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4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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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找个客栈住下,明早去县衙。”
县令沈征,在衙门内扒拉着账本,这家伙原本就是账房先生出身。鬼使神差的,后来居然考中了秀才,因为文章写的工整,像是做账本。主考官觉得稀奇,给了他一个举子。
神差鬼使的,沈征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坐上了仙源县的县令,这一做就是十三年。
“东方先生啊,你去柳三郎家里,对喜儿莫要动粗。切莫弄伤了她,那大春,直接给我抓了来。”
“放心吧沈知县事,”东方学海招呼了几个衙役:“你们几个,跟我走。”
柳家村,村前是一望无垠的平原,村后是连绵不绝的大山。
村子里最穷的那户人家,让叫花子见了都忍不住落泪的破落户。茅草屋顶炊烟袅袅,屋子里欢声笑语。
屋内也是简陋至极,一炕一灶,几堆柴火散落在角落。漆黑的破木桌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一只缺了的桌子腿被人用木棍绑上麻绳给固定了。想来,这张破桌子也是某个大户人家扔掉了不要了的,被柳三郎捡了回来。
桌子上一盏油灯,并不是时常都会点上的。因为菜油或是猪油太贵。倒是有几个缺了角的粗碗,大概也是从哪个商贩手里低价淘换来的。
破屋寒窑,挡不住穷人对于生活的热爱。一件极不起眼的小事,他们都会高兴半天。
比如今天是柳喜儿的十五岁生辰,俗称过生日。此地习俗,女子过了十五岁若没出嫁就得过一次生辰。
“秋天到,蝈蝈叫,蚂蚱满山跑。
爹爹背着箩筐出门早,赶上早集卖山枣。
卖了山枣换柴米,我给爹爹做枣糕。”
柳喜儿唱啊唱,一边活着面:“大婶子给了粟米面,我等爹爹把家还。”
(致敬白毛女,手动滑稽。)
“今儿是我十五岁生辰,大婶子给了些粟米面儿,正好用来做些枣子糕,等爹爹回来给他个惊喜。唉。家里就是我爹跟我两个啦。三岁上就死了娘,爹在衙门给县爷做家仆:娘死后无钱安葬,爹爹借了县令爷三两银子。这利滚利,到了如今已是二百多两了,这啥时候是个头啊,我跟后,风里来,雨里走……年年欠县爷的账,天这么黑了,爹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又遇上那个天杀的师爷,逼迫我爹爹还钱?”
正忧心间,一阵风刮过, 屋外风把门吹开,柳喜儿大喜跑去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此地民俗,喜欢唱一些俚歌,都是些随口捻来,稍微有些押韵哄小孩的玩意儿。什么东西都能编,什么东西都能唱,只是所有俚歌都基本是一个曲调。而柳喜儿,更是此道高手。
倒也怪不得她,老娘死的早,柳三郎又常年不在家。他给县令沈征做家仆打扫院子之类的粗活。这几年身子不行了,被沈征赶出了衙门。柳三郎只好胡乱做些糊口的生意,谁知道去年沈征见到柳三郎的女儿喜儿以后,就色心大起起来。
没法子,柳三郎就想今年快点把喜儿嫁给大春,好让沈县令断了这念想。
喜儿又唱上了:“风打着门来门自开;
我盼爹爹快回家,乾坤听书网
一脚踏进门里来,
一脚踏进门里来。”
柳三郎背着箩筐从集市上回来,他的心情很是不错。进山采来的山枣,买了个底儿空。揣着怀里的百多个铜钱,柳三郎笑出了猪叫。
“喜儿,开门,爹回来啦!”
柳喜儿一听大喜,慌忙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爹,你回来了。”说着上前将柳三郎背上的箩筐摘下来:“爹,快进屋歇歇,累了吧。”
“嗯,还成。这一筐枣子都被我卖光了。咱们的山枣品相好,价钱又公道。只是秋忙,集市上也没几个人,这才回来的完了些。”一进屋,柳三郎看到屋子里的柴火:“怎么,你又上山打柴了?什么东西,这么香。”
“我和大春哥一起去的,粟米面是王大婶子给的。爹,我给您蒸了枣子糕,还挖了野菜。就饭吃些好歇息。”
“切莫着忙,”柳三郎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一个纸包:“下集的时候,我用八个铜板买了半斤猪肉。虽然说是瘦肉多了些,好在便宜。你把它下锅煮了,咱爷俩开开荤。”
猪肉,在古代肥肉比瘦肉值钱。像是民间百姓,他们都喜欢肥肉而不喜欢瘦肉。因为肥肉吃起来更香,在这个缺乏营养的时代,像是柳三郎这样的人家,一年到头怕也吃不上一回肉。
喜儿大喜接过,凑过猪肉闻了闻:“好香,我这就下锅煮了吃。”
“切莫着忙,”柳三郎从怀里又是一阵摸索。
“又咋了,爹。”
“你看这是个啥。”柳三郎大喜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包,原来是一根红头绳。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
爹爹钱少不能买,
扯上了二尺红头绳,
给我喜儿扎起来!
哎,扎起来!”
喜儿跪在柳三郎膝前,柳三郎给她扎着头绳。
东方学海带着衙役到了柳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东方学海:“讨租讨租,
要帐要帐,
我有四件宝贝身边藏:
一支香来一支枪,
一个柺子一个筐,
见了县令就烧香,
见了刁民就放枪,
能拐就拐,
能诓就诓。”
好吧,人家东方学海不是穆仁智,他不会唱。也并没有唱这个词,而是招呼身边的衙役:“前面就是柳三郎的家,待会儿听我眼色行事。”
几个衙役点点头:“放心吧东方先生,走。”
s:这一章写的有点跳跃,非作者本意。写这个故事的时候,脑海就是取自《白毛女》片段。只是,有石小凡的地方,就不会有悲剧的存在。下一章恢复正常,诸位海涵,求月票!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欲加之罪
“柳三郎,柳三郎你给我出来!”随着东方学海的一声怒吼,紧接着“砰”的一声,原本就破烂不堪的木门被他一脚踢了个稀巴烂。
屋子里的柳三郎和喜儿大吃一惊,喜儿紧张的躲在他身后:“爹。”
木门被两个衙役踢开,东方学海不请自进:“柳三郎,你娘子死的早。是沈县令见你可怜,这才把钱借给你埋你娘子。这些年下来,利滚利驴打滚的账,也该还了吧。”
柳三郎一听大惊,噗通一声跪下求道:“东方先生啊,我、我实在是打不起租子还不起账啊。你老行行好,只会县令一声,小的,小的实在是没钱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就是天经地义。你欠债不还,来啊,将这父女两给我抓回衙门!”
父女俩大惊,拼命的挣扎。邻居被惊的醒了,纷纷出门查看。不多时,柳三郎家门口便围满了人。
“官爷,官爷啊,您这是怎么了。柳三郎父女俩本本分分,可没犯什么王法啊。”邻居王大婶扑过来拽着东方学海的胳膊求到。
东方学海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们这些刁民,柳三郎欠了县令二百一十七两银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至理,咱们,你们这些刁民想造反啊!”
“喜儿,喜儿,放开喜儿!”一男子举着火把,急匆匆的从胡同口转了过来,他一看到被绑起来的喜儿,更是大吃一惊,举着火把就要上前。
“大春哥,别过来,你快走!”喜儿挣扎着焦急喊道。
东方学海上下打量着大春:“哼,毛大春。你手持火把干什么,我说这景灵宫纵火凶手迟迟未到案,原来是你干的!”
这特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景灵宫失火的事众人早已知晓,这狗师爷居然栽赃陷害,指鹿为马的说大春是纵火凶手,就因为毛大春手里举着一个火把?
毛大春吓得慌忙将火把扔在地上,一脸惊恐:“不,不是我,我什么时候放火了。景灵宫失火的时候,我可是在村子里的。”
“是啊官爷,大春在村子里没出去,怎么可能是他放的火。”
“就是啊,毛大春本分老实, 乡亲们都是有目共睹。你们可不能胡乱抓人的啊。”
四邻百姓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可也看得出来,几个官差这是故意胡乱抓人。
“干什么,你们这群刁民。这是要造反不成,谁要是不服,跟我去衙门一趟,给我把这个纵火凶手抓起来!”
两个衙役过去 ,立刻将毛大春捆了个结实。在这里,什么叫做王法,沈征就是王法。娃
很快,柳三郎父女和毛大春就被抓进了县衙。不同的是,毛大春和喜儿被关进了大牢,柳三郎被抓到了沈征跟前。
“沈知县事,您饶了我女儿和大春吧,有什么事什么罪责老汉一人担着。看在我多年为您效劳的份上,求求您了!”
柳三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曾经在衙门做过仆人,深知沈征的为人。其实内心中,柳三郎已经隐约猜出什么事来了。景灵宫失火,沈征想找个替罪羊。既然他想冤枉大春,倒不如自己认了这个罪,成全了女儿和大春。
沈征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柳三郎居然要肯自己认罪。只是让柳三郎想不到的是,沈征并不只是想找个替罪羊这么简单而已:“老柳啊,你欠本官的钱,你记着:你娘子死了买棺材,借了我三两银子;前年你有病,打发大春来借了两块半;去年又一个三块整,这利打利,利滚利一共是…… 利打利,利滚利,一共是……五五二十五,二五一十,四退六进一,……一共二百一十七两银子,可有算错?”
柳三郎低下头:“没错,求您发发慈悲,放了我女儿和大春。沈知县事,不管是什么罪责我老汉都愿意一身承担。您说这景灵宫大火并不是毛大春放的,只要您愿意,老汉我愿意承认。”
东方学海和沈征互相对望一眼,这柳三郎还真是护女心切啊,只见这东方学海低声笑道:“柳三郎,如今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但可判你无罪,还能让你和女儿衣食无忧。把你闺女喜儿领来顶租子怎么样?”
柳三郎一听如同晴天霹雳,原来这沈征惦记的是自己的女儿。在一想到女儿和大春都被抓进了衙门,更是细思极恐:“沈知县事,求求你,求求你了!喜儿年纪还小,她、她与大春青梅竹马。我老汉什么都愿意为您干,只求您放了我女儿,求求您了。”
哀求只会助长恶人的嚣张气焰,东方学海冷笑一声:“柳三郎,这穷生奸计,富长良心。知县事这是一片好心,为你一家啊。你想想,喜儿要来了,还不是跟着享福来了,这以后吃好的,穿好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比在你家少吃没穿强多啦!再说叫喜儿受那个罪,咱们知县事看了也过意不去呀。咳,我看就这么办吧!”
沈征冷笑一声:“本官这可是为你着想啊,柳三郎。把喜儿领到我家来过几年好日子,不比在你家少吃没穿受罪好得多吗!再说,喜儿来了,我还能亏待她?这么一来,你的帐也就勾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吗!”
“东方先生,沈知县事,喜儿这孩子是我的命啊,她三岁上就死了娘,我一泡屎一泡尿把她拉扯大的,一滴水一滴汗把她养活大的。老汉我这么大年纪,就这么一个丫头,这丫头就当是我一个儿啊,我怎么也不能离开她,我求求您,求求您大发慈悲,求求您了!”
柳三郎头磕的咚咚响,沈征一脸的恼怒,东方学海也跟着怒道:“柳三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日大堂受审,你若是不肯答应,你女儿和大春都得死!”
柳三郎浑身一颤,沈征的手段他是知道的,这些年来这个仙源县衙门就是个杀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沈征也不想跟他废话,一挥手:“来人!”
只见东方学海拿出一张文书,两个衙役过来摁着柳三郎的手,往文书上按着手印。
这种事柳三郎曾经在衙门见的多了,不由得惊恐大叫:“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双峰湘鸿面目狰狞:“干什么,你签了卖女儿的文书。答应把喜儿嫁给沈知县事做妾,你的账也就一笔勾销。至于毛大春,毛大春怀恨在心,肆意纵火,此案已经被查实,明日咱们衙门庭审吧。”
“天啊!”柳三郎天旋地转,登时晕倒在地。
第一千零四十章 大闹公堂
穷人命如蝼蚁,晕过去的柳三郎任人摆布,两个衙役摁住他的手指,不停的往一张张文书上按着手印。
衙门大牢,东方学海冷着个脸:“打开门。”
牢门打开,大春缓缓抬起头,只见他披头散发,身上不满血痕,显然刚受过酷刑。
大春的眼神如欲杀人,如一头受伤的野兽,恶狠狠的看着东方学海。
东方学海却如同看一个玩物一样嗤之以鼻:“毛大春。”
“不是我放的火,放了我!”大春冷冷的说道。
谁知道东方学海点点头:“没错,不是你,你可以走了。”
这下轮到毛大春吃了一惊,他居然被放了?就这么简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看着被打开的牢门,毛大春想了想,既然就这么被放了,这顿毒打算是白挨了。也罢,算自己倒霉吧。
将要走的大春回头问道:“喜儿呢?”
东方学海冷笑一声:“柳三郎招了,他们父女两个欠了县令的钱怀恨在心,那把火是他们父女俩串通好一起放的。”
“你胡说八道!”大春愤怒的扑过去,两个衙役早有准备,上去死死的拽住了他。
“你不相信?你看看这是什么。”东方学海把一张纸展开在毛大春跟前:“这是柳三郎的供词,明日衙门庭审,此案就算结了。”
毛大春大吃一惊:“冤枉,冤枉啊!喜儿没有纵火,喜儿没有纵火!”
“是啊,喜儿没有纵火。纵火的是柳三郎,喜儿只是策应。他们父女俩欠债累累,对县令怀恨在心是以恶毒报复。依宋律,柳三郎当街处斩,柳喜儿要拔光衣衫骑木驴游街示众!”
古代对于女人的酷刑丧尽天良,惨绝人寰。对于那些犯了罪的女子,极尽羞辱之能事。
就连水浒传中那老橘子皮的王干娘,都被上了木驴。当时施耐庵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