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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年一梦三百年 作者:殷墨予(晋江2012-12-27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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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愣,猛地反应过来,忙连连摆着双手说:“No!啊不!不是!不是!我听不懂英语”也怪自己以前跟同学,外藉老师总是习惯于用“sorry!”互相道歉,如今乍见到老外,一下子就脱口而出,哪里还有功夫想这是在三百年前的中国。我决定立马就走,猛地惊觉有道冰冷的视线射向我,我这才惊觉那老外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中国人,我被他盯得心头猛地一惊,忙疾步向前,这时,只听那老外喊道:“姑娘!你都听懂了还说不懂,没想到大清竟有女子会说洋文,真是太神奇了!”,我只当没听见,继续快步向前走,别怪我太不礼貌,我不想惹人侧目。
  
  显然那洋人还不死心,大声喊道:“小姐,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这时他的喊声已引起路人侧目了,我怕他无休不止,便回头应了声“木兮!,木头的木,可怜兮兮的兮!”,言罢,再不看任何人,转身便小跑起来。我尽量往人群里扎,直至视线再也看不见那洋人,这才停下,改为慢走,这样一段并不算什么的小插曲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许是我太敏感,也许只是因为时代不同。
  
  小商贩哟呵叫卖的声音让我蓦地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上前随意地看了看,都是镜子,饰品之类的小商品,并没有特别入眼的东西,正想转身离开,冷不丁,一串项链撞入了我的视线,我拿起来看:原本也是极普通的琉璃项链,或蓝或黄的长形小珠串联,真正吸引我的是它的吊坠竟是个身着韩服确切说应该是朝鲜服的女子,细致的雕工让那女子上至朝鲜的发型,下至鞋子都栩栩如生,本来这样的吊坠做为小挂件也并不稀奇,只是在我正为莹然的礼物发愁时看到,直觉上还是相对吸引人的。
  
  那小贩见我一直拿着细瞧,便来劲了,“姑娘真是好眼力啊!这个琉璃项链的样子说实话我贩卖这么年东西也是头一次见到,你说哪个项链不是雕观音雕菩萨的,惟有这个特别,当时看到还真是看到心坎上了!瞧姑娘的打扮也是极为特别的,别说姑娘娘若戴上这个决对的绝配啊!”
  
  看到小贩眉飞色舞讲解的样子,我只听进了“特别”两个字,不禁问道:“多少钱?”,小贩见我开口问价,面上一喜,手指头一比划说:“十两银子”。十两!700多快!不禁气道:“不过就是琉璃,竟开价十两,你干脆抢劫得了!”,小贩表情明显一僵,继而赔笑道:“姑娘怎地如此说,我也瞧着姑娘面善,干脆我们各让二两,八两给你!”,“五两!”我冷冷地说。“五两!姑娘您不是在逗我玩吧!您看看这雕工,看看……”
  
  “五两!”我及时打断他继续滔滔不绝下去,语气是坚决的没商量,那小贩面有为难,我心想或许是真的卖不起,可是我手上只有五两银子啊,好不容易看中一个,还真舍不得错过,要是当时支十两银子就好了,还是算了吧!我放下链子,转身欲走,那小贩却喊道:“哎呀,算了!五两就五两吧!”,我心中一喜,转过身,那小贩将链子递到我面前,我一面将荷包打开倒出碎银,一面听着小贩的喋喋不休“要不是看姑娘的打扮和这链子是真配;且姑娘又是一眼看中的;我才不会五两就卖给你;哎!我也是瞧着你们有缘……”,我将银子递给他并接过链子,说了声“谢谢!”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我一面顺原路返回,其实为了方便记忆,我来时选的是直路,基本没什么多大绕路。
  
  三百年前的王府井彼时只叫做王府大街,实事证明,无论古今它都是繁华面而热闹的,礼物也买好了,心情难免好了很多,此时再看这一路的热闹就又是一番光景,我是喜欢热闹的,喜欢像个过客一样冷眼旁观着别人的热闹,过后便是无可宣泄的莫名的忧伤,莹然曾说我是自恋过度成自卑的病态偏执。但此刻我是真实地感受到它的热闹与繁华,或许三百年前的一切对任何置身于此的人来说都是好奇的。
  
  我漫步四顾,这时,感觉袖子一紧,我蓦地一惊,俯身见是一个小乞丐在扯我的衣袖,我已为是要钱的,还不待我开口说没钱,那小孩便开口说:“姐姐,可是叫唐诗!”,我一惊,点了点头,那小孩指着对面一拐角处胡同说:“那边有人找你”! 
  
  “找我?”我惊道,在这里有谁会点名找我?难道是骗子?可是骗子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字?我一时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冒然前去,正要向那小孩问个清楚,小孩却早跑了。
  
  我踟蹰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猛地想起前天莹然说要给我一个大大的Surprise!难道是莹然!这个认知让我瞬间放心一半,半信半疑着我还是朝那胡同口走去。
  
  可是熙熙攘攘的商铺人群,我看不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我又向前走了走,这时,有个轻拍我的后背,我吓的一个激灵转过身去,却见两个壮汉站在我面前,我心头隐隐发慌,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袋子罩住了头,我心急遽下沉,眼前一黑,只来得急惊呼了一声,身子一轻,便被一人扛起,此刻我吓得脑子空白,无法思考,只机械的挣扎与叫嚷,那人似走的极快,不一会便将我放下了,我双脚一着地,连喘气的功夫都顾不上,伸手一把扯掉罩头的布袋。不辩方向地就是跑,却撞在一个大汉身上,我恐惧极了,不明所以,那俩大汉抱手在胸,挡着我的路,我双腿一软,差点要摔倒,自己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闭眼深深呼吸了一下,脑子立时清醒多了,事情总有个原由,当下必须明白自己到底为何被掠来。
  
  我见这俩人挡自己是跑不了的,便四下打量:这里是一间宽敞的屋子,桌椅俱全。我一面祈祷千万别是被拐进青楼,一面迫自已镇静下来,深呼吸了再呼吸,稍稍镇静一些,这才开得了口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我怒视着俩人,这样的表情能让我胆子大一些。
  
  “是唐姑娘吗?”一个身音自我背后响起,我猛地转过身,却不见声音的来源。我四下探量,这时又听那声音说:“用这种方式来请唐姑娘,实在是唐突了,没惊着唐姑娘吧!”,我这才发现声音出自前面一副巨大的美人屏风后面,却看不到人的影子。只要能商量,总算让我放松了一些,听那人明明是男人的声音却极为细软,又无女子的柔和,说不出有哪点不正常之处,却又明显听着有哪里不正常。
  
  我看着屏风,说:“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唐姑娘别误会,我们请唐如娘来是有事请唐姑娘帮忙”那人说。
  
  帮忙?可能吗?你们有人有势,我有什么能耐帮你们什么忙?心里虽不安稳,却还是问道:“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家主子十分地仰慕四阿哥,很想与之结交,可惜四阿哥身高位重,为人严肃,不易近人,我家主子是总也不得结交,所以想请唐姑娘帮忙”。
  
  四阿哥?我脑子蹦出个名来,不禁开口道:“你说的四阿哥莫不是雍正?”。
  
  “什么…什么正?”那声音明显一滞。
  
  我正欲再说一遍,却猛然想起,此时他还没继位,记得应是叫雍亲王的,但又怕此时不一定封了王,一时只得说道:“莫不是说的是爱新觉罗。胤禛?”。
  
  一时没听到屏风的人说话,也没问出他们到底是何许人也!我心里一点低也没有,俄而,才又听到那人说:“连四阿哥的名字也敢直呼,看来姑娘与四阿哥的关系着实不一般了!”。
  
  我一时不知道要否认还是说谎承认才对自己有利,索性不说话,任他说,只听那人说:“姑娘可是要答应帮我们了!”。
  
  此时,我是越听越惊诧,越听越不解了,我开始怀疑事情决不会很简单,至少,并不像这人所说的只是单纯地想结交四阿哥,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目的与我又有何关系?我目前尚没办法冷静下来去细想这些问题,但有一点就是决不能说自已认识四阿哥,事实上我也确实不认识,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我帮不了!”。
  
  “怎么,姑娘是不愿意?”
  
  “不是,我压根就不认识四阿哥!”我说
  
  那人声音隐有冷笑之意,说:“姑娘都直呼四阿哥名字了,还说不认识?”
  
  “这是什么逻辑?我还敢直呼唐太宗李世民呢,难道我就跟他就很熟了!”我极力让自己态度不那么恶劣。
  
  忽听一声冷笑,却又是另外一个声音,我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屏风后还有一个人存在,我立时想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有可能就是刚才那有些怪的人口中的主子了。这会是个什么人?直觉告诉我决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瞧不出唐姑娘倒是如此伶牙俐齿之人!”。还是先前一直和我对话声音奇怪的那个人。
  
  “我说的是实话,没必要骗你们,再说了,我要是认识雍…四阿哥的话至于如此吗?”我顿了顿,忽地灵机一动说:“四阿哥我虽不认识,但有一个人我认识,你们不就是想结交权贵吗!”。
  
  我话音刚落便听屏风后一人急切地问道:“谁?”,我不禁邹了邹眉头,这个声音是刚才那个主子的声音,有那么迫切吗?“八阿哥啊!爱新觉罗。胤禩!我跟他的关系倒不错!”,言罢,暗想八阿哥倘若听到此话怕真要以为我要勾搭他吧!汗!八阿哥若能借你的名头救我一命,我将感激不尽啊!
  
  然而,怕是适得其反了,那屏风后极少出声的主子先是发出一声嗤笑,继而嘲讽道:“你和八阿哥关系好不好我无从得知,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阿哥们的名字,若不是有靠山,便是胆大包天!”。
  
  我暗自冷笑了一声,说我胆大包天,你的结论下得还真是轻意啊!我还真希望有谁给我个胆让我能该发火时就发火,可以像电视里的女侠一样大喝一声“狗贼!休得无礼!”,不必像现在如同一个犯人一样接受调查,任人嘲讽,还得忍,我招谁惹谁了吗?“你们放了我吧!我不认识四阿哥,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认为我认识四阿哥,但我真的是帮不了你们,放了我吧!”。
  
  没说话!空气安静到诡异,我不认为前面的人不见庐山真面目,后面两个壮汉抱臂一副凶神恶煞地站着,会让空气安静下去,脑中忽然就闪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这个念头让我不禁毛骨悚然,貌似我并没有让他们有杀人灭口的动机,但是,这事又有什么一定会或不会之说。不行!我决计不能坐以待毙!这样的死法太突然,脑子一时又开始混乱起来,冷静!冷静!
  
  这时灵光一闪,我蓦地转过身面向那俩壮汉,俩人明显一愣,瞬间又恢复正常,我暗自握紧双拳,默念了句:不成功,便成仁!突然朝门口望去,两眼放光,惊喜道:“四阿哥!你怎么来了?”,那俩人齐时回头向门口望去,我瞄准时机,卯足了力拔腿便朝门外跑去,门口离我不远,三两步我便跑了出去,所幸这屋子不是某一大院其中一间,出了门便是闹市,然而,我一刻也不敢停,见路便跑,我甚至觉得自己也算是飞速了,可总是不放心,我想路人此刻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在这样车水马龙的街上惊惶失措地奔跑着,直至再也没力气,才敢停下来双手支着无法站直的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二氧化碳一次性喘完。待气息平复一些,这才回头确定再没有人追上来,才恍如重生般地舒了口气,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我迷路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再也没了刚逃出生天的喜悦了。在这个没有公交,没有站牌,没有110的年代,一样热闹的街市,建筑仿佛一个模子的地方,我该怎么办!拦着一个路人来问,他说这里是鼓楼大街,这个我知道,可是三百年后的建筑也不一样啊!就算是一样,我一路痴,来过基本等同没来过,在八贝勒府住了那么久,可怜我连他府上的路名都不知道,这里一条条的街,条条大道相通,我一会向前走觉得不对,一会又回走,直觉更是不对,顶着大大的太阳这样走来回去,又渴又累,身无分文。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理所当然地冒出,我不再走动,站在路旁,任眼泪汩汩而出,心里委屈到极点,哭了一阵,想到哭又不能解决问题,只好擦拭了泪水,继续茫然地走着,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只是抱着侥幸乱走反而走回去了的心理,然而,当我走到这一处安静的胡同时,我彻底失望了!今天的遭遇让我早已心力交瘁,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冲出来,第一次这么惊心与无助到虚弱,我这是怎么了!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鬼地方了,我要回去,要回去!以后的人生还要有多少是我所不能承受的,一一地滚开,什么也没有的我害怕!是真的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到蹬在路旁,埋首于膝,只觉得天地间仿佛再也没有了时空界限,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难过到极致,恍惚间耳边传来一声关切的呼喊,我恍若末闻,“姑娘!姑娘!”这次是真真切地听到,我猛然抬头,就看到纳兰揆叙风姿卓然地立在我面前,我呆呆地望着他,泪眼朦胧中有如不真实的影像,却真实的心安。
  




☆、当时的月亮

  如何让我遇见你,在我最美丽的时刻,我想,我此刻非常丑,蓬头垢面。
  
  他看到是我明显一愣,继而问道:“怎么会是你,唐姑娘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该不该告诉他,毕竟,他和我仅只算认识,想了想还是说:“纳兰大人,我迷路了,请送我回贝勒爷行吗?”,他点了点头,说:“我回去安排马车”。
  
  “纳兰大人是住这附近吗?”我问,他点了点头。我们便无话可说了,他安排了马车,让车夫送我回去,我坐在车内,掀帘见他转身回府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可是,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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