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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

刘备的日常-第679章

小说: 刘备的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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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瓶溅落,众人纷纷掩鼻。戾气冲天,必是鸩毒无疑。

    “来人、来人!”何车骑亦顾不得许多,飞身下榻。不由分说,强掰许攸下颔,令其呕出毒药。

    饶是如此,许攸亦面如金纸,生死一线。以死明志,何其壮烈。时人当深敬之。

    万幸,府中御赐侍医,深谙药理。且饮药量少,救治得当。故侥幸命回。

    知许攸无碍。众人无不弹冠相庆。

    饶是何苗亦感怀。幸保住一忠良也。

    主簿陈琳,趁机谏曰:“许子远,义士也。虽有小错,却负大义。对将军忠心可鉴,若责罚过重,恐令人心寒。”

    何苗一声长叹:“长史有先见之明。我与董骠骑,本就不死不休,断难苟同。先前,只因蓟王临朝,故与其虚与委蛇,不便相争。今蓟王就国,何时能归,无人得知。自与董重,势不两立。责罚之事,休要再提。此生,必不负长史。便是董重紧咬不放,又能奈我何。”

    “为今之计,当速了解此事。万勿落人口实。”陈琳又进一言。

    “主簿可有妙计。”何苗随口一问。

    “只需如此如此……”不料陈琳竟有备而来。

    “哦?”略作思量,何苗双眼一亮:“主簿妙计。”

    转而又道:“只虑空口无凭,恐难信服。”

    “此亦不难。”陈琳又附耳道:“将军只需引兵入观,一众贼人,自当‘手到擒来’。若负隅顽抗,就地格杀,‘死无对证’也。”

    “好一个死无对证。”何苗森然一笑。这便依计行事。调兵遣将不提。

    待何苗出府,陈琳急赴后院精舍,探望许攸。

    “子远?子远?”示意府中婢女暂避。陈琳附耳轻唤。

    “如何?”许攸于昏迷不醒中,悄声问道。

    “事成矣。”见许攸无恙,陈琳终于暗出一口浊气。鸩毒之烈,沾唇即亡。之所以许攸仰头饮下,毫不做作。只因瓶内半真半假。下层鸩毒,上层染料。中间以蜂蜡相隔。瓶碎毒出,众人纷纷掩口,不敢直视。如何能辨出薄薄一层蜡膜,裹挟其中。

    “如此,当依计行事。”许攸继续佯装昏迷。

    “我已谏言,车骑亦纳之。子远当可安心。”陈琳言道。

    “甚好。”许攸动了动唇角,再无声息。

    “你且静养,一切有我。”陈琳言尽于此。

    待面色凝重,踉跄出室。府中皆知,二人相交莫逆。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翌日朝会,董骠骑联络党羽,准备放手一搏。定要置何苗于死地。

    何车骑却志得意满,浑不在意。

    少帝并窦太皇仪仗,将将坐稳。便有侍御史,迫不及待,起身劾奏。

    可惜蓟王不在。少帝心中暗叹。耐着性子听完。这便强颜欢笑:“何车骑,有何话说。”

    “回禀陛下。臣无罪。”何苗起身出列,大言不惭:“昨日我已查明,乃太平道余孽作祟,非我营中骑士所为。”

    “一派胡言!”董重怒叱:“铁证如山。岂容何车骑,颠倒黑白。”

    何苗嘿声一笑:“董骠骑,何其言重。若无真凭实据,何某岂敢欺君?”

    “证据何在。”少帝强打精神。一夜之间,二戚势如水火。苦无蓟王遮风挡雨,少帝自当谨言慎行。切莫轻易开罪二人。

    “陛下稍待。”何苗言道:“乞招洛阳令入殿。”

    “传洛阳令。”少帝亦想看何苗,如何自证清白。

    须臾,新任洛阳令司马芳,奉命入殿。

    “臣,司马芳,叩见太皇,叩见陛下。”三马同槽,传为美谭。此人乃出蓟王幕府,自当心向少帝。

    “免礼。”窦太皇言道:“明庭权且说来。”

    “遵命。”司马芳起身奏报:“昨日,臣与何车骑,搜贼千秋观。得太平(青领)道徒数人。(严刑拷打)后如实招供,先截杀董骠骑于半道,又乔装潜入蓟王船宫……”

    话音未落,百官哗然。

    便有卢司空,起身奏道:“太平妖道,贼心不死。却不知,因何要截杀董骠骑。”

    司马芳答曰:“回司空,乃因错将董骠骑车驾,认作国邸公车。”

    少帝心中一动:“莫非,妖贼欲截守丞。”如此,前后皆通。夜间丝失手,故趁天明守丞独自外出,痛下杀手。

    “陛下明见。”司马芳对曰:“董骠骑车驾,与蓟国邸公车,同出蓟国将作寺。制作精良,非寻常蓟式安车可比。且董骠骑倚仗,亦颇为醒目。故被贼人错认。”

    “原来如此。”少帝一声叹:“守丞虽逃过一劫,终归难逃一死。”

    “要辞(已核实之供辞)何在?”何苗焉能轻信。

    “书录在此。”司马芳有备而来。

    “南阳所造箭矢,又做何解。”何苗再问:“还有死于左中郎将戟下胡骑,又当如何。”

    “乃营中小吏,为妖贼收买。盗卖军辎以资贼。另有亡胡数人,桀骜难驯,伙同为恶,皆被某杖毙。”何苗言道。

    “死无对证。”董骠骑冷笑。

    “书录在此,何言无对证。”何车骑寸步不让。

    “书录交由三司会审。”窦太皇言道:“若无真凭实据,此事暂且作罢。二位将军,以为如何。”

    “臣,无异议。”何车骑振聋发聩。

    “臣,附议。”董骠骑强压怒火。

    散朝后,何车骑大喜而归。朝中百官,唯少府张俭,心知肚明。贼人因何,认领此事?

    略作思量,遂有所得。

    一为刘平遮掩,二为何苗揽祸。人死为大。刘平背主行刺,若丑事被揭,断难善终。诛蓟王,乃为成全阿斗。若何苗被害,太后并阿斗,再无可托付,必死于董重之手。

    明知必死无疑。索性成全刘平、何苗二人。

    至于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张俭便不得而知了。

    比如,既已得手,为何不远遁江湖。反滞留京畿,人赃俱获。参见西王母派,上元、云华,二夫人之遭遇。可想而知,贼人非是不想,实不能也。

    再比如,车骑将军府长史许攸,主簿陈琳。又从何处得知,一干人等,仍藏身千秋观。

    种种谜团,皆随蓟王而去。

    此事盖棺定论。

    至于刘平真正死因,也已无从知晓。

 1。159 名不经传

    十日后,囤于军堡,幕府将校,分批开拔。数万大军,水陆并进,护送幕府属吏,返归蓟国。

    四辅并中垒将军齐出,只留军门都尉华雄,领麾下三千兵马,守备军堡,驻防二崤城。

    城下九坂悬台并十里函园,皆划归函陵令鲁肃执掌。鲁肃之才,饶是幕府中丞贾诩,亦赞赏有加。言,足可与蓟国“少年俊彦”之翘楚,相媲美。

    蓟国少年俊彦,必是少年长吏。乃至二千及冠。其中翘楚,无非东孝西直,蓟王同门(刘晔、周瑜)。鲁肃能与四人相媲美,此评价不可谓不高也。

    十里函园,寸土寸金。交由鲁肃并华雄,两位名不见经传之新人守备。

    蓟王何意?

    所幸,鲁肃自就任以来,兢兢业业,无可指摘。稍稍打消众人疑虑。

    最多怀疑,来自九坂楼台。

    九坂悬楼,六街七宅,如梯台逆升。自上而下:仙台里、天台里、琼台里、瑶台里、鸾台里、露台里。台内所居,非富即贵。便是最接地气,露台里。亦有金市子钱十家入住。蓟王居东郭将军府时,常有往来之殖货里豪商,亦纷纷迁入园中。先居阳港双市。后九坂悬楼修建,又豪掷千金,迁入露台里。与洛阳金市子钱十家,毗邻而居。

    引洛阳巨富,趋之若鹜。

    露台遂成富贵代称。

    函园万三千户。三千悬楼,便足有三十余万口。园内一万户,不足十万口。如此“倒金字塔”式,人口组成,唯有在洛阳:豪商如过江之鲫,权贵多如牛毛之地。方可出现。

    一户百口,足称“大户人家”。

    蓟王归国。比起洛阳内外,风声鹤唳,风雨欲来。函园却平静许多。蓟人泛舟江河,远至四海。函园坐拥阳渠水道之便。蓟船来往如梭,水军所向披靡。若是陆路,如洛阳八关,皆可据险而守,阻断交通。水上却鞭长莫及。

    蓟国巨舰,铁壁铧嘴。莫说普通民船,便是大汉水军,亦罕有匹敌。更加蓟国船队,常结伴列队而行。各处要津,还有蓟国水军护航。再加海市常来常往,外有水衡都尉领航,后有蓟国市舶寺倚仗。蓟船之便,大利天下。

    蓟式水军,屡次战役,牛刀小试。从未作为主力参战。然刘备窃以为,蓟国水军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需粉墨登场,必将彻底改变战役模式。

    正因深知蓟国底蕴。便有破城之危。留守军民亦不慌不忙,乘船撤离。只需登上蓟国巨舰,便有十万大军陈列两岸,唯望洋兴叹,又能奈我何。

    垆中蓟商,好言相劝。周遭酒客,渐得心安。

    官堡车马渐稀。国邸人去屋空。然门下游缴,并刺奸、贼捕,悉数保留。蓟王陵地宫耳室,一干人等,亦恪尽职守。

    便是秦太仓,亦稳坐钓鱼台。

    大事小情,风吹草动,事无巨细,皆六百里转回蓟国。“六百里”乃“十万火急”之意。并非一日只驰六百里。以今时今日,蓟国国力,只需大河解冻,足可做到“一日一报”。即便隆冬时节,亦可做到“隔日一报”。遇暴雪,仍可“三日一报”。

    换言之,幕府虽迁回蓟国,距洛阳不过“三日之遥”。

    单凭蓟国谋主,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远见之明,又岂止三日。以退为进,看似游离于权利漩涡之外,实则一切尽在掌握。别无不同。

    蓟王归国时,南港盛况空前。蓟人皆知,天降大任于王上,故不避艰险,远赴洛阳。俗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淮泗山民更有,“走千走万,不如淮泗两岸”之说。

    归国才好。

    蓟王并王妃,共乘王宫车驾,直入王城。

    稍后方知,蓟王灵台受创,昏睡不醒。国人对太平道妖贼,可谓深恶痛绝。更心忧王上伤情,便是坊中胡姬,亦多忧思舞曲。

    王傅黄忠以降,蓟国肱股重臣,皆入宫探视。见蓟王神态安详,呼吸绵长,这才稍得心安。

    出宫时,王傅向太妃进言:“王上之于今汉,仁至义尽也。”

    “母子连心”。太妃终是落泪。

    四少师等,亦洒泪而别。重返紫渊王子馆,悉心教导诸王子不提。

    稍后关羽、张飞等,幕府将校,星夜归国。

    张飞更是一路哭号入宫。若非太妃好言宽慰,张小胖怒从心起,必闯出泼天大祸来。贾诩请王妃与蓟王,不辞而别,便有此意。若非关羽、张飞等,与蓟王生死兄弟,急忙归国相见。洛阳今时今日,是何等不可收拾之场面。便是智多如贾诩,亦不敢预料。

    先摆家宴。太妃、义太妃、王傅,引义弟太史慈、黄叙与关羽、张飞,见面。蓟王义兄弟,太史慈、黄叙,乃因太妃与二义太妃义结金兰。关羽、张飞,乃蓟王桃园结义。如此长幼有序。

    幕府属吏,皆身兼宫职。故在蓟王都,各有府邸。先前府中只有家小,如今各自回府,亦令父母妻子安心。

    幕府与王宫,合二为一。便是丞相所谓:“宫中府中,俱为一体。”

    辅汉幕府,掌陇右牢城,西域、漠北都护。兼顾洛阳诸事。岭南都护,年内当可设立。不出三载,四大都护分守四方之势成矣。

    正宫灵辉殿,遂分四列。依旧:“”文左武右,先国(幕府)后家(王家)”。

    所谓“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左右,指代东西。上下,指代南北。

    文武四列,齐聚一堂。人才济济,熠熠生辉。

    太妃与王妃,亦各有分工。太妃掌府治,王妃理国政。蓟王虽昏睡,然诸事皆井井有条,政通人和,不过如此。

    楼桑宗祠。

    刘平柩车稍后抵乡。老族长,白发人送黑发人。洛阳传闻,随之而来。皆说,黄巾贼人先杀守丞,夺其印绶,而后假扮国邸属吏,车马登船。施以妖术夺魂,伤及蓟王灵台。乃至长睡不醒。

    换言之,刘平无辜被害,乃替蓟王而死。

    太妃、并王妃,亲入宗祠祭奠。

    老族长私语相问:洛阳传闻,然否?

    太妃答曰:然也。

    闻此言,老族长老泪纵横:我孙,死得其所。

 1。160 远见卓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刘平身前之事,身后之名,不出数代,皆归尘土。然若知真相,老族长如何能苟活。少年时,老族长行事,并无偏颇。对宗族及刘备,皆照顾有加。

    将心比心,只需能令其颐养天年,刘平如何,实不足为虑。

    母亲如此想。三墩当,亦如此想。

    知孤孙刘平,乃替主而死。如老族长所言,死得其所。心中亦算是有所慰藉。

    毕竟,楼桑刘氏,乃是历代背负“复爵大业”的宗族。比起史上先主,颠沛流离,宗族离散。今时今日之蓟王刘备,足可称道。

    二位国相,为三墩设计的王爵之路,亦远比官宦之路,更符合刘备特质。

    先复爵,再进爵,进而并土封王。经营一块拥有稳定收益的领地,才是成就今时今日,蓟王一切之前提。

    大汉“非功不侯,非刘不王”。左右人生的两大桎梏,对刘备而言,皆是重大利好。

    何为远见卓识。窥一斑而知全豹。左右国相,十载之前,为蓟王所设长远谋划。到如今,以而立之年,执宰大汉一藩。足可令天下信服。

    如何扬长避短,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便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蓟国周遭,多上古大泽。旁人畏水患如虎,避恐不及。唯有三墩,大兴圩田。并首创《圩田制》,辅以二十等爵,令蓟国一日千里。究其原因,一片白地,无人定居。万丈高楼平地起。刘三墩说一不二。自也全无两汉四百年,沉疴无救,积重难返。

    三墩应运而生,呱呱坠地为大汉宗亲,据有“天时”。十里楼桑,周遭一片未及开发的丰镐之地,所谓“地利”。宗族同心,家臣齐力,流民来投,包罗万种,乃称“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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