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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彩云国]人之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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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说不上嘲笑,我只是惊讶而已。」钟书生不懂,但我和管飞翔都知道抛开家庭背景而另觅一条相反的路会是多么的困难。况且,「飞翔,你有心做事也不必为官。官员的姿态,你还看不够?」
「阿章,你对官吏的态度太偏激了。嘛,虽然官吏中的混球也真的不在少数啦。」
「只是看多了。」我起身为钟书生和自己倒了一杯酒,「你知道的,我家和官员经常打交道。」就连教导过我的退休官员林牧和李文显,他们也有很多明知道不对但也不得不为之事。是为势所逼,也是官场本就不干不净。
「可是,」管飞翔拿酒瓶的手伸出一指手指,「有些事只有成为官员才能做到。不是官员就做不到的啦。」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未及细想,我便举起小小的玉绿色酒杯,「那我就敬你一杯,祝你事成。」
「谢啦!」管飞翔的酒瓶跟我的杯子碰了碰,「阿章也是女中豪杰。」
女中豪杰?那太抬举我了。我笑道:「不,我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心满意足。我不用考科举,可不像你们要读书上进。」
「章、章……」钟杰潼口吃了几句,还是叫不出对我的称呼。
「噗!」管飞翔一口酒喷了出来,「哈哈哈,你干脆叫章章好了。」
「你!」钟杰潼被气到满脸通红,「我只是想说,章、章……」他咳了一声,「不用如此的。民间多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但不读书又如何通晓圣贤之理?章、章……咳!你聪颖高义,出口成章,这正是多读书的功劳……你不必过分拘于女儿身。」
……我最多只是认得清性别在这个社会中的不同处境,要说我会因为性别而自卑,这真的是天大的玩笑。我笑着说:「杰潼兄早几天不是还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有心开他的玩笑,便用他的话来堵他。
他羞赧地道:「那是小生一时失言,还望……你别计较。此说本意并无侮辱女性之意,仅为圣人感叹女性和平民皆是远近不得,关系微妙难捉。『小人』一词古意为相对于贵族的『平民』,并非今日之义。有些人过分诠释此句了,在下实在不敢苟同。可惜今时非上古之风,经书义理无得相辩,在下每每有不同之见,皆是与同窗不欢而散。」
我略带惊奇地望着钟杰潼。我本以为他是个书呆子,没想还有几分挑战定例的勇气,敢在这个时代辩驳经义。
再看管飞翔,他也对侃侃而谈的钟杰潼满目的欣赏。
「这词例可参见……」钟杰潼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用词训诂的方法。
我听到失笑。钟杰潼不是立心想争取甚么新见解,他单纯是以事论事,凭他本人的学养而不认同一些见解罢,对「正解」执着到不惜与人相辩。
还是一个书呆子。
我和管飞翔对酌一杯,吃着精美的菜肴,伴着正在发表高见的钟书生。正吃得高兴,又有败兴的人来了。我看着不请自来的知府公子萧矜,感叹自己是个天生的劳累命格,想偷得一刻安宁也难。
「又见面了,泽兰。」萧矜的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容,「我们可是真有缘啊。」
我笑了笑,站起来行了一礼便偏着头退开,不愿与他说话,也不想跟他当场争执。将我逼到拔金钗子,他还想我给他好脸色看?呵,他尚未有此等威势。
他进一步走近,我就退开一步。
「喂喂喂,」管飞翔站了起来,「说话就好好说话,走这么近,耍甚么流氓?」他移了一步,隔在我和萧矜之间。
「哼!」萧矜呸了一声,「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本公子好言好语,你不听,看你嫁了过来以后我怎么收拾你!」
「章章和此人……」也站了起来的钟书生问了一句,「有婚约?」
我向他摇摇头。
「那就是在胡说八道毁人清誉了!」钟书生怒发冲冠,「你姓甚名谁?何家门庭教出你此等不知廉耻之徒!」
我眨眨眼睛,示意管飞翔去拦住钟杰潼。书呆子,有人会不清楚状况就乱出头的?没看管飞翔也只是护住我,没多说其他吗?管飞翔也没插手,钟杰潼就更是得罪不起知府公子萧矜,我不能连累他。管飞翔会意,上去胡搞蛮缠在萧矜和钟杰潼之间,既不让他们起冲突,同时也绊住萧矜的脚步。我趁机走到窗边,摔了一个杯子。在楼下吃饭的家丁王大力机灵地走出来探看,我便向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叫人上来。不一会儿,章家的仆从都一拥而上,堵在了二楼。
「小姐,」燕甜木着脸走过来,「听说这里有不要脸的歹人?」
「贱婢!」萧矜气到破口大骂,「章泽兰你这个小贱人,你敢动我?」
「萧公子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我们不是只是单单在酒楼中偶遇吗?」我拢着袖,微笑着说,「萧公子,今晚胡大人设宴,你不需要回去多多准备?不如就请先回,我也要回府一趟收拾装容。」
门外堆到密密麻麻的章家家丁让开了一条路,个个都瞪着眼睛恶狠狠地逼着萧矜走。
「哼,今天晚上,」萧矜阴沈沈地望着我,「章家泽兰,我们等着瞧。」他甩袖离去。
「小姐。」燕甜叫了我一声。
我拍拍她的手背,「没事。」
「章章!」钟书生担心地叫道。
我摆手一笑,「没事的,劳烦两位了。」
「你今晚还要去那个甚么宴?」管飞翔环抱着手臂。
「是的。」我笑了笑。
「甚么宴会如此重要?」钟书生不愤地说,「简直是欺人太甚!能请这种人赴宴的,我看也是一丘之貉!」
「杰潼兄,」我苦笑着劝他,「祸从口出,慎言。」虽然他也没说错,设宴的州官胡冬年和萧矜确是一路的,但会被邀为座上客的我也不是好人就是了。我笑着往杯中倒满酒,举杯向他们拱了拱手,「难得有缘再次相遇,莫要为了此事扫兴。我先饮为敬。」
「好!」管飞翔拍了一下掌,就要来又给我满上一杯。
钟书生连忙拦着,「飞翔兄!飞翔兄!章章是女子,可不是你啊!哪能这么个喝法?」
「哦?」管飞翔用手臂一把勒住钟杰潼的脖子,害他又手忙脚乱地扶住歪掉的帽子,「阿钟,你是在看不起阿章是个女的吗?」
「不…不!在下并非此意……」钟杰潼慌张地辩解起来。
我笑着挥手让站在门边的燕甜他们退下,再倚到窗边,叫了声,「章家泽兰初来报到,今天就且在东珠楼设下流水席,请各位乡亲赏个光。」
远游城的民众爆出了一阵叫好声。
我的笑容更盛。既是被人看中我家的财势,那我也不妨再嚣张点,来个反客为主。千金难买我高兴不是?哈哈~
宴末,我出了厢房打算去洗手间,途中倒是遇上了东珠楼的老板、黑州全商联干事之一的一位老年人,方百里。
「方老。」我笑着向他福了福身。
「章小姐真是青出于蓝,豪爽,颇有乃父章三爷之风啊。」我父亲在家中行三,在外行商时人称一声章三爷。
「不敢当,只是年少轻狂。」
「哈哈哈哈,岂会?」方百里顺了顺胡子,「章小姐师从朝廷大员,又怎会是平庸之人。」
「方老说笑了,我只是有幸得林大人和李大人指导棋艺,未敢称为学生。」
方百里犹如未闻,只顾自地说:「如果我家那不成器的外孙也有如此运道,我也可以放心啊。」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想了一下便说:「未知少公子在吗?既是方老的外孙,自然也是人杰,我也想见一见。」
「一个小孩子说甚么人杰?章小姐可别赞这臭小子。」方百里引着我去另一间厢房,里面正坐着一个稚龄小孩。
我考较了他的功课,见他年纪虽小,但却古灵精怪,心中一笑,便当场修书一封,让方百里带他去见林牧和李文显。送个聪明的小朋友给那两位老大人玩也无可不可,反正如果真的不合意,他们自会将人收拾到自己哭着跑掉,我也乐得给方百里一个人情。方百里却是喜到对我连连拜谢,可见他是真疼这个外孙。
见时间差不多,我便向各方都告了辞,先行回府好好准备一下晚上要赴的宴会。州主簿胡冬年设宴,萧知府家作陪,真是一听就知道宴无好宴。
坐在轿中,我叹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宴无好宴

我自问好命不及刘邦,无奈却也得赴那鸿门之宴。
州主簿胡冬年会请我和萧知府同座,一看就知道是有谋划,我却不得不去。席间,胡冬年唱白脸,知府萧芜唱黑脸,知府夫人当和音,知府小姐萧贵负责放冷箭,正主知府公子萧矜则是背景音乐──冷笑和贱笑。他们变着法儿逼我答应嫁给萧矜,我一口咬死长辈不在,不能私下议婚。
说到最后,知府萧芜更说出一句:「要是你的父亲不在了呢?」
不在?是诅咒他死的意思?
酒过三巡,女眷进内室稍事休息。我一关上房门便将脸上的微笑褪下,阴沉着脸。
我在章家掌柜和全商联那些老油条中间也没如此狼狈过,如今却单单因为对方的权势,就被逼到亲耳听见对方诅咒自己的父亲也发作不得。非我本身的能力不及,让我更添不甘。
「还是想缩在龟谷里当你的土包子?」扮作州主簿胡冬年小厮的葵皇毅从暗处走了出来。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无论是宴上的人抑或是眼前似是同盟的葵皇毅,本质上都是互相算计的关系,我不能在他们面前失去冷静。
张开眼睛,我拉开一个微笑,「葵大人,您有吩咐?」
「他们第一回明的不行,下一回就是来暗的了。我只提醒你这一次。」
「葵大人,如果不是您将萧芜的罪证扣下,他早就该下台的。」我举步走进内室,坐在梳妆台前,隔着屏风背对着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头发,整理钗镮,「我记得我们当初说好的仅仅是将萧芜拉下,葵大人有其他打算,民女当然管不着,只是,我总不能得不偿失。」葵皇毅是想将案件往上扯,才会对已经得手的知府萧芜隐忍不发。
「你还想缩在隆清县?」
「大展鸿图只是好,可也要小心顾前不顾后。」真将州牧给掀了,我不相信葵皇毅还有安稳日子可过,他必定会成为朝中某些人的眼中钉。其实凭他的手腕和出身,如无意外,熬到五十岁时自会成为朝廷大员,如今竟是急着立功出头。利益和风险是相随的,稍一不慎,他就是灭顶之灾,葵皇毅也流于急进了。若非别有他由,他怎会冒这个风险?可这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将我也拖下水。
他绕过屏风站到我的身后,冷笑一声,「你有这个慢慢来的资本?」
我暗叹一口气。先不论葵皇毅的理由,作为女性的我如想在这个世代自己守住章家,就需要有向前冲的勇气。以这一点来说,葵皇毅很是有找棋子的眼光。我将坠到我耳朵生痛的玛瑙耳环放在桌上,转过身来,抬头望着他,「可这不代表我只能选择你。」
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会选那些蠢货?」
「蠢货也是挺好的。」若非我和萧家有利益冲突,他们贪心太过,我宁愿和他们合作。葵皇毅认真出手的时候,会逼到人喘不过气来。
「跟猪待多了会变成猪。看看你自己。」他冷声说。
我失笑了一声,然后转回身面向梳妆台,低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好的,我知道我刚才的状态相当不好,竟然对葵皇毅的事指手划脚。和这种人合作,讲究的就是个半遮半掩,我何必将事情都摊开来说?只是,谁被人说了父亲会不生气的?我还没学会唾面自干。
「时间不多了,葵大人有吩咐的话但说无妨。」刺了他几下,我的气也出了,便也缓下语气。
「套他们的话,我要知道他们的铜矿场在哪。」
州牧府突然需要大笔资金,就是为了铜矿场。彩云国国法规定了铜矿只能由国家开采,这是国家垄断利益,也是以免有人私铸铜钱,扰乱货币市场。据葵皇毅的查证,州牧府私自开采铜矿,但发生了严重的意外,因此急需资金来修复矿场,也要用来捂着死伤者家属的口。
我点下了头。
一但这事捅穿了,州牧不仅是丢官,满门抄斩甚至诛连九族也未可知。私开铜磺是滔天大罪,葵皇毅出手既准也狠。
望着铜镜,我想了一下便拿起粉扑,将自己的脸扫成比纸还要白的样子。
「脾气还没发够?」葵皇毅问道。
「这是最近流行的病容妆。」我再拿起眉黛,将眉毛画成向下斜的哀戚样子,「我这是在制造话题向知府小姐套话。」好,大功告成。
哈哈哈哈。
「胡闹。」葵皇毅轻斥了一句。
我笑够了就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刚才失礼了。」
「你已经做得不错了。」说完,他就闪身出了房。
只余我楞在原地。
他刚才,是在称赞我?我没听错?啊,不对,重点不在这里。我揉揉太阳穴。我被他这个恶鬼竟会称赞人一事扰乱了视线。重点是,我被一个实际上比我要小的人当成孩子来安抚了。我摇摇头,再次失笑。我这些年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仍是个会乱发脾气的小姑娘。看来我得好好的自我检讨一下。
我低头整了整衣服,就再次走出去前厅赴宴。
众人看见我的样子,俱是一惊,只有我的侍女燕甜仍然木着一张脸,平静地扶着我的手,将我送回座上。
「……章小姐?」州主簿胡冬年和气儒雅的笑容带了点僵硬。
我故作不解,「怎么了?」
「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知府千金萧贵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站起来,「各位,我先带章小姐下去收拾一下,失陪。」她一把拉过我,将我扯了出去。
「萧小姐,」我跟着她,在她的身边低声问道,「请问是我的妆容有甚么问题吗?」
萧贵表情扭曲,似是努力地咽下一些不得体的骂人说话,「……病容妆不是这样的,你……画虎不成反类犬!」她责备道。
我苦笑着说:「我只是看着最近流行……」
她带着我回到内室,盯着我将脸洗了,然后摒退其他侍女,挽袖亲自为我重新上妆。
「病容妆的要点是娇柔如西子,一双眉要似凝非凝……」
「劳烦你了,萧小姐。」
她淡淡地道:「将来你毕竟是我的大嫂,虽然你出身不好,但也断无看着你出丑而不管的道理。我们官家不兴那种小门小户式的争执,连脸面都不顾地争吵排挤,我们官家是不屑的。」
「萧小姐,」我从袖中拿出一盒胭脂递给她,「这是红州新到的橘子红,你就收下,当是我的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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