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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金缕衣-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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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佑吓得立刻往口,站将起来。
  江上云眼见郑珠娣花容失色,两目无神,形状可怜之极,不觉义愤填膺,大声嘲讽道:
  “我江上云今晚算是开了眼,这叫做大义灭亲呢?抑是什么名堂?”
  石龙婆怒目不言,他又嘿嘿冷笑两声,道:“欲加以罪,何患无辞?你自家一生孤独,却强要别人都学你,这样也算是欺师灭道?江上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今晚承教了……”
  郑珠娣勉强大声斥道:“你别胡说……”
  江上云哈哈一笑,道:“冲着你这一句,我倒是死而无怨,石龙婆你不会杀死我吧?你的徒孙却怕我得罪你太甚,致罹杀身之祸,是以斥我,这意思你懂么?”
  石龙婆面色一沉,其寒如冰,道:“好,老婆子自会将你首级送回府上。”
  两点泪光在郑珠娣眼眶里闪动,在这危难关头,那个被她热爱而并不爱她的江上云,居然肯挺身为她而死。
  足见他并非对自己毫无情意,故此虽然因不能和他一起渡过快乐的时光而不无遗憾,但她仍然觉得满足了。
  泪水使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于是她举袖拭去泪痕,猛可发觉厅子只剩下她和江上云两人。
  她问:“他们都走了?”
  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
  江上云茫然点点头,心中却升起一丝后悔。
  他哺哺自语道:“唉,真想不到我的死法竟是这样。”
  一顿,他又道:“以往我常常思索生与死的问题,当得不到结论之后,便转而自问哪一种死法我最喜欢,假如准许我选择的话……”
  她非常歉疚地说:“都是我不好,把你连累了。”
  一顿又道:“但我也不会独生,我会到黄泉去找你。”
  江上云皱皱眉头,道:“算了,你死掉还不是白赔?不必到黄泉找我了。”
  他稍为歇了一下,忽然问道:“难道我们只是死路一条么?”
  郑珠娣缓缓坐了起来,暗中气气试了一试,发觉全身酸痛,只好叹了口气,幽幽道:
  “我纵然是有心解你的穴道,让你逃跑,但自从我受伤之后,如今仍然酸软无力……”
  江上云冷冷道:“这法子没有用处,石龙婆就在外面……”
  郑珠娣忽然如有所悟,俏脸上闪起一片兴奋的光辉,急急道:“有了,有法子……”
  江上云还未进一步询问,她却忽然又变得非常颓丧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摇头前哺地道:
  “不行,不行……你不会干的……”
  他不耐烦地:“究竟是什么样法子?”
  郑珠娣先声明道:“我说出来可以,但你却不许生气,假如你认为不行的话。”
  然后继续道:“我婆婆一生孤伶,从来不爱世上人,但有一个却是例外……”
  她歇了一下,那对媚眼,直往窗外扫射。
  江上云听出兴致,忍不住问道:“是谁呢?是她的丈夫?”
  郑珠娣微晒摇头道:“不,我婆婆一生没有嫁人,她哪里来的丈夫,那人便是她的外甥女,那是我……师父。”
  他恍然地哦了一声,冲口道:“是郑红……”
  忽然觉得直呼其名不大好意思,便住了嘴。
  她答道:“是的,那就是家师,可是三十年来她身罹奇疾,终日瘫痪在床上,不能行走,这巨上只有一样可以把家师治愈的药物,产于管岑山天池,那是桑干河的源头,那药名为“心华草”,本是天竺异种,称植于五台山,后来分了一株植于管岑山天池,居然更见华茂,而五台山本株反而枯死。”
  一顿,又道:“这心华草常人得了并没有。什么大用,佛门弟子跌坐其旁,却可以衽除杂念,战胜诸天阴魔,对修持苦行者大有助力,是以五台山僧众,便常往岑山天池面壁坐禅,但自从五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天狼龚其里结茅其间,便不准寻常人打扰……”
  江上云微微一笑,傲然道:“哼,那天狼龚春里虽也是一代异人,但当年他也曾服输在南江的剑拐之下,有何可怕的?”
  郑珠梯蹩眉道:“你别在插嘴成不成?江湖上知名的人物,谁还能不知道南江天狼剧斗于武当山下之事?事实上天狼龚其里正因为败了一招,这才循迹天池,苦研绝学以图傲雪此耻的啊……”
  江上云又是傲然一笑,悄悄道:“我南江剑拐决不至于会在天狼箭下输败。”
  原来那天狼龚其里使的兵器十分特别,乃是一支精钢长箭,约摸是三尺来长,武林中人名之为“天狼箭”。
  郑蛛梯也低声音道:“就在二十年前,婆婆因十年间各种法子都用尽,还不能使师父痊愈,便亲自离开南疆,到桑干河发源的天池去找寻‘心华草’,于是在天池上和那天狼龚其里动手,足足斗了三日三夜,不论是兵刃、拳脚、暗器、内功等都比过,仍然不分轩轻,结果两人都筋疲力尽,各自对面离开一丈远盘坐休息,一面在口上比武,这一比更费时间,竟然斗了四日四夜,合起来便七昼夜了!”
  江上云听得十分神往,不禁想像到在一个绿波汤漾的湖边,四面青山插入云霄,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月亮也由圆而复缺。
  山风飒飒,吹起一位老婆婆的衣袂,也吹得另一位老头子颔下长髯飘拂不已,这两位老人正在做那武林中百年难睹的拼斗……
  她又道:“可是婆婆母子因心神稍分而输了一招,故此空手而返,并约定在二十年内,不得再履管岑山。”
  这时江上云已明了她刚才这一番话的用意,只他经过寻思半晌,便徽晒地道:“若是我肯去求药,因而便饶我一命,计算一下还是划得来,但我怎么能有把握呢?”
  郑珠娣大喜道:“我以为你不会肯的,想不到你到底答应此事……”
  须知这似等迹近乞命之行为,在武林中讲究起来,极不体面,但江上云终不是寻常武林中人,加之又是在做生意的环境中长大,故此任何事都禁不住会计算一下真正的价值。
  她竭力大声唤乔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乔佑便匆匆出去了。
  顷刻间石龙婆进来,弯腰一掌打在江上云身上,解开他的穴道。
  江上云爬起来,拍拍身上灰尘,然后在椅上坐下,那种神举动,不必做作也显得甚是倨傲。
  郑珠娣在一旁看昨秀眉直皱,唯恐石龙婆心中一不高兴,因此改变了主意,便连忙道:
  “婆婆,他愿意到管岑山天池去走一趟,以便设法把那心华草弄回来,以换取一命……”
  石龙婆缓缓点头,眼看江上云无异议,这才说道:“这样子办确实是利人利已,我老婆子没有反对之理,可是我怎么样子才可以相信他?”
  江上云抗声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岂能不相信。”
  言下甚是佛然不悦。
  郑珠娣慌忙道:“婆婆,他不会背信的……”
  石龙婆朗声一笑,道:“一甲子以来,都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在我面前无礼。”她歇一下,只听郑珠娣呻吟一声,但她理都不理,继续道:“这些都不计较了,只问你一话,那便是当你到了和岑山,用什么方法和态度去取那心华草?”
  江上云眼珠一转道:“反正我会用尽我起来还可以,不论是明求暗偷,或者是强夺软求,这些你就别管了。”
  她点点头道:“哼,好,这样听起来还可以,若果你还用对我的这种态度,那你就不必去了,珠娣……”
  她此时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厉冷酷,只听她叫了一声。
  郑珠娣忙忙应了,只听她道:“你可肯为他作保?”
  郑珠娣毫不迟疑,答道:“珠娣愿意以性命作保。”
  江上云间言大大感动起来,柔声道:“不须你参与其中了,我自会尽力去做。”
  石龙婆斩钉截铁地下上结论道:“第一点,你如今立即出发北上,一刻也不能耽延。第二,若然得手归来,珠娣便归你所有,永为你妻。第三,倘使你空手而返,我也不责备你,只把人你之人处死。第四,此事限期半年之内完成,逾一月也不成。”
  江上云愣了半晌,如此规定虽是不大合人情,但于理却不亏,有奖有罚,倒是公平。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要娶郑珠娣为妻之意,认真考究起来,他对于郑珠娣幽幽道:“唉,我原意为你而死,只要你尽心地做过,那样,我虽然死了也没有丝毫的后悔。”
  乔佑大踏步过来,伸手道:“江兄义气凌云,小弟钦佩之极,况你此行一切顺利,至于况家里,小弟自当亲自报讯……”
  江上云伸手相握,微微一笑,道:“乔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寒舍不足以容大驾,还是请珠娣姐去走一趟吧。”
  乔情知他乃是因为他当日对朱玉华生了异心,故此拒绝他的好意,只好讪他一笑,退开一旁。
  郑珠梯道:“请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办到……”
  说着,他便徐徐站了起来,虽然还是全身发软,但只要不用力走快,她依然可以支持的。
  灯影一暗,倏然复明,石龙婆已屹立厅中,这等身手,江上云自问差得甚远,不觉对于那隐居天池的天狼龚其里的武功重新估价。
  石龙婆给他几张银票和一小包碎银,以充路上盘缠,并且告诉他道:“当年曾和那上老头子比划过一次,因此我深悉此人除了武功极高之外,又特别精于阴阳五行各种阵法,即使诡奇如那东海金钟的迷宫,他也是如视指掌,再也困他不住。”
  一顿,又道:“先说他的武功,不论拳脚兵刃内功,无不佳绝,尤其是五十手天狼箭法,包罗万象,奥妙无伦,那时候他功候尚浅,故此我还接得住。听说他五十手天狼箭,暗合大衍之数,配合以太阳支行三百六十度,极是复杂,要是太阳宫正大光明,遂不免失诸呆板,故此他后来参合太阳星辰运行度,溶会变化,这才能有奇招险着。我刚才说他功候尚浅,便是指他当时尚未能完全参透天体运行变化,故而屡现破绽,但事隔二十年,自当刮目相看,你切切留心,奇招险着,自当随机应变,不能拘泥,若遇他以太阳宫运行中天之势,一箭压下,则你无论如何,要设法躲开,切勿轻樱其锋。”
  说到这里,她稍为停挫。
  江上云连连颔首,心中暗想道:“爷爷虽然请晓各家之秘技,但人家一别五十年,若修精练,的确是又大有进步,听起来二十年前的天狼龚其里,已非五十年前的他可比,爷爷曾经讲究过问破解之法,显然已不适用,幸好我没有托大不听。不过,任她石龙婆乃是当今武林有数人物,却也未知南江剑拐妙在能暗藏乾坤,纵然天狼箭有石破天惊之势,要我强挡他三招,决无问题……”
  石龙婆道:“还有一点便是天狼龚其里结茅在天池北面,离湖约有半里之遥,须得穿过一座山峡峡中石笋无数,都有丈许之高,把峡口那块亩许大的地面几乎完全塞住,天狼龚其里利用地形,以那些石笋摆下述阵,当年本是个死阵,可是因我经过时,施展南离神功,硬生生毁折了二十余根石笋,直闯进去,此后便变成能活动变移的阵法,我教你笨法子,便是当你陷身阵中觉得天昏地暗,方向已弄得迷湖之时,赶快闭眼定神,然后摸索前后左右找到石笋就拔倒,如今既都是活的,那就容易弄手脚了。”
  江上云暗中一笑,想道:“这办法只有你练南离神功和以膂力称雄天下的人才办得到,我却只须跃起空中,还怕瞧不见路么?”
  石龙婆接道:“过了山峡,便可瞧见一个清澈的小潭,他的茅屋就在潭后,潭中一块青石突兀伸出水面,且上长着一株叶如松针,形似芦苇的草,色作金黄,这便是佛门或修真之士以为至宝的心华草,你只须摘下一枝,我便够用……”
  江上云微微颔首,并不发问。
  石龙婆当真少见这等傲骨峰峰的人,暗中想道:“若不是非得你去取那心华草不可,自当让珠娣心愿得偿,但为了红红着想,只好教珠娣伤心一阵了,唉,怪不得她会心折……”
  江上云终于走了。
  到了翌晨,郑珠娣渡江直趋江家老店。
  时在清晨,店门还未曾开,她敲敲店门,一会儿店门呀地开了一扇,小三子慢性双眼地咕嚷道:“还未曾做生意哩……”
  她闪身进店,一阵香风,把小三子弄得更迷糊,她道:“我要见我里的老爷子。”
  小三子举目一看,眼有人艳丽无比,尤其俏面上微带病容,使人要添几分怜惜之意,转头往内便跑。
  郑珠娣紧张地看看他走出后门,忽又匆匆跑出来,喘气道:“小的真糊涂啦,老爹昨夜没有回来,故此,连此李掌柜也刚刚出门找寻去了,今天大概不做生意,姑娘明天再来吧。”
  她摇摇头道:“不成,我的事情非常的重要,而且时间也不多了,还有谁在里面?孙伯南他在在么?”
  她虽然始终没有瞧见孙伯南的芦山真面目,但因当时已知他乃南江传人,后来也听江上云说过是表哥。
  原来她所焦急的,便是江上云一旦走得太远了,那时江老爹即使知道赶去,也恐追之不及。
  想那天狼龚其里是何等厉害,二十年之前已能赢得石龙婆一招。这二十年下来,更不知精进多少。
  假使江老爹追上江上云,便可强之返家,由他出头向石龙婆问罪,可能连自己也包庇住不必在事后被婆婆处死。
  这一点也正是石龙婆所怕发生的,是以隔了一夜才准她来报讯。
  小三子道:“小的去瞧瞧……”
  说完又一溜烟走了进去,隔了好一会儿,几乎把郑珠梯急得要死了,小三子才出来,道:
  “孙少爷也不在,都没有人……”
  郑珠梯玉面变色,黯然一叹,想道:“难道是他命数该绝,偏偏都没有人在家?”
  却听小三子补充道:“小的只能走到外面那进院子,内里一进小的不能进去……”
  郑珠娣闻言举步便走,飘飘擦过小三子身畔。
  小三子但嗅到一阵香风,便看见人家已走过了,当下拦阻不得,只好在那里瞪眼发怔。
  她走到内院,只见一个绝色丽珠在廊上椅栏望天,脸上微带悉容,令人一见便心生不忍。
  她忙问道:“是朱玉华姑娘么?”
  那位美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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