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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逆天好运公子白-第44章

小说: 逆天好运公子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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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老头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明知他这人固执,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推销”,还是天天都来,一来就是一天,不论在哪,只要他们在,他就得规规矩矩的跪坐,连手都不敢乱摆。

    老天呐!他还是个孩子啊!万一长不高,怪谁呢?

    毕竟这个,遗传占一定因素,后天环境也有很大影响啊!

    “呼”

    白景源俩眼呆滞长舒口气,伸直跪得没知觉的腿,先毫无形象的坐了半晌,才仰头躺了下去。

    光滑的苇席铺在厚厚的草垫上,整齐的龟甲席花摸起来微微硌手。

    被这俩老头整得,他最近都有点恨这个世界了。

    “我要坐会儿。”

    有气无力的吩咐完,侍者立刻上前将他抱到卧榻边的躺椅上,抖开一床薄丝被,像往常那样盖在他身上。

    白景源舒服的半躺着,愣愣的看着不远处帐子上精美的花纹,脑子放空,感觉这一刻真是这一整天里最幸福的时刻。

    也是可怜,好不容易让木匠给他造出合心意的椅子,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坐。

    在这个礼仪与家具紧密捆绑的年代,别说在躺椅上葛优躺了,就是坐姿不正都会挨喷,他现在连一天吃三顿都不敢,自是没那么头铁,胆敢挑战这个全世界都遵从的规则。

    大概在那些“君子”眼里,只有这样痛苦的生活方式,才配得上他们高洁的品格吧!

    自古就是这样,得来不容易的,才会格外珍惜。

    “昔年鲁灵公擅弈,自以为棋艺盖世,难免骄狂,便让人寻访棋艺高超之人想要一一战胜。

    “其他人慑于鲁灵公威势,不敢赢他,棋迷子应诏入曲池,却连赢鲁灵公十三局!

    “鲁灵公颜面大失,便在某日私下会见时,箕踞jī jù待之,结果棋迷子当场气得用拐杖打他小腿,还说吾已年过七旬,本该是随心所欲的年纪,还能坚持不逾矩,千里迢迢应诏来王都陪你下棋,结果你现在不过而立之年,就不坚守礼仪,你这样的人,老而不死是为贼!老夫不屑与你说话!这就要回家去,这辈子不到黄泉绝不见你了!

    “棋迷子负气返乡,没过多久就郁郁而亡,因为这件事,鲁灵公很快就因德不配位被臣子们撵下王座,这才有了鲁景公继位,以及接下来五十年的景明之治”

    鹿儿站在一边,幽幽说起这段历史,意有所指。

    白景源麻木的躺着,薄被下的手死死握住躺椅扶手,许久才咬咬牙站了起来,笑道:

    “把这东西拿下去烧了吧!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贪图舒适,的确不是君子之道。”

    鹿儿立刻叫人来,把这椅子搬了下去。

    看着他一脸的“孺子可教”,白景源有点委屈,又有点难过,内心深处,还隐隐有点害怕。

    随着时间推移,他原本的三观,还有生活习惯,会不会慢慢消磨?直到完全被这个世界同化?

    心塞塞的睡到天刚蒙蒙亮,顶着黑眼圈强打精神起来,梳头的时候,突然想起个名叫“跪得容易”的东西,忙吩咐婢女去准备。

    这里没有棉花,蚕丝做成的丝棉虽然没有那么蓬松,还是可以用。

    人生如此艰难,多亏他以前总被狗仔堵,各种采访话术,都门儿清,只要提起精神,很渔樵二老打太极,还是有用的。

    不想和俩老同仇敌忾的喷本就很难的燕王,之前他有理有据的推理一通,把“燕王自恃武力不按规矩玩儿吃枣药丸”这个话题,悄悄换成“怎样才能让土地出产更多粮食”,从未干过农活的二老根本说不出所以然来,偏偏白景源就会提问不懂答案,三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起先他还以为自己成功劝退两老了,心里不无得意,结果俩老头在客船上憋了一天一夜,竟然半路派朐快马加鞭去送信,第二天天刚亮,就与他们一位弟子一起,带着两位乡间极有威望的老农回来了。

    听他们说了一通种庄稼的经验,好像挖土浇水就很了不起,白景源顺口一句“施肥的时候是用的什么肥?”,就把俩老农难住了。

    白景源也是个半吊子,只知道家中园丁种花是需要施肥喷药的,每到这时候,就会通知他们不要去那边,具体该怎么施肥,哪里知道?

    所幸他不知道,不然那俩老农还有渔樵二老那位弟子,怕是舍不得走。

    见过他们的弟子,知道他们门下之人也不都是空谈之辈,也有实干家,白景源纵然不乐意,也只得强打精神应付。

    所幸除了农业,他还可以聊经济,以及各种吃喝玩乐相关的事。

    反正自己不高兴了,就聊他们不懂的,他们不高兴了,又聊一些贵人普遍喜欢的雅事挽回逼格。

    这么着,一路走来,除了腿有点吃不消,其他也还好。

    从上泱离开,又过了几日,该聊的都聊的差不多了,白景源就半天让公孙去疾给他讲书,半天用这些热乎的知识去请教两老。

    发现他们十分乐意教他读书,白景源都快哭了!

    他发誓,他从未这样爱过学习!

    俩披着渔夫樵夫皮的贵族化人,对此感到极其满意!

    讲课的时候方便夹带私货啊!这个他们最喜欢了!

    白景源也曾送过软软的垫子还有舒服的屏几给他们,委婉的表示自己天天与他们跪坐着畅谈,十分痛苦,结果二老只当他尊老,对他的教育更加精心了!

    就在白景源一边强打精神学习,一边倒数着抵达桃溪的日子,盼着早日解脱的时候,这一日仆从来报,说有一群游学的鲁国人碰巧到了这里,得知他正要去往大纪朝见纪帝,全都愤怒无比,说要见见他,跟他讲讲道理。

    白景源眼前一黑!

    走到路上还要被别国的人喷?什么鬼?!

    正当他烦的不行,恨不能把那群鲁国人打走的时候,公孙去疾凑过来小声道:

    “渔樵二老是学问大家,不如请他们来给这些鲁国人讲学?”

    嘴炮对嘴炮!我喜欢!

    白景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之前他不愿意帮白景源应付二老考验的事,也暂时略过不提了。

    毕竟他也是要脸的,这种找人帮忙写作业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二老想考验的是他,公孙去疾还没资格接受二老教导哩!

 第83章 微妙

    “侯新丧,作为侯独子,为何公子不为亡父守丧,反而出游?此乃大不孝,恐为天下之耻!公子还是早日回去的好!”

    时至一月中旬,天气终于不再那么冷了,偶尔拨开枯草,还能看到草根处萌出的点点绿芽。

    这种总能给人带来希望与喜悦的季节,白景源却是过得气苦得很,不过好在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就遭遇了大泽野人的社会毒打,如今心态已经稳如老狗,他相信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能做到宠辱不惊。

    好歹比起那些什么都不讲究的野人,这些人都得遵从一定的社会规则,这样的人,对他来讲,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今日要接见他国士人,他穿了崭新的素白黑边深衣,戴了镶红玛瑙团型凤鸟纹玉璧,头发扎起两角,特意装饰了晶莹剔透的碧玉珠串,看起来雅高贵,实在不算失礼了。

    然而这些鲁国人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进来之后行了礼,刚坐下就开喷。

    他端坐上首,看着这群大冷天规规矩矩戴着小冠、盘着发,浑身上下一丝不苟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

    说话之人小胡子翘翘,腰杆儿挺得笔直,行过礼后,立刻迫不及待的指责起白景源来。

    这是来自鲁国颖州廖氏的廖勿。

    白景源安静的听着,待他说完,便垂下眼睫,看着自个儿带着肉窝窝的手背,好似这人说的话与他无关,事实上,心里早就琢磨开了。

    各诸侯王早就称王多年,虽然大纪官方并不承认,但各国之间彼此是认的。

    大纪给楚王的爵位与燕王一样,都是伯爵,按理是该称呼为楚伯的,这人称呼一句侯,是按照诸侯死后越级尊称来的,按照公侯伯子男这一套,算是没有贬低也没有尊崇,很客观的态度。

    一个称呼,看起来不起眼,却总能透露说话人的想法。

    不论什么时代,大概这个道理都是通的。

    比如穿越前,某人私下里称呼某副总,非要把那“副”字口齿清晰的添上,这人对那副总多半有意见,又比如之前渔老提到燕王,称其为“燕伯”而不是其他,也是透着蔑视的。

    难道廖氏与鲁国田氏不和?才不与王族站在统一战线?

    不然,与鲁王平起平坐的楚王都被他称为侯,那还活着的鲁王岂不成了鲁伯?

    他敢这样当面称呼自家大王吗?

    当年他才十五岁,有一次跟着大哥去公司,公司里谁也不认识他,他就躲在休息室里打游戏,然后听到员工们对着个部门组长,就恭恭敬敬的喊“陈总”,阿谀之态让他作呕,回到家后,他把这当个笑话讲,然后爸爸和大哥都很生气,轮流把他训到后半夜,至今回忆起来依然觉得如坐针毡。

    爸爸跟他讲,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看人家只是个小小的组长,他们白氏就是无数个“陈总”支撑起来的,享受着他们挣来的财富,就该尊重他们,满足他们对社会地位的需求,就是尊重的一部分。

    从那以后他也学着父兄,在对待自家员工的时候,哪怕对方只是个普通员工,也会保持尊重,尤其是称呼方面,从未犯过错。

    他们白家不过富贵两三百年,他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都能有这样的见识,廖氏好歹是千年世家,廖勿也是用心培养的嫡支子弟,不至于在这种问题上都这样不走心吧?

    虽说那些超级世家族中子弟多分布各国,给不同的诸侯干活,本就没有多么爱国,可这样不给面子也讲不通。

    他装出一副“我就说几句公道话”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至于真那么傻,顶着这副“我的道理就是天下公理,所有人都该遵从”的样子,出来游学吧?

    据说已经出来好几年,至今没被打死,应该不是。

    白景源喜欢阴谋论,想到这,不由猜想,廖勿他们跑来喷他,大概率只是为了阻止他前往大纪寻求封赏,从而让他灰溜溜回到凤凰台,陷入权利争斗的漩涡。

    据王后说,叔鱼野心勃勃,大有把他当成傀儡的意思

    这种微妙的心思,经不起细品啊!

    白景源心里琢磨来琢磨去,暗暗决定以后要多多打听鲁国之事,面上却是不显。

    早就知道鲁人惯会讲大道理,尤其是鲁国士人,个个都是道德标杆,听到这样理直气壮的话,他还是有点憋得慌。

    渔樵二老坐在左侧,正对着这群鲁国世家子,见他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白景源哪会让他们袖手旁观?

    只见他轻轻挑眉,笑问二老:“孤年幼,不知二老,楚人必须遵从鲁人的规矩吗?”

    昨日渔樵二老还与他聊到半夜,劝他“无为而治”,说什么只要他随时注意修身,成为一个仁慈良善的君子,旁的事根本不需要多管,只管交给臣子们,偌大楚国便可垂拱而治。

    他们巴不得他遵从他们的规矩,什么鲁人的规矩,见鬼去吧!

    更何况七大诸侯国乃至大纪,都有自己的度量衡、钱币、语言字等,就算是马车,规制都不同,各国之人都觉得自己国家的才是最好的,为此,还诞生了各种地域黑,当着鲁人的面问楚国大儒,楚人是否需要遵从鲁人的规矩过日子,若不想失去他们在楚国的根基,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公子说的哪里的话,鲁人有鲁人的生活习惯,楚人有楚人的生活习惯,就好似飞鸟与游鱼,各安其道,才能各享其安啊!”

    樵老生怕回答慢了,这刁钻小儿又会说出什么来,忙拱拱手说出了白景源想听的话。

    “那么,我们楚人,有鲁人这样的丧礼规矩吗?”

    “自是没有。”

    原本还想看好戏,没想到公子在面对他国士人的时候,依然如此敏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渔老叹口气,再次说出了白景源想听的话。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景源才笑着看向廖勿等人:“这便是我想让诸位知道的事了。”

    见他们还想说话,白景源又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来诸位还需在我楚国多游历一番才可以啊!”

    却是说他们见识短浅,不了解楚国情况就乱说了。

    白景源想的好,以为能够一招将他们KO掉,结果廖勿被堵的哑口无言之后,又有人拱拱手站了起来。

 第84章 歪楼界扛把子

    相比廖勿,第二个站起来的人看起来更为精干勇武。

    见他骄傲的挺直小腰板儿,俩眼冒着精光看了一圈朋友们,一副崚嶒满志的样子,白景源也没辜负他一番好意,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他好几次,眼神肆无忌惮,十分无礼,就差没直说“我就看你要搞啥幺蛾子”了。

    这人身着青松纹锦缎长袍,头戴造型浮夸的金丝冠,看起来像个弱贵公子,腰间却别着把重剑,那剑柄磨得光亮油润,一看就是经常使用的,白景源猜想,他们家大概是靠着武力起家,日常练武不缀,现在却又在往化圈靠。

    大概是被白景源看得恼火,又不好发作,此人红着脸自我介绍的时候,口气十分生硬,扔下一句“吾乃河东窦炎”,就打算进入正题,从另一个角度开喷了。

    他们主题明确,就是要阻止他去大纪朝见,白景源对此心知肚明,不等他开口,便惊喜道:“你也是来自河东窦氏?”

    窦炎想不通他怎么这么问,眉头微皱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又听坐在上首的小公子欢喜道:

    “孤偿闻百年前鲁国有忠臣名窦笞,也是出自河东窦氏,你知道他吗?”

    窦笞是窦家近两百年来名气最大的人,见白景源提起窦笞颇为赞赏,窦炎神色缓和,矜持点头,笑道:“公子问起之人,正是家烈祖!”

    烈祖?

    咳,隔了六代了,还一副“那就是我爹”的骄傲模样,你们家已经好多年没出过拿得出手的人了吧?

    白景源心里吐槽,面上却十分激动的拍了下手:

    “难怪你长得英气勇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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