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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汉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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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争到了,这四个字的效应,让鼓噪了一天的正阳门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哪方,都在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

    兴国公军营帅帐。

    吴争微笑着向半倚在榻上,头扎一条白布,还“嗯嗯”低吟的王之仁拱手一礼道:“见过兴国公,听闻兴国公抱恙,吴争特地前来探望。”

    “嗯……嗯……是靖海候啊,不必拘礼,坐吧。”王之仁眯着眼,一副痛苦得不堪言的样子,“哎……多年征战,落下的病根,关键时候,就作了……你瞧瞧……瞧瞧,看来是老了,哎!”

    吴争也不客气,从王一林手里接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王一林退下。

    王一林对吴争很放心,看了一眼王之仁后,见王之仁不反对,便向吴争打了个招呼退出帐去,守在了门口。

    “兴国公这病,来得真是时候。”吴争带着一丝讥讽,微笑道。

    王之仁有些愕然,官场之中,装病那是一种习惯,双方心中都知道,可没人象吴争这般当面直接点穿的,这叫人怎么接话?

    真是愁死王之仁了!

    吴争却混然不自知,继续道:“其实吧,我在嘉定,祭奠我叔时,也想装病来着。装病多好,家中,不问世事,任由那些个闲着没事可干、精力旺盛之辈折腾就是,反正这天下不姓吴,让鞑子占了就是,关我吴争屁事!”

    王之仁这下不愕了,他张口了嘴巴震惊了。

    吴争没看王之仁眼睛,将目光投向王之仁侧倚的身子后方,“兴国公是心大,两耳不闻窗外事,能泰山崩而不动色,可吴争却是劳碌命,心中虽然也这般想着,可心中总是不落忍啊。多好的河山啊,真这么便宜了鞑子?万万明人转眼成了清人?要不,兴国公自打嘴巴,厚着面皮,再降一回清?”

    王之仁这下颜面抗不住了,他一把扯下头上包成一圈的白布,从榻上蹦起来,指着吴争骂道:“你小子坐着说话也不嫌腰痛,你道我愿意啊?大明文抑武由来以久,文臣见武人,见官大一级,要不是国难当头,本公早在绍兴府,就被这班子文人生吃活剥了。本公不表态、不掺和,那也是等你小子的消息,谁能料到你小子不仅不紧赶慢赶前来,反而去嘉定转了一圈,生生耽搁了半天的功夫。本公哪知道你心中作何打算?”

    王之仁气呼呼地将手中白布条往地下一扔,此时他病也不想装了,就打算当面锣对面鼓地与吴争论公道了。

    吴争哈哈大笑起来,指着王之仁道:“瞧瞧……瞧瞧,堂堂兴国公,遇此大乱,没想着出来镇抚,还装病还装出理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也不是好东西

    王之仁“噌”地立起,大骂道:“镇抚?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财大气粗,扔下一把子钱,让本公为你组建、训练水师,你可知道朝中那些大臣看本公的眼神,哪个不是闪着红光,象极了饿狼般?本公避还避不过呢,哪敢轻易自己出去惹事?”

    吴争收敛起笑声,正容道:“还真没发现,我竟还是个国医圣手啊。”

    王之仁闻言一愕,完全不明白吴争这话之意。

    看着王之仁诧异的表情,吴争道:“你瞧,我几句话,生生让兴国公生龙活虎地从病榻之上蹦了起来。这种医术恐怕连厂里扁鹊、华陀,也该自愧不如吧?”

    王之仁这才恍然,吴争还在消遣他呢。

    这下是真怒了。

    是真怒,那就说明之前是假怒。

    按说以吴争与王之仁的交情,那也是由来以久,虽说各怀鬼胎,但利益是趋同的。

    而且二人配合的默契度非常完美,从吴争与方国安攻杭州,王之仁以定海水师驰援吴淞口,到多铎攻杭州,王之仁受吴争之请,不顾朝廷谕令,生生将水师滞留吴淞口三日之久,再到吴争决定北伐,王之仁率全军顺长江入海口西进,配合吴争,这种同袍之情,双方心里还是念及的。

    所以,王之仁要为吴争的前几句讥讽、调侃真怒,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王之仁真怒了。

    因为吴争没完没了了。

    “吴争,本公此次虽说有过一时糊涂,但无论于公于私,也没在何处对你不住,你用不着如此拿话咄咄逼人!”

    吴争微笑起来,“兴国公生气了?”

    “本公生什么气?”王之仁赌气地坐下。

    “不生气就好。”吴争放缓语气,“来之前,我已经派人传令,新军、义军驻囤正阳门,以东府城驻军为主力,攻破承天门。”

    王之仁这下傻眼了,他惊愕地差点下巴掉下来。

    愣了半晌,王之仁几乎是跳起来喝道:“疯了……疯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吴争,从今日起,本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走,快走……别粘我一身晦气。”

    吴争阴沉着脸道:“兴国公想必已经知道,钱、陈二人拥立鲁王登基了,而鲁王废黜长平公主监国在先,谋害我未出生的孩子在后,吴争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有何不妥?”

    王之仁嗤声道:“你要报怨,本公不反对,可你怎能如此公然下令攻承天门呢?你这是与整个天下为敌。”

    吴争以嗤声回怼道:“整个天下,兴国公以为我朝还有整个天下吗?如今这区区九府之地,那也是我吴争加上你兴国公刚刚打下来的。兴国公以为这天下百姓还会在意鲁王的生死?”

    王之仁怔怔地看着吴争,他摇摇头道:“你疯了……真疯了,我本公不想再与你多说什么,你赶快离开吧,本公就当作你没来过。”

    吴争起身,回头冲帐外大喝道:“一林老哥,且进来回兴国公话。”

    王一林应声而入,吴争道:“与兴国公说说,你是在何处迎我的?”

    王一林对王之仁道:“叔父,我在离淮河大概五十里处,迎到靖海候的。”

    王之仁眨巴着眼,愣着想了又想,突然明白过来,于是气不打一处出,冲着王一林大喝道:“为何不早禀报?”

    王一林连忙辩道:“侄儿不是与靖海候一同到的吗?靖海候执意一起进帐,侄儿也拦不住啊……哪有时间禀报?再说,我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滚!”

    王一林满腹怨尤地退了出去,临走之时,还不忘瞪了吴争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王之仁恨恨地骂道。

    吴争道:“兴国公错怪令侄了,他又不知道,我会编排这么一出。”

    王之仁怒气未消地冲吴争道:“你也不是好东西。”

    吴争呵呵一声,“是,是。吴争无状,还请兴国公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王之仁这才悻然道:“坐吧。”

    被这么一闹,双方之间的一切做作也都没有必要了。

    吴争立即切入正题,“兴国公如何看眼下局势?”

    王之仁余气未消的怼道:“这还不是你靖海候一言而决?”

    “兴国公言重了,吴争若真有这本事,哪还先来探望国公爷,讨个计策?”

    好话人人爱听,王之仁也不例外,何况这好话的出处,可是眼下炽手可热的靖海候?

    吴争在之前那一番看似荒谬的编排,不是没有目的的。

    从王之仁的反应,吴争探出了他的底线。

    王之仁是不同意杀朱以海的,他更愿意保持现状。

    吴争之所以首先以探望为名来见王之仁,目的也就是搞清楚王之仁的诉求,然后进行说服,把王之仁拉在自己一边,那么事就成了六成。

    但此时吴争的心里,确实是想趁此一劳永逸的,因为吴争自觉时间不够了,南下的清军很有可能在几个月内攻灭隆武朝,吴争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但隆武朝的灭亡是肯定的,否则永历朝就不会出现。

    吴争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理念的内耗之上。

    但这确实很难,要改变一代人的思想和理念,需要的时间绝不亚于重新培养一代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靠一个人、百个、千个人,不足以团结起最大的力量,吴争只能团结现有的人。

    王之仁,无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王之仁脸色开始和缓起来,他轻叹道:“吴争啊,按理说鲁王登基虽有违伦理,可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室近支,从这方面来说,也并不违悖祖制……毕竟现在的时间不同。”

    吴争语气平静地说道:“大明皇室多了去了,近支就超过十万人,旁支更高达百万人,虽说张、李二逆杀了个十七八,但要找一个登基做皇帝的,想来不会太难。”

    这话已经相当狂妄了,但却是实话,如今清廷没有彻底荡平江南,而张献忠、李自成基本都在陕甘和北方,最近也到过江西,所以江南的朱姓皇室没有受到他们屠戮,真要去找,应该不是难事(指得是旁支,近支要么被杀,要么就随潞王投清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讲自己的道理

    王之仁没有因吴争的狂妄而动怒,其实这个时候动怒确实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他们二人就是这个朝廷中最具有实力的人,现在还有谁能将他们真正治罪?

    “吴争,我就问你一句话。”

    “兴国公问就是了,吴争必实话实说。”

    “好!”王之仁斟酌了一会,抬头看着吴争的眼睛道,“你要做王莽,还是要做曹操?”

    吴争确实没有想到王之仁会问得如何直接,但吴争并不畏惧这种问题,“吴争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吴争仅仅只想驱逐鞑虏,复我中华。但既然兴国公问了,吴争也不回避,吴争以为可扶则扶,不可扶则废。这话,兴国公满意吗?”

    王之仁其实不满意,但他知道,话说到这份上了,再问下去已经没有意思,吴争想说的,已经说了,不想说的,逼他也没用。

    王之仁微微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鲁王天资不高,为盛世之君尚可,为乱世、靖难之君确实不堪重负,可立长平公主一个女子为帝,就算有武周先例,也必将被世人所不取,我朝真要这么做了,恐怕因光复应天府才有对隆武朝的一些优势,瞬间化为乌有。天下义士、贤才,必会投隆武而弃我朝,这你想过没有?”

    吴争道:“我何时说过要拥立长平公主为帝?”

    王之仁一愕,然后大惊失色问道:“那你的意思,要拥立何人为帝?难道我朝坐拥南京,还要以监国位自居人下吗?”

    “有何不可?”吴争淡然说道,“人臣可以说匈奴不灭,何以为家。君王也可以江山不复,何以称王?”

    “你……荒唐!”王之仁是真急了,吴争的这话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傻子都明白,这监国与皇帝的区别。

    连长手下,最多做个排长;团长以下,就能到营长;如果追随集团司令,很有可能肩膀上将星闪耀。

    这道理显而易见,王之仁已经是国公之位,在爵位上除了封王,已经赏无可赏,心中不正盼着这一点从龙之功吗?

    眼见万事俱备,就差了那么一哆嗦了,可如今吴争却一句话浇灭了他的唯一一丝遐思,王之仁怎能不急?

    看着王之仁有些气急败坏的脸色,吴争沉声道:“兴国公心里很清楚,这九府之地内未靖民、外无抵御的实力,倾覆就在旦夕之间。难道兴国公认为一个行将灭亡的朝代王爵,比一个力争图强的诸侯国公更具诱惑力吗?”

    王之仁气得嘴唇直哆嗦,可就象他说的,理就是这么个理,“可你又如何知道,皇帝会比监国更误国事呢?”

    吴争眼神突然变得飘渺起来,慢慢地仰头看着帐顶,这样子象煞了一个即将开始忽悠的神棍。

    “留一个希望在心里吧。”

    王之仁开始没领会,他刚张口要反驳时,突然心中一动,他醒悟到了吴争的意思。

    留一丝希望、留一份绮念,可不就成了人的动力吗?

    帝位就象是挂在驴子前面的一捆草,驴子想要吃到它,那就得不断地前进。

    想到这点,王之仁骈指戳着吴争的胸口道:“你……你……你就是个妖孽。”

    吴争哈哈一笑道:“妖孽!兴国公放心,吴争就算真是妖孽,那也是亡满清的妖孽。”

    这话王之仁一下子就听懂了,吴争的言下之意,那就是再怎么变,都不会影响到他兴国公的利益。

    这是一种双方不言而喻的默契和约定。

    王之仁收拾起心中的繁杂,正色道:“既然如此,我不反对。吴争,但有些建议,我还得对你讲清楚。”

    “兴国公请讲,吴争洗耳恭听就是。”

    “你既然决定不行劝进、拥立之事,那么鲁王杀不得。”

    吴争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吴争,弑君乃人臣大忌,就算是曹操,也不屑为、不敢为之。鲁王不管如何,都是朱姓皇室,哪怕大明已亡,在天下人心中,他依旧代表着大明,你若杀他,就灭掉了天下明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无论对错,你必将成为天下明人恨之如骨的寇仇。”

    吴争心中一凛,他不傻,他也想到过这问题,可在他看来,时间紧迫,两害相权取其轻。

    留着朱以海,等于留下了一颗随时会复燃的种子,这对于即将要暴发的与清一战,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吴争打算背负这个恶名,斩草除根,断了朝中文武心中的那一丝绮念。

    可现在,吴争醒悟到,这事行不通。

    王之仁这一关,过不了。

    王之仁看似在劝说、谏言,但以二人的身份和现在的独处,很多话不需要粗声恶心气加以威胁,和颜悦色一样能达到目的,甚至有些时候,和颜悦色更能有效果,没有哪个傻子会认为,王之仁这时说的话仅仅是有可无亦可的废话。

    况且,吴争一样清楚,王之仁的话是有道理的,不杀朱以海,至少还可维持现状,杀了,那就陉渭分明,所有忠于大明的臣民将视自己如寇仇,甚至那些忠诚于自己的将士,也会因此对自己离心离德。

    不是因为这些将士忠于朱以海,而是弑君这名声太过恶毒了,为世人所不齿。

    吴争咬牙、抿嘴、点头。

    “鲁王可以不死,但必须拘禁,严加看管!”

    王之仁轻呼一口气道:“读书!让他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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