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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鲁班的诅咒(第一部)-第24章

小说: 鲁班的诅咒(第一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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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一弃很小心地从洞口探出身子,他非常的警惕,脊背处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小腿足尖运足力量。就像是个偷偷捕食的豹子,随时可以扑出也能瞬间逃离。刚才在下来之前他就已经发现有好多地方不合常理,几次要说都被大伯止住。

上面正屋之中一片死寂,只有那几支蜡烛的火苗依旧在跳动扑烁。正屋的门敞开着,大伯不知到哪里去了。鲁一弃没有出声,他只是仔细的查看四周,查看屋内摆设有没有变动。他慢慢向门口走去,一迈出正屋门槛,他就看到了大伯的身影。鲁承祖站在正屋台阶的下面,背对正屋大门,小雪花已经铺满头顶和双肩。身着单衣的他在这雪夜的院中竟没有感觉到寒冷。

“大伯。”鲁一弃小声叫了一下。鲁承祖没有反应,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鲁一弃没有再叫,他也没有走过去,反而慢慢朝后在退,退到正屋门槛的里面。张开双臂,拉住左右两扇门叶,然后也停住不动,看着大伯。

独眼在鲁一弃离开时指着鲁承祖嘴巴做了个口型。鲁一弃第二次才看出来,那口型是说“当心”。所以他回了个“知道”的口型给独眼。大伯确实有很多异常举动,这鲁一弃早就有发现了。但大伯的异常现象都是表现在自己痛苦和对对手疯狂,并没有对一弃他们自己人造成伤害。他总觉得是大伯练了什么功走火入魔了。

鲁承祖的身体在抖动,很剧烈地抖动,头顶和双肩的积雪被抖得簌簌往下掉。他的身体一点点转过来,鲁一弃见到的是一张痛苦、恐怖、扭曲的脸。脸色青绿,双眼血红,眼光却是呆滞茫然,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随着面部肌肉的不断抖动和抽搐,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脸颊落下。他迈开脚步,朝正屋走来。鲁一弃随着他逐渐靠近的脚步也将两扇门叶逐渐合上。

鲁承祖茫然的眼神突然一怔,两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鲁一弃。鲁一弃从这眼神中感觉到兽性的疯狂和嗜血的杀气。

鲁承祖的脚步突然变快,如同电闪一般,一双肌筋纠结的大手直奔鲁一弃。那眼神给鲁一弃很大的震撼,鲁一弃的动作有了些迟缓。等到鲁承祖一双大手已经离自己面目不远才意识过来,他快速关门,可也迟了,门叶再也合拢不上,因为鲁承祖的一双手卡在门叶之间。

鲁一弃死死抵住大门,门外有很大的推力。卡在门间的那双手在挥舞,在寻找,它需要找到一个地方发泄它的力量,它要抓住东西,捏碎、撕烂。

两扇门叶在剧烈地晃动,门柱发出咯吱咯吱的怪叫。鲁承祖也发出一声怪叫,随着这声怪叫,鲁一弃被一股大力撞出,跌出四五步远,两扇门的门枢断裂,倒在两边。鲁承祖冲进了门里,向鲁一弃冲去。鲁一弃身体一滚,躲到一边。鲁承祖冲到八仙桌前,一抬手掀翻了桌子。转身再次向鲁一弃冲了过去。这时鲁一弃已经站起身来,他顺手拿过一张茶几,抵住鲁承祖,那茶几脚正好卡住鲁承祖的身体。可鲁承祖还是继续往前冲,鲁一弃根本无法抵挡住他的冲力,脚下一路后滑,一直被推到墙角。鲁一弃双脚在墙上借力撑住,这才将鲁承祖的冲势挡住。

鲁承祖和一弃二人变成了一个相持的局面。鲁承祖口中呼呼怪叫,一双手不断地向一弃挥舞、抓挠,可是由于茶几的高度远远长过他的手臂,他的蛮力扑抓全都落了空。

虽然有墙壁的借力,鲁一弃还是感觉到体力的不支。鲁承祖的冲力大得无法想象,他撑在墙壁上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颤,手臂也已经推不住茶几,只能把自己的前胸抵靠在茶几面上,利用背部和腰部的力量与鲁承祖相抗衡。

鲁承祖停止了无效的挥舞和抓挠,他生硬地低下头,看了看卡在胸前的茶几腿,忽然双臂往上一抡,断成数节的茶几脚飞出,砸在墙壁,支柱上。鲁一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冲跌倒,他刚想跨步稳住身子,脖子已经被鲁承祖的双手卡住。那双手的劲道大得出奇,鲁一弃知道拥有这样力量的一双手顷刻就会要了他的命。鲁一弃想都没想顺手就把还留在手中的茶几面儿对那手臂砸下。

那双手没有松,手臂也没动,而那茶几面却又裂成碎片。鲁一弃扔掉手中碎片,双手握住鲁承祖的双腕,使劲往外掰,还是纹丝不动。鲁一弃只好伸出腿,抵住鲁承祖腹部,使劲往外推。

那双越卡越紧的手让他呼吸艰难,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舞,双腿软弱无力。试图用腿把鲁承祖推开的动作变成了垂死的搔动。他的脑子已经缺氧,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他看到鲁承祖那双血红的眼睛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黑暗……

第二十七节:般门斧

“当啷”一声,如金钟脆鸣,是片状金属物的敲击声。鲁承祖突然一愣,脖子生硬地朝院子那边一拧,眼睛一翻。又是一阵金属碎裂和掉落在地的声音传来。鲁承祖突然间好像想到什么,扔下鲁一弃又向外面冲去。

鲁一弃跌倒在地,他仰面躺在地上,身体尽量抬起,张大嘴巴拼命喘气。他这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渴望呼吸。过了许久,他才侧转过身体,艰难地爬起来。并不是他想起来,也不是由于他完全恢复了,是因为他害怕鲁承祖突然再回来,那样他就必死无疑了。他现在要做的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他并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可以躲藏。就算可以躲藏,那鲁承祖也肯定能够找到。他扶着正屋中的撑梁柱。看了看东西两边房间的门都关着,他不敢轻易去打开那门,因为就算在自己家里,坎面扣子对谁都是一样的。何况他打进这屋以来,他发现好多现象不合常理。

他在想是不是重新回到那个圆洞下面,他可以在进去的同时把那玉斧拔出,这样外面的人就没法进去,而他相信,鲁家人建的暗室肯定有后路,就算没有后路,他还有一个保障,那就是身上的《机巧集》,这个造就两位旷古巨匠的帛卷,要从中找到打开暗室口的方法应该不是难事。

他有些踉跄地走向地面的圆洞,他看看洞口,再看看玉斧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必须先拔出玉斧,然后在洞口关闭之前迅速跳入洞内。

他拉住玉斧的系绳,毫不犹豫地拔出玉斧,地面洞口边缘的青石开始需旋动,洞口迅速缩小。鲁一弃快走两步,准备跳下圆洞。就在此时,门口有一声惨呼响起,那声音在屋里划一道弧线掉落在他身后。随着重重的落地声。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腕。

鲁一弃低头看去,摔在脚边的是鲁承祖。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疯狂的表情,只剩下了痛苦地挣扎。他胸前的单衣已经破开了一个巨大的枫叶状口子,口子里露出黑紫色的皮肉。嘴角处鲜红的血沫一股股涌出。

就在鲁一弃低头一看之间,那洞口已经封闭,变成了与平常无异的青石地面。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正屋门口。

门口的人真的是个魁梧的巨人,比鲁一弃要高出将近两头,虽然穿着厚厚棉衣,却照样可以看出衣服里肌肉凸鼓、虎背豹腰。看不到他的面容,因为他是负手背对着门。

那人的身形突然凭空朝后移动了两步,这两步的移动没有一点征兆。他的背影没有一点变化,就连衣襟都动了没动。只是在眨眼间你发现他离你近了。

鲁一弃看了一惊,怎么又来了个“尸偶”,这可是自己无法应付的,现在只有赶快打开洞口,躲进洞里。还没等他把玉斧插入石缝,鲁承祖慢慢恢复过来。他果然已经没了刚才的疯狂,而是忍着浑身剧痛对鲁一弃简单说句:“扶我起来。”

鲁一弃把鲁承祖扶了起来,鲁承祖却把一弃推到一边,轻声说了句:“躲在祭桌下面。”自己则拖着浑身的伤痛,艰难地一步步走到左侧的第二根立柱前。伸手按柱上一个树木常见的节疤,然后抠拉出几根细弦。

那个巨人般的背影又凭空移动两步,已经进到门里。鲁一弃一直死死盯住他,却竟然没看清楚他是如何越过半尺多高的门槛的。

鲁承祖高声喝道:“围我般门二十载,今日又想赶尽杀绝,我便遂你个愿,不怕死你就到跟前来。”

听到此话,鲁一弃脑中灵光一闪,口中不由寒气倒吸。进家门后发现的许多不合常理的现象全出现在眼前。他大叫一声:“不能。”然后提枪快步走到鲁承祖身边,按住大伯的手说道:“这弦儿不能拉,他们围住我们家二十年,这里肯定早就进来过,而且为了找到我们家藏在此处的秘密,他们这二十年里是常来常往,这里早就被翻个底儿朝天了,以前的坎面他们不可能没发现。布置门口几个坎面的时候,我瞧各关节转动自如没一点滞涩,就觉得不对。进这屋子后,发觉屋子里很干净,扑跪时拜垫无扬尘,蜡烛有新的滴挂,特别是祭桌,我在上面竟然没摸到一点尘埃。本来北平城的气候应该是一夜铺尘,而一点尘埃都没有,只能说明有人在我们进来前不久刚刚在这里动过了手脚。”

那身影没有继续往前移动,他似乎也在聆听鲁一弃的分析。等鲁一弃讲到此处,他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没想到,鲁家还有人。难怪能一路闯到此处,那么多妙局子绝命套都没阻住你们。”声音如铜钟般宏亮。从这宏亮的言语中鲁一弃听出来了,他不是“尸偶”,是个人,是个真正的人,一个动作迅捷如电的巨人。

果然,那个身影慢慢转了过来,鲁一弃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眼睛,一双充满杀气和怨毒的眼睛。他认识这眼睛,他和这眼睛有过不止一次地对视较量,而他现在终于见到了这眼睛的主人。

这眼睛的主人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身体高大魁梧外,能引起别人注意的就是他黝黑面庞上从额头到嘴角的一条伤疤。而从穿着气质上看,那人也就是个扛包拉车的粗人而已。

“既然来了,那就多呆半日,等我主上赶过来与二位一叙。”巨人的语气里带些不容辩驳的蛮横。

“不行,我不想留。”鲁一弃说话的声音不高,他朝那人看去的眼光也不凶,就犹如一座山岳般平和安详。

而那人却明显可以看出有一些紧张,他脸上的伤疤像条大虫子在蠕动,这肯定是因为他的面部神经在收缩。

“已经忙乎了快一夜了,我不想再费手脚,除非你们逼我。”那人的语气依旧傲气十足。

“这一夜你忙得有用吗?就算逼你,你觉得你有几成胜算?”鲁一弃言语上步步紧逼。

“哼哼,这你应该问他。”他指指鲁承祖“我有几分胜算。”他的语气中有了些暴躁。

“那你觉得你们门中应该是身手厉害些还是坎面更厉害些?”鲁一弃的语气越来越轻蔑。

那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有些哑口结舌,他的表情也很是为难,他不会说自己身手差,他也不敢说主上布的局子差。

“也难怪,你也就是个末流角色,是不知道这些坎面扣子的奥妙的,你家主上也就是叫你看看门、松松弦而已。你的作用也就和那些疯狗差不多。”很明显,鲁一弃是要激怒他。

巨人也果然被激怒了,眼中像是要喷出火来。他身子没动,脚下却凭空移动,像个影子般闪过来。

“你知道你主上围住这里二十年是要找到什么吗?”鲁一弃对他闪扑过来的身影没有做出一丝反应。

那巨人的身形移动非常迅速,他已经非常靠近鲁一弃了,他的大手也伸向鲁一弃的脖子,看来他是想一把拧断鲁一弃的脖子。可是一听到鲁一弃这句话他马上缩回了巨大的手掌。

“你说,要是我把你主上想要的东西毁了,你和我会有怎样的后果?”鲁一弃仍旧没有理会那人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那人的反应突然变得有些迟钝,也停住了脚下的移动,看来他真的是在思考会有什么结果。

就在这一刹那,鲁一弃的枪响了,他依旧是把枪藏在粗布包里,隔着那粗布开的枪。

他知道,自己这趟闯入已经不止一次用枪,这巨人竟然敢在门口背对自己,他肯定是不惧怕自己手中的枪。而且刚才自己竟然没看出他是如何越过门槛的,那他在这一瞬间的移动速度并不比“三更寒”虫的速度慢。鲁一弃脑中计算得非常清楚,两人间的距离与子弹速度的比值远远大过需要躲闪距离与巨人的速度的比值。要想击中这样的人,就必须运用其他手段。

鲁一弃在洋学堂里选修过心理学,所以他首先想到的是从心理上压制他,分散他的注意力,从而造成他行动的迟缓。然后他想到的是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现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那巨人也分了神,这是最好的时机了。于是枪响了。鲁一弃没有打要害,他知道打要害需要将枪管抬高。他不能肯定这样的一个小动作能逃过巨人的觉察力。所以他把开枪的动作减到最小,只有指头扣动扳机。

子弹是直奔巨人双膝而去的。巨人的身形猛然腾空而起,他居然连膝盖都没曲就跃起。

他还是发觉了鲁一弃的暗算,是通过声音发觉的,当然不是枪响的声音,如果那样就晚了。他是听到扳机的转动声,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一切异响对于全身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技击高手来说,都是必须马上做出反应的信号。

巨人的身体轻巧地腾跃在空中,子弹是擦着他鞋底飞过。巨人知道自己不能往后退,后退下落的过程中要是再有追击,他就很难在空中转动身形躲避了。所以跃起在空中的巨人居然做了个小巧的曲腰前翻,从鲁一弃头顶上飞过,落地之处是鲁一弃的身后。

鲁一弃也动了,但他的动作很难看,是半滚半爬、连滚带爬的姿势。动作虽然难看却也很迅速,巨人越过他头顶的时候,他就本能的蹲下前纵,左手撑地,身体侧向翻滚。侧向翻滚的瞬间,右手向身后落地的巨人又开了一枪。

此时的巨人虽然是背对鲁一弃,但他身形如鬼影般攸然平移,轻松就躲过这颗子弹。

鲁一弃没来得及站起身来,他就地滚过半周后,就跌坐地上,身子半仰着,举手打出第三枪。

巨人此时已经转过身来,这直奔眉心的一枪他躲闪得更轻松。身体就好像没动,给人的感觉只是身体上的光亮度变换了一下。

鲁一弃感到自己有些绝望,他知道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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