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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刘备的日常-第5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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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蓟王世之豪杰,天下无出其右。今日得见,心悦诚服!”周晖冲周遭乡亲父老,长揖及地:“晖此去,定当洗心革面,清波涤尘。以全青云之志。”

    “恭送周郎。”父老争相送别。

    苍天有眼,庐江终除一害。

 1。139 垄断江山

    洛阳马市,胡姬酒肆。

    刘表如约而至。

    “拜见太常。”推门视之,右丞贾诩已恭候多时。

    “见过右丞。”刘表亦回礼。

    之所以不去函园,亦不去金水小市,反择此地。乃贾诩有意为之。若选蓟王家业,恐刘表心生压迫,以为逼迫。马市胡姬酒肆,酒客皆披常服,身份不彰,地位不显。亦无人品头论足。置身其间,心平气和,悠然自得。

    宾主落座,贾诩举杯相敬。落杯后,遂道明心意:“我主上表,请开护南蛮校尉,又举太常从子出仕。只因悉知太常不日当外放为荆州牧。故未雨绸缪,先行谋划。防荆南蛮族与群盗勾结。”

    刘表笑道:“右丞今日相邀,莫非是为解我心忧?”

    贾诩答曰:“不敢。”

    刘表言道:“荆州划江而治,分荆南与荆北。荆北临豫州黄巾,荆南有蛮夷作乱;水贼横行江淮,宗贼结坞连堡;更有贪官污吏,监守自盗。内忧而外患。其中,谓心腹大患者,‘宗贼’首当其冲。常言道,祸起萧墙,家贼难防。不知又丞可有此意。”

    “然也。”刘表竟有此等见识,着实令人意外。贾诩奋生言道:“太常当知,蓟国船人,舟行天下。荆南各港津,多有往来。年前,我主曾向陛下讨来开港之权。既为便于两地互通。故对江表诸事,知之甚深。蛮夷跋山涉水,聚散无常。然趁中原大乱,朝廷一心讨贼,无暇他顾,江淮宗贼坐大。勾结黄巾,笼络蛮夷,私设家规,不遵王法。我主曾言:‘今宗室势衰,人心思变。若宗贼趁乱坐大,任其吞并人口、田地、山川、林泽,而后相互结亲,合纵连横,沆瀣一气。待觅得良机,摇身一变,将己洗白成‘世家’。则,大汉江山不保,万民皆沦为家奴’。”

    “宗贼积势成世家。”刘表亦领会。

    “然也。‘夫河冰结合,非一日之寒;积土成山,非斯须之作’。故于我主而言,宗贼才是黄巾之后,心腹大害。”

    刘表心中一动:“金市子钱家,以食邑为质,贳封君县主。可与蓟王相关。”

    贾诩肃容下拜:“我主言:‘唯汉室宗亲,可灭宗贼’!”

    刘表涣然冰释:“大汉郡国并行。封君列候,遍及天下十三州。‘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何能坐视宗贼,兼并田地、掠我子民。故蓟王不惜耗费巨资,为封君县主取食。闻有洛阳宋公子,配五县令印。所到之处,收黄巾,破坞堡,安民屯田。保我大汉江山。”

    “太常明见。”贾诩再拜。

    刘表位列江夏八俊,岂无容人雅量:“玄德恐我恨其插手荆州之事,故先表我从子,再令右丞设宴开解。何其小觑我也?”

    说完离席,双手将贾诩扶起:“我亦是,汉室宗亲。”

    闻此言,贾诩不觉已泪流。

    家国天下,郡国并行;非功不侯,非刘不王。仅此一句,足以。

    分封立国,分配权利。正因天生对立。唯封君列候,才不会与宗贼同流合污。一言蔽之,除汉室宗亲,无人能灭宗贼。甚至为逐鹿中原,汉末群雄与其结盟者,亦不在少数。此举更加剧了宗贼洗白蜕变。

    三国至魏晋,世家坐大,再无宗贼。只因宗贼蜕变成了世家。此亦有先例。

    河西四郡,诸多大姓,多出关东流徙士族。先与当地豪强联姻,站位脚跟。再种田经商,积累钱货。而后族中子弟,习文学武,出仕为官。不出三代,洗净原罪。摇身一变,成河西名门。所幸,只因河西偏僻,且有羌人祸乱,再加帝国东顾,陇右及关中,无利可图。故为祸不显。

    关东宗贼,却是心腹大害。

    后世以为,门阀的前身是世家,然世家的前身又是何物?

    刘备给出答案:宗贼。

    按照后世的理论,资本的原始积累,必是鲜血淋淋。“剥夺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宗贼裹挟在黄巾之乱、诸侯争霸、乃至五胡乱华,华夏持续五百年的乱世之中。吸食社稷髓骨,啃嚼万民血肉。不断壮大,终成门阀。垄断江山。

    何为垄断?

    垄,田埂也。断,分割也。

    几大门阀以田埂,分割江山。

    为江山社稷,天下万民计,刘备决然不许,宗贼坐大。

    于是分而化之,先斩其左膀右臂。将黄巾、水贼、蛮夷等,诸多与宗贼裹挟在一起,为其羽翼,或为其遮掩的“外衣”,悉数割离。直至露出包藏之祸心。将宗贼大白于天下。

    历代史家,多用春秋笔法。将天下时局民情,暗行分割,藏于人物传记之中。乃至云山雾罩,不知所以。待江山被门阀垄断。乃至“天下英雄入吾彀中”。文人士子皆成刀笔喉舌,史家终成绝唱。

    再无人言及,宗贼之祸。

    更待“书中自有千锺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还有谁人,敢一言不合,愤而弃官。为保头上乌纱,无所不用其极。纵刀山火海,百死不悔。自行弃官,愚不可及也。

    唯我大汉,文武双全。

    百无禁忌,传承有度。

    若非设身处地,活在当下。身临其境,耳濡目染。刘备如何能得知,天下未曾亡于黄巾,亦非亡于诸侯,而是亡于宗贼。

    一言蔽之,汉之末,起于黄巾,乱于诸侯,亡于宗贼。

    刘备窃以为,黄巾、诸侯、宗贼,并称家贼。

    家贼不除,社稷难续。

    刘表亦出汉室,自当深有体会。

    锦绣江山,鹿死谁手。刘备本不在意。然纵观天下英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解乾坤之倒悬,救万民于水火。

    舍孤其谁。

    少时,母亲谆谆善诱。自家和众家,皆要顾及。于是刘备弃修祖宅坞堡,大建楼桑。与宗亲好友,四方百姓,福祸同当。遂成今日之蓟国。蓟国是蓟人之国。大汉又是谁人之大汉?

    海纳百川,包罗万种。试问天下又有何人,有此等气魄胸襟,真知灼见。

    存续墨门,庇护王学。只问苍生,不问鬼神。

    然,何时问鼎?

    蓟王不急,天下何其急也。

    送别刘表,贾诩一时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1。140 青云之志

    大汉“家国天下”,与后世皇朝“家天下”,乃云泥之别。切记。

    分封与郡县,两种制度,双轨并存,唯汉绝无仅有。

    换言之。一朝两制,二千年前,华夏先辈,早有先例。后世胡人,何必稀奇。

    先前少帝遍数蓟王家产。若蓟王在场,定会欣然一笑:陛下少数了楼桑老宅一座。想我蓟王,便是如此磊落。

    五溪蛮王子沙摩柯,并融漓公子,领一众喽罗,整日混迹于海市。遍尝天下美味,看遍四海奇珍。花钱如流水。吃喝玩乐,衣食住行。海市应有尽有。足不出市,坐享蓟国一切便利。

    蛮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当地民众。海市每到一地,便如同过节一般。

    这日清晨。

    忽听海市欢呼雀跃。众人急忙冲上甲板。只见一艘巨船,徐徐入港。此船,便是海市旗船,亦无法相比。

    沙摩柯急忙请教:“此船何名?”

    “此乃王上座舰,游麟号。”甲板守卫笑道。

    “莫非蓟王亲临?”融漓眼中一亮。

    “非也,非也。”船舍守卫,乃船家所雇东胡游侠,对南蛮甚是友善:“闻王上已造新船,号‘三足乌’,远超游麟号。此船,已赠与水衡宋都尉,时下乃水衡都尉座舰。”

    “如此大船,随手送人。你家王上,着实阔气。”沙摩柯口中啧啧有声。

    东胡游侠嘿声一笑:“王子所言极是。论天下豪杰,无人可出王上之右。”

    “敢问壮士,水衡都尉,所为何来?”融漓忽问。

    “听闻,乃为通航建港。当今天子,许王上筑江表十港。水衡都尉便揽此责。”东胡游侠答曰。

    “原来如此。”融漓喃喃低语。

    见他如此,沙摩柯不由暗吁一口气。甲板看客越聚越多,众人这便鱼贯返回客舍。

    不等落座,沙摩柯便问道:“融漓可是思乡?”

    融漓轻轻颔首:“我在五溪盘桓已许久,大王仍未有定论。家中老小,危在旦夕,不得不行,迟恐生变。”

    “非我阿爹,不愿出兵。只是山高水远,往来不便。再加汉人豪强大姓,时常侵占山林,掠我族人。故不敢轻动。”沙摩柯挠头道:“如若不然,我等随你走一趟便是。”

    “王子岂能随我孤身涉险。”融漓摇头一笑:“算了。”

    沙摩柯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族中大事,还轮不到他做主。

    临近滨水长堤,游麟号投下缆绳,被机关绞盘,徐徐拖到泊位。待舷梯落下,新任水衡都尉周晖,携三百门客,鱼贯下船。

    “见过周都尉。”宋奇、郭嘉等人,赶来迎接。

    “同殿为臣,无须多礼。”宋奇佩五县令印,为封君县主取食。郭嘉乃新任东曹掾,主东曹,职掌二千石长吏迁除及军吏。周晖岂敢托大。

    “城内已备下酒宴,为都尉接风洗尘。”宋奇伸手相邀。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周晖亦不推迟。

    “都尉请。”

    “明廷请。”

    换乘公车入城。于益阳长公主行宫赴宴。

    诸如武陵太守、长沙太守,治粟都尉,皆列席作陪。让周晖对宋奇身份,更为惊奇。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熏得一身贵气。

    席间推杯换盏,气氛热烈。更加宋奇妙语连珠,周晖欣然笑纳。一来二回,尽皆熟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奇离席相敬,落杯后这便言道:“都尉可知,所为何来?”

    “不过疏通水路,兴建港津,诸如此类。”周晖答曰。

    宋奇却摇头:“非也。水衡都尉,乃武帝元鼎二年始置,下设:钟官、辨铜、山林、均输、等官,掌上林苑,兼主税入及皇室收支,以及铸钱。”

    “哦?”周晖似有所悟:“朝廷敕令,只说复置水衡都尉。并未言明职权是否与前汉雷同。”

    “未曾明言,便是默许也。”宋奇笑道:“王上六百里传下口谕。海市亦归都尉所辖。”

    “原来如此。”周晖幡然醒悟:“得王上如此器重。先举为二千石官,又赐赠座舰游麟号,今再委以海市重任。却不知,王上意欲何为。”

    “都尉,当领海市,重走伏波将军征蛮旧路。于前汉旧县,重建港津。与蛮人互通有无。”宋奇实言相告。

    “昔日伏波将军饮恨荆南。王上使我重走伏波水路,名为互市,实则威慑矣。”能窥破蓟王之谋,周晖亦称英才。

    “此其一也。”宋奇又道:“王上欲重开旧县,将蛮人就近安置。效仿陇右羌人,将百万蛮人,收归己用。编为‘蛮户’。”

    “百万蛮人,收归己用。”周晖眸中酒气,瞬间散尽:“遍走荆南水路,新设十港……城。安置蛮人,编之为户。伏十万精兵于荆南。待天下有变,水路并进,南北夹击。夺江左之地,如探囊取物。”

    宋奇与其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来,满饮此杯。”

    周晖一饮而尽,而后掷杯与地:“愿为主公驱策。”

    说完离席,面北而拜。乃为认主也。

    “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古往今来,莫不如是。”郭嘉笑叹。

    “丈夫生世,当配七尺剑,升天子阶。岂能碌碌终老榻上,埋骨于乡野。与籍籍无名,孤魂野鬼为伴。”周晖奋而起身:“今蒙主公不弃,委以重任。自当披肝沥胆,不坠青云之志。”

    “好一个不坠青云志!”与会众人,轰然叫好。

    宋奇与郭嘉,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周晖,看似飞鹰走犬,玩世不恭。实则,胸藏锦绣,腹隐珠玑。乃是小师弟周瑜,亲向蓟王所荐。行事可比宋奇。单车出洛,连平五县。

    大汉家国天下,非功不侯。能熏得一身贵气者。又岂是酒囊饭袋,寻常人等。

    刘备待知晓周晖日常所作所为,欣然应允。世家公子,视钱财如粪土。世间俗物,难动其心志。毕生所求,唯剩名扬天下,青史留名。此与,饱食思淫,是一个道理。荣华富贵,难以满足。正如周晖这般。

    又谓,饥寒起盗心。饥寒交迫,乃至心术不正者,凡骤登高位后,为敛财,无所不用其极。亦是许多贪官之写照。

    一言蔽之。选才任能,贫富无差,才德兼备。

 1。141 唯利机关

    翌日清晨,客舍门扉,忽被人轻轻叩响。

    “门,闻也”。“一扇曰户,两扇曰门。又在于堂室东曰户,在于宅区域曰门。”

    “门外何人?”正是融漓公子。

    “鄙人郭嘉,公子起身否?”

    “稍待。”融漓公子理好衣冠,这才开门相迎。

    “见过公子。”郭嘉笑容可掬。

    “见过主簿。”融漓略显慌乱:“请舍内叙话。”

    “请。”

    宾主落座,郭嘉忽轻一嗅:“公子所携香囊,香味甚是奇特。可否将配方相赠?”

    融漓面色微红:“并无香囊,乃我体香。”

    “恕罪,恕罪。”郭嘉急忙道歉。眸中笑意暗生。

    “无妨。”融漓急忙掩饰:“不知者,不罪。”

    “公子汉话纯熟,然却与五溪乡音,多有不同。是否来自别处?”郭嘉亦不追究。

    “我非五溪族人,乃郁林西瓯(ōu)人氏。”融漓实言相告。

    “原来如此。”郭嘉轻轻点头:“既是交州人氏,因何滞留五溪。”

    “家生变故,辟祸至此。”融漓随口答曰。

    郭嘉又未追究。于是道明来意:“朝廷重开衡水都尉,不日当领海市,逆沅水而上,与五溪互市。公子既来已久,可否将水路,详情告知。”

    深看郭嘉一眼,融漓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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