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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在古代出教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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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张婶子显得年轻。

    张幼双脸圆,人中短,下巴圆,眼睛大,偏呆萌的长相。

    穿着身青绿色的袄裙,更显得俏生生的。

    伴随着这迎风招展的呆毛,“日常练习”这四个字,一字一箭,箭箭正中了祝保才。

    (ΩДΩ)

    霎时间,祝保才一脸凄风苦雨,迷茫如暴风中狂摆不定地小树苗。

    日常练习?

    祝保才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吐槽欲了。

    你们管这个叫日常练习?!

    莫装逼,装逼被雷劈有没有!!

    祝保才彻底风中凌乱,怪不得这张衍平常不爱说话呢,合着大家是根本没在一个水平线上!(╯‵□′)╯︵┻━┻

    然后在张幼双和张衍茫然的视线中,祝保才如一阵来无影去无踪的小旋风一般迅速转出了张家直奔正在做饭的夏何兰面前。

    “娘!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拜张婶子!不,张先生为师!”

    何夏兰这厢正烧着饭呢,差点儿没被突然蹦出的祝保才吓出毛病来。

    抡起锅铲就往倒霉儿子背上揍:“要死,你又犯病啦!”

 第22章 第 22 章

    祝保才倔强地左右走位:“我要拜张婶子为师!!”

    何夏兰疑惑地放下了锅铲子; “出去一趟你疯啦?”

    祝保才:“我没疯!”

    拉了张凳子往屁股底下一垫,祝保才缓了口气。

    “娘,你晓得么?张衍他、他根本就不是个呆子!”

    “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何夏兰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拎着锅铲子又转过了身,懒得搭理他了。

    小黑皮顿时瞪大了眼; 急了; 冲上前一把夺过了何夏兰手里的锅铲子。

    “我说的是真的!”

    “我都看见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刚刚亲眼所见又复述了一遍。

    何夏兰这才有了那么些半信半疑的意思。

    “你说得都是真的?”

    祝保才诚恳地比了两个手指头,对天发誓; “真的!娘; 我骗你做啥?”

    何夏兰还是有点儿不大相信; “你、你这说得也太玄乎了。”

    其实今天一早刚把祝保才踹出家门; 何夏兰就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把保儿交到张幼双手里她着实有点儿不放心。

    可祝保才这时却昂首提胸,拍着胸膛说要到张婶子那儿上课。

    一想到刚刚所见所闻; 祝保才难免心驰神荡。

    这难道不比社学里那些陈猫古老鼠的东西有意思?

    祝保才不由咧嘴一笑; 热血沸腾; 在少年人这美好的想象里; 仿佛自己也能变得和张衍一样。

    对答如流; 大杀四方。

    嗯; 最好能将赵良这狗攮的乌龟王八打得落花流水!叫他整天装!还真当自己是这天底下顶顶聪明的人了?

    到底是十多岁的小孩儿脾性,早就看不过赵良那般装模作样。

    何夏兰想得却慎重多了,还是觉得等祝成业回来商量商量比较保险。

    当晚,祝成业回来后,听到儿子这绘声绘色的描述; 也不由略感诧异。

    他虽说没怎么信; 但也没阻拦儿子求学的心思。

    好不容易吵着闹着要去上学了; 他还能拦着不成?也就何夏兰想得恁多。

    他倒不如何夏兰这般小心谨慎,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搁了筷子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试试看嘛,若真不成,再找个法子把保儿带回来就是了。”

    “哪有你说得这般轻易。”何夏兰嗔了一眼。

    晚饭后,何夏兰是愁得一夜都没睡好,一转头,看见祝成业没心没肺地打着呼,更觉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算了,指望男人,母猪都能上树了,还得老娘自己来。

    第二天一早,何夏兰装了点儿零食巧果之类的在食盒里,提着食盒敲响了张家的家门。

    却没想到,张幼双已踏着熹微的晨光,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她倒没有特别叮嘱张衍要好好学习,她对张衍一直挺放心的,鉴于第一次当妈没有多少经验,养孩子也基本处于半放养的状态。

    才五更天的越县就已经忙碌了起来,晨光微透,共山色水光参差。

    天井里洒落了一地的日光,窗外黄莺嘤鸣。早有和尚敲着铁牌子,抑扬顿挫,用那练出来的一把好嗓子,气从丹田而出,高喊着“普度众生救苦难诸佛菩萨”沿街报时。

    鉴于今日风和日丽,晴光方好,就又喊道“天气晴明”,来唤醒人们这忙碌的一天。

    张衍其实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睡觉。

    张幼双一直没拘着他睡眠,小孩子嘛,睡觉长身子的。

    巷口巷尾隐约传来了卖花声。

    张衍睡不着,他从床上起身,洗漱了一番,就坐到了桌前。先把张幼双昨天赶稿时制造的惨案现场给收拾了。

    又扫了一遍地,拖了一遍,拿抹布将家里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的。

    这才拿起昨天晚上没看完的《文章轨范》。

    《文章轨范》的作者是宋朝的谢枋得,此书以科举程文格式评古文结构,选文也以写作顺序循序渐进地排列。

    张幼双深知过犹不及,揠苗助长的道理,一直就没以高标准要求过他,不过张衍觉得他还是得尽量做到最好。

    张衍先是粗粗地看了一遍,合上了书,闭上眼默记在心上。

    确定已经记住了之后,这才开始磨墨练字,左手起笔,他是左撇子。

    临的是大名鼎鼎的小楷《灵飞经》,《灵飞经》技法要求高,变化多端,俊秀有古趣。

    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中,张衍一颗心也好像变得宁静。

    东风送来卖花声,在这卖花声中,张衍目的很明确,下定了决心。

    他还不到十岁,还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再说了学习没有早晚这一说,

    晦迹潜修,抱器待时,终有能考上状元,蟾宫折桂,大魁天下之日。

    练了一会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张衍愣了一下,忙搁下笔去开门。

    门口露出了何夏兰的脸。

    “何婶子?”张衍抿着唇角,露出了个很淡的笑。

    张衍这容貌天然地有点儿清有点儿冷,

    但这一笑,竟如东风化雨,寒澌潺潺。

    何夏兰也是诧异:“衍儿,怎么是你?你娘呢?”

    张衍叉手不离方寸:“娘一早出去了。”

    “出去了啊。”何夏兰喃喃自语。

    何夏兰这回可真是如大旱之望云霓,眼巴巴地盼着张幼双回来了。

    心里暗道这可真是来得不巧,又赶紧朝张衍露出个笑。

    “衍儿你这是……练字呢?”

    张衍何其毓秀,他五岁之前基本就没说过几句话,大部分时候都在看,都在听。

    对于人们脸上这微妙的情绪,他抓得极准。

    昨天保儿哥没头没脑地来了一趟。张衍略一盘算,知道何婶子来找张幼双或许有话要说,估计还和保儿哥推不开干系。

    赶紧往后让开了一步,猫眼一眨,轻轻地说:“婶子,进来说话吧。”

    转身去给何夏兰倒水。

    何夏兰越看张衍这模样就越喜欢:“练字……练字好啊。”

    “哪像你保儿哥!门一开,早就跑到大洋呱呱国去了!”

    她心思本来也不在这上面,胡乱喝了两口,就搁下了杯子,状似无意地溜到了书房门口,悄悄地支着脖子向往里面看两眼。

    张衍看在眼里,主动道:“婶子要进来帮忙看看衍儿写的字吗?”

    这正合了何夏兰的心意,忙又惊又喜地应了下来。

    “好好好,婶子给你看看啊。”

    一踏入书房,何夏兰整个人就懵了。

    怎么这么多书?这也不像是装样子的模样啊?

    又逛到桌子前。

    张衍将自己刚刚练的那一卷字递给了何夏兰。

    何夏兰这一看,整个人登时就傻了。

    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妇不同,她还是认识几个字儿,会算账的。

    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就这手字就她家这傻儿子八辈子都写不出来!!

    ……

    与此同时。

    看着面前这黑瓦白墙,共七楹的书楼

    张幼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地了——知味楼。

    这书楼据说是俞巨巨当初来越县治水时,与时任越县知县的赵敏博,以及众多乡绅,联合修建的“市民图书馆”。

    藏书楼位于越县大名鼎鼎的九皋书院之内。

    主要供书院学生借阅,也对社会人士开放。

    越县的九皋书院简直堪比现代的重点中学,坐落于西边儿鹤峰山下,半公立半私立的性质,升学率在整个越县都首屈一指,仅次于隔壁越县的萃英书院。

    张幼双这回过来,一是提前来考察一下这的教育环境,为张猫猫日后入学做准备,二是特地过来借书的。毕竟家里的书再多也不如藏书楼内的藏书丰厚。

    在得知张幼双决心培养张衍之后,甲方爸爸吴修齐倒是托人给她送了句话。

    问她需不需要些开蒙的书,他帮忙送过来。

    爸爸!您真是我爸爸!

    不过张幼双不大好意思麻烦人家,委婉礼貌地表示了拒绝,想了想,隔天自己跑了过来。

    知味楼内,九皋书院的学子来来往往,却没听到任何足音,一水的青葱少年们或站着,或坐着,或偏头小声讨论,保持了绝对的安静,散发着浓郁的学术气氛。

    张幼双来到了这登记“窗口”前,窗口前,一个青衫的士子正埋头运笔如飞,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

    “姓名?年龄?性别?家庭住址?”

    “要借什么书?”

    张幼双略一思索:“我要借《四书蒙引》《麟经统一编》《资治通鉴》,还有《大学衍义》《大梁会典》《历代名臣奏议》这几本的前两卷……”

    其中《大梁会典》还有《十三经义疏》、《四书析疑》都是这大梁独有的科举考试用书。

    听到脑袋上这脆生生的女声,运笔如飞,忙得不可开交的青年微微一愣。

    面前站着个穿着宝蓝色袄裙的娘子,皮肤白,眼睛大,容貌不甚多美,但五官标致,体态不甚绰约,但神情散朗。很容易叫人想起那泠泠的松风。

    青年又低下了头,迅速转身翻阅着桌子里厚厚的书目印簿。

    “我看看……”伴随着哗啦啦一阵的翻书声,“这《四书析疑》前两卷刚被借走了。”

    “其他的还在。”

    “喏,你在那儿登记一下。”

    听到《四书析疑》被借走了,张幼双一点儿也没意外。她也不是非要借这个,不过是顺手随便挑了几本这个时空的辅导用书罢了。

    “那就不要这本了。”

    一笔一划,在借读藏书票上果断地写下了个人信息。

    “某于某月某日借知味楼藏书某样一部计几本看阅,缴书销票,损赔还,不致久淹时日。”

    写完了,抱着一叠书正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忽地有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鼻尖掠过了一阵松墨似的苦味儿。

    张幼双心里咯噔一声,忽然冒出了股特别奇怪的感觉。

    她忍不住扭脸一看,只看到个男人的侧影。

    身姿清瘦,身着一袭黑色纱罗衣,绣着些白梅花的暗纹。

    衣摆摆波纹似得一荡,露出一双白色布鞋。

    高比薄唇,黑眼珠,窄下巴。

    鼻梁极挺且窄,从那半边侧脸可以看出他眼窝很深,看模样,已经上了些年纪。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捧乌墨般的长发,和那纤长的,垂落下来的眼帘,秀美得像个姑娘。

    脚掌却是成年男子大小,许是来得匆忙,鞋面上飞溅了点儿泥点子。

    来人到了“窗口”前,低着声儿说了些什么,不高也不低,很是平易近人的模样。

    楼下暖日东风中送来书声琅琅,窗外光辉灿灿,流莺隔着乱花婉转嘤呖,金融融的竹影漫上了这挺直的鼻梁,初上脸边,在眼睫下投落了一片温驯的淡色阴影。

    这股奇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张幼双心里一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叫住对方。

    结果对方脚步一转,身影立刻就被书橱给遮住了。

    张幼双鼓起的勇气顿时泄气,

    所以她刚刚这叫什么?难道是一见钟情么?

    自我吐槽的功夫,那股熟悉的感觉已经烟消云散了,仿佛只是一时的色迷心窍。

    ……

    与此同时的杏子街张家。

    张衍:……

    何夏兰的反应,令张衍默了,小正太精致的脸蛋一白,额上冒汗,略有点儿尴尬。

    他是看着何婶子在书房外面徘徊,本来是想找个由头请何婶子进来坐坐的,但好像一不小心就坑了保儿哥。

    张衍愧疚地为祝保才点了根蜡(张幼双语)。

    何夏兰心情复杂地放下了字帖,目光不经意间在书桌上一扫,瞳孔骤然一缩!

    只见这书桌左上角上正搁着一方红通通的印章,其上以吉金文字“三五”入印,大巧若拙,貌古神虚,一字一字极尽淳古之风。

 第23章 第 23 章

    何夏兰如今思绪十分混乱。

    三五……

    三五……

    还是那句话;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想当初自家傻儿子因为过于调皮捣蛋,连累她被请家长到了私塾。

    对上夫子不痛快的神色; 她只好点头哈腰,各种赔着笑脸,笑得脸都快酸了。

    夫子的气这才稍微消了一点儿,一捋胡子道。

    “何娘子,我实话和你说了吧,保儿他这天赋不在举业之上。”心思也不在举业之上。

    何夏兰一听,登时急了眼。

    什么叫天赋不在举业之上?

    她急啊; 又不能表现在明面上; 便低三下四地央求。

    这夫子才勉为其难地留了保儿,并叫她去书坊买些三五先生出版的书回来; 日日督促着祝保才好好看一看,学一学。

    言语之间对这位“三五先生”颇为尊崇; 赞叹连连。

    何夏兰便将“三五先生”这四个字记在了心上。

    就现在!保儿这书桌上面不还摆着那一本《五年科举三年模拟肄业精诀》么!!

    何夏兰想到这儿; 简直要一蹦三尺高。

    连招呼都没和张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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