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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凌云志异 作者:府天(起点完结文)-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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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破寒怦然心动的同时,也更加提高了警惕,毕竟这位主儿让他选出心腹军士的目的是协助这件不知是真是假的公案。他乃是多疑的性子,满以为风无痕是试探于他,因此拍着胸脯便答应了下来。
  有了展破寒的大力协助,再加上冥绝在先前几次踩点后得到的蛛丝马迹,众人终于确定所谓的石碑只是托词,真正的藏宝处乃是谕郝碑亭。只是其中乃是御制石碑,若是轻言毁坏,别说是展破寒有杀身之祸,便是风无痕也脱不了干系。无奈之下,发掘工作便进行得异常缓慢,再加上为了避人耳目,只能在晚上进行这等工作,因此多有不便之处。所幸当时苏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将财富隐匿在这里,当时的守陵大营总兵乔清北又是其心腹,因此没有像传说那般机关重重,否则今次他们这些人谁都讨不了好去。
  尽管边关的消息如流水一般传来,但眼下风无痕顾不得那许多,一来西北大营皆是骁勇善战的精兵强将,二来安亲王风无方也非寻常的平庸统帅,更不用说还有奋威将军段致远与其相呼应。总而言之,这场大战最多旷日持久,败阵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终于,在发掘工作开始半个月后,展破寒手下的兵卒起出了十个黑木大箱子。光是看其沉重的分量,这些人就知道其中分量不凡。但他们都是跟随展破寒已久的老人,深知什么时候该缄默,什么时候该开口,因此将东西送到丰宁居之后便退了出去。
  冥绝小心翼翼地查探着每一个箱子,唯恐内中有什么暗中的布置。
  不过,大概是苏常当年过于自信,这些东西都只是用油布包好装箱埋藏,并未有别的防范。以一箱五千两黄金计算,这里就是足足五万两黄金,大约是五十万两白银左右。可是,相对于那庞大的财富而言,这应该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风无痕苦笑着看着这堆棘手的财富,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派人知会展破寒。不说这些东西要借着那个人的力量才能处理干净,就是那些挖掘的人想必也不会瞒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对于现在的风无痕来说,银钱固然重要,但是收服展破寒这般难得的勇将却远远比区区金银更重要。
  朝廷正在用兵之际,自己手下多一员统兵大将,这当然是最好的臂助。


无痕篇 第七卷 夺嫡 第八章 密鼓
  展破寒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那一片金光闪闪的箱子,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风无痕之前的话并非虚言试探。尽管手下兵卒在挖到东西时便向他禀报了此事,但一贯多疑的他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多年的军营生涯让他明白了银钱的重要,当初在西北时,若非他执意不和那些龌龊的同僚同流合污,又怎会沦落到那般受人排挤?统军将领吃空额的惯例由来已久,因此他一看这些黄金,心底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前任的胆大妄为。
  风无痕也懒得解释其中干系,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身前的人,倒是让展破寒有些不明所以。“展大人,本王先前对你说过此事,如今既然有了收获,你的人出力最大,本王自然不会一个人独吞。”风无痕伸手指了指下边的十个箱子,“东西都在这里,你自己取吧。”
  展破寒顿感心中咯噔一下,下头的黄金虽然晃花了他的眼睛,但并不意味着那种贪婪会蒙蔽了他的心智。只见他单膝跪下谢道:“殿下说笑了,末将既然已经身许殿下,自当竭力效命。这些东西本就存放于豫陵之中,末将不过是听从殿下之令将其找出来而已,又怎敢以此小事居功?”
  风无痕见展破寒如此做派,自然知道他是怕自己疑忌,微笑着上前搀起了他。“展大人,金银乃是身外之物,本王也是花销不大的人,这些东西也犯不着一直惦记着。再者,让那些军士们辛劳了这么多天。没有半分赏赐慰劳未免不合人情。你这边来往的兵部要员或是各色人等也向来频繁,也需要银钱打点。为了应付上差,军中将领吃空额的事情本王也曾经听说过。如今朝廷用人之际。倘若被人背后中伤,你岂不是葬送了自己地大好前程?”
  风无痕一番话说得异常诚恳。听得展破寒心中一热。他不是那等假道学的谦谦君子,对于送上门的财富又怎会不动心?当下又推却了一阵,他便听风无痕地意思,黄金由他设法送去钱庄存放,其中的三箱归展破寒支配。另一箱兑成银两,犒赏那些出力地兵士。这番安排自然合情合理,展破寒本是担心麾下那些心腹遭人灭口,现在多了一笔封口的银两,这事情也就顺理成章地解决了。不过风无痕仿佛不经意的敲打还是让他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让那些人管好自己的嘴。
  得了诸多赏赐的军士们当然更为卖力,对于这些每月领着可怜巴巴地月例银两度日的人来说,几百两银子便意味着回家能娶到一房美娇娘,养家糊口自是不在话下。那些箱子里究竟是什么物事和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横竖天塌了都有高的人顶着。展破寒早已有令。倘若这次的差事办得努力经心,他们还能得到一样的犒赏,只是此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否则一律杀无赦。因此,尽管他们每日都要面对着一张冷脸的冥绝,手下的功夫却更加卖力起来。
  西北的战事仍然是呈现焦着状态,虽然准噶尔部是有备而来。早早地进入了蓄势待发的状态,但对于安亲王风无方来说,此次的战事无疑是最佳地立功机会。遇着那等小股敌军,西北诸营总是轮番上阵,其中便以已经成为风无方嫡系的破击营最为功勋卓著。展破寒虽然已经离开,但由他亲自指定的那帮各级将校都是沙场上地老人,因此一阵冲杀下来总能建功。
  虽然风无方曾经保证那些准噶尔骑兵难以越雷池半步,但萧云朝在第一次看到将帅们血迹斑斑的铠甲时便完全失了神。对于他这个世家子弟来说,京中的风花雪月才是属于他的地方,战场上地拼杀声、号角声、马蹄声,这些都是离他无比遥远的东西。然而,此次奉旨劳军居然摊到了这样的窘境,萧云朝不得不哀叹自己的时运不济。不管怎样,为了妹子的中宫之位和自己的前程,他都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硬撑下去。当然,风无方也不会让这个地位尊贵的国舅上战场,这等胆小的货色,在那等腥风血雨的场面下只会丢了朝廷的脸面。
  风无方摩挲着手中宝剑,不由又想起风无痕当初送礼的情景,脸上不由莞尔。不愧是名匠吟风铸的上乘之作,就是凭着手中的这柄神兵,他一连斩了二十一个准噶尔骑兵的脑袋,就连那个号称百人难敌的勇士也是一样。他现在还记得那人手中兵刃被斩断时,那种濒死而不甘心的眼神。战场之上,何来公平之道,无非是看何方武力更盛,何方兵强马壮,刀剑锋利而已。他伸出两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脊,只听一阵清越之声,原本英华不现的宝剑仿佛呈现出一种难言的光彩,上头的杀伐和血气也隐隐约约飘满了大帐。
  “启禀大将军,紧急军情!”帐外突然传来一个亲兵焦急的声音。
  风无方心中一紧,厉声喝道:“进来!”他对眼下的局势清楚得很,准噶尔有备而来,探子又曾经来报其裹胁了众多的牧民,可是,真正到了两军冲杀之时却没了这些老幼妇孺的影子,这不能不叫他警惕万分。战到现在虽然是对方损失更大,但己方也同样折损了不少人马。背靠中原补给源源不断是真,但倘若一直这么拖延下去,恐怕皇帝那边便耐不住性子了。
  那亲兵一进来便利索地单膝跪下行礼:“启禀大将军,探子来报,说是约有三五千的鞋子骑兵被段将军率人截住了。一场截杀下来,竟是两败俱伤的势头,段将军没占着一点便宜!段将军遣人来报,说是鞋子兵器精良,仿佛是从中原弄过去的,而且和我军的制式兵器极为想象,请大将军务必注意。”
  饶是风无方自诩镇定,此时也禁不住有些眩晕。中原铸刀兵之术向来上乘,无论是西北草原诸部还是西南的各族部落,都是绞尽脑汁地从中原找来各色铁匠,希图铸出利器来。无奈凌云自开国太祖起就一向严禁民间私藏刀兵,寻常铁匠只能铸造菜刀等家用物事。那等名匠一流都是吃着朝廷供养,军队的制式兵器更是由专人负责并校验,因此绝不虞铸造之法外泻。他此番上阵杀敌,能斩首如此之多,也是托了手中神兵的福。就是军中的寻常士卒,倘若不是仗着兵器的优势,又如何能抵挡得了如狼似虎的异族骑兵?
  “本王知道了,你派人去知会段大人,就说不论什么原因,他都是朝廷大将,切不可气馁。此事本王自会派人禀报朝廷追查,另外,兵部已经调集各省钱粮支援,倘若连小小一个准噶尔都无法抵挡,那我等这些为将的就通通自刎谢罪算了!”风无方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他很了解奋威将军段致远,深知此人一向小心谨慎,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而采取龟缩战术,那事情就麻烦了。
  “卑职遵命!”那亲兵也是跟随风无方多年的人,主帅一说便明白了其中用意,俯身又行了一礼,这才匆匆退出大帐。
  风无方见四下无人,脸色顿时由起初的轻松转为凝重。尽管段致远以用兵稳重闻名,但其子段宣乃是一员猛将,不用细想,他就可以猜出当时的情景。段宣一定是领着左营的精锐出击,而这些鏖战沙场多年的老兵居然被对方打了一个两败俱伤,那自己手底下的人马中又有多少撑得住?风无方想起先前的几场遭遇战,不由苦笑起来,敢情那些鞋子也知道什么叫作示敌以弱,倘若自己没得到这个消息,来日战场上大军厮杀,有了轻敌之心的各营一定会被人钻了空子。
  “来人,去请戴先生来!”风无方高声唤道,为今之计,此事便万万欺瞒不得,需得立即拟文上报。否则若是因此折损了太多战力,那自己新晋封的这个亲王保不住不说,回到京城还要吃挂落。也不知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让军中的东西流落出境,恐怕皇帝盘查起来便又是一场风波吧。
  风无方口授了奏折大意之后,便吩咐那戴先生自己回去草拟奏折。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中军令下,一众将领便匆匆向帅帐集合,如今可是两军交战时分,有了差错便不是军棍那般简单,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风无方虽然年轻,但驭下极严,属下诸将如有违军规之举,动辄军棍伺候,就连长击营统领钟正业贵为安平长公主之子也未幸免,因此诸将对于这个身份贵重又得圣眷的主将畏之如虎。
  风无方板着脸将段致远知会的情况一说,众将便立刻勃然色变,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双月营统领张云锋便硬着头皮建议道:“大将军,西北诸营之中,久经战事的士卒并不在多数,往常都是以多敌少,以兵刃锋利而轻松御敌。眼下竟出了这等奇事,万一泄漏出去,恐怕军心不稳。不若今后再遇敌袭时以坚木惧之,以守代攻,以逸待劳,待朝廷有明旨之后再行出击之事。”
  话音刚落,便听得风无方重重冷哼了一声,刚才还想出言附和的诸将噤若寒蝉,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谁都知道一旦遇着战事,这位安亲王都是主张奋勇向前,若是有后退的,一旦回师必是逃不了军法。此次张云锋道出了诸将心声,不过也犯了风无方的忌讳,还不知会遭到何等处置。


无痕篇 第七卷 夺嫡 第九章 议事
  “莫非张统领要说坚壁清野不成?”风无方的话语突然便得无比讥诮,“你们都是朝廷大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懂么?平日你们就只会在小股敌军身上讨些便宜,现在来了硬骨头便退缩了,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西北军中都是些懦夫!”他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刺在诸将的心上,“皇上也许嘴上不会说什么,可是一直拖下去,虚耗的可是朝廷的粮饷,百姓的血汗,你们扪心自问,是否对得起这身精工铸造的铠甲和锋利的刀剑!”
  风无方既然已经将狠话撂下,其他人哪还敢多言。虽然他们平时钩心斗角,彼此间都提防着对方使坏,但毕竟都是沙场上建功的男儿,那点血性还是有的。当下就有几个粗豪的汉子嚷嚷起来,要对那帮鞋子还以颜色,帅帐的气氛顿时活络了起来。
  由于西北军营和段致远的军营遥相呼应,而且两边统兵都有数十万之巨,兵员充足自是不在话下,要想各个击破也分外困难,因此风无方对这场大战的胜败并不在意。与之相反,从这场预期之外的战役中间,敏锐的风无方隐隐约约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即便准噶尔部客图策零新近继位,但也不会没脑子到想率这么一点骑兵攻陷中原吧?须知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多年积下的家底全部赔进去,三十年前那场大战后,准噶尔可是损失了大批的青壮,倘若不是皇帝不想斩尽杀绝,恐怕他们就得遭到灭族之祸。
  西北的一道道军情急报马不停蹄地送到了京城。风无方大约是为了稳定人心,因此报捷的信使几乎是隔天便要从街上奔驰一回。原本有些惶惶不安地民众也就安心了下来,不少说书的便趁机杜撰起西北大战的段子来。一时之间竟把这渲染成了又一次北征,浑然忘记了此次是外敌率先扰边。
  勤政殿地气氛一片凝肃。虽然在朝议上不论是皇帝还是兵部对于西北战事都是轻描淡写,但此时几个重臣一看皇帝铁青的脸色,便知那边地战况并不如想象中的乐观。最最头疼的便是萧云朝还在那边以钦差的名义劳军,碰到这场大战的他自然无法归来,这个督师地名义便担定了。
  皇帝瞧着下头零零落落的几个大臣。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本心想趁此机会铲除掉那些不稳的官员,但现在遭逢这般大变,朝廷的后方便无论如何都不能乱,否则消息若是传到军前,被有心人一挑唆便是大兖  最可恨的便是风无方派人送来的加急密报,这等节骨眼上多出来的战事居然还有人暗中捣鬼,军中的制式兵器流落外族,这简直就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事到如今,皇帝已经无法确认有多少人在暗中窥伺,他唯一肯定地就是。自己的计划恐怕要大大修正一番了。
  “诸位,西北的情况你们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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