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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清梦断魂+番外 作者:沾沾(晋江vip3-20完结,清穿)-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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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玛每日要来看我三回,长吁短叹,只道我是无福。
    本来我只是想着,自己不过是感了伤寒而已,并不碍事,只是见他们脸上的冰霜越来越重,心里才渐渐清楚。
    想我穿过三百年时光,却最终被一场莫须有的感冒断了前路,心里不知是好笑还是该哭闹不休。每日卧床不起,身体饱受病痛折磨,嗓子几乎无法出声,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大概只有脑子还算是偶尔清醒。
    回想起来大清这七年时光,好像到了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留恋的人、事、物全都从眼前闪过,只剩下一丝萦绕心头的忧伤,再无法逆流成河。
    宝儿被下了禁令,不得再随意进出我屋子,我想见她想得厉害,才获阿玛准许见她一面。小娃儿脸上泪痕未干,也不敢扑过来抱我,只是由着翠珠牵好慢慢晃到我床边来,一张口便哭出声来:“姑姑,你要快点好起来。姑姑,宝儿以后一定听话。姑姑……姑姑……”
    我让翠珠先出去,拉着宝儿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个“好”字,硬撑着说道:“宝儿……弘历……弘历是哥哥……哥哥……会照顾你的……你要记得……是哥哥……答应我……答应我啊……”
    宝儿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我的话道:“弘历是哥哥,弘历是哥哥。姑姑,宝儿记住了,弘历是哥哥。”
    她到底关于自己的身世知道多少,将来又要如何自处,偌大的雍王府只怕并不是她将来能安身立命的地方。我本以为自己能够顾全她的,谁料想,一场雨而已,一切便走到了尽头。
    十三爷来看我时,我刚喝了药躺下。如今这具身子好像成了个无底洞,无论灌进去什么,都只是沉进黑咕隆咚的深处。十三爷是避着我阿玛进来的,隔着张帘子坐在厅内。
    我一病月余,再有倾国倾城之资恐怕如今也难看至极。
    十三爷说:“我是来接宝儿回去的。你尽管放心养病,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宝儿的。”
    我攥着被褥,久久不能松手。宝儿跟十三走或者跟老四走,结局都是一样的。不然他们也不会拖至今日才来接她,宝儿也不会偷偷从四王府溜出来时却不会十三府。
    十三说:“四哥上月去视察河道了,只怕已经接到消息了,正在往回赶。蕙宁,你要等等他。那日在酒楼里,你知道,我四哥性子本就冷淡,可绝不是无情之人,他那日那么对你是有原因的。皇阿玛下旨让四哥尽快操办你的婚事,你让四哥情何以堪。还有九哥,没出宫门就要对四哥动手,说了些混账话。再说,皇阿玛如今有意扶持十四爷的势力,对我们其他几个打压的打压,训斥的训斥。蕙宁,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让你劳神。可送信的人来说,四哥听说你病倒了,只是说了句她不愿见我。蕙宁,你当真如此?”
    我不愿见他?
    我怎会不愿见他呢。
    是他自己不愿我见他而已。他觉得对我失信,觉得如今十四爷才是皇上属意之人,他觉得我会失望,觉得是我当初看错了而已。
    更甚至,他觉得这才是我同他交换的代价。
    我从帘子里伸出手来,遥遥的指向一旁的书桌。十三爷起身过去。我道:“右边隔层里……有信给他……”
    十三爷找了会,突然低声读了出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读完后又大声道:“蕙宁,你等着,我一定会带四哥来见你的。”
    说完,只听门“咯吱”一声响过,四周又静了下来。
    皇上可能真的想过,我有一日可能装病拖延婚期,却不料想,我如今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入膏肓,半个身子已经踏入鬼门关里。太医每日晨昏都会过来号脉问诊,瞧着他脸上的神色凝重,只怕也是无计可施。
    姐姐来看我是说,知道我想见大哥,已经写过信了,不消几日大哥便回回京来看我的。我只是笑望着姐姐,任由眼泪滚落进褥子里。
    就这么死掉,真的不甘心,可如何耐得住命运,如何经得住时间,它终是要我走了,便是谁也拦不住的。
    迷迷糊糊中,在一片雾霭晨光中,好似看见了他,一身龙袍,面色冷然,独立在檐下,一转身见着我,笑说:“你来了?”我便跑起来,朝着他跑去,可忽然他身后窜出青面獠牙的无常,要来拿我。他恍若未闻,依旧笑望着我说:“你来了吗?”
    胸中悲痛翻滚,喉头一热,一口热血溢出了嘴角。
    开始吐血已经是十三爷来看我后的第七日,他该来的,却依旧未曾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解释白雅兰穿越。 。        。        。 。

 
                  
 第五十回
 。 第五十回。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第八日,宫里下了道旨意,加封苏尔佳…蕙宁为和硕宁格格。看来康熙也知道我是真的要死了,道道旨意,件件赏赐,不过是天边的流云,带不来也带不走。
    我睡得不分晨昏昼夜,好像是要将这一生的这么睡了去。翠珠捧上的药盏,见我摇头,也不再劝了。每回睁眼,身边的床畔上都坐着人,阿玛,姨娘,姐姐,还有九爷。九爷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这病要冬虫夏草做药引,送来了一盒子,还不放心的问阿玛够不够。望着他脸上焦急的神色,可眼睛看见的却是另一张极不相似的脸。那张脸问我道:“你就这么想死了吗?死了你是解脱了,可活下来的人一辈子都带着伤痛,你要活着的人如何活下去?”
    我本是不想死的。谁真的心甘情愿想死了。
    大凡能好好活着的时候,都口口称之要死的人,真的到了那一步,又是怎样的留念和不舍。
    可奈何天不遂人愿。天要亡我。
    想来史册上会不会记下这么一句:和硕宁格格死于伤寒。
    渐渐的,能避嫌的,不能避嫌的都想着来看我最后一眼。
    只有他,始终未来。也只有他,如此淡漠的,任我置之生死的渡口而不闻不问。我脑子里始终都回响着那一句: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即便是我不能去看你,你为什么不能来看看我呢?
    这就像是横在我喉头的最后一句话,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折磨着我,好让我堵住最后一口气,一直的,一直的等待着。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甚至不知道他肯不肯来。我只是在等,等他,也等到什么时候自己身不由己的离开。
    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更没有心可以伤。只是有太多的不解和未知的不甘心而已。
    这日醒来后,屋内光影昏沉,盛夏的日光从窗棱的缝隙里钻见屋内,在地上、桌椅上留下道道斑驳的光影。明明是日头正浓的盛夏,我依旧觉得冷,浑身恍若在冰窖中,四肢僵硬。有微风拂过遮挡的纱帘,好像是谁进来似的,心头一动,睁眼静候半响,却再无动静。原不过只是风卷帘动,我却当成是他来了。
    突然,不知是哪里传来高唱的梵语佛偈。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菩提萨埵婆耶.
    摩诃萨埵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
    唵,萨皤啰罚曳.
    ……
    门被人推开,只道是翠珠进来,便盯着纱帘看。脚步极轻,却是又重,一步步,好像埋得很是艰难,只怕并未翠珠,想着要闭起眼睛为好,纱帘却被人一手掀开,一袭青衫落入眼底,不是四爷是谁!
    他终于是来看我了。
    他终于还是来看我了。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想要将他看仔细,好以为这并不是一场梦境的虚空。他却是不敢看我似的,坐在床边,握住我的手,也不说话,只是牢牢的握住我的手。
    手指在他掌心滑动,慢慢的书写成个“谢”字。
    他调换身子,轻轻将我揽起,依靠在他怀里。他低头埋首在我颈间,自始至终什么也未说,只是牢牢的圈住我的身子。
    还能说什么呢。其实什么也不必说。他终究是来了,我便可以安心。
    就这么倚着靠着,仿佛要坐到地老天荒里去,一直到世界的尽头也不肯罢休。
    一滴泪珠顺着我的脸庞落入他的眼角,他突然收紧手臂,肩膀耸动,似是哭了。
    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姐姐,只听她说:“王爷,府门外来了个僧人,说是可以救得了妹妹,阿玛的意思是……”
    “让他进来。”他的声音极为清冷,却让我觉得出一丝暖意。我到底还是想再看看他,奈何他一直坐在身后纹丝不动。
    未几,一阵嘈杂声穿街走巷似的涌进了院子,那一直唱闹不休的梵歌也戛然而止。门几乎是被人撞开的,带着一阵热浪掀动起纱帘。阿玛让翠珠卷起帘子,见我歪靠在四爷怀里也未多言。
    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僧人从光明处走来,瞧不清楚模样,只是手里的九环锡杖落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那轰鸣声在耳边回荡。那僧人遥遥从床侧看了一眼,道:“闲杂人等避开,老衲要施展法术。”
    阿玛听后,让众人鱼贯所出,见四爷身子未动,便出声说:“四王爷……”
    僧人“哦”了一声道:“王爷不必,有王爷在此庇护,自然更保万全,尔等尽速退出。”
    看来是真的没有办法,才如此死马当活马医了。请一个莫名其妙的僧人来施展法术,在任何一个现代人眼里看来,不过都是场笑话而已。我紧靠在四爷怀里,感受着他的存在。如果能这样死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那僧人从布袋里取出个紫金钵盂,好似随手一扔,却稳稳落在床榻之上。四爷身子微动,手中的力气却又紧了些。
    僧人道:“王爷,借血一滴。”他说得极为轻巧,似是断定了四爷决计不会反对。果然,四爷咬了指间,让血滴落入钵盂之中。
    僧人又道:“王爷,请这边来。老衲有几句话需告知。”又冲着我神色严厉的说道:“速速睡去!休要多生是非!”
    四爷将我放回床榻,轻怕了两下,便走一侧退出。昏睡去前,只听道那僧人高声道了句:“三生石上定三生,奈何三生苦又短!”
    一丈灵台平地起,半壁巫山半壁云。身子未动,只是周遭一团白雾弥漫。雾中光阴流转,一世接一世的经过。世间万物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看见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跑着,身后有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弯腰护着她,眼睛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直道:“宁丫头,小心点,别跑。”说着一把抱住女孩。
    那小娃娃显然不耐烦,揪着老者的胡子道:“额父,快快放我下来,三哥哥等着呢。”
    老者点着女孩儿的鼻头道:“就知道你三哥哥,跟额父都不亲了。下回,老头子我就不让他进门了,省得把我们家宁丫头勾了去。”
    小娃儿连着呸了几声,刮着脸说:“不羞,不羞。额父,你哪回见着人家不是十三爷前十三爷后的叫着,在我面前倒是装起英雄了。”老者听后哈哈大笑,那笑声直往人心里钻,钻到最深处,便粘住了。
    画面急转,那小娃儿一脸泪珠,握住一双枯手,口中喊道:“额父,不要离开蕙宁。蕙宁答应您,以后只听您的话,蕙宁保证,再也不跟三哥哥胡闹了。额父,你睁开眼睛看看蕙宁。额父,额父……”
    “三哥哥,我以后只有你了。额父不要蕙宁了。蕙宁以后会很乖的,三哥哥不可以不要蕙宁。”小娃儿哭着牵着少年的衣袖,那少年脸上有泪,却还是笑着说:“放心,你只管跟着爷吧。”
    …… 。        。        。 。

 
                  
 第五十一回
 。 第五十一回。 好像做了一场梦,又梦见庆复禅寺的了禅大师了。他一身黑袍坐在自己的禅房内,风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一吹不止。
    门外的石阶上跪着个少女,头抵着冰凉刺骨的石头,额际渗出血迹。
    大师推门而出,道:“你求我也无益,这是命中定数。你既与他定下三生,绝无半途而废的道理。这最后一世,来来去去,由不得你们。还是速速去寻他的好,断了这些,尘归尘,土归土。”
    那少女低声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师,你告诉我,为什么?”
    大师道:“雅兰,去吧。他一直在等着你,如果你真的明了自己的心意,也就断了他的念头吧。纠缠来痴缠去的,何时了啊。”
    少女几步上前,依旧是苦苦哀求。至于她到底求得是什么,再无半分可闻。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尔佳…蕙宁命大福大,还是真的命不该绝,又或者是那一行大师真的精通玄黄之术,居然真的有叫人起死回生的本领。
    我只觉得是做了场梦,梦里辗转过了三生三世,都一个人纠缠不清,醒来后已经是七日之后,翠珠说,那大师说了,七日后我必定会醒。可又说,醒来后到底还是不是苏尔佳家里的小姐,又另当别论了。听的人如坠云雾之中,不过,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翠珠又说,我昏睡了七日,四王爷也在府上守了七日,直到确定我无事了,才返回府里,这会儿又被皇上差去巡视西南粮仓了。
    说起当日救我的大师,翠珠说,如今府里上下简直是把他当做活菩萨供着,只是一行大师自个怪怪的,每每总是站在我院子中的那株歪脖子树下唉声叹气,园子里的草坪都被他踏平了一大块。我又追问那大师如何进府,后来又是如何救我的。翠珠只是摇头,说那破衣和尚之前的确是府外转悠过,姨娘当是他化缘的,便嘱咐厨房备了斋饭去请他,可是人家拒绝了好几次,只说时候未到,后来不知道怎的,又自己进来了。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会法术,又从何而来,翠珠便不得而知了。说一行大师知道我今日会醒,便已经在园子里等着,说是见上一面,他又要去云游四方了。
    到了院子里,果然见那棵从没开过花更没结过果的梨树下站着位僧人,一身泛黄的长袍似乎有几十年没洗过似的,他低着头,手里捻着佛珠,只是绕着梨树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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