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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2章

刘备的日常-第1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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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以此论。孤后宫去半。”一切皆不出蓟王所料。首谋已亡,不可追罚。于是从众,罪加一等。定罪量刑,从严从重。譬如流徙之罪,各有不同。日南比景,距洛阳万里之遥。乃是流徙最重量刑。

    “主公,明见。”儒宗下拜。

    “孤欲以王后礼聘,二宫太皇入家门。诸公以为如何?”

    不等儒宗奏对。蔡少师持芴先答:“如主公所言,明日称朕,汉室三兴。今汉遂为后汉。二宫太皇等,宜当‘受封爵而退位归第’。主公欲礼聘之,亦无不可。”

    “蔡国老,此言大善。”右相持芴高呼。

    一言蔽之,仪制无损。只需天子诏书抵达。蓟王加太上皇帝。由汉室诸侯,摇身一变,尊汉家大帝。彼时,作为前汉遗老,二宫太皇,诏书退位,北面称臣。蓟王为太上皇帝,纳二人入后宫,亦无可非议。

    然一日之差,天壤之别。

    若今日,蓟王敕命,以王后礼聘董姝、窦妙,入家门。乃是汉室藩王,尚太皇太后。

    因尊帝王之女,不敢言娶,故云“尚”。是故,娶公主为妻,称“尚主”。

    话说。两汉四百年,大汉太后,幸汉室诸侯,虽非个案。然绝无,藩王诸侯,尚娶太后之先例。试想,堂堂大汉帝后,岂能下嫁藩王。

    今蓟王下诏,大逆之罪。若待明日,太上皇帝下诏,水到渠成。

    一日而已,何其急也?

    “国老,此言大善——”群臣同声下拜。

    蓟王不置可否:“孤若今日敕命,诸公以为如何?”

    百官震怖,皆看儒宗。

    儒宗肃容下拜,持芴起身:“‘变礼易乐,君流。’”

    百官惊诧,哄声四起。

    儒宗所言,乃出《礼记·王制》:“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不敬者,君削以地;宗庙有不顺者为不孝,不孝者君绌以爵;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革制度衣服者为畔(叛),畔者君讨。”

    “变礼易乐者为不从,不从者君流”。言指,擅变祖宗礼乐,乃犯“不从之罪”,不从之君(指诸侯王),当流徙。

    “儒宗之言,大谬矣!”南閤祭酒许攸,抗辩疾呼。着急出列,不料踉跄跪地。竟咬破舌尖,一时满口血流。

    急切间,无从出声。随以指代笔,蘸血书于朝芴。

    而后双手奉上,以头触地。

    百官无不拭泪。

    “孔璋何在。”蓟王居高言道。

    “臣在。”门下报馆丞陈琳,闻声出列。趋步入殿,与好友并跪。取血字朝芴,朗声诵读:“‘帝太甲既立三年,不明,暴虐,不遵汤法,乱德,于是伊尹放之桐宫’。‘周厉王以卫巫监谤者,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流王于彘’。我主,灭黄巾,平四海;定神器,兴汉室。有道明主,虽二百年,未尝有也。岂与太甲、姬胡(周厉王)同乎?”

    “变礼易乐,岂不于逆法乱德,同乎?”儒宗之言,大吕洪钟。

    百官震慑,无言以对。

    蓟王居高下问:“量罪如何?”

    “‘帝太甲居桐宫三年,悔过自责,反善,于是伊尹乃迎帝太甲而授之政。帝太甲修德,诸侯咸归殷,百姓以宁。’”儒宗答曰:“若二宫太皇,尚其一。王流比景,三载而还。”

    儒宗量刑,清楚之极。二宫太后,蓟王娶其一,流比景三载。

    “尚其二,又当如何?”蓟王当有此问。

    “倍加之。”儒宗答曰。

    “孤,欲还宋贵妃,王后尊号,又当如何?”蓟王语出惊人。

    “三倍加之。”儒宗面色不变。

    “流比景,十载乎?”蓟王求问。

    “非也。”儒宗释法:“徙比景,乃取万里之数也。若主公,尚二宫太皇,并尊宋氏为后。当流徙十万里,亦或满十载而归。”

    “二足其一。”蓟王这便醒悟。换言之,或流徙十万里,或刑满十年。

    “若孤,三年而至十万里,又当如何?”蓟王笑问。

    “主公,可归矣。”儒宗老泪纵横。正如王子馆中所言。蓟王求仁得仁。如此而已。

    “善。”蓟王言罢,忽觉轻松写意:“中书令。”

    “臣在。”荀采虽早有准备,仍难自禁。

    “宣王命。”

    “喏。”

 1。196 昭烈大帝

    填坑已毕,当收尾矣。

    …………………………………………

    蓟王敕命,布告全境,传檄天下。六百里呈报甄都。

    与甄都出使船队,漳水相遇。

    闻不等天子诏命,王命先发。太傅杨彪,喟然长叹。

    话说,自董侯下诏,到使团北上。不过间隔一日。如此迅捷,几称急迫。岂料,一日之隔,木已成舟,追悔莫及。

    骠骑大将军张济宽慰道,天子乃蓟王九子。岂能坐视亲父,流徙十万里。

    杨彪摇头答曰,蓟王磊落,耻于免罪。故王命先发。闻蓟王曾言:君有所赐,臣有所辞。天子便大赦天下,恐亦难令蓟王转圜。

    张济闻言大惊。流徙十万里,蛮荒之地也。

    杨彪无言以对。

    河北《山海经》大卖。

    舟入北港,一路所见,张济瞠目结舌。杨彪虽多次出使,且与诸国老,多有书信往来。然每入蓟都,皆有新气象。

    若迁都之前,甄都稍逊洛阳。迁都之后,洛阳已难比临乡。尤其,横九竖十,九十街衢。王城一如既往,一里之回。

    洛阳六九城,南北二宫,占地过半。步广、永和二里,纵挤满皇亲国戚,人烟亦远逊临乡。更加明渠环绕,日有千帆往来。蓟王五百城港,二千万民,内外循环回路,蓟国渠千里流金。北都繁华,可想而知。

    云台观、大佛寺、十夷王邸,奇观林立。月起十万楼台,此时张济,方信以为真。

    顺下蓟国渠。观碧水青禾,杨彪断言,今季又是大熟之相。

    督亢秋成,足可广济天下。

    闻蓟国东境,亦不逞多让。自王命东拓。计有四氏云霞,百万之众,举家迁入。再加草原各部,并漠北部族。及新增分户。虽未至八月案比,然大略可知,蓟国编户,当再增百余万众。试想,二千万众,分居千里国土,五百城港。城均编户,四十万余。人烟鼎盛,繁华盛景。通都大邑,实至名归。正因无处不,百般宜居,万般便利。蓟人分户何处,皆大同小异。

    数年前,大通郡初置。蓟王命大通守顾雍,修造蓟北王城。并令二国相,户分于北。不出三载,蓟北王城,口近百万。闻蓟王有意,易临乡为北都,还蓟北为蓟京。

    待嫡长子及冠。袭位蓟王,定都蓟京。另立国相等,家臣辅佐。太上皇帝,当携原蓟王家臣,择址定都。

    门下署,鸾栖馆,安乐舍。

    其意乃出《荀子·王制》:“故天之所覆,地之所载,莫不尽其美,致其用,上以饰贤良,下以养百姓而安乐之。”《春秋繁露》亦曰:“故,其德足以安乐民者,天予之;其恶足以贼害民者,天夺之。”

    安乐舍,多为万石公卿,宴饮所用。亦可安置,甄都来使。

    蓟国不设鸿胪寺。先前国宾馆,亦改为辅汉大将军幕府。国中诸多馆邸,皆可充国宾之用。如楼桑蕃邸、长安五十五国邸、南港十夷王邸、泉州筑紫国邸,门下署鸾栖馆、少府凤梧馆。便是天子御驾亲临,亦有长安宫、甘泉宫、碣石宫、蓟北宫,足可款待。

    蓟王尊太上皇帝。河北五州,并四方幕府,江表十港,海外荒洲,吏民奔走相告,皆大欢喜。

    不费一兵一卒。蓟王定鼎神器,再续汉祚。

    若以此论。曹节、毕岚、宋奇、曹冲等人,皆有“从龙之功”。

    换言之。不仅蓟王,一夕之间,乾坤斗转。增成公审,凡有牵连,皆逆天改命,否极泰来。

    何也?

    正如蓟王所言,昨日称孤,明日称朕。昨日为人臣,明日为共主。

    天时、地利、人和。三才齐聚。“今汉”遂成“后汉”。蓟王所辟,当称季汉。亦可续称“今汉”。百年之后,可尊『昭烈皇帝(注①)』乎?

    如此,高祖、光武、昭烈:前汉、后汉、季汉。亦或是:前汉、后汉、今汉。

    首当其冲。改元,赦天下。

    左相掌邦交。北港迎来送往,皆出崔钧。

    共入安乐舍。

    崔钧携属吏,为洛阳天使,接风洗尘。

    天子既多花一日,必有准备。

    果不其然。除拟定尊号等,诸多皇仪卤簿,亦初定改元“兴平”。

    董侯未雨绸缪。唯恐蓟王不赦生母。于是假改元,大赦天下:“流徙者使还故郡,没入者免为庶民,及吏民减死徙边者,悉归本郡。”

    蓟王焉能罔顾人伦。杀其母,立其子。天子自毋需见疑。

    见左相等蓟国官吏,从容自若,举止如常。骠骑大将军不禁窃问:“蓟王自罪流徙乎?”

    崔相实言相告:“然也。”

    “既如此,岂无悲乎?”张济毕竟武臣。

    “主公,求仁得仁。纵流徙十万里,三载可还。称帝虽少逊光武,然今已为太上皇帝矣。”崔钧答曰。

    张济涣然冰释。

    诚如崔相所言。光武称帝,三十有一。蓟王三十有三,已为太上皇帝矣。

    天下既定,汉室三兴。一国广济天下。河北渐与蓟国比同。三载之后,天下归心。纵有关东、江东,兄弟之争,胜负未分。为人君父,太上皇帝,当挥师南下,一统河山。

    话说,光武洛阳称帝时,天下亦未归心。可比此时这般。

    安乐舍中,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西宫,皇英殿。

    自昨夜侍寝,日上三竿。

    董姝,窦妙,并蒂花开。

    得夫君宠溺,再无死志。入无极殿,与群妃同享佳肴,亦颇多自然。蓟王尊太上皇帝在即。公孙王后,必妻凭夫贵,尊太上皇后。反观董姝,窦妙,则降为太后。待入蓟王家门,尊号太后,亦或是太妃,犹未可知也。故见公孙王后,董姝,窦妙,强忍酸楚,盈盈先礼。

    公孙王后,以礼相待。

    稍后得知,王上欲以王后礼聘。位同秦、甘二后。

    董姝,窦妙,喜极而泣。

    又惊闻,蓟王命中书令,当殿宣诏。不留余地。董姝,窦妙,又交加悲喜。

    窦妙言,夫君自罪而谢天下也。

    董姝,心领神会。

    枯坐无言,日薄西山。

    安长御又来:“永乐太皇董姝,长信太皇窦妙,侍御合欢殿。”

    连幸二日,果是有宠之妾。

    有道是:“花仙五色自迎逢,翅翼翔霞湿翠笼。娇萃九苞攒露萼,秀离丹穴舞秋风。埋丛还绕萧台胜,绚彩应怀舜殿空。曾见毗陵遗便面,善描开谢不相同。”

    。

 1。197 变礼易乐

    就后世而言。“变礼易乐”与“移风易俗”,其意略同。

    然于时下,却判若鸿沟,不可同日而语。

    变礼易乐,为不从之大罪。不遵祖宗礼乐制度之诸侯,天子罚其流放。

    移风易俗,却是安邦之道。

    《礼记·乐记》曰:“移风易俗;天下皆宁。”《荀子·乐论》亦有:“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风易俗,故先王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

    其中义理,一言蔽之:礼不下庶人。

    《礼记·曲礼上》:“国君抚式,大夫下之;大夫抚式,士人下之;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刑人不在君侧。”儒宗注曰:“礼不下庶人,为其遽於事,且不能备物。刑不上大夫,不与贤者犯法,其犯法,则在‘八议轻重(注①)’,不在刑书。”

    于汉室而言。顺下而为,称“幸”。仰逆逢迎,称“侍”。

    又谓“卑不谋尊”。蓟王以王后礼聘,二宫太皇,儒宗定罪:变礼易乐。有理有据,天下信服。

    换言之。蓟王与二宫太皇之婚,违礼。

    《礼记》:“昏(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周易·序卦传》:“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足见婚礼之重。

    正因。两汉四百年,并无汉家帝后下嫁藩王之先例。更无行太后下嫁之礼法。故判蓟王变礼易乐。定不从之罪。不从,逆也。

    于是,君流。

    安乐舍中,张济窃问,王上何时君流。

    崔相答曰,王上已定九九重阳,大婚之期。若不下《罪己诏》,悔婚二宫太皇。最迟十月末,当出行。流徙十万里。

    张济,幡然醒悟。事有转圜。

    然崔相却断然摇头。言,我主言出必信。信而无悔。

    张济默然。

    倒是太傅杨彪,出言宽慰。先前,蓟王率军征讨身毒,亦满载而归。此去纵远隔十万里,亦不过三载之期。蓟王春秋鼎盛,又修仙门长生之术。若以百岁计,足余六十载,光阴可期。

    张济深以为然。

    酒足饭饱,酣然入睡。

    翌日,王宫车驾列队舍前。官婢服侍正副天使,洗漱更衣。列队出馆,由北宫御道入宫。登灵辉大殿,宣天子《上蓟王尊号诏》:

    “高祖曰:‘人之至亲,莫亲於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於子,子有天下尊归於父,此人道之极也。’前,黄巾播乱,九州摇荡;兵革并起,万民苦殃。后,贼臣陵篡,扰动戎夷,续以京师之乱,二宫流血,王室大坏,方夏幅裂。幸有阿父,以辅汉大将军,被坚执锐,亲帅士卒:诛逆贼,平暴乱;攘四夷,定江山。汉室三兴,天下始安。今上尊号曰‘太上皇帝’,加‘无上将军’。”

    “臣,奉诏。”

    待蓟王奉诏。入后殿,更换太上皇帝冕服、印绶。携皇帝仪仗入殿。

    群臣叩拜,三呼万岁。

    太上皇帝,命中书令荀采诏曰。

    尊范太后,“太皇太后”。尊公孙王后,“太上皇后”。尊秦后、甘后,称“太后”。贵妃称“太贵妃”。王妃称“太妃”。美人称“太夫人”。

    太上皇帝,自称“朕”,尊称“皇上”。家臣尊“主上”,称“臣”如故;尊天子“少主”,自称“臣下”。

    又诏,今已过半,不宜改元。明春改之。

    立左右太宰(宰相),太师、太傅、太保三上公,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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