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谁道是流年 作者:林莨(起点2013-12-07完结)-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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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帆皱起眉头，按下挂断键，转身离开门诊大楼。今天他上早班，可以早点回去。外面是个大晴天，下午四点的阳光刚好从半空中射到眼睛里，异常刺眼。陆明帆抬手挡住额前的阳光，长袖的衬衣稍显闷热，被挽起至手肘上。一辆鸣着笛的救护车从身边驶过，陆明帆下意识地闪过身去，回头看见从急诊室里匆忙跑出来的孙宇瞳，推着被放到推床上的患者一路奔进急诊室。他捏了捏手中的手机，想想还是从医院打车出去了。
　　陆明帆支着下巴靠在出租车上，狭小的空间内播放着无聊的新闻，他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过了四点，下班的人也就渐渐多了起来，开着的窗户不停传来空气中的汽油味，陆明帆厌恶地升起窗户，将外界的嘈杂一并排斥在外，让自己完全沉浸在“某某街道的某某阿公今天钓到了多重的一条鱼”等新闻中。随着经济的日渐发展，S市的污染也越来越严重，一个城市的经济程度，往往和它的污染程度也是成正比的，陆明帆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略有沉思。
　　由于堵车，出租车开打沈璐家门口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公寓楼下时不时有一群下了课的学生走过，陆明帆抬头看了看沈璐家的阳台，落地窗户关着，窗帘却没有拉着，也不知道在不在家。陆明帆掐掉手中的烟头，走进公寓，输入密码。其实过来这么多年密码早就已经改了很多次了，上次过来的时候对物业冒充是沈璐的家人偷偷在后面又看到了。
　　待真的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脚步又犹豫了。陆明帆看着面前的门牌号有些发懵，都不明白来这里做什么，那天晚上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大家互不相欠，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过了这么多年，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其实挺对不起她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当年的事情，不管是对谁来说，应该都不会是那么容易忘却的。
　　想到这里，退回去的手又伸了出来，轻轻敲了敲房门，却没有人立刻应答。
　　又1抬手敲了敲房门，依旧没有人应答，是不在吗？
　　“你找谁？”
　　陆明帆转过头，看见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提着一袋子菜从楼下上来。
　　“你好，我找住在这里的沈璐，请问您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沈医生啊，她搬走啦，我是房东啦，她前两天搬走了，你不知道啊。”
　　“搬走了？”陆明帆皱起眉头，“那您知不知道她搬去哪里了？”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她搬家的时候倒是有两个男人在帮忙，还有一个小孩，叫其中一个看上去大一点的人爸爸，你不认识？”
　　“哦，这样啊，那谢谢您了……”
　　“没事。”
　　陆明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门牌号，依旧和五年前一样的数字，却已经生出了一些铁锈，抬手抚上有些扎手的门牌号，五年来，她一直住在这里，却在几天前，突然搬离了这里。将手心贴在门上，明明隔着一扇门，却仿佛能看见这几年来她在这间房子里的生活一般，独自一个人。
　　五年前，自己随着慕宁一起去了国外，半年后，两人在国外登记结婚，两年后两人离婚，没有孩子，自己结束了国外的工作之后就回国了，慕宁则选择留在了国外。回来之后联系到以前的学长，进了现在的医院，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沈璐。原本以为沈璐不会再留在S市了，没想到，两人竟然还成了同事。
　　后来自己和孙宇瞳在一起，和沈璐之间的关系就更微妙了，自己也想把这份感情理清楚，但是这种从心底涌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烦躁。陆明帆走到楼下的台阶上，缓缓蹲下身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了一支。
　　以前他其实并不抽烟，自己当医生的肯定对这方面会更加注意，但自从去了国外之后就开始抽烟，都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学会的了，呛鼻的烟草味随着呼吸道进入肺部，明明是害人的东西却会带来一股欣快之感，就像有些情感，明知道是穿肠毒药，却让人格外留恋。
　　

第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9…6　19：12：20　　字数：4515

　虽然是第一次搬过来，但沈璐昨天晚上却意外地没有失眠，反而是一觉睡到天亮，这几天的疲惫都一扫而光。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梳理头发，刘海因为很久没有修剪已经长到下巴了，沈璐将刘海往后扎起来束成马尾，顿时精神了不少。
　　走出房间，言乔申正在厨房忙活，初秋的早晨有点微微凉，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薄毛衣站在流理台前打豆浆，空气里飘着一阵豆子的清香。沈璐拿着包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我今天轮到值班，先去医院了。”
　　言乔申听到动静回头，随即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盒子。
　　“这是你的早餐，陈理说你今天上班，我看你早上醒的晚，就给你单独打包了一份，你带去医院吃吧，可能有点凉了，但总归是要吃点的，晚饭我会先做好，今天周六我也不上班，今天晚上陪我去趟超市吧，我要去买点东西。对了，伞带了没有？”
　　“啊？没有……”
　　“把伞带上，天气预报说今天可能会有阵雨。”
　　沈璐左手拿着伞右手提着早餐盒子站在公交车站牌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沈璐有点郁闷。
　　很久，都没有人对自己那么好了呢……
　　来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病人倒是不多，今天就两个值班医生，陈理已经在牙椅旁清点工具了，看到沈璐过来问了声好。
　　沈璐点点头放下自己的东西，周六一般病人不会很多，主要是为了应对一些突发状况。沈璐拿着盒子坐到休息室里，将盒子放到微波炉里面热了热。
　　微弱的电器运作声回荡在房间里，沈璐看着不断旋转的盒子发呆，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言乔申真的对她太好了。两个人甚至算不上了解对方，一开始仅是医患关系而已，后来虽然他说过喜欢自己，想和自己在一起，但沈璐却不能确定他的心思到底是什么。要是放开其他的不讲，沈璐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家图的，要钱没钱，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真可以说是“剩女”了。而言乔申，而立之年，虽然有个孩子，但也不是他的，事业有为，完全没有必要一直缠着她这个小医生……或许人家只是觉得好玩吧……
　　沈璐有点自嘲地想到。
　　其实有时候沈璐也挺讨厌自己的性格的，总觉得他人难以相信，一切都会利益化，或者说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也许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吧，不求回报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凭什么就是自己捡到呢？
　　“老师……”陈理的声音将沈璐的思绪拉回现实，沈璐抬头看着他，“有病人吗？”
　　“那倒不是，饭已经热好了，我看你那么就都没有动静就过来看看。”
　　“哦。”
　　“老师……”
　　“嗯？”
　　“这两天总是有一个我们医院的医生来找您，好像是脑外的，看着挺年轻的，总是向护士长打听你什么时候来上班，也问过我了。”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也的确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吃完就过来。”
　　陈理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沈璐打开微波炉拿出盒子，黄橙橙的荷包蛋散发着热气，点缀着一点酱油，是她们南方人的吃法。
　　夹起荷包蛋的一角，咬了一口，很嫩。
　　吃过早餐就开始陆续有人来看牙了，还有以前几个复诊的病人。
　　一个活动牙戴走之后，沈璐对陈理说道：“下一个。”
　　陈理看看电脑，对外面喊道：“下一个，陆明帆。”
　　沈璐冲着水的手猛地一顿，转身便看到陆明帆一身休闲装走了进来。
　　“诶，是你啊，你怎么挂号啊？看牙齿吗？”
　　“是，我的牙齿好像有点问题，想检查一下。”陆明帆嘴角带笑地看着沈璐。
　　“老师，我刚刚说的医生就是他，原来他是来找你看牙的啊，你们认识？”
　　沈璐匆匆擦干净手，背过身去不看他，“不认识，陈理，你给他检查一下吧，既然是同事，一会儿你挂号费就退掉吧。”
　　“可是老师，他是专门来……”
　　“是啊沈医生，您帮我看看吧，我可是特意来找您看的，我听王医生说您看牙齿比较细心。”
　　沈璐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只好妥协。
　　陆明帆冲着她点点头，沈璐看着他煞有介事地像病人一样躺在牙椅上，还自动报上病史。
　　“沈医生，我这两天总觉得吃饭的时候牙齿没有力气，饭都没有好好吃。”
　　沈璐一看他这样就莫名的来气，奈何当着陈理的面，又不好发火，只好戴着手套坐下来拿起口镜检查。
　　“除了吃饭没力气还有没其他的不舒服？”
　　“好像没有了，也不会痛。”
　　“是哪一颗牙齿？”
　　“不知道，感觉所有的牙齿都是这样的。”
　　沈璐眼角抽了抽，陆明帆倒还装上瘾了，张开嘴巴对她说：“沈医生你帮忙检查一下吧。”
　　沈璐没办法，只好拿起口镜检查起来。
　　不得不承认陆明帆的牙齿其实挺好的，除了右下颌有一颗长的不怎么正的智齿，其他都挺好的。
　　“牙齿没有什么问题，来，闭上嘴巴，做张闭口动作，张开，闭上，张开……”
　　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沈璐升起牙椅对他说道：“没有任何问题，也许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好好休息就行了，好，下一个。”
　　“沈医生，中午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吧。”
　　沈璐拿着脱了一半的手套奇怪的看着他，觉得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陈理看了他们一眼，十分知趣地退了出去，快十一点了，外面也已经没有候诊的病人了，偌大的诊室就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不用了，我带了饭了。”沈璐继续脱下另外一只手套，拿着用过的盘子丢进污物桶里。
　　“我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吃一次饭，特此对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你不用道歉，我认为没什么好说的，我还以为我们上次已经理清楚了。”
　　“可能你是觉得理清楚了，但我并不这么认为，毕竟我也有我的想法，难道你就不想听一听我的解释？”
　　沈璐觉得有些无语，“可是我并不想听，因为我现在觉得都无所谓了行不行？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做。
　　陆明帆收起笑脸，直直地看着她，“璐璐，最后一次，让我们最后一次安下心来好好谈一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向你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如果这次谈话之后我们之间还是没有办法和平相处的话我会自动辞职，从此离开你的视线。”
　　沈璐舔了舔嘴唇，许久才回答道：“那好，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们相逢是路人。”
　　“相逢是路人。”
　　明明已经是秋天了，这家咖啡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脱离了正常的温度控制，空调的温度低的可以，沈璐穿着长袖还不自觉地摸了摸手臂。问了服务员才知道原来是中央空调出问题了，正在整修。
　　“要不要换一家吧。”陆明帆向她问道。
　　“不，不用了，就这家吧，我没有多少时间。”沈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冰冷的空气也可以让人保持清醒。
　　陆明帆随着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沈璐看他还不紧不慢地点饮料，便催促他道：“随便喝点就好了，你想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
　　陆明帆看了她一眼，对着服务生道：“一杯蓝山，一杯热牛奶。”
　　沈璐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璐璐，今天，我首先想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向你道歉，时候我认真地想了一下，你说得对，我们两个已经不再是那种关系了，对你做了那种事情我很抱歉，今天我在这里向你正式地道歉。”
　　沈璐将脸瞥向窗外，假装看着外面公园里嬉戏的孩童，她其实并不是很想提起这件事情。
　　陆明帆看着她这样子也并不恼，继续说下去。
　　“那天你说我们两个已经互不相欠了，我总觉得很奇怪，当初我和慕宁去国外的时候，我不是已经给你发了邮件，我们两个不是已经理清楚了吗？”
　　“邮件？”沈璐转过头看着他，“什么邮件？”
　　“你没有收到吗？怎么可能，你还给我回了信的啊。”
　　“我并没有受到任何邮件，那个原来的邮箱号我后来也没有用过了。”
　　陆明帆沉默下来，盯着沈璐的眼睛。
　　沈璐叹了一口气，对他缓缓开口道：“陆明帆，事到如今扯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起了，现在的我，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活的很好，我有正式地工作，有家人，不需要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用为了另外一个人操心，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所以，现在你来到我面前，已经有了女朋友，却还要和我在咖啡店里讨论我们两以前的事情，有意义吗？”
　　服务员端上来咖啡和牛奶，陆明帆默不作声地将牛奶送到她面前，对她嘱咐道：“这里温度太低了，你喝点热牛奶暖暖身子吧，你最近都瘦了。”
　　沈璐嗤笑一声，看着牛奶问他：“你看，你连我有胃病都忘记了，现在是秋天，我根本就不能碰牛奶。你连这个都忘记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谈论所谓的过去呢？”
　　陆明帆看着她，眉头轻轻皱起，却没有露出更多的表情。
　　“璐璐，你真的变了很多。”
　　“陆明帆，是个人都会变的，这么多年了，你变了，我也变了，这很正常，因为我们大家都会了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做出牺牲。”沈璐不禁开始佩服起自己，今天竟然能够那么冷静地对着陆明帆说出这种话。
　　“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也不能对不起慕宁，她……她当年有了我的孩子，不过后来出国之前打掉了。她当年还是个小姑娘，这完全是我的错，所以我不能愧对她……”
　　沈璐看着他，冷静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怀孕的事情，她来找过我。”
　　陆明帆惊讶地看着她。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