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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刘备的日常-第5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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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主既不为神仙。莫非乃看重:医药、经方、天文、历法。”郑玄果然一代儒宗。

    “然也。”刘备遂道出心声:“医药自有国医馆。物理自有将作馆。而‘经方’之缺失,时令孤扼腕。”

    “经方者,方剂也。”郑玄言道。

    “然也。”

    须知,时下,方剂与药方并不等同。方剂,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化学反应方程式”。用原料制取新料的方法。如“炼石胆取精华法”,制备稀硫酸。“作金银粉法”,制造金粉,皆属“经方”。而刘备传授崔钧的“酒精蒸馏法”,亦是宝贵之经方。

    “去芜存菁,学以致用。比照将作馆,国医馆,将方术与学术相合。立方技馆。”刘备细细说来。

    “原来如此。”郑玄终是安心。一言蔽之,刘备所欲,类后世西方中世纪兴起之炼金术。乃现代化学之雏形。

    殿中众人,这才悉知主公良苦用心。

    名为举办“群仙会”,实则网罗方士,搜集珍贵方剂。为我所用。

    蓟王治国,多多益善。

 1。175 汉世之杰

    蓟王继“门下署”后,又立“方技馆”的消息,虽只在重臣间流传。却足以引起轰动。

    蓟王取“方技”为馆名,而非“方术”,便为去芜存菁。

    技,艺也。术,道也。

    蓟王欲借举办“群仙会”,趁海内方士慕名而来时。再行公布于众。并以印书为名,搜集各地“经方”,为我所用。若能得诸如“硫磺伏火法(火药)”,蓟国机关器,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然在郑玄等学坛大儒看来,如何去芜存菁,才是重点。

    蓟国海纳百川,蒸蒸日上。将作馆、国医馆,功不可没。蓟国机关之利,毋需多言。国医馆,良医良药,治病救人。亦有大功于社稷。尤其是治疗、隔离难民。防止大疫爆发。功在当下,利在千秋。蓟国人口密集,若爆发大疫,其后果可想而知。

    更有甚者,国医令华大夫,遣馆中良医,遍访大江南北,深入疫区,寻找伤寒等大疫,治疗之法。

    所谓大医治世,莫过如此。如此持重,儒者焉能不知。

    蓟王更多善待。

    如国中豪商、巧匠。凡良医,皆有“五大夫”民爵。为二十等爵第九级。高于五、六、七级的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号“大夫之尊”。得田二十五顷,得二十五宅,岁俸四百五十石,本家免役。单二十五顷美田,年可得新谷七千五百石。折二百二十五万蓟钱。若加稻花鱼,及爵俸、官俸,春腊二赐,足可得五百万钱。

    正因实在丰厚。故在蓟国,五大夫以上为高爵。非有“大功”不可得。换言之,“五大夫”,乃是普通人,能得到的最高民爵。若要再进一步,须有大功于社稷。

    何为大功?

    如蓟王所言:“恩泽广被,惠济无远。”

    大儒郑玄与蓟国四少师,连夜碰面。商讨,如何将“方技”与“神鬼”剥离。使之从“修仙”转变成“治世”。为国所用。

    四少师已迁居王子馆。打理嫡长子刘封入馆前的诸多事宜。收到郑玄手书,兹事体大,急忙赶来楼桑相会。

    太学坛,后院精舍。

    五大鸿儒齐聚。

    听郑玄细说朝会之事。蔡邕忽吟诗一首: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可是《驱车上东门》。”陈寔笑道:“此诗近年流传甚广,却不知是何人所做。”

    崔寔言道:“伯喈吟此诗,可是为其中‘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之句。”

    蔡邕笑道:“主公欲去芜存菁。求用‘方技’而不问‘丹药’。然精通方术者,多为求白日飞升。若要将二者剥离,唯取‘不信神鬼’之人,方可。”

    “伯喈之言,甚善。然若只取一人,力有未逮。料想,需‘方技馆’内属吏,自上而下,皆不笃信鬼神,方为长久计。”一钱太守,刘宠又道。

    “祖荣之言,大善。”陈寔欣然点头。

    闻此言,蔡邕又脱口而出:“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

    郑玄一声长叹:“果然是‘神灭无鬼王仲任’。”

    五人皆当世鸿儒。若让‘方技馆’内属吏,自上而下,皆为“无神论者”,唯王充门徒,方可胜任。一言蔽之。从蓟王刘备口出,设“方技馆”始。郑玄便已领会王上之意:明为“方技”,实欲引王充《论衡》学说入蓟。

    蔡邕笑叹:“王仲任曰:‘天地合气,物偶自生也;及其成与不熟,偶自然也’。”

    人力有穷而天道无极。一人之力,不足以将“方技”与“神鬼”剥离。而一个学派,却可以。

    正如墨门兴盛于将作馆。蓟王立方技馆的目的,便是要扶植“王论”。

    “主公,天降麒麟,果然世间英主。”陈寔一声长叹:“如今看来,王仲任之论,或有可取之处。”

    崔寔一语中的:“对抗神鬼,当凭王充之论。”

    蔡邕言道:“黄巾逆乱,殃及八州。正因太平道,装神弄鬼,妖言惑众。诸如符水救人,撒豆成兵,以此操弄人心。主公见时局之弊,故防患于未燃。扶立‘王仲任之学’,对抗‘妖言神鬼者’。”

    “知我主者,伯喈也。”郑玄叹道:“不知当世,谁人承王仲任之衣钵?”

    “温县常伯槐。”蔡邕脱口而出。

    蓟王一言一行,皆大有深意。先前立“门下署”,理王家事。将国政与家政剥离。如此一来,凡遇后宫诸妃之请托,二位国相便不再左右为难,只需将诸事,转交给门下署即可。二位国相,自可专理国政,心无旁骛。

    立方技馆,亦是高瞻远瞩,长久之计。

    随着科学的发展,终有一日,必与神话剥离。那时,大汉便可轻装上阵,一骑绝尘。

    将王充学说引入,在刚刚经历过黄巾之乱的汉末,可谓恰到好处。

    儒学尚未完全劣化成儒术。更未异化成儒教。虽与先秦百家争鸣时,大有不同。然时下儒士却秉持春秋大义。凡利国利民,皆有可取之处。正如蓟王刘备行围魏救赵,曲线救国。明立方技,暗扶王论。

    早被五大鸿儒,所窥破。

    王充所著《论衡》一书,对时下诸多学术弊端,特别是颓风陋俗,进行了系统性的“针砭”。书中观点,可谓石破天惊。《论衡》更被后人称“博通众流百家之言”之“百科全书”。

    单就物理而言,王充对运动、力、热、静电、磁、雷电、声等现象,皆有细致观察。并解释人与自然之关系。王充把人之发声,比喻为鱼引起水的波动;把声的传播,比喻为水波的传播。书中诸多见解,与后世声学结论一致:物体振动产生声波,并需借助介质来传播。

    后有欧洲人波义耳,提出空气是传播声音的媒介,比王充晚一千六百年。

    范晔《后汉书》将王充、王符、仲长统,三人立为合传,后世学者更誉之为“汉世三杰”。

    只可惜。后世儒教盛行。王充之言,离经叛道,被贬为“杂家”。历代目录书,皆将王充《论衡》列入无所宗师之“杂家”类。又说王充是“南方墨者之支派”。

    蓟王不敢苟同。

    古往今来,生产关系需与生产力相匹配。

    后世早已证明,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为科技铺路,必然要“神灭无鬼”。

 1。176 巨人之志

    事实上,将“神灭无鬼”引入蓟国。乃蓟王深思熟虑。举重若轻之举。然若仅是让王充弟子,入太学坛,传道授业。孤掌难鸣,久必为儒家所灭。故刘备新建“方技馆”,令其容身。如蓟国将作馆、国医馆,于实践中不断发扬光大。茁壮成长。

    所谓学以致用。实践乃检验真理之唯一标准。又说存在即是真理。蓟国机关之利,深入人心。老农一人,日种一顷。如此便利,如何能轻易舍弃。若方技馆,能有将作馆之利国利民,即便再有闲而无事者,百般挑剔,亦当哑口无言。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无故夺人之利,智者不为。

    若能令天下,皆晓以利害。方技馆,自当稳如泰山。

    五日小朝,紧随十日大朝。

    百官列席,蓟王就位。

    此时。蓟王欲立“方技馆”之事,与会官员,多已悉知:主公为制妖言惑众,故将方技收归己用。

    此亦是蓟王有意为之。且看群臣如何反应。蓟王才好适时应对。

    见百官肃穆,正襟危坐。

    蓟王环视群臣,娓娓道来:“少时,孤与母,居楼桑。一年雪大,有太平道徒数人乱入村中。施雕虫小技,欲妖言惑众。被孤当面揭破,掩面遁走(甯姐姐:哦?)。从此往后,楼桑妖人绝迹。后北地皆信太平。然十里楼桑,却无人信。何也?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方术一途,虚无缥缈。登仙之旅,无迹可寻。然,方技却不同。若不为升仙,利国可乎,利民可乎?”

    见百官齐看。上庠令郑玄,心平气和,起身奏对:“主公明以照奸。若方技为国所用,当大有裨益。”

    郑玄乃蓟国文坛泰斗。郑学被蓟王引为治国之术。足见一斑。

    今,话出其口。百官皆暗松一口气。

    刘备欣然点头:“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自武帝以来,大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统一思想,功在千秋。然,‘工善其事,必利其器’。又曰:‘得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方技馆网罗天下‘经方’,为国所用。试想,若历代经方所录之‘奇术’,蓟国上下,皆见惯不怪。便有心怀叵测,妖言惑众之徒,又岂能轻易得逞。”论科普的重要。

    “主公明见。”百官下拜。

    黄巾之乱,荼毒剧烈。蓟国百官、百姓,多深受其害。将心比心,如何能不切齿生恨。今黄巾覆灭,群盗蜂起。又有巴郡妖巫张修反,号为五斗米师,郡县不能敌。

    眼见今汉屡遭妖贼所乱,蓟王岂能束手待毙。

    如前所说。立一家国公敌,自当同仇敌忾。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还有比太平妖道,更合适的人选吗。

    面对生死大敌,迫切的生存需求。让蓟王推出“方技馆”,合情合理。剥离“神鬼”,更是大势所趋。

    “郑公?”刘备居高笑问:“若立方技馆,主令一职,当取何名?”

    “主公立方技馆,网罗天下经方,乃为‘解世俗之疑,辨是非之理’。此举,与王仲任不谋而合。”郑玄起身奏道:“王仲任有言:‘孔子不王,素王之业在《春秋》;然则桓君山不相,素丞相之迹在于《新论》者也。’今方技虽属杂家,却有‘大用’。何不各取一字,称‘大素令’。”

    “王仲任曾言,‘万物之生,皆禀元气’。‘元’者,始也。或可改‘元素令’。”刘备一锤定音。

    “主公明见。”郑玄拜服。

    比起悬而未决的门下令,元素令人选,蓟王却颇为急迫:“何人可为方技馆元素令,诸位可有合适之选。”

    “臣,举荐一人。”正是河内名士,新昌令司马直。

    “叔异举荐何人?”刘备颇多意外。

    “温县常伯槐。”司马直起身奏报。

    常林,字伯槐,河内温县人。少时家贫,好学多智。数年前,白波,黑山势大,避乱上党,耕种山阿。逢旱极而蝗,左右颗粒无收,独常家坞壁丰收,于是尽呼比邻,升斗分食。乃治世之才。

    刘备轻轻颔首:“此人如何?”

    司马直奏曰:“尽得‘王论’真传。”

    司马直所说‘王论’,便是将王充与其呕心沥血所著《论衡》,合并而称。

    虽说前汉时,便已罢黜百家。然各家学说,并未断绝(请注意)。如墨家一般无二,各家在朝中亦有一席之地。

    比如,数年前,灵帝诏封杨赐为临晋侯,食邑千五百户。杨赐以当初曾与刘宽、张济一道为灵帝讲学,不应一人受封为由,上书求分食邑给刘宽、张济。灵帝遂封二人及其子爵位。不久,灵帝又令杨赐任廷尉,杨赐以非世代法家出身而坚辞。

    换言之。按照朝中惯例。廷尉一职,当由法家传人,或知法家之通儒,担任。

    此,足可例证。前汉虽罢黜百家,今汉却并未斩草除根。

    也正是此因。当蓟王刘备乾纲独断,引入方技时。以郑玄等人为首的儒士,并未极力反对。

    事实上,汉时“名士”,与“儒士”,并非等同。“高士”,更是无所不包。凡有高人一等之一技之长。便足可称“高士”。善养蜂猪,都可称高士,还有何好说。

    “除常伯槐外,还有何人,可入方技馆?”刘备再问。不出五位大儒所料。蓟王欲扶持一个学派,绝非只为招募一两个贤才。

    郑玄答道:“回禀主公。诸如桓谭、贾逵、王符等,门徒众多。皆可一用。”

    原来。早在王充“元气论”前,今汉已有桓谭之“形神论”。

    更早在先秦时,《荀子·天论》便有“形具而神生”之句。比及今汉,前有桓谭:“精神居形体,犹火之然(燃)烛矣”。再有王充:“天下无独燃之火,世间安得有无体独知之精?”

    桓、王二人以烛火喻形神关系,言明心神不能离开躯体而独存。

    神灭无鬼,神形俱灭。

    蓟王欣然一笑,随口诵出桓谭名句:“生之有长,长之有老,老之有死,若四时之代谢矣。而欲变易其性,求为异道,惑之不解者也”。

    百官心领神会,主公早有准备也。

    “凡有相识,但举无妨。”蓟王居高言道。

    “臣等,遵命。”群臣敢不下拜。

 1。177 拔毒食鲜

    待群臣起身,刘备又道:“王仲任,将儒学之士,分为四等:儒生、通儒、文人、鸿儒。且曰:‘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又曰:‘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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