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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星暖 作者:何暖暖(晋江2012-08-30完结)-第14章

小说: 星暖 作者:何暖暖(晋江2012-08-30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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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弗将滋补粥喂给我吃。那碗是极细腻精美的青瓷,碧色几乎要溢出的可爱。粥里被他加了燕窝雪蛤,配的小菜是一种我吃不出名目的肉脯,后来他催着我吃的时候告诉我是熊掌,还有鸽蓉菌丝,盐拌鲜蔬……他去了这么一会儿,就带来这些原料,平日在魔教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所以,他总是那么清新好扮相。
  我想起他在沙漠里连金元宝都不屑得弯一弯腰。
  离开魔教,不说追杀,他将以何为生?偷盗抢?
  我想象了一下苏弗这样的人做小偷偷盗、拦路抢劫……
  那么只有我接受魔教,好在我不是乔期,没有那么多束缚。可是——
  不待我左思右想想清楚,天光已经渐暗,苏弗蹲下来点亮一盏荷花琉璃灯,暮色里,黄绿的跳跃灯光映着他俊美如玉的脸庞,美如童话世界一样。
  我痴痴地看着,令自己将眼前的景象记住。
  时光会流逝,岁月会湮失,但我曾拥有过这么美好的时光。
  八月的夜里,已经有些冷,苏弗为我铺了厚厚的地毡,又给我盖了柔暖的缎被,他准备得可真齐全,还在篝火旁环绕我们撒了一圈的药粉,告诉我,什么虫豸也不会过来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言语笑貌特别像节假日野外露营的欢乐孩子,他大约是真高兴。
  然后,他躺在我身边陪我数星星。
  寂静里他说:“你看那星光——”空气里是他清明安宁的声音。“我有时喜欢这么看漫天的星斗直到天明,觉得自己都不存在了,融入星空才好。那么千颗万颗星,好像和我说话一般,亲切,永远在,就觉得自己特别安定、幸福。”
  他这是——在和我从星星月亮谈到诗词歌赋再到人生理想?
  天空千颗星万颗星在璀璨地眨眼睛,热闹,绚烂,安宁。好一会儿我才明白,他其实是在说:孤独。他以前只有星星陪他说话,亲切,永远在。
  我想同情他,甚或怜悯,侧头看他篝火映照下的朗洁面孔,却是那样青春盎然闪着动人的光芒,——我怎么也无法产生同情或怜悯的情绪来,因为他的样子,只让人喜欢、感动和——爱慕,连他说只星星和他说话,都让人神往、羡慕。
  我也有无数那样的时候,希望有一个人出现在眼前,听我说话,与我说话。因为这么广大的世间,一个人走,太寂寞。
  我想对他说:从此有我陪着你了,我将陪你一生一世。
  可我说不出来。
  “贪心的时候,我就想揽了满天的星斗入眠,每一颗星一定都是温暖的。”他接着说,孩童般梦幻,憧憬。
  我喜欢他这样的时候。我知道他会慢慢长大,告别情窦初开的青春,这样的话将再也不会说,也不会想。
  “小时候——”他开始给我讲小时候,那天夜里他真是话多,说的话比我自认识他起说过的话加在一起还多。后来,很久很久以后他说,那天他拼命说话,好不让他自己有余暇胡思乱想。——恨得我敲他的头。
  




☆、你随我走

  他说,他与大哥阿凡、三弟阿微幼年时被师父抢掠到天魔教,不知自己的父母家乡。自他懂事起就生活在高高的神女峰上,四面绝壁,峰顶只有一道藤桥连接对面的天魔峰。他的师父叫南宫一,抢掠来十数名大家小姐做妾,拘禁在神女峰上,其中的一位怀孕生子,师父一高兴,就盗抢来他们师兄弟三人,说是给他的儿子做仆童。哪知师父儿子六岁的时候,那个生子的小妾与孩儿一同不见了踪影。师父找遍峰顶不见,认定是被其余的小妾所害,便发狂的审问杀人。当时阿凡八岁,阿弗七岁,阿微五岁,他们三个见势不好,跑至灶间告诉待他们最好的苏娘,一道藏了起来。南宫一杀光了其余小妾,余怒未消欲推到墙壁房屋,谁想盛怒之下,内力反噬,瘫软昏厥在地,失去了全部武功。
  苏娘本是深闺小姐,不会一点武功,与三个孩子在高高的峰顶上无法活命,只有救起南宫一。南宫一自知已是废人,只有教三个孩子武功,以便他们有能力下峰送食物上来。两年后,峰顶粮绝,年只九岁的阿弗尝试下峰,因为三兄弟中,他武功练得最好。那时候藤桥已断,苏弗是攀崖下峰。
  我这才知道苏弗说他对悬崖熟是实情。他九岁起就与悬崖打交道,悬崖逃生,的确是专业级别选手。
  我听着听着迷迷糊糊睡着了,那夜睡得很香甜,连梦都没做,就到天明。
  
  苏弗的药是良药,一觉醒来,我腰腿的疼痛竟消散很多了。我扶了他的手起来,苏弗说,我带你去我的住处修养,可好?
  我欣然同意。我对苏弗的一切都有强烈的兴趣,何况他的成长环境?
  而且传说中的魔教就要在眼前呈现,到底是怎样的?
  峡谷漫长,我走得慢,走走停停,出峡谷时已是傍晚,眼前赫然是山间湖泊,金色亮润的阳光漫照湖水,将周遭山野树木都渲染成一片绯红。我向来爱晚霞彤云,拉着苏弗站在湖水边不走,苏弗一直托扶着我的臂弯,我们就那么静静看着光与影的变幻,在安静优美的大自然面前久久站立,觉得人生的一切都可以圆满,可以相互依偎着,直到白发苍苍。
  我不知道怎样述说我心中的感受,侧头看苏弗,他低转头瞧我,眉眼间是那样清晰可见的深情。他爱我,我知道。
  我不由微低了头。晚来的风吹着山野里的树木,吹着我的额发,吹去所有的过往。
  我们的未来会怎样?
  
  再向前走,就接近一高大青郁的山宇,山岩嶙峋,树木繁盛,几人拖着重物从山上下来,到眼前时,看得分明,是死尸,确切的说,是前两日山洞里被陆小凡抓走的那名武林人尸首,我惊恐掩住目。
  苏弗止住步,我听他唤了一声:“阿微。”
  我下意识抬头,青翠的山间路上站立一卓然白衣少年。那时夕阳最后的一抹玫瑰红映照少年眉目,他的容颜皎若三秋月,气质洁若高峰雪,只往那里一站,整个天野就只是他,青山绿树,暮云长空,尽皆失色。
  世间再不会有比他再美的少年,只一眼,就让我震惊。
  如来到神话世界里一样。
  我暗自纳罕:魔教,培养的少年竟然一个比一个出众。
  身畔苏弗的神情微有不安,与他欺负陆小凡的自若完全不同。
  魔教里,竟然还序次颠倒,师兄怵怕师弟。
  阿微面上微微一笑,“二哥,可用我来帮你?”他的声音清凉凉,冷彻如泉溪,说要帮,身形却动也未动,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纡尊降贵。
  苏弗一手扶着我,另一手挎着大包裹,听了阿微的话,微笑,将臂弯的大包裹递过去。
  阿微步履潇洒如仪,近前来,用左手接过包裹,同时向我微微一笑。
  他这么一笑,可以令所有的花都谢掉。太美的人,不但让人心惊,连草木在他面前都失去生命。
  他的笑,美得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苏弗怔了一下,问:“阿微,你的右腕怎么了?”
  阿微再一笑,将右手掩在身后,清静道:“大哥告诉我说,山上的侠客只剩了乔姑娘。你舍不得将她给师娘,让我帮你。我就替换了乔姑娘,将我的血喂给师娘——”
  他的目光平静透澈,苏弗却是怎样的承受不住!
  阿微不理会苏弗的模样,唇边一弯,将大包裹背在肩上向前走了。
  苏弗原地站立,再也迈不开步。阿微在山路弯转处回头说:“明天堂主会,二哥你不要忘记参加了。”
  他的声音清平自若,身影消失了,笑容却还留在山路。
  此时天暗下来,暮野莽苍,我看苏弗,眼前的他已变成一个阴霾的令我完全陌生的魔教少年,他站那里,一只手紧紧攥了拳,眉间锐利,双目森亮,似要从一个温和少年变为吃人的野兽。
  我握住苏弗的手。我不要他在魔教的道路上再行进一步。苏弗一颤,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温柔又无比坚定,我说:“你不要参加堂主会了,跟我走,离开魔教。你若不随我走,我自己离开。”
  我放开苏弗的手,迈步向前走,我打了这样一个赌,输就输掉我的全部。我惧怕吗?不。
  




☆、了解多少呢

  苏弗几乎毫不迟疑地拉住我袖口衣衫,他看着我,目光深亮,但他说:“我跟你走。”
  那一刻,他下了决定。他可知这是怎样的决定?
  苏弗一声长长的呼哨,稍会儿,他的白马自远处跑来,“来,乔妹妹,我们走!”他欢悦地说,将我抱上白马,纵马而去。
  所有的都被抛在身后。
  我和苏弗离开了魔教。
  
  暮风吹拂着我们,我们两人身无分文,可往哪里去?天山?太湖?苏弗的身份和过往的行为让他在侠义武林没有立身之处。
  忽然想起苏弗曾在老男人那里养伤的山洞,难道我们也寻一个山洞,过隐居的生活,偶尔抢劫偷盗?
  不,苏弗这样的好武功,他该有不一般的成就。忽然我有了主意,苏弗可以从军,他可以很容易的凭武艺脱颖而出。而在军队中,不管是正义武林还是魔教,再找他寻仇也不那么容易了,想至此,我说:“义兄,我想去边关。”
  身后的他似微有诧异,但他什么也不问便说:“好。”
  我的心暖暖的,就知道他会满足我一切愿望。
  
  我们在起更之前穿过连绵山野赶到一个村落,一个“店”字灯笼在村口夜幕里摇晃着,令我想起悦来客栈,那些愉悦时光,不知苏弗此刻与我想的是否一样?
  店主是一对老夫妻,昏暗的灯光下,老汉粗壮的大手拨拉着计数珠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径直问:“一间?”
  我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脸就红了,我为什么就不能等待苏弗先回答呢?天知道,我是想省钱——当然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我独自住一个房间确实害怕……
  老妇引我们去客房。那妇人微佝偻着身子,跟在她身后穿过空荡的院子去后宅,风卷起地上尘灰,让我莫名不安,觉得自己走入的是一个黑店。忽的,一角有物扑啦啦飞起,我恐惧心登时发作,转身便要逃,苏弗已护在我身侧,手拉住我衣角。迎着他安慰的目光我才微有安定,发现墙角不过是一只鸽子,在那里咕噜噜地叫。我心中好笑,随苏弗进了店房。其实有苏弗在,不管什么样的黑店都不用害怕的吧。
  客房内很简陋,只一张大木床,一粗糙木桌和两把椅子。苏弗让那妇人上饭菜,边告诉我说:“村野简陋,没什么可吃之物,不过听说这里腌制的酱菜和咸鸭蛋极好,你试试看。”昏暗的灯盏下他露齿一笑,模样可爱极了。我们应该算是逃亡,他倒还有心推荐美食。
  那咸芥菜和鸭蛋果然美味,鲜嫩清淡,就着小米粥,我边赞边吃了很多。待老妇收拾盘碗走了,悄声问苏弗:“明天我们怎样付账?”难道住霸王店吗?
  我们颈间都挂有乌金链子的雪莲玉坠,那于我们有不同的意义,怎么也不舍得摘下抵做店钱的。苏弗虽衣衫精雅,瞧来却也并无玉佩等饰物。
  苏弗说:“这店是天魔教开的,我有令牌,我们不用付账。”他告诉我,天魔山方圆百里的饭馆酒肆,全在天魔教掌控之中。
  “这样厉害?”我吃惊。
  “阿微,”苏弗顿了顿,“这两年来教中事务大多由他处理,他心思细密,天魔教被他经营得让我们自己都越来越怕惧。”
  我迟疑问:“那你离开天魔教,他们会追杀你吗?”
  “追杀?”苏弗意外地笑了:“不会的。堂主会我经常不参加,阿微会为我向师父告假。”
  这样?我还以为他就此背叛了天魔教,逃亡江湖呢,原来他只是告假外出旅游?
  “你还会回天魔教的,是吗?”
  灯影里是他微有诧异的眼睛,于那片刻间我明白了他的答案。他确然无疑的还会回天魔教。
  木桌上纹理粗糙,结节处有一圈圈的圆纹,我以为我们跳出魔教了,谁知还在其中。
  苏弗不忍直截回复我的话,稍停一下说:“你放心,我以后会听你的,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再做。” 
  跳动的烛光下,他微前倾了身看我,发际巾带垂下来,衬得脸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晶燧明亮,在黑暗中也有着难以名状的光彩,好像蕴含了世间所有的精华。他这么柔和的姿态,温软的话语,亲切的唇边微笑,鲜明地在我眼前晃,我,一时被他吸引,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他这算什么,算在说情话吗?
  他这么承诺,是不是就代表他再不会与侠客为敌了?忽然一事到心头,隐隐地令我有些发慌,问苏弗:“你说方圆百里都是天魔教控制,那么山洞里那些侠客——逃出去了吗?”我自己的声音都软弱无力了。
  苏弗眉目间的愉悦光彩消淡下去,迟疑道:“我当时,并没有想放他们的。他们的命运——阿微肯用他的血喂师娘,说明他们或者全逃出去了,或者暂时藏起来了,或者全死掉了。”他说着的时候,语气里毫无怜悯。
  我望着苏弗清雅俊逸的眉目,他是恶魔,我不该忘记的。侠客们与他天然是敌人,在他的立场里,敌人死一个少一个,怎会有同情?
  我想起陆小凡说的“每个毛孔都是血腥”的话,我可接受得了苏弗的过往,欠负的无数生命?只凭他这么温软的对着我笑吗?
  “如果你要我去救,那么我现在去救。”苏弗站了起来。
  我疑惑:“你,要背叛天魔教?”
  苏弗眸光一闪,摇了摇头,“我不可能背叛天魔教的。但是我可以放他们。”他的话语平静坚定,转身出了客房门。
  “你去哪里?”我不由自主追到门边。黑暗的院子里他回过头来笑了,虽然看不清他的眉目,但感觉得到他声音里的笑意, “啊,我哪里也不去。”他说,然后唤:“店家!”
  老汉被唤出来,斜披着衣服,执半截蜡烛,声音透着不满:“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啊?”
  苏弗将一物扬在手中,于黑暗的夜里,那物银光一闪。老汉不由举了蜡烛照,脸色登时大变,屈膝就跪下了:“公子——”话都打颤。
  那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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