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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8章

刘备的日常-第10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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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利之丰,何止日进斗金。

    安息觊觎高附旧地,久矣。若能据此地,可将贵霜帝国,拦腰斩断。并直连葱岭。与西域都护府,通商互市。不必忍受贵霜内外关卡,重重盘剥。

    还是那句话。作为守护初火的帝国。大汉令天下人,心生向往。正如多摩梨王所言,大汉乃是时下,距天国最近之极乐净土。

    域外奴隶,只需抵达远远的绿洲。即刻断开枷锁,重获自由。享有田宅牛马,取三十税一。子子孙孙,永不为奴。此与天国何异?

    蓟王刘备,冗长而熠熠生辉之头衔,又添词缀:

    “北境守护者,草原撑犁孤涂,鲜卑驯鹿人,哺万马者,东胡共主,诸羌执鞭者,遥远绿洲主人,陇右牧羊人,三南大君,四海炎船主,东王君父,十洲之主,虎衣明王。”

    人名树影。

    虽说称号并无效果加持。然足令人肃然起敬。

    其中,十洲之主。取自东方朔所撰《海内十洲记》:“汉武帝既闻西王母说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瀛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凤麟洲、聚窟洲。有此十洲,乃人迹所稀绝处。”

    故时人将海外荒洲,统称“十洲”。蓟王又立江表十港。故不明就里,以为蓟王于十洲立十港。故有“十洲之主”之说。

    虽多有谬误,却也贴切。毕竟,只需荒洲港城督毕,必向外辐辏。一港变二港,二港变四港,四港变八港。如珠串相连。乃至包围荒洲,自四面八方,向内陆辐辏。最终,据拥整座荒洲。向化野民,修筑城邑。源源不断,舶来上邦风物。如此潜移默化,圩田数代,尽为汉土。

    谚曰:“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蓟王天下布种,亦必不可少。

    自上而下,循序渐进。

    《蓟法》:“王爵妻妾不过四十;关内侯一妻八妾;五大夫一妻二妾;公士一妻一妾”。

    百子再生百子:虽孤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地不加增,何苦而不占尽?

    生于蓟王家,当续鸿鹄之志。薪火相传,焚尽荒蛮。前途必然艰辛,然避无可避。唯有砥砺向前。

    和合之风,日有增益。蓟国二十等爵,一等公士,何其多也。凡姻亲之家,无需五户联保,便可客庸蓟国。纳客税期满,可为蓟人。

    客税新政一出,立刻风靡国中五百城港。八月案比。今季五十万新户,争相补足十年客税。计征二百五十亿钞。纳四百万,客庸入籍。蓟国人口,果破二千万。

    幕府、封国,编户相加。再并入丰州千五百万众。蓟王治下,足有人口,五千五百万。已达两汉巅峰时人数。

    三兴炎汉,定鼎神器。已无意外。

    蓟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断不可轻身涉险。中垒将军典韦,位列四凶,然却从不轻易外放。正因蓟王安危,兹事体大。

    亦如此想。故蓟王不欲将赵云、陈到等牙门八将外放。

    幕府营士,无论兵车大营,亦或是兵甲诸器,皆精益求精,不惜工本。只因蓟王身系大汉国祚,万民福祉。断不可有万一之失。

    微服私访,江湖艳遇。想都不要想。便是近身侍奉,亦需千挑万选。能侍寝榻上,必万中无一。不干不净,不明不白。岂能轻易涉险。

    正如日前,赴临江之会。若非竹隅女王,能笼络山南诸王,为蓟王所用。上可助平丰州,下可助灭扶南。蓟王又岂能大开方便之门,许诺事成后,收入宫墙。

    不言利益,只论私欲?

    寡人无情,请君切记。

    『和亲,互为最高等之人质;血嗣,互为最高级之羁绊』。所以,谈情说爱,是一回事。喜结连理,又是另一回事。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是故,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何谓礼?纪纲是也”。便是礼制。

    将心比心。长姐,甯姐姐,七位小姐姐。在刘备心中,弥足珍贵。

    蓟王后宫,子嗣众多。唤生母为“阿母”,唤食母为“诸母”或“庶母”,唤嫡母为“亲母”或“母亲”。蓟王子嗣,皆由妃嫔,共同哺育。食母,亦是王妃。

    “命楼船司马胡玉,朔江入贵霜。接回程普一行。”

    “喏。”常宁美人,右御卫长梁姿,柔声奉命。闻上元、云华二妃,珠胎暗结。夫君似有解禁育之意。云霞卫,近水楼台,向阳花木,自当仁不让。

    且王太后早有先虑。今汉封国不过一郡之地。蓟王所辟海外荒洲,并北天竺广袤沃土。若不多生,如何分尽。若不能尽为子孙所有。为他人做嫁衣。岂非徒劳无获。令天下窃笑,反而不美。

 1。142 古今一也

    因何将海外十洲之地,皆分封子嗣。只因,唯蓟国崇尚《荀子》,行“内圣外王之道”。

    唯蓟王子嗣,自幼言传身教,方能将蓟国之一切先进便利,放之四海而皆准。此乃蓟国共识,毋庸置疑。

    尤其荀子,『制天命』、『性本恶』、『法后王』。深入蓟人心。

    蓟王诸多行事。皆可,以“法后王”概括。

    先论荀子“法后王”者,乃太史公司马迁。《史记·六国年表》:“《传》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变相类,议卑而易行也。”

    “法先王”与“法后王”,乃儒家不同派别,之政治主张。“先王”指上古帝王:尧、舜、禹、汤等。先王德政,典籍多有记载。如尧禅于舜、舜选贤能、大禹治水、商汤伐桀、武王伐纣等。

    素王孔子、亚圣孟子等儒家先贤,对“先王”皆推崇备至,或言传身教;或“言必称尧舜”。荀子遂将“法先王”,概括为儒家治世之本。自汉武大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遂成封建王朝,二千年之正统。“法先王”亦为历代王朝,奉为金科玉律。凡国有大事,皆要归本溯源,从“先王”处,寻求解决之道。

    诚然。儒家“法先王”,亦非墨守成规。《礼记?乐记》云:“五帝殊时,不相沿乐;三王异世,不相袭礼。”

    与“法先王”相对应,便是“法后王”。“法后王”乃荀子所创。指“取法今王”。荀子认为:“故尊圣者王,贵贤者霸,敬贤者存,慢贤者亡,古今一也。”言下之意,先王的礼乐制度,代代相传。故后王之法,实为上古圣王之迹。于是,“法后王”即“法先王”。前后传承有序。

    荀子门生韩非子,又进一步提出“尊今王”:“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韩非子认为,应当因地制宜,因时化育,制定国策。断不可,食古不化。对“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法先王”之说,并不以为然。

    荀子“法后王”与韩非子“尊今王”,最大不同。便在于,荀子以为,“古今一也”。后王之政,乃先王之迹。古今王者,传承有序。

    而韩非子以为,“治世不一道”。于是“国不法古”。今时王朝,无需效仿古代。斩断了古今之联系。

    正因如此。荀子虽屡遭非议,言其“儒法合流”。然荀子乃出儒家门下,天下无有异议。

    韩非子,“无君无父(注①)”,必是法家无疑。

    于是乎。凡新朝创立之初,皆效法家“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轻装上阵,革弊除积,所向披靡。然待稳坐江山,皇位传承有序。却又纷纷,“尊圣敬贤”。极力寻求并佐证,王朝更迭之正统。国策亦由“治乱用法”,渐向“治世用儒”,悄然转变。以求达到二家平衡:“儒法合流”。便是所谓“儒皮法骨”。

    于是才有,后人慨叹。“尝谓三代以下之天下,非孟子治之,乃荀卿治之。”

    再看蓟王行事。

    无论《二十等爵》、《圩田制》、《编户齐民》,皆出“先王之法”。然蓟王并未墨守成规。而是因地因时而变。《二十等爵》,权力与义务,相匹配。《圩田制》,允许先行举债,分期偿还。《编户齐民》,分户而不析产。诸如此类。蓟王之法,皆是“以先王之政,治当世之民”。实为先王之迹也。故“法后王”即“法先王”。

    蓟王新政。继往开来,传承有序。正出《荀子》,大儒学无疑。

    正因蓟王行事,『有礼有节』、『循规蹈矩』。故才为天下所敬。

    一言蔽之。身处儒家一统朝野之大汉皇朝。岂不言儒?

    窥一斑而知全豹。

    天下名儒,纷至沓来。正因蓟国以《荀子》为基,开立大儒学。且汉室三兴在即。以颍川荀氏《家学》为代表。《荀子》一派,必然兴盛。待炎汉三兴,当为显学。

    儒宗将《荀子》,入列《五书》。其用意,不言自喻。

    知微见著。

    通晓蓟人『法后王』。荀子『制天命』、『性本恶』,于蓟人而言,其所作所为,亦水到渠成。有迹可循。

    天下儒生,又岂能不趋之若鹜。

    切记,《荀子》亦是儒学!

    无需弃毕生所学,而转投他门。更无需受三观之变。单就“切换成本”而言,与长远得利相较,实不值一提。

    说到底,不过儒家弟子,门派之争。蓟王以最小之代价,求最大之共同。才有今日之盛。

    言归正传。

    蓟式机关船,日夜三千里。蓟王遣使入朝。朝野上下,散财无数。俗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且甄都天子,金口玉言。凡有所求,必有所应。但有丝毫差池,即刻问罪。

    蓟王表中所陈。交由三公九卿,协力完成。由尚书台编撰成册,先交王太师过目,再上呈天子。天子遂专开朝议。命太傅、太师、太保,三上公,并车骑大将军,入宫议事。

    无有异议,遂下诏命。

    准蓟王所请。并北天竺十余国,立丰州。拜南州高士万震,为首任丰州牧。治王舍城。领护山南方国。如绥南右将军程普,绥南左将军刘武,等一切人事任命,悉与蓟王同。

    至此,蓟王远征,暂告段落。

    待诸事皆备。蓟王便可择机,班师回国。

    “贵霜与百乘之战,胜负如何?”待常宁美人,右御卫长梁姿,奉命出殿,蓟王又问。

    常宁美人,左御卫长白微,答曰:“胜负未分。”

    “百乘居高击下,贵霜仰攻不利。”不出蓟王所料。一日难分胜负,蓟王便一日不能命康居撤兵。康居不动,安息东部大军,亦不敢妄动。僵持不下,若安息老王,一命呜呼。王位必落入亲西境邦国,次王子之手。若与罗马,握手言和。全力东顾,贵霜自顾不暇,百乘趁机续命。丰州南境,再无宁日。

    心念至此,蓟王当机立断:“贵霜王所求斗舰百艘,可先予之。”

    “喏。”白微柔然领命。夫君乃是要助贵霜,一臂之力。

 1。143 性自命出

    蓟国自上而下,券书风行。从开立客庸账户,需五户联保。到蓟式券钞,约定价值;寄舱券,寄田券,如约获利。皆是荀子『性本恶』之体现。

    正因,人“生之所以然者”:“饥而欲饱,寒而欲暖,劳而欲休”。与生俱来,便有对物质的欲求,人性“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恶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色焉”。以上种种,便是儒家先贤所言“性自命出”。故若“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纷乱理而归于暴”。所以,“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亦因,人“性本恶”。故需循循善诱,谆谆教诲。蓟国毋论男女,适龄皆入学、校。以圣人之说,除人性之恶。此其一也。

    效高祖灭秦,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凡利益往来,必先共约。口说无凭,立字为据。五户联保,建立诚信档案。能如约而行,守约施博,积累信任。直至“不约而同”。

    从如约,到不约。便是孔子所言:“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

    从外在券书公约,到内在自我约束。除人性之恶。亦是蓟人,日常行事准则。

    蓟王兼济天下,蓟国包罗万种。和合之风,向化大行。然无一例外,凡初临蓟国,毋论种出何处,是何家门。皆需五户联保,市楼立约。若行经商,还需等价质押。种种举措,皆是荀子『性本恶』之具现。

    大而化之,先立规矩,并非只针对你一人。而是针对所有。我等,亦如此这般,循序渐进,终为蓟人。你我之间,别无不同。不过“得道有早晚”,而已。

    至于,『制天命』。待蓟王三兴,足可证也。

    俗语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蓟王独尊儒术之心,与汉武大帝,如出一辙,别无二致。看似“惊世骇俗,有害於道”。然种种国策背后,皆有根深蒂固,儒学之基。

    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蓟王徵辟天下名士,无有不至。便如儒宗郑玄等,名宿鸿儒,纷至沓来。正因“道合”而“志同”。

    在儒家大行其道,一统天下。被司马光盛赞,“风化之美,未有若东汉之盛者”。为人王者,岂能不独尊儒术。

    楼桑,将作寺,机关署。

    闻左国令黄承彦并将作令苏伯,联袂来访。

    西林少年马钧,急忙出舍相迎。

    “拜见国令,见过令君。”

    “毋需多礼。”左国令笑道:“老夫闻德衡,杜门谢客。已‘三月不知肉味’。何故?”

    “禀国令,乃为造『水转百戏图』。”马钧如实作答。

    “原来如此。”左国令欣然点头。

    “‘旋风砲象’,立下奇功。主公敕令褒奖。”将作令苏伯,遂道明来意:“升爵三等。赐宅一座。”

    “臣,马钧,谢主公。”马钧伏地接令。

    “主公赞德衡,‘天下之名巧’。”将作令苏伯又道:“水转百戏图,暂置一旁。东宫王子公主,年岁渐长。王太后传书,宫中织室,六十蹑绫机,不足为用。故主公问,‘德衡可有改进之法’。”

    绫机,便是织绫机。旧时织绫机,足有百二十蹑(踏具),织工围绕绫机,踏蹑织锦。织一匹花绫,足需二月。后虽经多次简化。时下,踏蹑,仍足有一半。且,“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非常笨拙。正因效率低下,故蓟王命将作寺改进。且传语,命马钧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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