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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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也许是为了来吃小吃，也许只是为了和朋友一起到河边小坐一会儿。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这条河很干净的，青青的水，泛着微波的河面。就经常有大人带着小孩子到河里游泳。到处都是欢快的水花。不太清楚是从哪一年开始，这条河就变成了淡黑色的，时不时河面上还有各种垃圾从上游飘到下游，或是堆到了河岸边上。直到现在。若是走得太靠近河面了就会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这种腐烂飘散在空气当中。隔得远一点就淡了，闻不到了。
我和文月不自觉的走到了这条河边上。当然不会走到离河面很近的地方。谁都不愿意去闻那一股难闻的气味。我们只是走到河上那一座大桥的中间就停住了。她双手搭在桥的护栏上，我靠在桥的护栏上。没有注意天上是不是有月亮，我从来不认为一个美好的晚上会因为看不到月亮而感觉有所欠缺。有轻轻的晚风拂过来，很是凉爽。我侧过脸去，看到她有几丝头发被微风吹起，很自然得在随风飘动着。很好看。这就是我之所以一直都喜欢长发女子的缘故。
现在是春季。这里并没有很多人。过往的都是附近的住户。很安静。加上有我喜欢的天气和漂亮的女子。这一切成全了一个醉人的夜晚。
要不是文月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怀疑我就会醉倒在这样的夜里。她说：“你知道吗。初中的时候我暗恋过你的。”
像是在梦中被意外地惊醒。完全没有预料。我一时语塞。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眼睛注视着远处。我看着她的侧脸好半天。然后我笑了起来。我说：“没看见我正没有女朋友吗。你把这玩笑再说一次我就当真了。”
她转过头来看我：“我说真的。没和你开玩笑。”
我们的眼神正好撞在一起。我们站得很近。这是一个比较容易触电的距离。应该是有点尴尬的。但是我们没有显得慌张，也没有避开。我想如果是换一个人，就算是换了Pass在这种情况下一定是能够轻松应对的。但是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文月一直就是一个善于开玩笑的人。但是她表情认真。“好了。就算是真的也都过去10年了。又翻出来说想干嘛。”我最后还算是挤出了一个带点邪气的笑加上这句话。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然后重新地注视着远处。我也把头转了回来。就盯着地面看。我们几乎是同时地，她从手提袋里，我从裤兜里，掏出烟来抽。动作很是默契。
“好了好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卸下了那短暂的认真，重新装上笑容，“是啊。都是些过去了太久的事情了。要不是还能够遇见你，要不是跟你坐在一起吃饭喝酒。我也不会想起来这些在很小的时候有过的感情。”她弹掉烟头上的烟灰，“但是。就算是现在想起来。这些都是真的有过的。在年幼的时候的事情。倒是很值得留念。”
我想是的。童年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没有任何欲望，那是一种藏在心中的窃喜。走在路上，若能跟自己喜欢的人碰一下手，哪怕是很无意的，也会心花怒放好一阵子。一旦成年，便也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感觉。所以都说初恋情人是最难忘记的。因为初恋往往都是发生在年幼的时候。
我承认我确实有这样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在别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联想起一些事情或是在自顾自的感慨而常常是忘记了去答应别人一声。
“你怎么不说话？”文月用手臂碰了我一下。要不是她叫我这一声，我怕是要开始回忆自己童年时候的事情了。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被你感动得无话可说了。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还有个美女暗恋我。真是太幸福了。”
她说：“那好。我就让你一直幸福下去。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我马上点头答应。然后就说：“那么。老婆，你今天晚上就到我家去住好了，明天我们好起个大早然后一起去登记。晚一点去的人多了要排队。好麻烦的。”
她说：“要得嘛。”
两个人都傻儿吧唧地笑了起来。接着继续聊天。
文月说了这样的一段话。她说：“我这些年来谈过很多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明明是很爱他的。可是只要过了一段时间感觉就会慢慢变淡。然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爱过这个人。然后就分开。一直这样子反复。也许我就要这样不断寻找。最后才能遇上那个可以跟我很长时间相守在一起的人。我们会彼此相爱。一生不变。更也许就在这样的寻找中。我已经一不小心将他错过了。也失去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候。”她说话的时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自己在听自己说自己的故事。我想我和她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我们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做相同的事情。所以不管是分隔了多久多远，再见面的时候亦会感觉亲切。
我们就像两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淋着春天晚上的凉风聊了很久。结果晚上她真的是住到了我家。回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几点钟了。我和她站在路边拦车回家。她挽着我的手。感觉俨然是一对情侣的模样。我们彼此清楚。我们只是朋友。是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也许。会永远都是。
、4。5
回到家我跟她说：“晚上我睡沙发好了。”其实我家里本来有客房的。但是像Pass。即便是菲诺。这些朋友来我家都可以和我睡在一张床上。觉得没用。便把床撤掉了。
她说：“我们不是就快是夫妻了吗。现在正好是提前过新婚夜。干嘛还要分开睡啊。”这样一个神情语言暧昧不清的女人。有时候一说话。倒真是让人难以琢磨。不过还好。只要全当是她开的玩笑就是了。
我床上本来就有两床被子。一床我盖的。一床是Pass盖的。睡一起便睡一起了。她一个女人尚不介意。我难道还非要故作姿态不可。
她说要洗澡。我明天是还要去上班的。于是马马虎虎地漱洗了一下便先去睡了。真的是有些困了。一躺在床上意识就开始变得模模糊糊的了。好像不多久还听见她在客厅里开电视的声音和打打火机的声音。然后就睡着了。也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上床的。反正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跟我背靠背的睡在一起。这妞还真是无所顾忌。果然是睡到我的被窝里来了。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跟一个男人躺在一起过夜。
我起床穿衣服。刷牙洗脸。把什么都搞完了之后去喊她。我一只手撑在床头。一只手去拍她的头。我说：“喂。我要去上班了。你现在起来不起来？”我觉得我这个样子确实就是在喊自己的老婆起床。
她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含糊地嗯了好长一声。然后梦咿似的问我：“几点钟了？”通常女子在意识模糊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是最具有诱惑力的。娇柔而惹人怜爱。美女更是如此。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说：“还早。才7点50。但是我现在要去上班了。如果你不想起来可以自己再睡上一阵子。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就行了。”
她唔了一声变又把头埋进被子里去睡了。我则去上班。其实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我家里很值钱的东西虽然是没有。但若是她走的时候真的忘记了要把门关好。有贼进屋还是有不少东西可拿的。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也许是我家里从来就没有在我出门之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待在里面。且是个女人。想起来实在也没有什么不妥。但不明白是什么缘由。总之是不安。
大约是9点半钟的时候。我正在电脑跟前工作。手机突然响了。我看号码。是我家的座机。文月在电话那头说：“我已经醒了。但是还是很困。我想再睡会儿。然后在你家里等你中午回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我摇着头笑着挂了电话。我手机的听筒声音设得很大。是为了方便走在吵闹的马路上时接电话的。Pass许是在旁边听到了我和文月讲电话的声音。探头过来打趣：“怎么。她现在已经在你家里住下了？还好我这几天没在你家睡。不然岂不是相当不方便？”我不做声。只是从桌上拿了我的烟盒丢给他。他接了过去。从里面抽出一根烟来点上。然后说：“行。就暂且当作是你给的掩口费了。在你没有自己公布之前我不给你满世界做宣传。”我不理会他。继续我的工作。他也知道最近几天我实在是忙得够呛。所以并没有和我闹下去。看文件的时候我听到他电脑的耳麦里面传出来轻微的电脑游戏的声音。我转头过去看他。他全神贯注的。模样似是在赶着要完成一份比较繁重的工作任务。
抽一根烟。喝一瓶矿泉水。听着耳麦里呜呜啦啦的一阵音乐。一堆文件。然后就看见有同事陆续离开了办公室。然后是Pass走到我后面拍我的肩膀。他说：“嗯。小伙子不错。工作认真。今年一定给加奖金。”
我回过头去打他。他躲开了站在一边笑。说：“下班了。走吧。屋里的美女还等着你回家呢。”
我关电脑。他和小鱼站在门口。我们一起走下楼。他对我说：“和你商量件事情吧。”
我说：“你们两打算要一起住到我家里来？”我只是随口说说的。我并没有想到他会点头说是。而且很是疑惑地看着我。大概是奇怪我怎么知道他心里的事情。我还不大确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于是去看小鱼。她点头。
Pass说：“你家不是有空的房间吗？我们会自己买床和我们自己要用的东西。你只当是租了一间房子给我们就是了。”我没发表意见。他接着说，“我每天总往她家里跑还是不太好。你也知道撒。总觉得不那么对劲。我家又离得太远了。我想我们那么熟就无所谓了。”他这么说倒真的是让我不好拒绝了。确实在这个城市里我能当是好朋友的。只有他这么一个人。其实我原本也没打算要拒绝他。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害怕寂寞了。他见我还是没说话。又说，“最多是我们每个月付租金给你嘛。”
最后一句话就摆明了是句玩笑了。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我没那么小气。你们住来就是了。自己去我家选一间空房间吧。”
他用力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我就知道兄弟这点忙还是愿意帮我的。”我笑。他又说，“那我们现在去你家方便不？我想最好是今天就能搬进来。”
他大概是真的以为我和文月有什么了。我说：“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就像以前的菲和诺跟我们的关系一样。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说：“菲和诺就跟一般的人不一样嘛……”他好像话没说完。但是就突然停住了。我也没出声。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这两个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和Pass同时无语。毕竟曾经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她们先后突然在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就这么消失了。无缘无故的。虽然已事隔多时。但想起来心里还是会有些隐隐的难过。
我和Pass大概都是在各自想着事情。小鱼突然说：“菲和诺是谁啊？跟你们两很好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们说起过？”
我回过神来：“嗯。去年的时候她俩都是我们单位的。是很好的朋友。只是她们现在都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也就不怎么提起她们了。”
她说：“我还以为是她们哪一个和Pass有过什么你们才没在我跟前提起呢。”
Pass在旁边做昏迷状。我笑。她真的是一个小女孩。
我们一路走到我家里。刚站到院门口就听见我家电视音响的声音。文月真是的。把电视开那么大声音。我开了院门走进去。客厅门是开的。一眼就可以看见她靠在沙发上抽烟。她看见我。喊了一声：“老公。你回来啦。”Pass在我旁边用力的捅了我一下。我想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多说了。这女人……
、4。6
我领Pass和小鱼去看房间。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就那么几间空房。Pass对我家是相当熟悉的。他说就住我的旁边的那一间。我找钥匙开门让他们进去。可能是由于太久都没有人打扫过了。里面的地板上还有壁柜的门上都起了薄薄的一层灰。我想起我家2楼的那些空房间。大概也都是这个样子。很久我都没去看过了。这房间够大。我想足够他们摆设一些他们要用的东西。
然后我把房间钥匙给Pass。说：“你们看着随便什么时候搬来吧。房间自己打扫一下。院门和客厅的钥匙我只有一把。如果你们要的话。我下次配给你们。”
他说：“你先把外面的钥匙都给我们吧。你下午要去上班。我们准备请假去买张床和被子。你下班要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就是了。”
于是我把我自己那几把钥匙都给了他。他接过放在兜里。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现在出去买东西。”
我说：“不一起吃饭？”
他说：“算了算了。你们两个自己去恩爱了。我自觉不当灯泡。”
我摇着头笑。
文月关了电视机。我说：“我们也准备出去吧。”
她说：“你的同事还真是把我们当一对了。”
我说：“这都还不赖你。没事瞎喊什么老公嘛。”
她张狂的笑。笑完又说：“老公。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彻底无语。
她到我的房间去拿她的外衣穿上。我们准备出门。刚走出客厅门我就看见天上哗地一下砸下来一片很有力气的水珠。又下雨了。而且还是那种很有份量的雨。我想Pass和小雨一定是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突然之间变成了落汤鸡。果然马上Pass就打电话过来。他说：“这天气怎么回事。说下雨就下雨了。你们现在出来不。给我们带把伞出来吧。”
我要他们在路边的小店等。我家里就只有两把伞。只有凑合着用了。是两把很大的老式雨伞。我爷爷奶奶留下来的。好在一直都没有坏。只是伞架子开始有些生锈了。
我和文月打着一把伞出门。我拿左手打伞。她走在我右边。两只手挽着我的右手。跟我贴得很紧。我说：“我看我也不需要再和我的朋友解释什么了。我干脆直接承认了这回事。然后我们选个日子结婚好了。”
她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我说：“你有个鬼的意思。”
她放开挽着我的手。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剥了糖纸。自己吃了一颗。把另外一颗喂到我嘴巴里。又继续挽着我走。整个动作她都一直是紧贴着我的。她说：“你知道吗。我现在都还记得念中学那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每次下雨都是你给我打伞。我现在都还觉得只有你给我打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