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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汉明-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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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等恭请吾皇,顾及体面!”

    朱以海愣住了,就这么……自己成了皇帝了?

    没年号、没军民朝拜,甚至连龙袍都还没有换上,自己就这么成了皇帝了?

    这是哪门子皇帝啊?

    看着齐齐拜伏在地上的钱肃乐等人,朱以海热泪迸涌。

    他哽咽道:“诸爱卿……平身!”

    这个声音回荡在奉天殿中,显得异常可笑、可叹……悲壮!

    朱以海的骨子里,还有着朱家统驭华夏三百年的威严。

    在最后的这一刻,朱以海终于显露出一个帝王该有的风范。

    既然逃不过,那就面对吧,与其屈辱地死去,不如死得体面些。

    朱以海的腿在颤抖,甚至声音都在颤抖,但他终于站着,面对吴争的到来了。

    钱肃乐在笑,陈子龙在笑。

    他们在听到朱以海说出那句“诸爱卿……平身”之后,就笑了。

    他们笑得很舒畅,笑得很灿烂,就象是他们赢了。

    他们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十几官员起身之后,齐齐转身,面对奉天殿门口,右手撑着门框,却没有跨进门槛的吴争。

    他们的神色异常的平静,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接下来是怎样的下场一般。

    这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悲壮,吴争不懂,但他可以理解,如果换作是他自己,也会骄傲地站着去死。

    吴争没有进门,一直在看着这些君臣的“表演”。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结局,何不让这场“演出”圆满地完成句号。

    直到朱以海喊出“诸爱卿……平身”,直到十几个官员齐齐转身面对自己。

    吴争也笑了,绝

    不是讥笑。

    不管是这些人的想法和做法多么可笑,但他们的精神,让吴争不敢去讥笑。

    华夏、汉人王朝能传承数千年,就是这种精神,引领着汉族不灭。

    可吴争明白,这种精神,被他们用错了地方,如果用在对付建虏身上,该有多好!

    吴争开始迈进,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很慢,如同双腿灌了铅一般。

    这是吴争在向这些人致敬,为他们所展露的精神致敬。

    吴争身后没有人,就这么一个人堂堂正正地迈过门槛,一步一步走向朱以海。

    “吴争,见吾皇陛下,为何不跪?”钱肃乐厉声喝道。

    “吴争,见吾皇陛下,为何不跪?”群臣齐喝道。

    吴争止步,慢慢转身,从每张脸上看过,除了钱肃乐、陈子龙,每个接触到吴争眼神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就便是执掌生杀者的气势,上位者的威严。

    无须说话,举手投足之间,就可震慑人心。

    吴争再次抬脚,在一脚踏上金銮殿台阶的时候,朱以海终于有了勇气,大声喝问道:“吴争,你敢目无君上?”

    钱肃乐等人随即涌上来。

    吴争沉声喝道:“站住!”

    所有人都不动了。

    吴争微微晃动身躯,道:“我没带兵器。但,如果你们逼我,那就另当别说。”

    一句话,让所有人不敢再动。

    吴争看向朱以海,一咧嘴笑道:“是你自己下来,还是让我拽你下来?”

    朱以海张口结舌,呐呐道:“朕是皇帝!你……你就算要杀,也该给朕一个……有个皇帝的体面吧?”

    朱以海的气度维持的时间真得不长。

    能维持一刻,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或许,这也是他在历史上,无法统率吴越明人抵抗清军,最后流亡海上直至灭亡的原因吧?

    吴争夸张地惊愕道:“你是鲁王,何时成了皇帝?你是哪朝的皇帝?宫外数万大军,数百万子民,谁知你是皇帝?快下来吧,别贪玩,这位置可不是好坐的。”

    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震惊。

    悲壮的拥立,悲壮的登基,悲壮的打算殉国,自以为舍生取义,不想被吴争这番话一说,倒成了一场玩笑,一次儿戏,一幕闹剧。

    别贪玩?

    这是玩耍吗?

    有以鲜血和性命玩耍的吗?

    钱肃乐心中有种莫名的愤怒,他骈指指着吴争道:“陛下乃皇室近支,如今宗室凋零,陛下继位乃顺天顺势,你身为人臣,却羞辱君上,逆臣面目可憎,今日我等就算血染金銮殿,他日你之恶名也将为世人所知晓,天下忠义之人,必人人得尔诛之。”

 第三百七十一章 妖孽

    吴争嘴里轻“嘿”一声,没有理会喝骂的钱肃乐,而是径直上台阶,直冲朱以海而去,身后群臣齐声惊呼,“吴争,你敢!”

    可也奇怪,群臣喊归喊,竟无一人追上台阶来,只是在阶下叉手破口大骂,仿佛能将吴争骂死一般。

    吴争就这么走到朱以海身边,然后就象他刚刚说的,一把拎住朱以海的左手,然后将惊骇的朱以海从龙椅上拽了下来。

    “逆贼!”

    “你敢欺君篡位!”

    “老天啊,落下一道雷,劈死这奸倿吧!”

    吴争拽下朱以海,却没有自己坐上去,而是拉着朱以海走下御阶。

    “来人!”吴争喝道。

    这下,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纷纷上前一步,便欲和吴争拼命。

    他们认为,这是最后的时刻到了。

    不想吴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惊愕。

    “送鲁王和诸公出宫,让他们好生歇息。”

    说到此处,吴争转过头来,“诸位今日想必是累了,况且拥立之事,也不能一蹶而就,这样过了今日,咱们再一起商议,如何?”

    所有人,包括朱以海、钱肃乐、陈子龙,无不张口结舌。

    朱以海呐呐问道:“吴争,你不杀朕?”

    吴争蹩眉道:“这个字,可不许再说。”

    朱以海连忙道:“朕……啊不,孤……吴争,你真不杀孤?”

    吴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朝殿外走去。

    朱以海急了,他道:“孤推倒了你的偏室,致使她小产,你也不怪孤?”

    吴争的脚步突然一顿,然后继续走去。

    钱肃乐冲着吴争的背影大声道:“有何可商议的?鲁王已经登基,你若不服,杀了我等便是,钱某绝不皱一下眉头。”

    吴争终于停步转身,“我确实想杀了你们,每个人。可我终究在想,血染金銮殿之后,最开心的就是江北的鞑子,就为了这一点,我今日不杀你们,但你们不要逼我。”

    声音干涩,如同瓷片相刮一般。

    每个人都听出了其中的杀机和冷酷。

    连钱肃乐这样不服输的人,都被这声音中的阴冷所震慑,一时怼不出话来。

    看着吴争从殿门口消失,朱以海终于支撑不住,他长呼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陈子龙连忙弯腰搀扶道:“陛下……。”

    朱以海连连摆手道:“卧子先生,万万不可再如此称呼,与好死相比,孤更容易赖活着。”

    群臣闻听无不愕然。

    看着吴争越来越远的背影,听着殿外愈来愈模糊的军队撤离的号令声。

    陈子龙不禁问道:“他……他就这么算了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声。

    他就这么算了吗?

    简直如同儿戏!

    可就是这般儿戏,化解了一件原本不死不休的争斗。

    把一曲悲壮的殉主,把一桩庄严的登基,生生被吴争以一句“别贪玩”化解了,已经心存“死社稷”的朱以海,就这么被吴争一手拽下了龙椅。

    殿中的众臣,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恨不起来,也没有了刚刚磕拜拥立朱以海时,那一份死节的激情。

    他们发现此时仅存的只有一丝沮丧,还有满身的疲惫,从正阳门跑到承天门,这路太长了。

    这些官员个个面色苦涩地互视着,从对方的眼神中,他们看到了相同的沮丧。

    这时他们发觉,今日之事,如同儿戏,不,就是儿戏,不折不扣地闹剧。

    有了这种认识,所有人意兴阑珊起来,连说话的力所和兴致都已不在。

    一个个缓缓向宫外走

    去。

    陈子龙没有走,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朱以海,然后转向钱肃乐,问着之前问过,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真就这么算了?”

    钱肃乐仰天长叹一声,嘴里嘣出两个字来,“妖孽!”

    陈子龙先是一怔,而后猛点头道:“钱大人一语中的,可不就是妖孽!满殿君臣,一场轰轰烈烈的护国守节之举,愣是被他一现身,变成了一场闹剧!不,不能就如此算了,陈某还得去劝劝那些同道之人,这天下、这社稷不能任由他胡为不是?”

    说罢,陈子龙一撩襟摆,向殿门口而去。

    可这时,身后传来钱肃乐的声音,疲惫但平静,“卧子先生,不必了。”

    陈子龙诧异地转身。

    “难道卧子先生还不明白,大势已去?”钱肃乐用手用力地搓着自己的脸,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和振作。

    陈子龙愕然,已经抬至一半的腿,终究是慢慢放下。

    大势已去!

    吴争能进宫,带兵进宫,说明了什么。

    说明不用说阻止朱以海登基,甚至杀光满殿君臣,都只是他的一念之间。

    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在拽下朱以海的时候,取而代之。

    谁能拦他?

    谁敢拦他?

    拦,还有用吗?

    钱肃乐的声音显得空洞和飘渺,“山河破碎、强敌环伺,偏偏我朝出这么一个妖孽,天要亡我大明啊……天意如此,非战之罪……钱某一心为国,毁家杼难,竟落得如此下场……哎,到头来,就想慷慨殉难都不得,徒叹奈何?!”

    陈子龙听了,也是一脸憔悴,“罢了,罢了,与被建虏占据花花河山相比……哎,总要强那么一点,尽人事、听天命,我等尽力了!”

    说完陈子龙向钱肃乐拱手一礼,这礼足足保持了数息时间,然后他一甩手,昂首而去。

    而对坐在地上的朱以海,竟连声招呼都不打。

    朱以海满脸激愤,指着陈子龙的背影,对钱肃乐道:“瞧瞧……瞧瞧,他以忠义、气节自誉于世,如今看来,他……他竟连吴争都不如?”

    钱肃乐苦涩地答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鲁王误会了,卧子先生只是心灰意冷罢了。若是殿下有难,卧子先生必会舍生护主。”

    朱以海这才微微点头,起了身来,拍拍衣服上本就不存在的尘土。

    钱肃乐心中喟叹,他其实话没有说尽。

    陈子龙确实是个忠义之士,也确实如钱肃乐所说,若是朱以海有难,他必会舍生护主。

 第三百七十二章 装病还装出理了

    ps:感谢书友“邓淇真”投的月票。

    朱以海的表现,同样让陈子龙和一众大臣们心底失望。

    虽然朱以海在之前也算有一抹亮丽的表现,可这,对于一个帝皇,特别是靖难的帝皇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再忠义之士,面对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终究没有几个愿意做累死在五丈原的孔明。

    朱以海却混然不自知,他问出了陈子龙两次问出的相同问题:“钱大人,他……真就这么算了吗?”

    钱肃乐摇摇头道:“臣多不想他就这么算了,可他偏偏就这么算了。”

    朱以海大嚷道:“钱大人,孤今日算是彻底整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孤现在深具自知之明,这位置上烫得狠……孤想好了,今日之后,安生做个王爷,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别来招惹孤。”

    说完,甩袖径自出宫去了。

    钱肃乐愣了殿中,久久地站立着,许久之后,两道浊泪“唰”地滚落。

    他突然嘶声大吼道:“我大明养士三百年,竟无一人是忠臣乎?”

    ……。

    “少爷,真就这么算了吗?”

    宋安的问题,与陈子龙、朱以海如出一辙。

    他蹩了一路,实在是蹩不住了。

    在他看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经地义。

    吴争没有理会宋安,他也在自己心里这么问着自己,“就这么算了吗?”

    ……。

    吴争在淮河以北,迎面碰上率千余人,前来迎接的王一林。

    “靖海候,下官奉兴国公之命,特地率军前来迎候靖海候。”

    “一林老哥太客气了,你们兄弟相称时久,何必这般拘禁……兴国公时下可好?”

    “哎……家叔抱微恙,本欲亲自来迎接靖海候的,可奈何强行起身,头眩目晕,无法站立,只能令我代为迎接,还望吴争老弟不要见怪才好。”

    “这话说的,就凭我与兴国公的私交,何必这般客气,况且,我只是个候爵,兴国公可是公爵,让他亲自来迎,于公于私那都不妥,这岂不折我的寿吗?”

    “哈哈……哈哈,吴争老弟果然是爽快人。对了,家叔让我转告,他身体抱恙,一切军政大事,你皆可一言而决。叔父还说,你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吴争心中一震,他虽能猜出王之仁这时装病的目的,但这番话,已经展露出了他的心迹。

    王之仁心中终究在忌惮自己。

    冲这一点,吴争立即改变行程,决定先去王之仁军营,与王之仁谈谈。

    临行之前,吴争令宋安率一支偏师前往正阳门。

    要做的很简单,吴争是这么对宋安说的,“告诉他们,我到了。”

    我到了。

    吴争到了。

    被夏完淳拦下,正破口叫骂、鼓噪骚动的群臣安静了,吴争到了,那么一切落定了,结局已经画上句号,再浪费唾沫何益?

    钱家叔侄、夏完淳也心安了,吴争到了,这么棘手之事,你去处置吧?

    东边降军也停止了噪动,吴争到了,钱袋子来了,谁当皇帝与我们何干,只要你吴争承诺的粮饷到手,你说什么,咱们遵行便是,没得还混个里外不是人?

    东府城鲁之域也心定了,他已经焦头烂额,不堪重负,这事不同于战场之上,这班官员打,打不得,骂,骂不过,实在让他心力交瘁,吴争来了,自己总算能交差了。

    吴争到了,这四个字的效应,让鼓噪了一天的正阳门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哪方,都在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

    兴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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