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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色钧天(第一部)尘世情 作者:清静-第4章

小说: 血色钧天(第一部)尘世情 作者:清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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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态蚀骨,充满了暗示,这种混合了圣洁与妖冶的神态,最教人色魂相授。 



孤不动声色地用右脚揉了揉被踢的左脚,含笑道:“小生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该不会是寻错人了吧。” 



红衣女子掩唇轻笑道:“公子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会怕我们女人家而不敢随妾身而去吗?其实妾身家极为好客,但凡能寻到此处的,都是妾身家的座上贵宾。所以公子不必犹豫,请上船吧,莫要像个大姑娘般扭扭尼尼的了。” 



孤被说得不好意思,正待想法拒绝,却听虚夜梵道:“听说天上有个神仙府,人间也有个神仙府。若姑娘名籍紫微中,那在下自是怕了姑娘的。” 



红衣女子笑容一滞,复又娇笑道:“公子在说什么呀,妾身怎么听不懂呢。” 



孤见了红衣女子的神情,便知虚夜梵说中了,不由奇道:“什么是神仙府呢。” 



虚夜梵转向红衣女子,瞧也不瞧孤,淡淡道:“神仙府就是江湖上的一个神秘组织,常在江湖上找一些年少多金又涉世未深的人进府。一般人只知内有酒色财气四部,能满足人类的一切欲望,却不知在满足欲望的同时,亦是他们的死期。而他们死后所遗下的事物,自然都是神仙府的了。” 



红衣女子的脸色随着虚夜梵的话而渐渐地变了,但当梵说完后,她又恢复正常,媚笑道:“这位公子,你可知道的真多呵。这可不是件好事。唉,现在像两位公子这样的人才已经越来越少了,情非得已,妾身也是很心疼呢。” 



虚夜梵冷笑道:“在下听说色部中有七色云霓,想来姑娘应是红衣脱尽芳心苦的芳心姑娘了。” 



红衣女子笑得花枝乱颤,一舞红袖,翩若惊鸿般掠向二人,同时柔声道:“错,是红袖添香暗销魂。” 



挑灯夜读,红袖添香,原本是极度为风流的佳事,的确能使人暗销魂,但对虚夜梵来说,这位红衣女子所添的香,却是极为致命的销魂香。而这女子也不是七色云霓的芳心,而是神仙府两位首领之一,被誉为江湖第一的女杀手——红袖。 



苦笑一声,怎么也想不到红袖会亲自操舟。对于这一点误算,后悔已是无益了。拉住孤,以浮光掠影的速度后退数丈避开红袖的销魂一击后,虚夜梵快速举起竹箫凑向唇边,第一次在初出手便吹出最强的杀音。 



红袖一击不中,再次掠向二人,却在半路上受了杀音一击,聚起的真力顿时散开,无法再追击二人。她还想要勉力前进,但脚下却虚软无比,一步也跨不出。不过片刻,在全身真力激荡下脸色竟变得突白突红。 



眼睁睁地看着虚夜梵与孤就近在咫尺,却无法再进一步,红袖憾恨地停住身,运尽全身真力,与虚夜梵的魔箫对抗。此刻她已知这青衣人是谁,但却已为时已晚。 



虚夜梵的音杀与江湖上一般的音杀不同。不是以强烈的真气透过音律去杀人,只要对方真力够,便可以抵抗。他的音杀如流水般绵绵不绝,切之不断,并不特别的高音,亦无特别的低音,但每一个音符都是杀人的音符,都在控制着对方的身体,由内至外,将对方慢慢地引向死亡。这种眼睁睁却又无法拒绝的恐怖,正是江湖人唤其为魔箫,对他敬而远之的原因。 



红袖终于站不住,跌了下去。跌下的同时,她亦大叫着:“等等,我有话说。” 



虚夜梵停下吹奏,含笑道:“你想交待什么遗言呢?” 



终于能喘口气了,红袖这才发现自自己已汗湿重衣了。拭了拭汗,理了理鬓角,她道:“你们已中了我的销魂香,若杀了我,三天之后你们也会死的。” 



虚夜梵一怔,暗中试了试真气,嘴上却淡然道:“何由见得呢?我们方才已避开了你的药粉。” 



红袖不直接回答,笑道:“沙棠舟上的花很香,香得很特别,你不觉得吗?” 



虚夜梵已觉出体内的确有毒素潜伏,暗中皱眉不止,但亦微笑道:“不过那是没毒的。” 



孤轻叹一声,道:“她的花没毒,她的药粉也没毒,但两样混合在一起却是剧毒了。当药粉在空气中传播开时,原本没毒的花香就变了质,所以她的药粉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们,只要洒开,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错。”红袖娇笑道:“这便是我的销魂香,跟你的魔箫一样,从没有人避得过。而且只是个开端。三日之后你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寸一寸变色,腐烂,直至见到骨头为止,但你的身体却会变得有若金属之物般,没有了感觉,即不会有痛苦,却也不能自我了断。那种恐怖我想与你的魔箫相比并不褪色多少。而若没有我的解药……” 



“我明白了。”虚夜梵冰凝一笑,道:“我会先杀了你,再自尽。现在药效还未发生,我总能自我了断吧。” 



红袖一噎,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她原本想另提出条件的,才故意形容中毒后的惨状,借此要挟虚夜梵。但虚夜梵决绝的态度让她明白他宁可玉石俱焚,也绝不愿受人要挟。她原是极为聪明之人,即知无望就不再多言,转口道:“所以我给你解药,而你也得答应我不用魔箫。我们各凭本领,较量上一场如何?” 

虚夜梵颌首道:“很少见你这么干脆的人,也罢,我答应你,不论胜负,你们的事我都不会说出去。” 

这并非红袖所想的条件。但这件事对她也极有利。笑靥如花般,她道:“君子一言。” 

虚夜梵亦道:“驷马难追。” 





于是虚夜梵与孤服下解药后,夜梵盘膝坐下以真力催化药效。而红袖亦趁机打坐调息,弥补之前亏损的真力。半个时辰后,虚夜梵先站起身,红袖随之起身。 



虚夜梵一拱手,道:“请。” 



红袖取下臂上束衣金钏,运劲一抽,一柄薄如纸,明如冰的细长软剑便现在手上。她也一回礼,道:“有趱了。” 



孤剑平举,摇指着虚夜梵,双方虽已准备好了,但都不马上动手,只是在观察着对手。等待着对方的破绽。双方都知道,对方是自己少有的强敌,只要一个不慎,便会败落。但双方却不得不打上这一场。就红袖方面而言,她若不战而退,便会折损她的威望,在教中的处境将变得困难。而对虚夜梵来说就简单多了,莫名其妙被下了毒,又连累了孤,令心高气傲的他实在难以忍受,若不报回仇,难以平息他的怒火。简而言之,他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就是了。 



孤照虚夜梵所说,远远坐着,含笑望着这一幕,甚至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突然他抬起头,望着天空,一道红色的灵光突然耀眼地一闪而没,几乎就在上方。 



血色钧天 第三回 惊鸿照影 

青天朗日的,却突然光线黯淡起了。一片又一片的云层密密堆在金陵城的上方,转眼间天色便由睛空万里变得沉郁不已,而云层间时不时现出闪电,却又无雷声,更是显出一片奇异的低诡气压,令人忍不住想怀疑到底会不会有大事发生。 



沙棠舟前的双人毫无所觉,正以动静两极之式在相互对峙着。红袖的银剑在极小的范围内轻颤着,剑气却笼罩着虚夜梵周身各处,只要他一个焦燥,耐不住,细长的剑便会如蛇般袭击过来。而虚夜梵虽静止不动,却以全身真气作着反应,红袖剑气所指之处,他的真气亦流转其处,以肌肉的轻颤化开那股剑气,红袖剑气增强,他便易刚为柔,以柔劲卸开,同时亦寻觅着红袖的破绽。但双方都是高手,又都极为小心,竟形成了恶性循环,只要有一方稍有示弱,纵使另一方并无意伤人,但在气机的牵制下,却不得不发,此消彼涨,示弱的一方将受到极重的伤害。 



不过两人虽早明白了这一点,亦无良方,只有不断增加自己的真气,努力压倒对方。他们都少有与自己同一等级的对手交手的经验,因此一开始便用错了方法,到如今,除非双方同时收手,又或是有比双方身手都更高的高手出现阻止,否则定是两败俱伤之局。但双方彼此并不信任,因此同时收手一法不可行。而天下间想要找出如这二人般的高手已是极难,想要找出同时胜过二人的,更是不可能。 



眼见僵局已成,双方别无选择,只有等着力竭之时,正在此时,无端端的,一道惊人的电光自两人顶上闪起,伴随着的却是一阵雷霆之威。巨大的劈雳之声令双方同时内心一震,原本固若金汤的心防都出现了漏洞。 



娇叱一声,红袖剑光由一点化为千点,亦只不过是在眨眼间,笼罩了虚夜梵胸前璇玑、神藏、期门、神封、紫宫五穴,正形成三角状,繁星般的剑芒似虚还实,变幻莫测,任何一击都是虚招,但也都可以化为实招,后继绵延若流水,想要封住这一招,大是不易。 



虚夜梵对此招精妙之处视若无睹,竹影破空一划,似是毫无用处,却似断流之刀,正好封住了红袖这一招的所有变化,切向了她的皓腕。令红袖不得不立时变招。但红袖也非易与之辈,不待招式变老,便收起了漫天星影,化作一尾银蛇缠向虚夜梵的手臂。 



这一手比虚夜梵想像中还快,虚夜梵五指一转,竹箫便头尾转了个方向,尾端粘在掌心,箫首延臂而上,迎向银剑。“叮叮咚咚”数响中,剑身与箫身已不知相互了多少下。 



双方走的是轻灵之路,都是以快打快,往往一招未完一招又起,手法之快有若两尊千手观音。若让不识武的人来看会眼花缭乱,说是好看极了,但若让识武的人来看,多半是会目瞪口呆,无法置信世上竟有这般疾速的招式。只不过半个时辰,双方竟已交手千招以上了,却依然看不出胜负走向。 



清喝声中,红色影子跃起三丈高,手中的银剑突地爆出耀眼的光芒,有若千月共坠,又似是万花齐放,一层又一层的光圈剑芒笼罩了虚夜梵的周身,目之所至,无一处曾漏过,尽是剑芒绕身。好看是好看极了,险也是险极了。 



虚夜梵手中竹箫变化尽起,以毫不逊与红袖的速度,点向了层层光圈的中心点,顿时一连串劈雳叭啦的声音响起,似是有很多声,又似只有一声。但震耳欲聋的感觉,比之天上的雷电亦不遑多让。 



“咚——”最后一声剧烈撞击声过后,两道人影分开。虚夜梵的青衫衣袖扯了好几个裂口,几成破烂,而红袖的云鬓亦散乱无比,花容惨淡,手掌间虎口处还震出血来。 





轻轻一笑,理着云鬓,红袖道:“魔箫身手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妾身领教了。今日故且算为平局,妾身想起另有要事需离去,虚相公该不会强留吧。” 



虚夜梵手持竹箫,压了压有点松的斗笠,似带着不悦道:“姑娘即是如此认为,在下自无意见。要去要留,孰听尊便。请吧,不远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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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虚夜梵阴阴沉沉的身影,孤摇了摇头,道:“你不高兴什么呢?” 



虚夜梵平静的声音似毫无变化,淡淡道:“我竟会打不赢一个女子,虽是未尽全力,但她也未尽全力,你说我怎能高兴地起。” 



孤没想到虚夜梵这么重视胜负,正奇怪间,他又道:“我衣服补得比她好,饭也煮得比她好,吹的箫也比她好,若唱起歌来也一定比她好,可是为什么武艺却没有比她好呢?” 



孤头皮发麻,差点昏倒。显然那一堆‘她’不是同一个人,而是一路上令自己倒够霉的人。因为自己对红袖的关注,虚夜梵又在争宠了。而且他的独占欲越来越强了,要求自己眼内的他是第一重要的。不高兴自己眼内有别的事物,有的话就一定要胜过,才可证明自己的存在。这样下去自己可就惨了,若正好遇上他不拿手的,不会干的,却拿自己来当试验,那就完蛋定了。 



正在想该说什么来移开话题,虚夜梵却猛地转过身,僵硬道:“孤,没关系,虽然我没赢她,但是我一定会尽全力地保护你的,所以你可不要离开我。” 



停住身,浅笑着,孤柔声道:“当初是我赖上你的,我自要对你负责,不会轻易离开你的。你放心吧。” 



似松了口气,虚夜梵继续前行, 同时奇道:“天色怎么会变得这么诡异。” 



望着三不五时亮个闪电,爆个雷鸣,却不见半点雨意的低沉天气,孤耸耸肩道:“也许有什么仙子私自下凡,老天爷又在生气了。” 



板着脸,虚夜梵语气平平道:“真是个好答案,这个仙子说不是私自下凡就是看上了你,为了找你了结尘缘。所以你小心别被老天爷迁怒,一道雷劈死了。” 



伸手扯了扯虚夜梵的长发,孤假笑道:“谢谢你的好心,我一定不会忘记拉你作伴的。”同时又奇怪道:“你头发这么长,又不好结成髻,为何不剪短呢?” 



搅过及膝的长发,虚夜梵迟疑片刻,垂头道:“我的头发很奇怪,好像另有生命一样,会一直保持在一个长度,若剪掉了,第二天又会长到同样的长度。试过好几次都是一样,就不管了。” 



这事是他心中的秘密之一,至今没人知道,他已决定相信孤了,因此便将此事告诉他。但他却不敢看着孤,怕会见到他那变得惊疑不定的目光。 



半响没动静,虚夜梵认命地抬起头,望向孤温柔却带着责备的目光,道:“对不起,我不该又怀疑你,试探你。” 



高兴地笑着,与之前任何一个笑容都不同,是能扣动梵的心弦的笑容。握起梵的左手,孤道:“你能相信我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虚夜梵内心一动,只觉得又高兴又不安,原本很平常的事,此刻即也觉得不对劲,不管是孤的笑还是孤的举止,都扰乱了他的心绪。这种奇怪的感觉,竟是生平从未领受过的。慌乱之下,急忙快步走前,不再回头。但左手亦紧紧反握住孤的手,不曾放开。 



无言行了片刻,虚夜梵觉得心跳得不再是那么快,这才缓下脚步,抬起头,正欲开口,却见前方奔来了一道人影。很奇怪地,他竟在那人影上见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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