药铺与锦缎布匹转让出去,换成银钱,预备不时之需,贵叔您看可好?”
  白贵忙道:“小姐不可,药铺是老爷一生心血,万不能轻言结束。那些锦缎更是夫人给小姐备办嫁妆,乃是夫人一片爱女之心,眼下虽然用不着,总有一日用得上,眼下虽然缺银钱,大公子临走已经吩咐奴才,要有困难去悦来客栈寻钱掌柜,他必定不会袖手。求小姐留下药铺,药铺是老爷心血,白家根本啊!”
  祈奕摇头道:“义兄虽然有话,他也有自己生活,等玉瑞康复,我不预备再依附义兄。况且总不能靠着义兄生活一辈子吧?还是烦请贵叔将药材与所有锦缎布匹统统清点出来,登记造册,出去联系买家,一并出卖,也好缓解眼前困境。”
  白贵大吃一惊:“小姐,锦缎布匹可以出卖,药铺可是老爷命根子,您再考虑考虑如何?”
  祈奕叹道:“我何尝愿意败家呢?我已经说过了,我的医术不够坐堂资格,不转卖药铺又能如何?难道爹娘仇不报么?玉瑞的病不治么?就算不偿还义兄银钱,我们今后也要过日子。再者,药材与布料放着也不过是生虫子白糟蹋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贵当然知道祈奕言之有理,小姐不通药理,少主子奄奄一息,白家无人能够顶门立户。且医药一行,事关生死,白家眼下得罪了势利小人,说不得更要节外生枝。可是白贵跟了白凌峰一辈子,岂能甘心就这样结束药铺,只是磕头:“小姐虽说一切固然有理,可是老爷行医几十年,口碑极好,人缘极佳,小姐不能独立支撑药铺,我们可以聘请坐堂大夫,只要小姐答应,一切交给奴才去张罗,小姐?”
  祈奕未料白贵这般固执,白父虽然医术高明,口碑极佳,可是人走茶凉古今一同,且白凌峰去世不久,官府已经收回其医馆牌照,动作这般迅速,说是公事公办,毫无徇私,见惯了裙带子牵连的祈奕可不敢苟同。可是白贵一片忠心,也不能凉了她的心意,只得点头应承了:“既是贵叔这般说法,那就暂不结束药铺,您放手去做,倘若不成,那时再做道理。”
  白贵喜极而泣,磕头而去:“老奴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小姐信任。”
  白贵行事也甚果敢,当天就带着两位药童四处张榜,招聘坐堂大夫。可以整整十天过去,竟然无人上门揭榜。
  白贵忧心忡忡,见天唉声叹气。
  祈奕也没想到,第一关就遇到阻碍,遂让两位药童出去打探,傍晚就来了柳大夫娘子,悄悄捎话与祈奕:“你伯父让我给你捎话,官府给三黄药会打了招呼,药会暗中发布禁令,不许人到回春堂坐堂,否则后果自负,这大夫行医,在公,要靠官府派发行医牌照,在私要得到药会认可支持,方才能够顺遂。如今官府,行会,双双发了话,谁敢去捅这个马蜂窝,侄女儿还是熄了开医馆心思吧。”
  祈奕不想开办药铺是知道自己医术不精,事关人命,不敢草率,以免庸医杀人。此乃自知之明也。跟别人掐着自己脖子,命令自己不许沾手却是两码事儿。
  “官府?我记得整个县衙,包括县令夫人有病,都爱请我们回春堂上门,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他们?却为何要与我们这间小小药铺作对。”
  柳夫人双手乱摇:“这我可不知道,谁敢乱说呢!”
  送走了柳夫人,祈奕心中已有猜测。马上吩咐白贵送信悦来客栈,央他们帮忙打探,官府因何要掐断回春堂生计。
  很快,掌柜捎话来,内容只有两字:“庞府。”
  得到这样答案,即在祈奕猜测中,却也百思不得其解。
  回房咨询瞎婆饭娘:“干娘您说,那范桐出身回春堂,就算忘恩负义不提拔回春堂,也没必要一定要回春堂消失呀,我们消失了,与他什么好处?”
  瞎婆的话很精辟为了起疑解惑。
  她说道:“升米恩,斗米仇,范桐不想让回春堂存在,因为这草州桥人人知道,津津乐道,回春堂收留的小乞丐成了榜眼了。这对回春堂是一份功德,对范桐却是人生不堪回首污点。他如今中了榜眼,做了翰林,将来说不得还要入阁拜相,大宋宰相如何能够是乞丐出身?”

  画轴的秘密

  却说祈奕闻听瞎婆精辟剖析,不免对范桐鄙视更增一分,彼此之间仇恨又多了一笔。
  可是眼下敌强我弱,不能逞强,只能屈服。白贵至此也不得不认同祈奕铺排,同意祈奕决定,暂时关闭药铺,变卖药材。
  可是,祈奕了解了范桐龌龊心里,诛灭之心更强一分,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彻底结束药铺,现在有了决断,即便将来药铺不开了,回春堂牌子也要永远挂着,最好在京城最显眼之处,在范桐贼子的眼皮子底,也挂上一块回春堂招牌。
  祈奕心头发狠,哪怕只是空架子,我也要支起来,不赚钱,出口气。戳戳范桐的眼睛,刺刺他的心窝子。
  这些都是后话了,一切还得等候白玉堂兄弟消息,再做定夺。不过祈奕已经拿定主意,只转让药材,不转让铺面招牌。
  白贵奉命约请了柳大夫,把一应药材诸如人参三七天麻之类贵重药材,按照市价转让,得了一百银子。
  柳大夫有意再出一百银子盘下回春堂所有药柜器皿器具以及成药等坛坛罐罐,祈奕拒绝了,令人将之概捆绑包裹,以便他日待用。
  柳大夫知道祈奕心里制着气,也不好多说,只有叹气:“侄女即使这般决定,老夫也不强求,只是这天下哪有公理,有的不过是弱肉强食,胳膊哪能拗得过大腿?侄女那天想通了就来寻老夫,老夫随时接手,定不叫侄女吃亏。”
  祈奕点头:“若有那一日,回春堂要结束,侄女定然优先柳伯父。”
  随后布匹锦缎转手,却不大顺利,如今正值荒年,无人愿意接手,不得已,祈奕只好压低二成价钱处理了,又得了一百六十两银子。
  祈奕看着手里五百两银子,想着白玉堂债务,玉瑞得病,今后的生活,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祈奕一声叹息,希望荒年早些过去,早些扳倒范桐,自己家也好尽快恢复生机,过安宁日子。
  药铺暂时关闭,祈奕守孝,无需许多人使唤,遂决定精简人手。好在白家原本下人不多,除了管家白贵一家子是从小跟着白玉衡父亲白凌风伴当,属于祖传家仆,其余都是临时雇用,正好一并解散。
  白凌峰两名徒儿,祈奕多发给他们三月工钱,将他们托付给柳大夫代为照管。好在他们手艺在身,即便离开柳大夫,谋生不是问题。
  两名药童对回春堂有感情,临走只抹泪:“大小姐一日重开回春堂,一定要接我们回来啊。”
  祈奕一一应承,主仆洒泪而别。
  至此,祈奕带着管家白贵一家三口与瞎婆,主仆五口相依为命过日子。
  如今正值荒年,盗匪四起。
  祈奕除了祭奠父母坟茔,其他日子一概闭门不出,一来为父母守孝,而来正好闭门躲祸,以免徒惹麻烦。
  回头却说瞎婆,他在白家十余年,已经以白家为家。哪承想白家会落得眼下境况,家计艰难,入不敷出。瞎婆心里不免忐忑,这一日迟疑再三,还是寻上了正在练习毛笔字的祈奕,言道:“衡儿,白家如今境况大不如从前,我这个废人不仅帮上你,还要拖累你照顾我,糟蹋米谷,我想我还是离了这里,自谋出路吧。”
  如今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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