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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刘备的日常-第6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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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宗室权贵,多居城中步广、永和二里。如今权贵争相避入函园栖身。生活实在便利乃其一。足可保身家性命乃其二。蓟王威信天下乃其三。宜早日列队。

    “麒麟降世国祚终,宗王三兴乃为始。”

    正因此谶语,在洛阳广为流传。妇孺皆知。故当张让口出“三兴大汉”时,少帝立刻警醒。一直尾随身后,暗中戒备。张让本已打定主意,与少帝“俱投河死”。然却恪守忠犬本分,有始有终。

    此便唤做“疏不间亲,卑不谋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同理。可恨之人,亦有可取之处。

    话说,董重一行径直上山。入二崤城,瑶光殿。

    待见到并坐帘后的二宫太皇,终是安心。若董太皇崩天。董重手中诏书,便成一纸空文。无人可证真伪。亦是所谓“死无对证”。今太皇安然无恙,无论尚书令曹节秘呈何苗上疏,真伪如何。董骠骑皆可自证清白。

    换言之,何苗再无需他董骠骑,费心去说了。

    二宫太皇,暂居二崤城。待周泰、徐晃肃清二宫,再择日迁回。

    所幸,原永安宫,今长信宫,由程璜看守,完好无损。假以时日,二宫太皇可先迁居长信宫。以待永乐、云台重建。

    唯一所患,便是少帝安危。

    待日中时,陛下自西门入园。百姓伏地叩首,山呼万岁。众人皆心有戚戚。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二宫太皇亲出相迎。董太皇更是与少帝抱头痛哭。心中悲切,当有一半,乃因半生积蓄被毁。

    无需去劝。宫室、钱财乃身外之物。宫室烧毁可以重建,钱财烧毁可以重筑。人若殒命,则万事休矣。

    说起,铜钱重铸。董太皇暗使董骠骑问过左丞荀攸。可五兑一,足量换取蓟国角钱。如此折本,董太皇心有不甘。灵机一动。言,当兑琉璃宝钞。

    琉璃宝钞,一钞难求。洛阳市面,已有人出价十倍求取。只为换回一栋九坂悬楼。却仍不可得。

    令董骠骑,难以启齿。然,皇命不可违。唯有硬着头皮,向荀攸吐露实情。

    不料荀攸欣然点头。言,断不会令骠骑为难。

    董骠骑大喜之余,亦“感激不尽,惭愧之至”。

    荀攸却故作矜持,笑而不语。

    永乐宫所积铜钱,数十亿计。回炉重铸成角钱,当可补蓟国本币之差。毕竟,大汉币制,乃是铜本位。

    大体上,蓟国所铸铜钱与券钞发行重量,为一比五。理论上,市面每流通五百亿蓟钞,赀库当存有百亿铜钱。多年来,大利城,铸钱不断。如今也将将铸满百亿。其中约有九成,乃两汉五铢,回炉重铸。如前所说,各式两汉五铢总量,当有千亿规模。换言之,蓟王不过取一成之利。若要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蓟王还任重而道远。

    货币只有流通,才有价值。切记,切记。

    国人良好的积蓄习惯,大利于国。

    一场宫变,各方博弈。如今清盘,何人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也。

    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

    自西园逃回。袁绍、吴匡、张璋、董旻、王匡等将,领残部退守大将军府。连夜商量对策。

    知大将军兵败枭首。府中人人自危。府吏门客,一夜散去大半。唯剩长史许攸,主簿陈琳,等一众心腹留守。亦不满十人。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袁绍双目充血,悲愤难平。

    见与会人等,各个唉声叹气,如丧考妣。长史许攸,起身问道:“太后无恙否?”

    “太后当无恙。”袁绍面露惭色。彼时只顾四散奔逃,未能顾及太后如何。

    深看袁绍一眼,许攸言道:“为今之计,当先控八关。再联络朝中内外,为大将军正名。”

    “先控八关!”袁绍幡然醒悟:“只需八关在手,洛阳‘固若金汤’。”

    吴匡亦醒悟:“只需手握八关,洛阳便是囚笼一座,百官皆是笼中之鸟。我等进退自如,自当有恃无恐。”

    袁绍遂定计:“我与公节(王匡),留守洛阳。诸君速回,固守关邑。切莫放入一兵一卒。”

    吴匡、张璋、董旻等人,齐齐抱拳:“得令!”

    吴匡又道:“麾下皆战死城中,又当如何?”

    “无妨。”许攸答道:“先前,骑都尉鲍信,奉大将军命,回乡募兵。日前来函,正领三千泰山卒,日夜兼程,奔赴洛阳。府掾桥瑁,亦募得东郡健勇千人。可命其就地驻守雄关。”

    “董卓、丁原虽兵败,然麾下将校多孤身幸免。亦可命其回乡募兵,并趁机外出辟祸。待朝中乱局既定,再召回不迟。”目视众人,许攸长揖及地:“俗谓‘虵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飏’。宜当速择贤良,代行大事。”

    事急从权。与会众人,心领神会。共推袁绍为主:“请本初领我匡扶汉室,共谋大业。”

    袁绍,神色惊慌之余,亦见野火燎原。

 1。37 粉墨登场

    恭祝伟大祖国七十华诞。重整河山,沧海巨变;浴火新生,亘古未见。

    ………………………………………………………………………………………………………………………………………………………………………………………

    又过一日。

    大将军,兵败如山倒,身首异处,陈尸西园之事。洛阳城,人尽皆知。

    据四郭民居,与蓟王门下绣衣及洛阳县吏,负隅顽抗的白波宿贼,亦纷纷弃械投降。宫中大火已熄。粗略统计,有两千大小黄门,死于非命。更有数百白面无须之留守宫官,惨遭误杀。至于何府死士,被幕府雄兵悉数屠尽。

    另有永乐宫、云台殿、鸡鸣堂,被纵火焚毁。

    黄门子弟不算。城内及四郭百姓,无辜被害者,数以万家。

    万幸。洛阳公卿皆无碍。再闻二宫太皇、何太后及少帝,皆安然无恙。终于各自安心。民心初定。

    对于大将军,兵败身死。众口不一。

    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扼腕叹息。类比前大将军窦武故事。百姓对大将军何进之死,更多怜惜。加之自得党魁张俭点拨,何进颇多义行。亦令人称道。再加暗中所谋,并不足为外人道哉。故时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多知大将军兴兵,乃为诛杀黄门宦官。并不知晓,何进暗行不端,火焚烧永乐、云台,弑杀二宫太后之劣迹斑斑。

    只需与宦官相关。天下百姓皆自然而然,站在黄门之对立面。所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莫过如此。黄门宦官,时至今日。又何尝不是咎由自取。

    张让暗中所为,亦被赵忠悉知。本以为,原先众人定计,拼死一搏,最好亦莫过和局。只需暗中救走少帝,黄门宦官自可立于不败之地。

    不料,张让舍身饲虎。董骠骑又行黄雀在后之举。阴差阳错,错进错出。竟一举斩下大将军何进首级。始料未及。

    谈判的核心。相互妥协,各取所需。

    大将军何进与黄门内官,联手炮制的这场宫廷政变。

    如何妥善收场,才是当务之急。

    兴兵入宫,滥杀二千余众。纵火焚烧宫室。累及二宫太皇及少帝。条条皆是死罪。

    所谓人死如灯灭。爱恨情仇,一笔勾销。用死人抵罪,古往今来,屡见不鲜,屡试不爽,无所不利。

    一言蔽之,死无对证。

    大将军何进,身首异处。

    中常侍张让,投河溺亡。

    二人生前足够权重。此时用来担责,再好不过。

    无需暗通曲款。双方默契共生。

    袁绍等人,推说一切皆是奉命行事。焚烧二宫,亦出何府死士,非我等所为。

    赵忠等人,则借口一切皆出张让所谋。裹挟少帝出宫,亦是其擅自行事,事先并不知情。

    双方各执一词。足够默契的同时,亦各自留有讨价还价之余地。比如,袁绍一系,求改“张让裹挟少帝出宫”为“张让劫掠少帝出宫”;而赵忠一系,则必改“大将军兴兵诛内宦”为“大将军兴兵除异己”。

    如此,咬文嚼字,终得圆满。

    稍后,便是各方说客,粉墨登场。洛阳宗亲贵胄,齐上二崤城,同登云霞殿。先借口问安,再说各家惨淡。最后旁敲侧击,为人请求脱罪。

    如先前所言。之所以洛阳子钱家,敢贳贷封君列候,亦有此因。皇亲国戚的重要作用之一,便是充当“禁中说客”。为人求情,为人求官,为人求爵,不一而足。

    各方角逐。不出三日,二宫太皇,金口定调。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削爵、降职、罚俸、免官、收押、流徙。不一而足。皆可罚铜抵罪。

    终归能破财消灾。

    西园长乐宫,长秋殿。

    车骑将军何苗,五体投地,噤若寒蝉。

    帘后何太后面无表情,不置一语。

    许久,这才平静开口:“殿前所跪何人?”

    “臣,何苗,罪该万死。”何苗假装痛哭流涕。

    “原是朱将军。”何太后明知故问:“何罪之有。”

    闻太后此言,不啻当头一棒。何苗惊怖叩首,乃是前额崩裂,血流满面:“臣,死罪,死罪!”

    闻何进授首。何苗颇多窃喜。自以为,太后从此往后,唯有仰仗自己。外戚显贵,非他莫属。不料今日来见,何太后竟口出“朱将军”。若与太后再无瓜葛,何苗当真变成朱苗。何止洛阳无法立足,飞来横祸,身首异处,不过是旦夕之间。

    “少时,多亏大兄,里里外外,帮衬阿父。杀猪宰羊,起早贪黑,卖肉市中,你我才得衣食无忧。你素与大兄不亲。然同出一门,自幼相伴。你亦改何姓,方有今日之富贵。若为朱苗,又与朕何干?”言及此处,何太后终是落泪:“大兄被害,你在何处?”

    “臣……”何苗无言以对。

    “罢了。”何太后以袖拭泪,不见悲容:“不提蓟王太妃义结金兰,蓟王桃园结义。便是张让养子张奉,知父投河,尸骨无存,亦亲往孟津祭拜。哭晕落水,若非被过往渔户所救,已随父而去。而你,却不见一丝悲情。我大汉立朝四百年,忠孝为先。不忠不义,不肖子孙。如何能继承家业?”

    何苗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泪流终发自真心:“臣,知罪。”

    无论心中有无悲伤。长兄为父。虽说兄终弟及。然若是不肖子孙,则另当别论。何苗先前为避嫌,故不敢为何进披丧。得何太后告诫,这才醒悟。

    时,蓟王执晚辈礼,为右国令披丧送葬。

    天下悠悠众口,却无人指摘。正因以孝为先。义而无罪。

    “且自去。”何太后言尽于此。

    何苗如获大赦,掩面遁走不提。

    何太后自帘后,返回后殿。只见,三日前告假出宫,今日始归的长乐太仆郭胜,正颈缠白绫,被数个宫中健妇,施以绞刑。

    “太后饶命!”郭胜面红耳赤,声嘶力竭。

    何太后置若罔闻,端坐上首:“行刑。”

    “喏!”健妇咬牙发力,白绫徐徐收紧。

    郭胜双目圆睁,口鼻溢血。垂死挣扎,直到,了无生息。

    何太后将一切看在眼中,记在心底。

    待郭胜气绝。健妇齐来复命,询问尸身如何处置。

    何太后言道:“悬在西园阙下。让往来百姓,皆可观瞻。”

    “喏!”

    何太后此举,大有深意。杀人泄愤乃其一。为大将军正名为其二。所谓“有仇必报”。坐实大将军乃因诛宦未成,身首异处。

    二宫太皇得知,五味陈杂。

    太后首开先河,大义灭亲。余下二宫太皇,及少帝,该当如何。

    天下皆拭目以待。

 1。38 秋色平分

    二崤城,中堡,瑶光殿。

    二位太皇并坐帘后,少帝端坐在前。文武百官依次就坐。蓟王家臣列席。

    南北二宫,血气冲天。因其广大,许多尸骸尚不及收敛。尤其犄角旮旯,无人问津,更无力顾及。更加宫中黄门、羽林大幅减员,亦苦无人手。若要肃清,尚需时日。

    且二宫太皇,历经危难。尤其董太皇,若非小将张绣及时赶到。或已被何府死士所害。

    如今,又岂肯轻易离开函园。二崤城,九堡连横,固若金汤。瑶光殿乃蓟王离宫。便利舒适远非南北二宫可比。二位太皇“甚爱之”。

    问过右丞贾诩等人,自无异议。于是安居不提。

    所谓“客随主便”。二宫太皇并少帝专开朝会,处理“七月半之变”,后续事宜。右丞贾诩等,幕府重臣,自当列席,代主公刘备尽地主之谊。

    大将军兵败身死,朝中党羽被悉数剪除。先免职下狱,再交由三司会审。

    朝堂顿时,空置一半。

    武臣以骠骑将军董重、车骑将军何苗为首。文臣则以太傅杨彪及三公九卿为首。三公九卿中,凡大将军何进所举之人,悉数罢黜。唯少府张俭,得以幸免。

    卢植、王允护驾有功。卢植升任司空,王允补为太仆。崔烈重为司徒,张温为太尉。黄门令左丰先入函园辟祸,亦得幸免。替投河而死的玉堂署长张让,陪侍少帝左右。

    少帝环视朝臣,这便言道:“七月半之变。众卿可有定论。”

    董骠骑环顾左右。见自己位列百官之前,左右再无掣肘。竟一时胆怯,思绪混乱,口不能言。

    少帝略显失望。又看车骑将军何苗。

    见何苗表情哀恸,失魂落魄。少帝一声暗叹,遂看向文臣。

    太傅杨彪,起身奏道:“回禀陛下,大将军何进兴兵入宫,擅起刀兵。黄门搬空武库,据守相抗。乃至兵祸蔓延,死伤惨重。”

    杨彪之言,不偏不倚。不追究因果,只陈述事实。

    少帝又问:“生灵涂炭,谁之过也?”

    杨彪言道:“所谓孤掌难鸣。臣以为,皆有过失。”

    少帝轻轻颔首:“三司可有定论。”

    今汉三法司为:廷尉、御史中丞及司隶校尉。奈何廷尉袁隗、司隶校尉袁绍,皆牵连在内。固为避嫌,皆未参与审理。问过二宫太皇,少帝遂命司空卢植,司徒崔烈,及御史中丞韩馥,同审理此案。

    兹事体大,牵连太广。实在过棘手。御史中丞韩馥,唯有赶鸭子上架,勉为其难,起身奏报:“回禀陛下,双方供称,大将军何进兴兵入宫,名为诛杀内官,实为铲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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