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唐-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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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帐必须要现在就算清楚，否则他如何对得起这些跟着他混的人？别人又会如何看待他？
还没走到工厂门口，就见贾有皆带着一脸惶恐的跑过来道：“哎呀呀，岳公，岳公，可不能如此啊，工厂离不开他们呀，他们都走了这工厂可怎么办呐。”
岳山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笑道：“他们毕竟是书院的师生，这么久没回书院像什么话。先让他们会去休息几天，要是有需要再让他们过来吗。你说是不是。”
“这……这……哎，岳公，下官有什么不是的地方您尽管打尽管骂。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呀。”贾有皆道。
“贾主事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初次见面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多小气呢。”岳山继续笑道：
“行了，这么大的厂子都要靠你管理，事情肯定很忙，赶紧去忙吧不用陪着我了。去吧去吧。”
“我……我……”贾有皆还想说什么，但见岳山扭过头根本不理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走开。
只是他并没有返回工厂内部，而是拐了个外从侧门离开，快马加鞭往京城方向赶去。
就在他离开不久徐山鹰也从侧门走出，看了看马蹄掀起的烟尘又折了回去，找到岳山后就把刚才看到的汇报了一番。
岳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田顺谷等人要走马上就惊动了所有人，大家纷纷围了过来询问情况，还有人上前挽留。
当得知无法挽回的时候也没有责怪他们，大部分都一边惋惜一边帮忙收拾东西。
有了这些人的帮忙，他们收拾的速度变快了不少，就算如此也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收拾好。
等所有人一个不少的离开，岳山才带着徐山鹰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
一路直奔永安宫门口，很顺利的见到了李世民。
不出所料的是，在这里见到了工部尚书张亮。
不知道刚才他在和李世民说什么，反正见到岳山后表情很不自在。
“翠岚你来的正好，张卿和我正说你呢。”李世民笑道。
“呵呵。”岳山轻笑一声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正好有事情找圣人和张尚书。”
李世民看了一眼张亮又看了看岳山，已经意识到恐怕这两位大臣之间起龌龊了。不过他面上却丝毫不显露，微笑道：“那真是太巧了，不知你找我和张卿有何事？”
“圣人，我刚才去蒸汽机厂看了一下，蒸汽机的制造技术已经成熟，普通工匠也能制作。火车也已经研究出来了，就差修筑轨道。”岳山一脸认真的道：
“书院的任务已经完成，我准备把工厂全权移交给工部，让师生们继续会书院读书。”
“哦？”李世民再次看了张亮一眼，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道：
“刚才张卿还向我夸赞书院的师生工作辛苦任劳任怨，是蒸汽机工厂的顶梁柱不可或缺的核心，还要请令厚赏他们。”
“我现在竟一时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了。”
岳山先是感激的朝张亮行礼道：“张尚书实在过誉了，那就是一群孩子什么都不懂当不得你的表扬。蒸汽工厂能有今天皆赖你的支持和工部诸位同僚的操劳，和他们实无都大关系。”
然又对李世民正色道：“圣人真正应该表彰的是张尚书和工部的诸位同僚，至于书院的师生，为国效力是应该的，一点微末之功不足提，不足提。”
“哬……我……”张亮一脸酱紫，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道：“张卿，不知道你是否认同翠岚的话？”
张亮吸了口气，道：“臣……臣……实在……实在愧……愧不敢当。岳候……岳公刚出征归来对这里的情况或许还不太了解。”
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控制住情绪，说话也越来越顺畅：“臣以为当是书院的师生功劳最大，臣和工部同僚只是从旁协助不敢居功。”
“岳公把书院的师生撤走，恕臣不敢苟同。离了他们，蒸汽机厂马上就会停工。”
“我知道岳公心系学子，想让他们好好读书增加学识，然而蒸汽机事关国运还请岳公以大局为重。”
见他说的情真意切，李世民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了。
然而张亮的话音刚落，岳山就迅速且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此言大善，不知是哪位高人教的？”
张亮正说的痛快，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我家夫人……”
话说到一半才猛然意识到不对，但在想收回已经完了。只能强行解释道：
“圣人您是知道我的，就是大老粗一个什么都不懂也不会说话。我家夫人乃大家闺秀，经常教我如何说话做事，臣确实获益良多。”
然而不管他如何说的多合理，都无法解释他是如何知道岳山会来这里，还会撤走书院师生，并事先准备好这一番话的。
本来还拿不定主意的李世民顿时就知道谁出了问题，不过他是帝王，此事有涉及两位重臣，他不会仅凭几句话就轻易下结论。
只见赞扬了一番张亮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什么的，似乎丝毫没有发现其中的异常。
到了这个程度岳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了，剩下的事情就看李世民怎么处理了。又聊了几句之后他就当先告辞离开。
不过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折去东宫看望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徒弟：武畅和李象母子俩。
和武畅聊了一会儿，让她有事情就传消息给他，就离开了。
三天之后李世民下旨张亮调任刑部尚书，看似平调，以实权而论算是降了半级。
以前六部里面礼部权力最小，工部次之，刑部掌握部分司法权，排名坐三望二。
然而自从科举归礼部之后，礼部就成为了实打实的第二大实权部门，仅在吏部之下。
工部也因为盐场、商业发展、矿业大开发、军备更新、商业发展等等因素实际权力日渐扩大。
只有刑部，实际权力缩小了一半还多。以前刑部既掌管律法的制定，又拥有刑事案件的复核权，还拥有一部分审理案件的权力。
然而，自从提刑司体系建立，司法大全大半都归入大理寺。刑部就只剩下复核重大案件，制定律法的权力。
可以说，真按照实际权力来说，刑部现在反而是排在最末尾的那个。所以说张亮看似平调，实则贬官半级。
而接替张亮位置的是右卫大将军武阳县公李大亮。
虽说朝廷规定文武分离，但文官转武官武官转文官这条路还没有堵死，更何况李世民亲自下旨让他转文官，没有人敢提意见。
李大亮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工部进行了一次大清理，更换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官吏。
其中有一个不被所有人关注的小人物贾有皆，直接被免职。
所有人都被他这种雷霆手段给震慑住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符合官场的规矩。
就算你想把工部换成你的人，可也不能这么着急这么仓促吧？吃相太难看了点。
然而李世民却完全同意了他的做法，不管谁弹劾一律留中不发，这下即便再迟钝的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了，在也没人敢弹劾这件事情。
李大亮前脚清理过工部，后脚就亲自去四姓坪拜访了岳山。
文唐
第727章 算计
李大亮去拜访岳山，没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但他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复杂。
没多久工部以十万贯向书院买下了蒸汽机的技术。并且以后每年还要给物理书院一万贯作为技术指导费用——期限为十年，到期后要不要续约看情况再说。
这也就相当于大唐朝廷以二十万贯买下了蒸汽机的技术，这种情况前所未有，一时间震惊了所有人。
不少人指责渭水书院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类的，朝廷用你的东西那是你的荣耀，居然还敢收钱？就连渭水学报都前所未有的抨击了自家院长一把。
然而不管外界说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件事情。
主要是朝中上到宰辅下到普通官吏几乎都保持了沉默，光靠民间的风言风语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当初岳山邀请李世民和群臣去军校参观蒸汽机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还从工部抽调了五百工匠组建了蒸汽机厂。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神器，一个改变整个世界的神器，一直以来不少人都在关心蒸汽机的事情。
岳山出征回来没多久张亮就被调离工部，新任尚书张大亮一上任就迫不及待的动手清洗工部，尤其是原本负责蒸汽机厂的主事贾有皆被免官……
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再迟钝的人都知道发生了大事，然后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去年发生了什么。
也明白了所谓二十万贯买技术就是一种博弈手段，用来拿捏张亮的。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一种警告，敢动我的人就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两个大佬打架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免得被顺手给收拾了。
尽管看起来这场斗争张亮是那个失败者，可他也是大唐一等一的显贵实权派，不是随便哪个人能欺负的了的。斗不过岳山，收拾其他人还是没问题的。
但私下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大多数都是骂张亮愚蠢不当人的。
比如长孙无忌、褚遂良。
“蠢，实在是愚不可及。一年的时间他居然都没能拿下蒸汽工厂，还被岳山一击反杀。我实在想不通这种蠢笨之人是如何走到今天这个高位的。”褚遂良道。
“张亮的能力本就不足，皆因追随圣人足够早又有忠心才被委以重任，他会失败在我的意料之中。”长孙无忌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说道。
“那您为什么还要利用他去做这件事情？现在圣人派武阳县公担任工部尚书，我们再想把蒸汽工厂握在手里就几乎不可能了。”褚遂良不解的道。
“你错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把蒸汽工厂握在自己手里，而是不能让它继续掌握在夏国公手里。这种国之利器，只能掌握在朝廷手里。”长孙无忌看了他一眼，严肃的道。
褚遂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还是长孙公深谋远虑，在下不如也。虽然我们没能把蒸汽机厂握在手里，但也让岳山失去了对它的掌控权，已经达到了削弱他的目的。”
长孙无忌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没有做太多解释，没必要。两人也是为了利益结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什么话都说。
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吧，误会多了说不定在关键时刻就会形成误判，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同时他也感慨，岳山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难得了。两人相互竞争的同时也在相互成全，而且双方都很懂这个道理也愿意相互配合。
就好比这次的蒸汽机厂事件，他是利用了张亮去争抢，然而真的没有多少私心。正如他所说，这种国之利器只能掌握在国家手里。
他相信岳山肯定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掉，所以他认为自己做的没有任何问题。
“收尾的事情做好了吗？不要漏了马脚。”
“长孙公放心，我找的是关外人所有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事情完成后就把他送走了绝对没人能找得到他。”褚遂良自信的道，在说‘送’这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道：“您说张亮这是什么癖好？别人给他戴绿帽子，他不但不生气还把人奉为座上宾，有几个还收了当义子。”
长孙无忌也是摇摇头讥笑道：“谁知道呢，他要是没这个癖好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就能实施。”
这个讥笑既是给张亮的，也是给褚遂良的。
保密？保个鬼的密。
皇帝几天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有他们的影子了，而且还是他长孙无忌自己故意露出的破绽。
目的就是让皇帝知道他在背后算计岳山。他相信李世民不但不会怪罪他，还会更加信重他。
至于原因……四个字，帝王心术。
这些东西褚遂良不知道，他也没有告诉他的打算。
……
工部出钱买技术的事情就此成为定局，之后朝廷又下达政令在政事堂之下设立交通部，专门负责水运和陆运工作。
交通部设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成立一个铁道司，负责修筑铁路管理火车等问题。
而铁道司成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邀请书院物理系的师生帮忙规划指导第一条实验性质的铁路修筑工作。
此时的物理系已经恢复了正常学业，各师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官场上的动荡他们也有所耳闻，对于岳山帮他们讨回公道，自然是非常感激。
他们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有了回报都是值得的，之前受到的种种委屈都变成了自豪，同时对书院对岳山也更加的认同。
那十万贯岳山直接拿出五万贯奖励给了所有坚持在蒸汽机厂工作的师生，剩下的五万贯则留作物理系的研究资金。
一开始这些学生还不好意思拿，毕竟蒸汽机和火车都是岳山发明的，他们只是负责制作和加工，怎么能拿那么多钱。
平均下来一人两百贯左右，这妥妥的是一笔巨款。别说寒门子弟，就算是在出身不错的学生家里也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了。
岳山声明这些钱一部分是他们的工钱，一部分是对他们坚守正义保护书院和集体利益的奖励，他们这才收下。
哦，对了。这次的奖赏是没有丁默彦和另外那二十几名学生的事情的。
不过岳山也没怎么着他们，甚至什么都没说。有时候人还是糊涂一些好，太较真了也可能会走向极端。
岳山刚处理好这些事情，铁道司的官员就亲自上门拜访。他一看，来的居然还是个熟人，当初一起去棣州晒盐的工部主事邓建。
“邓司长，恭喜恭喜。”
“是我应该恭喜您才对，记得当初咱们一起去棣州的时候您才不过是个少年，爵位还是男爵。”邓建半是恭维半是真心半是玩笑的道：
“这一晃眼十余年就过去了，您风华正茂，贵为夏国公。我却蹉跎了这许多年，白发都有了才承蒙圣恩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