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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

刘备的日常-第1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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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负俗之讥”,乃指“因不谐于流俗而受讥议”。故又称,“负俗之累”。

    今汉袁康《越绝书·越绝外传记范伯》:“有高世之材,必有负俗之累。”《汉书·武帝纪》亦有:“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负俗之累而立功名。”

    只因,蓟王房中之私,不涉家国天下,无损国祚社稷。何况,增成公审,中丞贾诩,对薄公堂。背后主谋,乃暗掌蟾宫之黄门内宦。所求无非梁冀金山。

    蓟王身中奇毒,昏睡不醒。遂为黄门内宦所乘。是故,“不知者不罪”。

    然,“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是故,关东群臣皆以为。蓟王宜审时度势,当早做切割。《韩非子·有度》:“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遂有:“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毋需动用私刑。只需将二宫太皇,绳之以法。蓟王足可保全名誉。此,亦是法家之精要。

    然须知。我大汉,独尊儒术。

    《论语·为政》:“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孔夫子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百姓只求免于罪罚,却无廉耻之心(只要不违法就可以了);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百姓有知耻之心,且能自我检点而归于正道(心存道义)。

    故于汉人而言,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方是治世之道。

    《易·系辞传》:“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正人曰义。”

    《易·系辞上》:“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史记·太史公自序》:“是故,《礼》以节人,《乐》以发和,《书》以道事,《诗》以达意,《易》以道化,《春秋》以道义。”

    一言蔽之,春秋决狱。

    蓟王纵无辜,然事已至此。二宫太皇并舞阳君,舍身为药,存续性命。更有董太皇,因而受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蓟王岂能杀其母,而立其子。

    即便,曹节坐实背后主谋。然早已撒手人寰。人死为大。纵夷三族之重罪,亦无可复加。于是,一众帮凶从犯,涉事人等,皆罪加一等:董太皇饮药死;毕岚、曹冲、宋奇等,下狱死;窦太皇、安贵妃、甯贵妃、宋贵妃等,贬为庶人,徙比景。“徒者奴也,盖奴辱之。”

    余下从众,如亚马逊御姬等,髡钳城旦舂(五岁刑),完城旦舂(四岁刑),鬼薪、白粲(三岁刑),司寇作(二岁刑),罚作、复作(一岁刑),不一而足。

    若以此论。蓟王后宫去半。

    然若,蓟王自领首谋。从众皆免罪。

    如何自领首罪?

    明知而故犯。

    前日,窦太皇窃问:事不可为,又当何为?

    蓟王答曰:必全家门。

    亦如蓟王答王太后:虽有天子诏书免罪,然负罪之心不减。

    蓟王所行,便是素王所言,“有耻且格”。

    西宫,皇英殿。

    仰卧“美人榻”上,涂脂抹粉,伐毛洗髓。诸多女侍医,熟门熟路,妥善打理。董太皇,犹未回魂。

    蓟宫五珍:麻姑臔挲、上元朏蹂、卢暒琢臎、田圣丁香、华妁曲汤。非蓟王不可尽知其妙也。

    “妹可知,王上心思?”董太皇,榻上轻问。

    宽衣解带,玉体横陈。饶是见惯不怪,诸王宫侍医,亦不由明眸。本以为,董太皇四旬开外,人老珠黄,难入鸳鸯合欢。岂料,玉肌凝脂,柳腰花娇;博硕肥模В喝莘嶙恕;ǹ⒓涛聪运ァ

    “长姐,少安。”窦太皇言短,而意犹未尽。

    相邻窦太皇,年轻足有九岁。三十几许,幽居十载,昙花一现。青涩未褪,初尝滋味。桃李抽萌,含苞吐蕊。花期迟至,花枝堪折。

    天家帝后,珠联璧合。

    河间姹女,名门娇女。焕然一新,艳光四射。

    宫妃侍寝,乃后宫头等大事。名籍排序,皆出长孙王后。最迟三日前,已告知各,殿馆观阁。三日之中,侍医日夜诊视,饮食起居,各有忌讳,以防染疾抱恙。侍寝当日,更需洗漱装扮,内外一新。妥善打理,方可入合欢殿,侍寝夫君。

    循《蓟王起居注》。夜幸七妃,二女仙。然蓟王不日将成,太上皇帝。故蓟王亲传口谕,另幸太皇二人。

    遍传后宫,众皆安心。

    金华殿。

    “如何?”见媵妃程环入殿,甯贵妃忙问。

    “夫君传命,太皇侍御。”程环言简意赅。

    其妹程璇,亦母凭子贵,贵为媵妃:“贵妃无祸矣。”

    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甯贵妃这便定计:“速去一观。”

    “喏。”程氏二妃,齐声应诺。

    由西宫九重皇英殿,前往北宫七重合欢殿。经“四宫回廊”可至。毋需横越,十字飞阁。后宫多女官,并无黄门。便有重臣奉命入宫,亦直入灵辉大殿。姻亲觐见,亦多在南宫披香殿。即便王太后召入增成殿,亦有天梯往来。四宫九重回廊,皆为后宫专用。

    是故,凡侍寝宫妃,无需裹被送入。宫人挑灯引路,身披素纱襌衣,轻移莲步,自行前往即可。金玉首饰,一概摘去。不显宫秩,皆为人妇,承欢夫君,足矣。

    按部就班,侍寝有籍。平日并无人聚拢,半道观瞻。

    然,今时不同往日。董姝、窦妙,一出殿。便觉众目睽睽。

    素纱薄透,纤毫毕露。襌衣绯红,妖娆更显。

    虽无人品头论足,然即便是目光所至,亦难以招架。

    先是甯贵妃,还有安贵妃,更有宋贵妃。数日之前,董姝、窦妙,高高在上,不可冒犯。数日之后,乾坤陡转。蓟王荣登太上帝位。王太后尊太皇太后。董姝、窦妙,太皇大位已去。今归何处,皆在夫君,一念之间。

    比起董姝,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窦妙,从容不迫,甘之如饴。

    毕竟,再世为人。

    。

 1。194 不近人情

    门下署,鸾栖馆,和乐舍。

    “如何?”见报馆丞陈琳,疾步入内。好友许攸先问。

    “主公传命,太皇侍御。”陈琳脱口而出。

    许攸仰天长叹:“真我主也。”

    “子远,何意?”陈琳不解。

    “主公,欲‘自坐首谋’也。”许攸答曰。

    “莫非,主公欲领曹节之罪。”陈琳大惊。

    “然也。”许攸如实以告。

    “如何转圜?”陈琳求问。

    “主公圣意,岂能转圜?”许攸苦笑。

    “主公,为全家门乎?”陈琳试问。

    “欲全汉室也。”许攸答曰:“天子为主公九子。甄都天使,三日可至。闻,天子诏命,尊主公太上皇帝,加无上将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天子救母之心,主公焉能不应。”

    正如骠骑大将军张济所言。董太皇论罪与否,皆在太上皇帝,一念之间。

    董侯既为蓟王第九子。蓟王定会护其母子周全。此乃大义使然。

    “‘趋利避害,畏死乐生’,人情乎?”陈琳仰天长叹。言指,蓟王一意孤行,不近人情。

    “孔璋不记,甘后母子之事乎?”许攸深知蓟王:“我主,世之豪杰也。‘全为利,缺为害’。”

    “子远,所言是也。”陈琳似有所悟。转而又问:“我主当论何罪?”

    “未可知也。”

    国中宿老,儒宗为首。蓟王自领首谋,当议何罪。饶是智多如许攸,亦不得而知。

    “若我主尊太上皇帝,又当何如?”陈琳心有不甘。

    “非治我主之罪。乃我主自罚也。”许攸一语中的。

    北宫,合欢殿前。

    于众目睽睽之下,函园妃轻启殿门。放董姝、窦妙入内。

    过前殿,穿御苑。轩下除鞋,移步后殿。素纱足衣,一尘不染。

    殿前另有御妃值守。验明正身,确认无疑。遂搬动机关,开启半扇朱门。入目,便是蓟王一重寝宫。董姝,气息渐重。心如鹿撞,裹足不前。便是三十年前,初婚之夜。亦未曾如此,忐忑不安。

    反倒是窦妙。美眸流转,步步生莲。先行入内。

    董姝急忙跟进。待宫门徐徐闭合。殿内枝灯,次第点亮。皆是机关联动,无有宫人在场。殿中陈设,应有尽有,如宫中传闻无二。

    谓“明灯指路”。只需随灯光,便可登旋梯,入寝宫二重。

    二重寝宫。七重华盖垂落玉阶七重,以象天圆地方。内置鸳鸯合欢榻,乃集墨门奇技淫巧之大成。董姝、窦妙,本在名籍之外。乃蓟王临时起意,更加初次侍寝,伐毛洗髓,皆不可免,仪轨繁杂,因而迟来。

    此时,帐中人影朦胧,隐约人声。蓟王兴致正浓。

    毕竟,身为帝后。颐指气使,高高在上。曲意逢迎,献媚争宠,多半已忘。董姝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被窦妙,轻扯伏地:“妾,窦妙、董姝,共侍夫君。”

    “共侍夫君”出口。董姝,面红耳赤,羞愧难当。

    有顷,华盖中分。蓟王披衣下榻,垂足坐于阶上。

    昂扬虎躯,流风不羁。

    扬眉笑问:“阶下何妇?”

    窦妙答曰:“有宠之妾。”

    蓟王又问:“聘之何礼?”

    不等窦妙作答,董姝急声答曰:“宜比王(后),贵妃。”

    “可也。”蓟王欣然言道。

    董姝,心中少安。又出肺腑之问:“夫……君,当知。若幸罪妾,恐难自证(清白)。”

    “为夫尽知矣。”其中利害,刘备焉能不知。

    “何不鸩杀妾等,亦或是徙比景。”董姝问时,身侧窦妙已伏地向前,自寻夫君而去。

    “妻妾有罪,为夫岂能独善其身。”刘备举重若轻。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董姝句句肺腑。

    “然也。”蓟王欣然言道:“为夫所为,皆取大利。”

    “大利为何?”董姝不解。

    “内圣外王,明达道义。”蓟王轻抚窦妙如墨青丝,柔声答曰:“‘成性存存,道义之门’。”

    一言蔽之。时下秉持道义,便是最大得利。

    “夫立典有五志焉:一曰达道义,二曰彰法式,三曰通古今,四曰著功勋,五曰表贤能。”

    是故,义立而王。

    “夫君心思,妾已尽知。”董姝感同身受,再无隐忧。

    “良辰苦短,何不共赴巫山。”蓟王已无闲言。

    “夫君在上。罪妾,岂敢忤逆。”董姝作势欲起,一瞥惊鸿。不由得,意乱情迷,神摇心荡。

    隐见窦妙,横陈阶下,螓首高昂。

    似正,仰吞北斗。

    西宫,增成殿。

    “如何?”王太后必有此问。

    增成署长融漓,据实禀告:“二宫太皇,已入合欢殿多时。”

    “我儿,大丈夫也。”王太后,眸中似起一丝欣慰。敢作敢当,利落果决。义之所向,振臂一呼,率千万人同往。便是吾儿三墩。

    正如先前,荀彧说曹司空,金玉良言。

    信与不信,最大得利。曹司空若不信史侯出身,杀之泄愤,必受非议,难除污名。落人口实,为人所乘。若有一日,时局不利,必有落井下石,更多群起来攻。

    于蓟王,亦是如此。

    若为证清白,坐视董太皇饮药死。试想,董侯虽出蓟王血嗣,然自幼为董太皇,亲自哺育。杀母之仇,焉能无恨。父子无情,手足无义。蓟王在世,许不敢忤逆。然若,蓟王寿终。兄弟和睦,如初可乎?

    恐不可得也。

    何况坐罪并罚,牵连太广。蓟王家门,贬为庶人,流徙万里者,过半。其子,焉能不怪。

    善始善终。蓟王力保家门不失。为人君父,责无旁贷。

    紫渊王子馆。

    国中宿老名儒齐聚。然与先前,王子馆会,高门满座,嘉宾如云,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迥异。

    与会众人,无不心事重重,满面愁云。

    有顷,便有门下主簿孙乾,轻车入馆。

    “我主何为?”蔡少师,忙问。

    “已幸二皇。”孙乾如实作答。

    此言一出,无不屏气。蓟王幸二宫太皇,乃为坐领首谋也。

    众人皆看儒宗。

    儒宗,目光平和,娓娓道来:“求仁而得仁,我主三兴矣。”

    。

 1。195 明日称朕

    翌日,天光大亮。

    蓟王传召比二千石及以上,国中重臣,专开朝议。

    “主公,何其急也?”薮东守乐隐,不解发问。

    “未可知也。”辽海守郭芝,摇头慨叹。

    众二千石守,皆叹气不止。甄都天子,已遣使北上。不出三日,可达蓟都。尊父为太上皇帝,加无上将军。一日之差,云泥之别。今为蓟王,乃是大汉藩属。明为太上,乃大汉之主。试想,还有何人,可定刘备之罪。更有甚者,彼时刘备口出太上皇命。将涉案人等,悉数赦免,永绝后患。

    何乐而不为?

    昨夜蓟王临幸二宫太皇之事,今日重臣悉知。蓟王保全之意,昭然若揭。

    不等天子诏书抵达。蓟王便传重臣入宫。圣意若何,呼之欲出。

    灵辉殿前。百官列队。为首国老、王傅、国相、中丞,无有缺席。足见事大。

    钟阙观,鸣钟响。殿门启,早朝始。

    灵辉大殿,琉璃枝灯高悬,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列柱镶铜,攀龙附凤。前后二柱,竹帘中垂。帘外侧席,少府女官、门下属吏,经由左右偏殿,先行入内。百官列队上朝,左右侧席下拜恭迎。

    王驾临朝。百官下拜。

    先开宫膳,君臣同食。

    早膳毕,再开朝议不迟。

    待百官就位。蓟王先言:“甄都天使,明日可至。今日称‘孤’,明日称‘朕’。‘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增成考问,虽有定论,却无量罪。诸公可有疏奏?”

    儒宗持芴奏对:“老臣等,已共议量罪。”

    蓟王欣然言道:“量罪如何?”

    儒宗答曰:“首谋曹节已亡,从众加罪一等。董太皇饮药死。掖庭令毕岚、越骑校尉曹冲、鲁相宋奇下狱死,家属徙比景。昭阳宋贵妃、无极安贵妃、金华张贵妃,免为庶人,坐(罪)徙比景……”

    “若以此论。孤后宫去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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