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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刘备的日常-第5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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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蓟王刘备。身为王者,为人处世,万勿随心所欲,起一个很坏的头。

    上行而下效。先帝好驴,乃至驴同马价。

    吴王好剑客,百姓多疮瘢。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蓟王好……

    咦,不说也罢。

    先前不过一县之地,如今千里封国。天下高人,仁人志士,尽皆来投。“礼仪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彰,国乃灭亡。”国有四维,自当全面发育,不可有失偏颇。

    于是,上庠令郑玄、门下祭酒司马徽、左国令黄承彦,联名上疏,《请祭上陵之礼》。

    天子七庙,诸侯五庙,大夫三庙,士一庙。

    原先,祭祖皆去楼桑陆城侯祠。然,今时不同往日。上庠令郑玄、门下祭酒司马徽、左国令黄承彦,乃是请蓟王亲赴中山靖王陵,隆重祭祖。

    其重要性,堪比告庙。

    中山靖王,乃景帝之子,武帝异母兄。诸侯王庙,距天子太庙,一步之遥。远非亭侯祖庙可比。此举之大义,不言而喻。更无须避嫌。

    今汉诸侯王,皆循此例。蓟王如此行事,自当无可厚非。

    “光武帝建武二年正月,立高庙于洛阳。四时祫祀,高帝为太祖,文帝为太宗,武帝为世宗,如旧。余帝四时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腊,一岁五祀。”五祀为太常所职,帝王不必亲临。唯上陵祭,需陛下亲临。“百官、四姓亲家妇女、公主、诸王大夫、外国朝者侍子、郡国计吏会陵”。

    蓟国百官、亲家妇女、公主、番邦侍子、海外港津……何其多也。单说蓟王亲家,足有数十家之多。各国使节乃九宾之一,自也要参加。

    实在太过隆重,也太过劳师动众。

    刘备本欲搁置。然太妃却说:礼不可废。

    此乃国君应尽的义务,亦是必须履行之礼法。众目睽睽,岂能因私废公。

    刘备这便传令左右国相,拟定名册。待上陵礼时,领一干人等,乘游麟号,出南港,浩浩荡荡,奔赴靖陵县,祭祀先祖。

    汉人事死如事生。陆城侯亦不能忘。断不可绝祀。问计群臣,郑玄言,当在子嗣中,分封陆城侯,以祭宗庙。

    陆城侯,坐享楼桑食俸。楼桑乃蓟国商都,繁华首屈一指。众多子嗣中,何人为陆城侯,刘备举棋不定。此乃蓟王家事,群臣皆避嫌。问过母亲,亦让刘备自断。刘备不得已,唯请教远在洛阳的恩师。

    恩师卢植回信曰:可先封嫡长子。待元服,再立为王太子,待太子有子,再酌情增封为临乡侯。将陆城侯,传与太子嫡子。如此,代代相传。

    之所以如此行事,只因与一般封君列候不同。刘备少复祖爵,又增封临乡侯,乃至蓟王。是为上逆。将陆城侯神主(注②),迁入靖陵祖庙,“同殿异室”还不够。楼桑陆城侯祠,亦需四时祭拜。故陆城侯一脉,不可断绝。

    刘备深以为然。上陵礼前,六百里上表,求封嫡长子刘封为陆城侯。

    蓟王无小事。

    即便公卿罢朝,尚书令曹节亦亲自入宫通禀。

    蓟王今日分封嫡长子,明日必分封诸子、诸女。对洛阳朝堂而言,乃大大利好。何须太皇窦太后开口,太皇董太后、何太后、少帝、大将军何进,三公九卿,皆欣然。无有异议。

    洛阳朝堂,六百里策立蓟王嫡长子刘封,为陆城侯。并赐下诸多御用之物。极尽恩宠。

    对蓟国而言,亦是利好。蓟王分封嫡长子,乃立储之信号。国不可一入无主。蓟王春秋鼎盛,然身系万千臣民,为万无一失,此举宜早不宜迟。

    所幸,蓟国无立储之争。只因有嫡长子。

    金玉有价而情义无价。

    蓟王与王妃之事,天下皆知。一路相伴至今,当真羡煞旁人。

    蓟王自是豪杰。王妃又何曾弱了半分。只说贫贱之知不可忘。谁又曾想,富贵夫妻难白头。

    还是那句话,利益太多,真情太少。

 1。109 多管齐下

    约定时日,蓟王遂领九宾,赴靖陵,行“上陵礼”。

    仪轨大同小异。先祭后宴。无需赘述。

    靖王陵山,已重修毕。围绕陵山,靖陵县城,亦营造过半。原先北平城,改为北平关。与南关扼守东西国境。首任北平关长,为许家少主许定。葛陂黄巾渠帅彭脱,今为城尉,同守此城。与太行八径内黑山营寨,上下呼应。四郡亡胡,及并州南匈奴,多有部民翻山往来。靖陵令赵商,请开互市。蓟王欣然应允。

    如此一来,并州各部,再无需穿越代郡、上谷二郡,前往蓟国。只需横穿太行山脉,便可在靖陵互市。靖陵县因此日渐繁华。

    毕竟是蓟国西境,远离国都。蓟王领九宾,行上陵礼。对县中官民而言,乃开年头等大事。国主亲临,对安抚民心,提振士气,皆有奇效。时人对君王的敬畏,深入髓里。

    “徐水出北平,东至高阳入于博(水),又东入滱是也。”“(滱水)又东北入于易(水)。”将作寺良匠,掘深井热泉注入,令徐水终年不冻。靖陵县亦并入蓟国黄金水道。蓟国因水而兴。漕运之便,毋需多言。

    千里国土,一日可达。人员物资往来,何其便利。正因往来便利,亦不断有分户百姓,举家西迁。融合大势所趋。

    随三韩盐户、扶余四加、高句丽等,东夷各部,接连迁入。蓟国东境,民已足够。北上流民,正经千里水道,运往西部诸县。据上计署估算,年内人口破千万,当指日可待。

    不知为何,本已日渐稀少的流民,年后不降反增。各流民营地属吏,问过方知。逃难百姓,皆来自大河两岸,豪强坞堡。本是奴仆、佃户。然随蓟国农作机关器,大量贩卖。三五老农,日种一顷。豪强大姓囤积在坞堡内的海量人口,随之失去价值。空耗食粮,不如遣散。于是举家被驱赶出坞。从奴仆、佃户,沦落为失地流民。

    为活命,唯有结伴北上,投奔蓟国。

    此事,早在陇右时,便已发生。

    可以预见。机关器的全面普及,正迅速改变封建时代。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生产关系必定要匹配生产力。机关器取代人力,成为农耕的主力。亦是时代之必然。流民对豪强无用,然对蓟国而言,却有大用。亦无须担心,饥民拥塞。

    蓟国高度发达的城邑,足以吸纳多余人口。其中,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的工坊,取代营城筑路,成为吸纳劳力的大户。

    以“机织工坊”为例。经将作寺不断改良升级的羊毛织机,被豪商成批买来。排列坊中,招募城内织女,大批量织造羊毛织物。赚取成倍利润。

    少时,刘备与乌莲击掌为誓。约定羊毛价同桑麻。此举,令草原各部,欣喜若狂。乌莲更被草原妇人,顶礼膜拜。只因“割毛数载,再卖整羊”,取利多出数倍。据牧民估算,如今一只羊的价值,是先前五倍有余。换言之,养一只羊,等于原先养五只羊。养一群羊,等于原先养五群羊。

    同样一只羊,因何身价倍涨?正因能多割羊毛。

    原先,草原户户喂羊,毛皮家家皆有。如何能卖与他人?

    然贩来蓟国,却大不相同。蓟国无绵羊是其一。九百万巨大市场是其二。羊毛保暖防寒已被认可是其三。青储饲料补贴是其四。种种利好,助长草原各部,绵羊存栏量激增。优质羊毛,一年两割,源源不断贩来蓟国。先被豪商购入织坊,产出毛料再卖成衣坊,裁剪成衣,贩卖全国。并被游商,输往天南海北。

    蓟国经由撤村并邑,不断推进的城邑化聚拢人口;加之机关器的推陈出新,全面普及;及汉胡融合大势,已不可逆。多管齐下。让服务于城内居民的各式工坊,应运而生。原先散落在街头巷尾,独门独户的小手工业者,正迅速向规模雇佣化生产的“坊工”转变。

    所谓“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工坊又称“工肆”。因工肆多集中经营,便被蓟王统称为“工坊”。

    其形式,可类比后世工业区。坊内百工,称“坊工”。建制与“市”相似:工坊四面围以垣墙,居中建坊楼,上立旗帜,以为坊吏候望之所;楼顶置钟鼓,晨鼓暮钟,开坊闭坊;楼外布告栏,亦张贴有各工肆,招募坊工、招募护卫、招募骡队等,各式布告;楼内坊吏,亦为招聘双方,提供订立券书、质量验收、信用担保、预接订单、庸金结算等,各式服务;自然也有坊卒,往来巡视,谨防宵小,亦防烟火。

    工坊乃蓟王一手圈定。

    先前并未有如此规模的“机造业(机关器制造业)”出现。乃蓟国始兴。右丞耿雍遂问,税赋当如何收取。

    蓟王早有定计,当收工税,百取二(2)。换言之,比起工匠百取一,工坊足高出一倍。且产生货品,入流通,当取市租。若囤积,则收缗钱。贩国外,再取关税。诸如此类。然每个环节,交易各方,只需纳一次税。

    百官拜服。

    除工坊外,各式作坊,亦悄然兴起:油坊、磨坊、碓坊、酒坊、染坊、书坊、酱坊、茶坊、屠坊,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事实上,正因双传奇难度下,蓟王成功挽救并复兴了以墨门为代表的华夏科技线。让资本的萌芽,提前千年出现。且还是国有资本。只需机关器不断演变,终有一日会取代畜力。那时,草原人民必载歌载舞,不再为患。华夏再无胡乱之危。

    便是时下,蓟国机关诸器,已足可威震天下,无往不利。

    豫州颍川郡,颍阴县。高祖六年(前201年),析许县,置颍阴县,封灌婴为颍阴侯,食二千五百户。属颍川郡。后国除为县,今汉因之。

    新年伊始,配五县令印的洛阳贵公子,正与郭嘉并立城头,谈笑自若。

    城头守军,及县中属吏,各个如临大敌。只因县令已发敕令,招降黄巾何仪,何曼余部。

    何仪,何曼、兄弟二人,自黄巾之乱后,一直盘踞在汝南与颍川一带,聚众数万。颍阴饱受其害,郡县畏之如虎。岂料明庭一道敕令,便拖家带口,下山归降。

    着实令我等,始料不及也。

 1。110 逐鹿之利

    先招黄邵,再收何仪,何曼。

    只叹洛阳贵公子,手眼通天。无人窃以为,与黄巾暗中勾连。

    何仪,何曼各聚众数万,二部相加亦足有十余万众。其中宿贼三千,精壮万余,余下皆老弱妇孺。极利屯田。

    “阳翟、长社、颍阴,三县毗邻,如‘品’字相依。今有黄邵、何仪、何曼三将驻守,典农校尉枣祗治民,且距洛阳不过五百里。轻骑快马,旦夕可至。”郭嘉矗立城头,指点江山:“王上雄姿杰出,有九五之略。此虽是飞地,然足可一用。”

    “《易·乾》:‘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此卦言九五,阳气盛至於天,故云‘飞龙在天’。犹若圣人有龙德、飞腾而居天位也。”宋奇笑道:“奉孝以九五喻天子乎?”

    “然也。”郭嘉洒脱一笑,毫不避嫌:“王上雄踞河北,已并数州之地。河南今由我等谋划,当不费吹灰之力也。”

    “奉孝可知,年末龙舟竞渡,闻奉孝口出‘二千及冠,还剩四载’。王上如何作答?”宋奇笑问。

    “王上当信我。”郭嘉自信一笑。

    “王上当文武重臣之面,言‘孤深信不疑’。”

    饶是自信满满如郭嘉,犹难自禁,面北而拜:“王上谬赞。”

    “王上少称麒麟,善寻宝识人。凡有所出,必有所中。无有例外。相伴奉孝四载,我当坐看二千及冠。”宋奇谦谦君子,大仇得报,平生无憾。

    “敢不从命。”郭嘉回拜。

    待直身,二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便在此时,斥候飞马城下:“禀明廷。城北官道,正有大股黄巾,直扑城下。”

    “再报。”宋奇眸中精光乍现。

    “喏!”

    “明廷连招黄巾三部,黄巾兵卒渐多。”郭嘉进言道:“何不再开军屯。”

    “愿闻其详。”

    “窃以为,屯田可分军屯、民屯二种。皆用军中编制,可置典农校尉、典民都尉、屯田都尉等职,掌屯田事宜。屯田兵卒,且耕且战,屯户只取田赋,除徭役。”

    “军中编制,且耕且战。”宋奇欣然点头:“奉孝欲为王上屯兵河南。”

    “然也。”郭嘉忽笑:“王上‘三府分立,布天下棋局’。都护府中立西域,幕府扼守关中并京畿,再加蓟国虎踞幽冀,我等当为四府:串并徐豫,兼顾荆扬。”

    “交州又当如何?”宋奇试问。

    “交州士燮,必与王上一心。何须我等费心。”天下大势,郭嘉一清二楚。

    “奉孝果然胸藏锦绣。”宋奇叹服。郭嘉此言,竟与右国令,如出一辙。

    “只需坐等天下有变,王上兴仁义之师,天下群起响应,三兴炎汉,指日可待。”郭嘉遥看黄巾众蜂拥而至,不由会心一笑。

    侧看郭嘉年少英发,宋奇忽忆往昔,万般滋味一声叹:“山河万里披锦绣,乱世总是出英雄。”

    俯瞰黄巾众抵近城下,打头二人,颇为雄壮,宋奇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何仪,何曼!”二人仰头答话。

    “意欲何为!”

    “率众来降。”

    “城下相见。”

    “悉听尊便。”

    吊桥下落,城门徐徐开启。示意郭嘉留步,宋奇孤身过河,与二人桥头相见。

    “见过神上使。”何仪,何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自黄巾溃败,落草为寇。东躲西藏,东抄西掠。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当中艰辛,至今难以下咽。

    “见过二位渠帅。”宋奇亦感同身受。

    “奉神师命,归降‘宗王’。”二人单膝跪地。

    “奉神师命,恭迎渠帅入城。”宋奇伸手搀扶。

    三人并肩入城。城内城外,皆长出一口气。郭嘉笑中,尽是深意。

    一如阳翟。城内大营,已清扫完备。空置民居,亦修缮一新。先入瓮城营地,洗漱更衣,剔除病患。分批入城安居。城外坞堡宗贼,待饱食足睡,更换兵甲装备,再摧枯拉朽,一战破之。

    “此地可有良才?”宋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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