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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刘备的日常-第1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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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以为,董承当斩,然天子无辜。”

    “何以见得?”曹孟德,不置可否。

    “群雄并起,天下三分。叔侄三人,天子最幼。若无权臣辅佐,必为叔侄所害。试问,甄都内外,还有何人,可与夫君相比。”不愧卞夫人。句句有理,字字入耳。

    “夫人,所言是也。”曹孟德,亦如此想。甚至,汉中史侯、江东合肥侯,才是董侯心腹之害。甚至河北蓟王,亦遭天子心中忌惮。唯有曹孟德,位列六雄,方能助董侯,立于不败之地。群狼环伺,岂能自断左膀右臂。

    “此事当速决,迟恐生变。”卞夫人,又进良言。

    “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曹孟德,有感而发。

    卞夫人闻之,一声叹。

    卞夫人亦为曹孟德,诞下麟儿。然皆为庶出。先前,曹操声名不显。嫡庶并无不同。今,位极人臣。总甄都朝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嫡庶之分,云泥之别。

    曹昂乃丁夫人亲手抚育成人。虽是庶出,然却是嫡长子。曹氏家业,当为其所承。丁夫人,自与世无争。奈何,曹昂遇害,再无嫡子。卞夫人,庶生子,当继曹氏家业。中年丧子,后半生再无所依。丁夫人,焉能不心灰意冷,“哭泣无节度”。

    话说,曹操遇刺。卞夫人,获利良多。

    “报,门外有人投刺。”便在此时,忽有心腹来报。

    “何人夜来。”曹孟德正欲拂袖,忽心中一动:“名刺何在。”

    “名刺在此。”心腹遂上呈夜客名刺。

    曹孟德灯下细观,不由大惊。

    卞夫人,遂知事大。

    “来人。”略作思量,曹孟德已有计较。

    “在。”便有心腹家将,廊下抱拳。

    “传,司直来见。”

    “喏。”

    闻曹孟德只见程昱,卞夫人似有所悟。这便退避内室。

    少顷,司空司直程昱,奉命入府。

    曹孟德示之名刺:“如何?”

    程昱答曰:“或可一见。”

    “善。”曹孟德从谏如流。

    遂与程昱同车出府,奔赴西市。

 1。105 除恶未尽

    夜色深沉,早已闭市。

    程昱领校事,先将西市,层层布防。再请曹孟德,车驾入内。

    又亲率司直校事,护曹孟德步入蜀锦商肆。

    商肆前为门市,后为居所。商肆主事携仆从,列队恭迎。见众人手无寸铁,举止谦恭。曹孟德心中笃定大半。

    步入后舍。廊下胖大妇人,正是洛阳史夫人。彼时史道人,受宠于先帝并何后。待西园卖官,史道人门庭若市。多有京中权贵,携重礼登门。求代为进言,卖得肥缺。为老父曹嵩求官时,曹孟德亦曾往来史门。故与史夫人,乃是旧识。

    “贱妾,拜见司空。”彼时史道人离奇身亡。史夫人却身怀六甲。今日一见,方知非孕,乃是巨肥。

    “夫人,免礼。”见史夫人,曹孟德心中更加笃定。

    不出所料。舍中之人,正是史侯无疑。

    “拜见,王上。”史侯为弘农王,曹孟德故不遵帝号。

    “司空,免礼。”史侯亦不以为意。谓“名正言顺”。待一统关东,曹孟德必卑躬屈膝,口呼万岁。

    “闻公子,舍身救父。司空,节哀。”史侯面露哀容。

    “谢王上存恤。”曹孟德面色不变。

    “闻,乃出董承所谋。”史侯必有此问。

    “然也。”曹孟德实言以告。

    “董承,乃出董氏外戚。洛阳时,朕便欲杀之。”史侯以京中旧闻相告:“时(董)承从兄(董)重,与(董)卓弟(董)旻,相交莫逆。故京师人称‘二董’。彼时,焉不知(董)卓为贼臣乎?”

    “王上所言是也。”曹孟德,顺其言。

    史侯,故作义愤:“董卓虽亡,二董之恶未尽也。”

    “王上,意欲何为?”曹孟德,当有此问。

    史侯,私语道:“朕,欲诛尽贼臣。司空,以为如何。”

    “敢问王上,如何施为?”曹孟德,不答反问。

    “若朕都甄。尽诛贼臣,何其易耳。”

    好一个,“若朕都甄”。似言迁都之事,实欲取而代之也。曹孟德焉能不辨真意。

    见曹孟德,枯坐无言。史侯,亦不多语。其中厉害,时局危急。乱世枭雄曹孟德,焉能不知。

    “若行废立,与董贼何异?”有顷,曹孟德终以心声相问。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史侯反问:“谋害忠臣,岂为人君?”

    “端午之乱,乃出董承,与天子何干。”曹孟德,再行反问。

    “勃海王,养于永乐宫。董太皇,视之如己出。故称‘董侯’。虽为王美人子,然却以董氏为外戚。素不于舅王斌亲。不知然否?”史侯亦反追问。

    “然也。”此事朝野尽知。又岂能瞒过史侯。

    “司空以为。若杀董承,董重如何?”

    “既夷三族,董重当杀。”曹孟德,语透杀机。

    “二董具亡。董太皇,又当何为?”史侯循循善诱,句句紧逼。

    “……”曹孟德恪守臣节,不妄言汉室。

    “‘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史侯却百无禁忌:“朕,以为。太皇必命蓟王兴兵。”

    史侯虽未言明。蓟王兴兵何为?然先引《战国策·东周策》:“颜率至齐,谓齐王曰:‘夫秦之为无道也,欲兴兵临周而求九鼎。’”之句。其意自明。

    言下之意。蓟王名为提兵勤王,实则篡夺江山也。

    谓“国仇家很”,“不共戴天”。试想,即便曹孟德委曲求全。只诛首恶,而赦从众,亦不罪天子。然董太皇,焉能不报家仇。

    如泉所言。二宫太皇,之所以滞留河北。更命蓟王增筑皇英殿,为其所居。只因,太皇并蓟王,可废立新帝。如此,叔侄三人,皆不敢造次,是其一。蓟王为总王权之极,不被叔侄三人所欺,必殷勤备至,隆礼相待,护二皇周全,为其二。更加汉室三兴在即,与蓟王深度捆绑,再续家门富贵荣华二百年,乃其三也。

    若董氏夷三族,家门荡然无存。再求富贵,又有何意?

    意冷心灰,无牵无挂。唯有无所不用其极,只求报仇雪恨。此乃,人之常情也。

    “朕若都甄,司空免祸矣。”史侯取诏书相赠。

    曹孟德展开一观,不免心动。

    史侯拜曹孟德为丞相,尊“相父”。

    相父、亚父、仲父,皆权臣之敬称。得此诏书,曹孟德当可免罪。

    “若关东、汉中,若悉归朕治。‘曹丞相’,可平江东乎?”史侯,再出诛心之言。

    试想,若能合巴蜀并关东之力。得史侯二十万大军。曹孟德一统关东,指日可待。彼时,与二袁隔江对垒。待决一胜负,天下共主。蓟王入朝,河北传檄可定。

    曹氏,一飞冲天,满门富贵。

    史侯,言尽于此。曹司空,再拜而出。

    虽正襟危坐,面色如常。然一路心中,念念回响:“曹丞相可平江东乎?”

    史侯,不愧为人主。久居上位,且又生于史道人之家。心智成熟,远非董侯可比。

    谓“晓以利害”。只需曹孟德,一劳永逸,废立新帝。非但,家仇得报,家门保全。亦可,才智得舒,青史留名。彼时蓟王,亦俯首称臣。先尊一声:“曹丞相”。

    “‘树德莫如滋;云疾莫如尽’。”车驾入府,曹孟德,喃喃低语。

    程昱,字字入耳。稍后,直入御史中丞府,与荀彧相见。

    “不出文若所料也。”内室相见,程昱脱口而出。

    “明公,何所言?”荀彧遂问。

    “明公言:‘树德莫如滋;云疾莫如尽’。”程昱答曰:“正是文若所言,‘树德务滋;除恶务本’。”

    “史侯欲求帝位。”荀彧已窥破天机。

    程昱忙问:“与我等,福祸几何?”

    “祸莫大焉。”荀彧一语中的。

    “何以知之?”程昱求问。

    “‘权谋立而亡’。”荀彧言道:“史侯出身仙门。善用神鬼之术,却不用儒术。立五斗米鬼师张鲁为国师。当可窥也。”

    “不用儒术,儒士何用?”程昱心领神会。更有甚者,其惯用旁门左道。摄魂术下,皆为傀儡。宫中内外,乌烟瘴气。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此等妖孽,岂可为人君。

 1。106 首当河北

    须知,自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两汉吏治,多出儒术。

    四百年传承有序,根深蒂固,已为定式。即便,儒道法墨,齐归于蓟。蓟王亦先立大儒学之基。而后行兼容并蓄,包罗万种。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何况,蓟王与墨门早有约定,只取其技,不取其法。诸子百家,皆循此例。才有荀子入五书。蓟国大百科全书,行科举取士。

    一言蔽之,儒术为枢,百家为机。共驱大汉一藩,扶摇直上九万里。

    蓟王二十等爵圩田制,分户不析产。“苟富贵,毋相忘”,用后世话说,便是“共同富裕”。蓟王所立,家、国、天下:汉室、王家、爵民,三秩江山。正乘风万里,势无可逆。

    众所周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两汉四百年,持续削藩,汉家诸侯式微,乃至世家坐大。蓟王诞三百子嗣,各自分封为王。便为重立汉室虎威也。蓟王以为,于时下羔羊而言:易饱猛虎,难熟猢狲。

    伶牙俐齿,舌尖嘴滑。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大树将倒,猢狲先散。

    于国于民,全然无用。空耗钱粮,喂之何用?

    蓟王即便,纳仙门西佛。亦多归于民间信奉,与治国泾渭分明。关东吏治,与汉廷一脉相承。然反观汉中并江东,皆政教同体。汉中立五斗米,江东浴西佛。皆非儒术。

    如荀彧、程昱等,名士大儒,焉能不忌。

    之所以先前辟祸江东,海内名士,纷纷南下,不欲出仕合肥侯。究其原因,便是立教浴佛,离经叛道。诚然,亦有变通之士,乱世栖身,屈尊投靠。然终归,北上蓟国者,十之八九。此方是,人间正道。

    若史侯得偿所愿,君临甄下。可想而知,为求最大苟同。必使五斗米道,散布关东。太平道余毒未消,岂容五斗米旧病复发。何况,黄巾播乱八州时,关东乃重灾之地。世家大族,家破人亡。辟祸他乡,流徙四处者,比比皆是。

    斑斑血泪,犹未干。岂容社稷,重蹈覆辙。

    此便是,荀彧、程昱,此时心境。

    心念至此,程昱求问:“该当何为?”

    “先从壁上观。”荀彧答曰。

    “何以,无为?”程昱不解。

    “且看明公,如何行事。”荀彧言道:“料想,史侯所谋,蓟王亦知也。”

    言下之意,先看曹孟德如何择选,再视天下大势而定。

    “也罢。”程昱亦知事大。

    见程昱仍有疑虑,荀彧这便宽慰道:“前时,蓟王赴皇英殿之宴,答董太皇曰,天子无过,不欲篡汉。今董承谋逆,当与天子无干。蓟王,又岂容史侯,篡夺大位。”

    程昱涣然冰释:“若,所言是也。”

    二人这便定计。

    甄都西市,蜀锦商肆。

    “诸事皆毕,陛下当归。”史夫人言简意赅。

    “曹孟德尚无决断。何以早归?”史侯不解。

    “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史夫人小心为上:“事若不成,陛下危矣。”

    “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史侯答曰:“况行百里者半于九十。”

    “陛下所言是也。然,唯恐万一。”史夫人柔声劝慰:“曹孟德,乱世奸雄。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闻此言,史侯亦有决断:“阿母所虑周全。朕,当回。”

    “陛下,明见。”史夫人亦得心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且背后主谋,便是史侯。若被曹孟德窥破。死无葬身之地也。

    事不宜迟,史夫人遂命人,送史侯先归。独留甄下,与曹孟德,暗中往来。

    蓟国北港。

    闻甄都使船抵达。左右国相,携百官列队相迎。

    自掘卌里明渠,行城港分离。蓟王再立北港,专为王室所用。天子使节,自当隆礼相待。

    来回三日。国中人尽皆知。甄都天子许蓟王所请,立国之上将军。诏命已达,万人空巷。

    如前所知,蓟国将校将校,皆为“双壁”统率。

    王傅黄忠,号护军将军。立护军大营于王都南郭。扼南港坞堡,并临乡瓮城。另有各部行营,立于四面瓮城之内。守备王都。

    麾下,荡寇校尉颜良,戍三台营;讨虏校尉丑,戍雀台营;扬武校尉高览,驻无虑营;奋威校尉韩当,驻扶黎营;黑山校尉杨凤,守黑山营;白波右校尉杨奉、白波左校尉韩暹,守白波营。鹰扬校尉太史慈,立安次营;折冲校尉黄叙、立蓟北营。另有护军校尉庞硕,守南王都八门二砦。

    黄盖,号横海将军。立横海大营于南港。携左右校尉潘鸿、朱盖,坐镇南港水路,领护千里蓟国渠。

    横海五部,除横海将军本部。另有锦帆、楼船、破贼、戈船四校,分驻国中内外,各处要津。

    锦帆校尉甘宁,驻泉州营,守备渤海内外,并巨马水路;楼船校尉郭祖,驻金州营,监护三韩半岛,并东瀛列岛水路;破贼校尉凌操,驻南皮营,扼漳水入河;戈船校尉聘,驻黎阳营,巡弋大河水路。

    世人皆知。蓟王可开,万石顶俸。效诸国老。蓟国双壁,只需功勋卓著,假以时日,必得大将军之高位。

    今果不其然。蓟国上将军,虽位在大将军下。然“金印紫绶,位同三公”,亦是万石高俸也。

    王宫车驾,迎甄都天使,行天子驰道,自南港,直入王都。

    沿途所见,重楼高台,鳞次栉比。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或偎红倚翠,琼楼玉宇;或安车四望,怒马鲜衣。北都京华,远超甄下。饶是一路心事重重入董重,亦不由,瞠目结舌,目不暇给。心中阴霾,不知不觉,无影无踪。涣然冰释,油然而生。

    试想,有蓟王辅保天子,曹孟德又岂敢轻举妄动。

    有顷,车驾入王都。一路所见,繁华鼎盛,尤胜先前。

    同车太傅杨彪,不禁慨叹:“汉室三兴,首当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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