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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星暖 作者:何暖暖(晋江2012-08-30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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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弗最终的反应是,唇边不可思议地一弯,笑了,对我说:“你竟然还活着!阿期,你是怎样的幸运,得上天的眷顾!”他那么欣慰地笑,眼睛里是我仍然活着的庆幸,感天谢地那样,全然没有提天魔教的巨大损失,以及我给他带来的可怕遭遇。
  阿微垂了头,一手紧紧扣住了另一只手,开口道:“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我没想到——”
  苏弗道:“你错,是因为你代我做主,把她留在天魔教!她不属于天魔教。阿微。——她是我所有的光明,你却要把她拖进黑暗!”
  阿微的头垂得更低了,两只手也攥得更紧。他跪下了。潮湿的土地上,阿微簇新的白衣跪在泥泞里:“二哥你责罚我。”我知道阿微跪下是因为生死相随花。苏弗若知道阿微给我吃了生死相随花,会怎样的反应?
  苏弗伸手将阿微拉起来:“阿微,自今日起停止给师父送水和食物。——我现在陪阿期去明漪山庄,为了阿期背叛天魔教。记住:去明漪山庄杀俞笑桐的是师父!他蒙骗了阿期去救我,逼迫我留在魔教我偏反出魔教。天山死了俞笑桐一定会联络江湖侠客向天魔教发动进攻——侠客门派压境之时,将师父从地道移去天魔宫,宣布师父死讯,他因练功走火入魔身亡。这样师娘和众堂主就不会疑是我们杀掉的师父,也不会生抢夺教主之位的念头。然后你用苏娘逼迫我回天魔山任教主抵抗侠客的进攻。”
  我惊呆地望着苏弗,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杀师、夺位——苏弗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来!他的眉峰锐利,冷静如山!
  阿微脸色煞白,问苏弗:“那——挽天功怎么办?”
  “听天由命。阿微,你怕吗?”
  阿微嘴唇哆嗦:“二哥,我是想,你去削断铁索,这样师父只会责罚我,你可以继续随师父学武。你能过关的。我们可以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
  苏弗温和的语气安慰般道:“阿微,我忍受不了的。如今的我们已不是当年的我们了。这么三年自在的日子之后,再在他面前伪装、低头、忍耐,看着自己亲人被他伤害,我做不来。我宁可死,你怎样?”
  细雨点洒在阿微的乌发上,我第一次发现阿微是个年少的孩子,他那样仰头看着苏弗,眼中含泪:“二哥,我也不怕。不过我的死可以换你活下去。再有两年,你就练成挽天功了,再也不用忍了——”
  苏弗摇头:“阿微,你为什么没放师父自由?因你知道师父是不能放的,他若重回天魔宫,等待我们、阿凡、苏娘的将是怎样黑暗危险的日子?我们生死不论,不能拿苏娘和阿凡冒险对不对?而不放,师父再不会教我挽天功,那么我还有半年的时间,你还可以有一年,这一年半的时间只要我们利用好,就可以让苏娘和阿凡一世过开心无忧的日子。——你也不要怕,我一直认为祖师在天山消失是有缘故的,他没准还活在天山的某个地方,所以,我背叛魔教,跟阿期去了天山,也许会有奇缘的,你要有信心。”
  阿微抹去泪水,好一会儿点头说:“二哥,你这些话乔姑娘可是都听着呢,你随她去,不怕她出卖你?”
  苏弗转过头来看我,微笑:“世上任何人会出卖我,她也不会。阿微,我和你打这个赌。我若输了,将教主位让给你做。”
  阿微扭头:“你还是赢吧。”
  苏弗大笑了:“将你的灯和伞借我,我现在送她离山。”
  我看着雨幕中那个笑颜绽放,风姿无敌的人,他微扬着头,目光望向前方的渺茫夜空,一双眼睛漆黑邃亮,有着穿透暗夜颠倒乾坤的坚毅决断。——原来这个人我从来不认识,也从来没有看清过!
  




☆、贴心的少年

  伞遮住我的头顶,那盏银制小灯笼在眼前晃,此时的苏弗熟悉而又陌生,我看着他,心乱得再也理不清。
  他要利用我去天山,他明白地说了,可他还能这样温柔有感情地看着我,他的心——真的是魔鬼级别的吗?
  “是天亮走,还是现在走?”
  他的声音清平如昔。原来他以前就是这样骗我的,他的温文、他的清澈笑容可以这样真实的展现,都是伪装吗?我对他说:“你不可以跟着我!”我几乎是喊的,转身便逃。
  我认出来这片竹林就是那日有毒蛇出来的竹林。我跑回院落,穿过亭廊,黑暗里,路潮湿漆黑,只方才苏弗的住所和远处阿微的宅院里有星点的光,我记得苏弗院子里的塔下有一条小路可以下山,那日阿微就带我从那里走的。
  我的脸上扑来凉凉的雨水,我沿湿滑的小路胡乱前行,一个趔趄,几乎滑倒,苏弗温暖有力的手已从身后扶住我。我怎么可能摆脱他呢?且这里是天魔山。
  我推开他的手,自己立稳。他微微受挫地停顿了一下,斜风细雨中,水雾溟濛,他的眸子反更透亮,认真看我,感喟似的说:“阿期,你别恨我,你大师伯死了,我赔还性命给他。”他停了一停,继续道:“我师父若死了,我也就活不了多久了,最迟到明年春,阳气复苏的时候,我体内的内力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等待我的,不是死亡就是疯癫;然后是阿微,没有我的引领,他的挽天功也撑不过一年。你看,你已经为你大师伯报了仇了。只这么几个月的时光,你允我陪伴你好不好?”
  他和缓的说,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他的眸子澄清宁静,如天山瑶池里的水,纯净动人心魂。细雨沙沙打在伞上,四周是幽黑而静寂的,只他伞下的灯在亮,映着他的发,他的眉,他的鼻唇。我觉得,说出这番近乎恳求的话来,对他来说,也许比直面死亡还要难。
  我的心发颤,“你不是说你师祖有可能在天山?”
  他的黑亮的眸子跳了一下,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再然后,他就笑了,从未有过的开心,面容绽放出光辉,仿佛重新活过来一样。嗯?这是为什么?我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是我方才的话,我说他师祖有可能在天山,就是说希望他能活下去,所以他——这样开心,璀璨璨光华盛放,将黑漆的雨夜都要照亮了。
  我转头走,他追上来为我撑伞。雨并不太大,他却距我很近,令我几乎感受到他的欢乐和身体的温暖。我下意识的话出卖了我的心,他这一会儿一定是在欢悦的笑吧,笑容该像春天里最美的欣然的花,我不看他。
  夜雨淅沥,银灯照路,追风在我们身后蹄蹄踏踏地跟着。一路有无数的关口,关口守卫见苏弗来了,都忙打开门或移开路障,躬身送行。
  我越走越累,我这是要去哪里呢?
  还真帮助他去天山吗?
  终于走不动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耳边是苏弗悦耳的清润的声音说:“上马吧。”
  他将我腾云驾雾似的抱上马鞍,揽我在胸前。他有一种大胆,一种欢喜,还有男儿的力量。我应该逃离他的,可他的身体是这么温暖,我喜欢与他的亲密接触,逃不开我本能的愿望。追风在夜路里跑着,雨湿了我的发,湿了我的衣衫。其实只要有苏弗在,哪怕明知他是恶魔,我的心都是安宁快乐,那实在是奇怪的事情。
  
  也许是受了雨,受了惊,在打了无数喷嚏之后我的头也痛起来,苏弗觉察了,一手将我护紧,一边纵马飞奔,终于到了一些有屋宇的地方,他说:“这时候敲人家的门也太讨厌了,我们不请自入好不好?”
  他抱着我纵入高墙。里面黑黝黝的是整齐安然的院落屋宇,一点人声也没有,我在发热中也有紧张,觉得我们是私闯民宅的大盗,他倒无所谓的拉着我到一侧屋宇,拿下门栓,轻轻推开门,再扶我走进去。
  这人胆子太大了。跟他在一起,我怎么也逃不脱共犯身份了。
  他打亮火石,轻车熟路地点着油灯。我看清了,这是一间简朴小房,只有一张床,一桌一椅而已,素淡极了。
  “这是寺院客房,我以前在这里借宿过。”他说,“你先躺下休息,我去舀点水来。”
  他去院中水井中打了一桶水来,然后倒进木盆中,将脸巾浸湿了,过来揽住我的头发,为我擦脸——我,看着他的细致动作和温柔神情,感动又心伤,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苏弗一愣,说不出什么,只复为我洗手,良久才道:“阿期,若不是你,我不知我活着是为什么。我真想将我所有的都给你——”他说不下去了,这大约是他说的最近似于情话的语言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看着他,就是骗我的,我也爱听啊。
  他低了头:“阿期,我将天魔教的事情不避讳地说给你听,就是因为我不想再隐瞒你了,想让你看真实的我是什么样子。我的生命本已不多,再骗你还有什么意思呢?”
  “那你以前哪些是骗我的,哪些是真的?”我问。
  苏弗有些狼狈地发急,咬唇道:“你的心不知道吗?”
  我,就是不知道啊。
  “你用剑将我的心挖出来,你一点点的看,就知道了。” 
  咦,他说的内容怎么有些凶狠狠的?因为我怀疑他了吗?
  他端着木盆出去,身影在灯光下晃动,不知为什么,看着那覆盖了半边墙的影子,我的心安逸下来,好像悬挂许久的心放下了,不用再不安,不用再伤感,不用再怀疑。只要他在,只看着他那么真实的温存,世间的争杀凶险欺骗谎言就都可以暂时抛却,什么都不用理会了。
  他,眷恋贪看;我又何尝不是呢?
  他端了碗水回来,蹲在床边喂给我喝。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美好,我眼前被他所有的容貌、表情充满,我痴呆呆地看,想用手抚摸他的认真纯挚容颜。我想,世间确实存在着一种缘。那不是任何一种外貌可以带来的,其下隐藏的应是一种精神,是想象的梦寐以求的精神显示于外在,合而为一,才有这样的契合心灵,震动神魂。
  他的品性中一定有令我仰慕的特质,虽则我不能确切理解,但不能视而不见。
  我当然不能伸出我的手,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只在一种安慰自己的欢喜的向往里——明天还可以看见他——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我发起高烧。天亮之后,恍惚听云林寺里的老僧人来我诊脉,苏弗问“怎样?”那老僧人说:“女施主中了毒。”
  于是他们就反复诊脉,研究奇毒,遇到难题,一筹莫展的样子。
  是“生死相随花”的毒啊,可我没有力气说,也不想说。苏弗给我喂大碗的中药,温柔地哄我喝下去,药极难喝,让我想逃开,可我喜欢他温柔的声音,亲切似可依赖的亲人,就咕噜噜喝下去,继续昏沉沉睡觉,然后吃什么吐什么。
  我一连昏睡、呕吐三天,痛苦时苏弗一直在近前,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坚持下去吧。
  他们将我师父请来了。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师父的面容,不知为什么,委屈一下子奔涌而出,抓住师父的手大哭失声了。
  师父将天山珍贵的解百毒的丸药给我吃下。我也希望天山神丹能解去生死相随花的毒,谁知仍是没有起色。迷迷糊糊中,老僧人和师父给我会诊,最后老僧人道:“她这毒,竟是无解的。许是娘胎里带来的,短时瞧来并无妨碍,解毒倒是伤身了。好生调养一下,强身健体,别再感风寒也就是了。苏弗,我解不了她的毒,你可以走了。”说罢,不待苏弗答话,飘然出去了。
  苏弗对师父道:“云掌门,她也许是在蓬玄洞天中了我师娘的毒,我想带她去见我师娘。”
  师父说:“我宁愿她死也不让她入魔教。这个念头你不要有。你肯捐弃自己的性命救阿期,我替阿期谢谢你。武林中生死有命,不能强求,阿期的毒既然无解,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古镜大师说你可以走了,你走吧。”
  苏弗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道:“阿期在哪里我在哪里,我陪着她。”
  师父叹一口气,出去了。
  我不知道苏弗怎么对师父表的态,又怎么解释大师伯的死因,显然师父言语里没有将苏弗当敌人。苏弗有那种能力,清澈的眸子,挚诚的表情,让人相信他的纯洁与无辜。
  我是知道他的所为和目的的,所以我不信,虽然我被解毒药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
  夜里我从昏沉中醒来,觉得自己好了许多,我想一定是因为不再喝解毒药的缘故,不但头脑清楚,而且竟然有些饿了。
  睁眼看到苏弗倚在床边,昏黄的烛光影里,他的脸上有晶莹闪烁,他在流泪,黑茫茫的眸子中,就那么定定的流泪,泪珠顺腮边落。
  我吃惊,问:“你怎么了?”
  他掩住面,勉强道:“上天为什么这样,你这么好,怎么会——”
  他哽咽了。
  我终究被他感动了,因为觉得他不是在骗我,不是假装的,这么夜深人静的,他独自演戏,没必要的。
  “阿期,我还是想带你走,以后不管什么样的命运,你别怪我。”
  “你带我去哪里?”
  “我师娘那里。她是解毒高手。她救了你,你的生命就属于她了。不过有我在,她未必敢难为你。我可能得从此受制于她,也许会做很多你接受不了的事情。其实以前我也做过,只是你不知道。我和阿微为了求生,为了苏娘和阿凡好的生活,做过很多残酷的事情。你到了师娘身边,这些就都会知道了。那时你会怎样看我呢?我一直想让你看到一个符合你标准的、很好的我。阿凡说得对,我总是自欺欺人。我离你故事里的那些侠士太远了。你仰慕崇敬的,我不能实现,枉你这么真心待我。”
  我想我应该相信他的,可是我说:“我不去你师娘那里,我宁可就这样,你若真的为我好,就应该听从我的愿望。”我怎么也无法将我中了生死相随花毒的事情告诉他。我不想被他怜悯、施舍,乞求他的情感,从此倚赖于他的血生存。
  苏弗以为我是侠客的坚贞,他有感动,也有敬佩。
  “好。我来想办法让师娘出山给你解毒,世间什么都有可能,你放宽心,像你这么好的女孩子,上天一定会眷顾的。”他给我一个笑容,清朗明亮,雨霁云散。
  我,被他这勉强现出来的笑容深深地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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