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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刘备的日常-第5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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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可有良才?”宋奇问道。

    “颍阴荀氏,皆迁居蓟国。唯剩荀彧东行访友,至今未归。”郭嘉答曰。

    “我亦有耳闻。传闻幕府左丞荀攸,遍举族中良才,唯此人未至。”宋奇试问:“奉孝可知何故?”

    郭嘉叹道:“文若曾与我私语:我观今汉,气数未尽,就此盖棺,何其急也。”

    略作思量,宋奇亦心领神会:“莫非不欲见大汉三兴?”

    “许或如此。”郭嘉答曰:“文若此去兖州,必事出有因。”

    “兖州牧乃曹孟德。”宋奇心中一动:“奉孝可知,荀彧受何人所邀。”

    “好友程立。”郭嘉与荀彧,必是好友。

    “此人如何?”

    “程立有谋,能断大事。”郭嘉评价颇高。

    “何以知之?”

    郭嘉这便娓娓道来。

    程立,字仲德。东郡东阿人。黄巾乱时,东阿县丞王度,烧县库从贼。县令逾墙逃走,吏民负老携幼,东逃渠丘山中避难。时,程昱尚在故里,暗中命人侦敌。见王度等人得城而不能守,出城西五六里外屯兵。

    于是向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道:“今贼人既得城郭,却不能屯居。不过想趁机虏掠财物,全无坚甲利兵以盈攻守之志。我等何不回城守之。且城高郭厚,又多谷米,今若果还,寻县令坚守,王度必不能久持。那时再出城相击,贼人必破。”

    薛房等,皆以为然,吏民却不肯相从。程昱无奈叹息:“愚民不可共计大事。”遂心生一计。密遣数骑,在渠丘山顶,高举贼人幡旗,令薛房等人望见大呼:“贼兵已至!”吏民见势,争相奔逃入城,寻县令一同坚守。王度仓促来攻,不能胜,正欲退走。程昱率吏民出城追击,王度大败。东阿由此保全。

    “此人今何在?”宋奇再问。

    “传闻已被兖州牧曹孟德,举为寿张令。”郭嘉答曰。

    “可惜,可惜……”宋奇摇头道:“荀彧所投非人也。”

    “明庭何有此言?”郭嘉不禁问道。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室式微,人心思变。若王上不能力挽狂澜,必鹿死他人之手。”宋奇深看郭嘉一眼:“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论取天下大利,自当是‘逐鹿之利’。无可出其右也。亦无人能免俗也。”

 1。111 义高于律

    “所谓‘郦寄卖友,见利忘义’。”郭嘉轻轻颔首:“明庭之意,嘉已尽知。”

    “荀彧想保今汉社稷,故欲寻一明主佐之。奈何逐鹿大利,又有几人能免俗。”宋奇叹了口气:“举世皆浊,何人独清;众人皆醉,谁能独醒。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试想,便是身边鸡犬,亦不会令得道之人,将锦绣河山,拱手相让。”

    “明廷有先见之明。”郭嘉拜服。

    趁黄巾众入城恢复元气。宋奇命有司整理好田宅集簿,传命各坞堡宗贼,如期归还。若苦主全家流亡,则收归公田。至于所签卖地券书,凭春秋决狱,“乘人之危,非仁也”,“非其有而取之,非义也”,悉数判为无效。

    城内苦主,喜极而泣。

    城外堡主,苦不堪言。

    洛阳贵公子佩五县令印,又身兼五县主家令。必出身权贵。论大义,不及。论权柄,更不及。论兵卒,远远不及。却又难舍坞外无数良田,左右为难。首鼠两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券书引自汉律,然春秋决狱却出自大义。大义高于汉律。若执此律而有违大义者,皆可判负。毋庸置疑。

    换言之,虽依照汉律,双方签订田宅买卖券书。然签订时,苦主并非自愿,或为情势所逼,或为人所胁迫,皆不成立。一言蔽之,法有所限,道义盖顶。此,便是我煌煌天汉,有道,有义。

    三日后。何仪,何曼并黄邵所部,三路齐出,上下夹击。尽灭颍阴宗贼。槛车发往洛阳,交由右丞定夺不提。堡中屯粮、牛马、机关器,悉数分与屯户。一时欢声雷动。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三县乃长公主食邑。明廷既为长公主取食,攻破坞壁,抄尽豪强,天经地义。至于堡中存粮积财,如何使用。全凭贵公子独断。便是悉数划归长公主所有,亦无可厚非。今却散于流民,如何能不令人感激涕零。齐称:公子高义。

    掐头去尾,不过月余。宋奇已尽收三县民心。长淮两岸,豫州大地,无数流民正拖家带口,齐奔三县而来。

    宋奇纳郭嘉之言,将流民亦编为屯户。与黄巾屯户杂居。数万黄巾卒,则就地军屯。除去数千精卒,守备县城,余下兵丁,皆散布于各处军堡,且耕且战。宋奇又表何仪,何曼,为左右屯田都尉,领三县屯田诸事。再表黄邵为“武猛都尉”,统帅三县之兵。

    “及选茂才、孝廉、贤良方正、惇朴、有道、明经、宽博、武猛、治剧,此皆名自命而号自定。”其中“名自命”、“号自定”,便是“典农校尉”、“屯田都尉”、“武猛都尉”之来由。

    因是长公主汤邑。置二千石校尉、都尉,亦无不可。又谓事急从权。只需汤邑财政足够支付,洛阳朝堂亦乐见其成。

    毕竟,五县主生活拮据,入不敷出,举债度日。不得已将“荒县”质押子钱家,换来五千万大钱,及十年食俸的内中隐情,天家三后少帝,皆心知肚明。虽理有所欠,然情有可原。还能当真坐视五县主,举家饿死不成。

    宋奇虽不过是千石县令,却兼长公主家令。疏到郡中,自有二千石太守代为举荐。校尉、都尉,皆比二千石,由郡守保举,正当适宜。

    里魁、亭长、邑宰,皆交由郭嘉招募。郭嘉天纵奇才。治区区一县,百里之地,何其易耳。话说,庞统初投刘先主,被任命为耒阳一县之令,彼情彼景,亦如此这般啊。

    诚然。之所以政通人和,与宋奇的神上使身份,亦大有干系。此时的黄巾众,早已蜕变成一个半军事化的组织。令行禁止,渠帅之命,不可违。转为军民屯田,既保留了原先隶属,又得安身立命。何乐而不为。

    黄巾屯田,着实是一着妙棋。

    三县既定,颍川亦安。

    五长公主汤邑中,位于豫州者,只剩汝南郡阳安一县。数县相距不远,快马半日往来。即便异地办公,亦无不可。于是携五百黄巾卫,宋奇、郭嘉,择日启程,南下阳安。阳安县,曾三为阳安侯国。“徙封大国,为阳安侯”,仅此一句,便知阳安曾富可敌国。

    封为长公主汤邑,自在情理之中。

    与颍川三县不同。汝南郡中,除去黄巾余部,还有一部宗贼,实力强悍。

    “此人名唤李通,字文达,小字万亿。年方十九。”麾下黄巾别帅,这便将汝南诸情,娓娓道来。

    李通,江夏平春人,以游侠闻名于江汝之地,趁黄巾大乱,和同郡人陈恭起兵于朗陵,少年多附之。时有宗贼周直,众两千余户,与陈恭、李通,外和内违。李通欲杀周直而陈恭难之。知陈恭无断,李通乃独定策,置酒会,趁酒酣杀之。众人大惊,李通诛其党帅,尽并其营。后陈恭妻弟陈郃,杀陈恭而据其众。李通怒而兴兵,破陈郃营寨,斩陈郃首级祭奠陈恭。时汝南大饥,李通倾家荡产赈灾救民,与士平分糟糠,众皆争相归附,至此后,盗贼皆不敢来犯。

    “此乃豪杰。”郭嘉言道。

    “李通立营何处?”宋奇又问。

    “安昌城中。”

    成帝河平四年(前25年),于朗陵县西北立安昌侯国;绥和二年(前7年),东北境又建阳安侯国。今汉省安昌入朗陵。

    换言之,若去阳安,当经李通大营。

    “李通与黄巾关系如何?”郭嘉忽问。

    别帅言道:“与大帅吴霸,颇有仇怨。”黄巾渠帅之下,称“大帅”。大帅之下,称“别帅”。如此说来,吴霸实力不弱。或亦有数万之众。

    “却不知李通此人,是否愿降。”宋奇言道。

    “明廷无需多虑。且容我入城相劝。”郭嘉毛遂自荐。

    宋奇大惊:“奉孝乃王佐之才,岂可只身涉险。”

    “无妨。”郭嘉笑道:“李通此人,忠义双全,大义独断。起兵朗陵,乃不得已而为之。乱世之中,能保一方百姓。且与士平分糟糠,又岂会害我一介书生。明廷且安心,此去即便无成,亦性命无忧。”

    “如此,有劳奉孝。”宋奇仍不忘叮嘱道:“若事不可为,宜当速归,切莫强求。”

    “遵命。”郭嘉这便领命。

 1。112 不辱君命

    “(沙沟水)东南径安昌城西,汉成帝河平四年封丞相张禹为侯国”。初始元年(8年),王莽废安昌侯国为县。今汉省安昌入朗陵县。

    李通为防汝南、颍川黄巾,立营城中。所部称“义军”,或称“义贼”。与“宗贼”最大不同,便是一个“义”字。

    义贼和宗贼,皆属私兵性质。朱儁为交州刺史时,亦曾在本郡检选家兵五千,携往平叛。然与朱儁家兵最大不同,义贼和宗贼首领,并无诰命在身。属于非法组织。然若声势浩大,屡败官兵,终归会等来一册诰命。如白波、黑山首领,皆获朝廷任命,便循此例。后世美其名曰:“招安”。

    正应了那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又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黄巾逆乱,群盗蜂起。郡县秩序,荡然无存。长吏多弃官,翻墙而去,乡民唯有依附豪强大姓,结社自保。比起豪强地主,乡野百姓更愿依附豪杰。李通便是如此。

    安昌城外。郭嘉儒服缣巾,单人匹马,赶到城下。

    门前乡勇,握缰喝问:“何人入城!”

    “在下阳翟郭嘉,奉我家公子命,拜见李渠帅。”郭嘉顺势下马。

    “你家公子,是何人也?”乡勇又问。

    “洛阳宋公子。”郭嘉笑道。

    “洛阳……宋公子。”乡勇似有所悟:“等着!”

    小跑入城,须臾又狂奔而出:“足下请随我来。”

    “请。”郭嘉含笑点头。

    安昌本是侯国都邑。城高墙厚,内外二郭。极利固守。城内居民,虽面有饥色,却服帽齐整,并无异样。显然,未受恫吓胁迫。郭嘉更加笃定。

    内城侯府,便是李通大营所在。

    郭嘉一介书生,未曾佩剑。卫兵抬眼扫过,这便放入。

    登堂入室。见上首端坐一人,阔面重颐,浓眉无须,英武而年少,郭嘉趋步近前:“阳翟郭嘉,拜见渠帅。”

    “足下从阳翟来?”李通问道。

    “非也,乃从颍阴来。”郭嘉答曰。

    “哦?”李通又问:“既是阳翟人氏,为何别居颍阴。”

    “因随我家公子,往来阳翟、长社、颍阴三县。今欲南下阳安,路经此地,特来拜见。”郭嘉答曰。

    “莫非你家公子,便是佩五县令印,为五县主取食的宋明廷。”话已至此,李通焉能不知。

    “然也。”郭嘉从袖中取名帖,双手奉上。与一般竹质名刺不同,此帖乃蓟纸制成。四周包裹蜀锦,居中名字皆为烫印。此名帖乃蓟国高官专享。腊赐时,千石以上方得发放。

    “足下所为何来。”李通细看名帖,又问道。

    “特来说降。”郭嘉开门见山。

    “哦?”李通一愣:“你家公子虽佩五县令印,却与我朗陵并无瓜葛。莫非欲使我为长公主家奴否?”

    “非也。”郭嘉笑道:“欲使渠帅为国效力。”

    “汝南乃大汉一郡,何来一国。”李通自当问个明白。

    郭嘉又道:“管子曰:‘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是为‘家国天下’也。既为汉人,又焉能无家国。”

    李通轻轻颔首:“明廷如何使我‘为国效力’。”

    郭嘉答曰:“公子欲拜渠帅为阳安都尉,秩比二千石。麾下部曲,皆编为大汉兵卒。守备一方。”

    “令公子不过千石令,如何能举我为都尉。”李通不解。

    “我家公子单车入城,已定三县。先后举数人为校尉,都尉。既命郭嘉前来,又岂能独令渠帅例外。”郭嘉答曰。

    李通闻言,不禁沉思。三县之事,亦有耳闻。洛阳贵公子一道敕令,便使黄巾渠帅,举众来投。安民屯田,三县大治。此人身份神秘,只说贵不可言。却无人知其出身。颇多神秘。

    李通素来谨慎,焉能不生疑:“敢问足下,令公子可是太平道中人。”

    郭嘉亦不禁一愣:“渠帅何出此言?”

    “实不相瞒。我与黄巾贼众,时有往来。且与大帅吴霸,颇有仇怨。此人时常下山袭扰,并与刘辟、龚都等黄巾余部,遥相呼应。合称‘汝南群寇’。故深知黄巾众秉性:因屡遭围剿,死伤无数,汝南黄巾各部‘只信黄巾,毋信赤(帻)’。令公子若仅是洛阳贵胄,又岂能令黄巾,轻易归降。”

    《后汉书·舆服志下》:“武吏常赤帻,成其威也。”时下赤帻,多指官兵。

    李通言下之意,黄巾与汉庭势不两立。如何能投靠五位大汉县主。若大军围剿,迫不得已,还好说。洛阳贵公子不过单人轻车,空口白牙。单凭一道敕令,如何能令一众黄巾宿贼,心悦诚服。若非有诈,必有隐情。

    “渠帅既有所问,在下便尝试作答。”郭嘉言道:“黄巾彼时势大,欲夺天下。然兵败如山倒,大贤良师及各方渠帅,先后殒命。今沦落深山,早已不复先前。之所以‘只信黄巾,毋信赤’。窃以为,乃因人人喊打。便如渠帅,亦与之为敌。黄巾焉能轻信他人。然我家公子,却不同。”

    “令公子有何不同?”

    “我家公子轻车入城,先补官吏薪俸,又掷百万营城。便是赊取粮秣,亦约定三倍偿还。此行,只为长公主取食,全天家体面。”言及此处,郭嘉笑问:“敢问渠帅,体面值几钱?”

    “生死一线,存亡之间。必拼死一搏,无所不用其极。要体面何用?”李通答曰。

    “饥不择食,寒不择衣;慌不择路,贫不择妻。”对落草为寇的黄巾而言,生死存亡才是头等大事,所谓“体面”一文不值。

    “诚如渠帅所言。黄巾余众,之所以‘只信黄巾’,只因所遇官兵乡勇,皆欲取其首级,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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