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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汉明-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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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需要说清楚调人的目的吗?

    只要陈子龙一开口,应天府尹还能抗令不成?

    钱谦益只好道:“应天府尹龚鼎孳与钱某有旧,只要首辅应允,所有事下官都能替首辅安排妥帖。等事成之后,钱某就向刑部出首宋征舆,首辅只须为我证明,是受首辅之命前往缉拿清廷奸细,如此便可将首辅从此事中摘出。”

    陈子龙听懂了,可他下不了决心,徐孚远、宋征舆是他的左膀右臂,交情至深,真要做出灭口的决定,陈子龙心是痛的。

    钱谦益见陈子龙还在犹豫,急道:“此事紧急,拖延不得,首辅还须速决才是。”

    陈子龙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办去吧。”

    说完背转身去。

    钱谦益一揖,转身而去。

    ……。

    应天府尹龚鼎孳。

    此人说起来,与钱谦益还真是半斤八两,可谓难兄难弟。

    龚鼎孳,字孝升,安徽合肥人。

    崇祯七年进士,任湖北蕲春县令,崇祯十二年任兵部给事中。赴京途中,结识南京名妓顾横波,携其进京,后纳为妾。

    后因镇压张献忠起义有功,升兵科给事中。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陷北京,龚鼎孳投井自杀未成,被人救起后,随即想通了,辅佐李自成,由此一发不可收拾,清军入差,李自成弃北京,睿亲王多尔衮进京,龚鼎孳迎降,授吏科给事中,迁太常寺少卿,刑部右侍郎、左都史使等。

    龚鼎孳无疑是这个时代文人之中颇具代表性的人物,他一开始时,也是满不殉国之志的,也实施了,可一旦没死成,就颠覆了人生观和价值观。

    这样的人,一旦迈出了投降这一步,那为起恶来尤甚于普通人。

    他们有着“缜密”的说词,可以给自己的投降行为搽脂抹粉,更具有迷惑性。

    可问题来了,龚鼎孳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成为庆泰朝应天府尹的呢?

    这事还真无法怪任何人。

    庆泰朝其实不过是个“草台班子”,朝中大部分人,那都是江浙籍人氏。

    譬如钱肃乐、张煌言等是宁波府人,张国维是东阳人,陈子龙等是松江府人。

    从弘光朝灭亡之后,大部分朝廷精英都南下福建、广东,留下的基本都是故土难离之人。

    这无可指责,就算是故土难离,能留下,那也是人中翘楚了。

    可因吴争北伐,两个多月愣是将应天府光复了。

    这种骤然的统治地盘扩大,让庆泰朝根本没有储备的官员,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百姓来做官吧?那政令怕是真出不了正阳门了。

    所以,应天府中之前清廷任命的官员,只要不是恶行显露的,基本被原职留任。

    哪怕是应天府尹,这个举足轻重的职位,也是如此。

 第五百零五章 物以类聚

    当然,这还得益于大明文人的抱团。

    就象监国殿下朱媺娖,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少女,哪知道龚鼎孳是谁,干过什么恶心事啊?

    文人抱团,这事自古亦然。

    只要不是助纣为虐,做得太过火了,就算投降,基本上也没多少人会受到指责。

    因为,他们在投降之后,还得尽一个义务,就是维护那些不肯投降之人,以此来换取文人团体的不追究。

    也就是说,投降之人需要为没投降的人谋福利,先保命后举荐再疏通。

    例子很多,譬如洪承畴的投降,在长江以南,文人对其是骂不绝口,可在长江以北,他就是江北文人的魁首,因为他在保护江北文人不受这场战争的牵累。

    这事基本和人品无关。

    龚鼎孳也是如此,降清之后,他是在北京为官,只是在去年遭人弹劾,被降职调用,贬至应天府做了个治中。

    治中,正五品官,始于西汉,也叫侍中,为州刺史的高级佐官之一,主众曹文书,位仅次于别驾。

    明朝也有延置,只是淡化了它的职能,而且寻常州府已经废止,只在顺天、应天府设置此官位,但权力已经缩减到极点,基本就是个闲差。

    因为府尹之下有府丞、通判、推官,几乎囊括了所有政务,连治学都有儒学教授,治中也就是一尊泥菩萨,摆着做样子罢了。

    而吴争光复应天府时,原清廷委任的应天府尹和一些官员随洪承畴逃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庆泰朝没有科举,就无法遴选官员储备,只能留任原官。

    加上龚鼎孳文才出众,在当时与吴伟业、钱谦益并称为“江左三大家”。

    提拔任用,这没什么奇怪的了。

    当然,这一切吴争都不知道,人力终有尽时,吴争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也是王之仁这个过来人,之前提醒吴争小心陈子龙和应天府一班文人的原因,这些社会精英几乎左右着正阳门以外的一切,说他们是无冕之王,一点都不过份。

    “受之兄,事情怎样?”龚鼎孳急急地问道。

    钱谦益微笑着,带着一丝得意地说道:“皆在预料之中。”

    龚鼎孳大喜道,“只要陈子龙答应了,那我们就等于掌握了他的把柄,日后予取予求,怕是再无掣肘了。恭喜受之兄,数年恩怨,一朝得雪。”

    钱谦益呵呵笑道:“事不宜迟,还请孝升兄快快派人,随钱某去缉拿宋征舆。”

    “受之兄放心,我早已召集好三十名差役,就等着受之兄前来了。”

    ……。

    春和殿,如今是朱媺娖的寝宫,准确地说,同时也是召见外臣的地方。

    没办法,毕竟是女子,而且只是监国,许多事只能从权。

    虽然身为监国,可自从淳安被逼宫之后,朱媺娖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与她所处的位置也有非常大的关系。

    对内无法掌控朝局,对外不能率军御敌。

    只恨生了女子身,朱媺娖内心承受着无比巨大的压力。

    而自从内阁主政之后,朱媺娖更是心忧明室存亡。

    对于一个少女,朱媺娖真得感到很累,心累。

    好在有吴小妹和周思敏日夜陪伴,这样至少有了倾诉的对象。

    特别是吴小妹,对于朱媺娖而言,吴小妹与她的身世几乎雷同,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二人之间,几乎已经到了无话不说的地步。

    可对于要强迫吴争立自己为后,并要在自己所出子嗣中遴选太子之事中,吴小妹保留着自己的意见。

    吴小妹本来是不同意这么做的,因为她知道吴争不是个肯任人摆布的倔脾气。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反而是撸顺毛,可能比较好。

    但朱媺娖不同意,她认为须先小人后君子。

    直到吴争断然拒绝,如此三女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疏离感。

    此时,闻听吴争已经离开应天府的吴小妹,与周思敏联袂前来。

    “请殿下允准,我要去杭州。”

    朱媺娖惊讶地问道:“小妹这是为何?此时清军大举来犯,镇国公正前往丹徒指挥我军抵抗,此时去杭州府,岂不冒险?”

    吴小妹平静地说道:“哥哥此来说起父亲已经到了杭州,身为女儿,自当服侍于父亲身边尽快孝,还请殿下允准。”

    朱媺娖愣了半晌,转向周思敏,冷冷地问道:“看来你也是要走了?”

    周思敏低头不敢对视朱媺娖,答道:“思敏已为人妇,家翁在平岗山,思敏离开已是不孝,此时家翁已至杭州,理该前去服侍。”

    朱媺娖心中一股浓浓的失落和怨念,从顺天府至今,已经三年,眼见大明复兴有了希望,可定睛一看,自己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

    身边自以为可做依仗的,说走就走了,想疏远就疏远了。

    这让朱媺娖鼻梁一酸,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

    此时,郑叔进来禀报道:“张太傅及张煌言、马士英二位相公请见。”

    朱媺娖深吸了一口气,取锦帕按了按眼下湿润处,回复了平静。

    “小妹、思敏先去后面暂避。”转头对郑叔道,“传太傅、马相、张相进见。”

    “臣等参见监国殿下。”

    “太傅和二位相公见本宫可有要事?”

    张国维看了马士英一眼,示意与马士英叙说。

    马士英斟酌道:“回殿下话,臣等此来,是要出首朝中奸细。”

    朱媺娖一惊,问道:“我朝堂之上,竟有奸细?马相速速道来,何人竟数祖忘典,甘为鞑虏细作?”

    马士英看了一眼张煌言道:“回殿下,此人乃工部尚书宋征舆。”

    朱媺娖闻听,惊愕地张嘴难合,之前只是惊讶,可现在,她是真的震惊了。

    二品大员,国之柱石,好好的人不做,竟要卖身投靠清廷?

    这对朱媺娖无疑是种打击。

    毕竟发生在自己监国之时,套用后世的话来说,这种丑闻,朱媺娖势必负有领导责任。

    大明皇帝下罪己诏司空见惯,何况她一个监国。

    朱媺娖语气急促地问道,“马相的指控,可有确凿证据?”

 第五百零六章 他就是想杀死吴争

    马士英遂将之前与张煌言所说的,又对朱媺娖重复了一遍,“殿下,宋征舆与洪承畴勾连、为泄密派死士行刺臣于正阳门外,已经不容置疑。”

    朱媺娖思忖道:“可宋征舆与洪承畴勾连,为了什么,所议何事?”

    马士英道:“那得缉拿宋征舆审讯之后,才能知道。臣等前来,就是请殿下颁下谕令,准许臣等率禁军前往宋征舆宅邸缉拿人犯。”

    朱媺娖看看张国维,张国维颌首。

    再看向张煌言,张煌言点头。

    朱媺娖喟叹一声道:“既然太傅与二位相公都认为此事属实,本宫就准你们缉拿宋征舆审讯。只是……还请三位爱卿顾及朝廷颜面,不至于在大敌当前之际,闹得满城风雨才是。”

    “臣等谨记。”

    可就在三人退向殿门的时候,朱媺娖突然问道:“如果说宋征舆真与清廷暗中勾连,那洪承畴中止谈判返回江北,显然是早有预谋的。应天府的兵力部署虽有改变,可之前朝廷抽调镇江府军力回京,如今清军又进犯丹徒……。”

    没等朱媺娖说完,张国维最先反应过来,接着就是张煌言,最后是马士英。

    三人面面相觑,额头冷汗渗出。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只是三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罢了,而真正限制了他们思维的,是朝廷一直只将目光盯在应天府这一亩三分地。

    他们认为,清军一旦来犯,首当其冲的就是应天府。

    可被朱媺娖这么一提,三人瞬间反应过来,宋征舆与清廷暗中勾连已经是可以肯定的,无非是程度深浅罢了。

    宋征舆是当朝工部尚书,又是首辅陈子龙的左膀右臂,朝中军政对他来说几无秘密可言。

    最关键的是,镇江府抽调军力,这事……陈子龙是始作俑者。

    突然马士英大叫一声:“不好,要糟!”

    不但张国维、张煌言被吓了一跳,连朱媺娖也坐不住了,她起身道:“马相这又是为何?”

    如果张国维、张煌言首先考虑的是庆泰朝利益和镇江府安危,那么马士英首先去想的是,吴争!

    “殿下……张公、玄著老弟,如果镇江府丧于敌手,那么岂不是……呃,镇国公此时正赶往丹徒啊,按时间推算,此时应当至镇江城左近!”

    马士英的话引得众人震惊。

    张煌言突然瞪大了眼睛,茫然道:“如此说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吴争此次身边仅带了数十骑……。”

    张国维彻底回过味来,他喟然道:“洪承畴真正目的或许不在应天府,甚至于不在丹徒、镇江,他只是想杀死吴争,以报之前吴争数次羞辱他之恨。”

    张煌言急道:“殿下、太傅,快调兵前往镇江,吴争乃我朝柱梁,身系我朝中兴大业,万万不能遇险!”

    朱媺娖尖声道:“张太傅,速调兵增援镇国公。”

    此时,从后面传出两声惊呼。

    众人一惊,齐齐望向声音来处。

    偷听军国大事,那可是重罪。

    可见到两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女子,谁也不想提起了。

    周思敏愣愣地看着众人,突然向朱媺娖跪下哭道:“求殿下救救我夫君!求诸位大人救救我夫君!”

    朱媺娖声音变得更加高亢,几乎在吼,“张太傅,还不速去?”

    张国维脸色凝重道:“怕是来不及了!我军鲜有骑兵,收拢整个应天府,怕也凑不齐三千骑,若派步兵前去增援,怕至少得一昼夜,方可到达镇江……那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吴小妹突然冲上前去,一把拽着张国维的胸襟衣领,恨声道:“我兄长可不曾薄待你,他将你当成长辈敬爱有加,可到了他生死关头,你竟不闻不问?”

    吴小妹的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这太彪悍了!

    朱媺娖是脑子一下当机,傻傻地看着吴小妹,她只想着,原来女子也可如此“豪放”,敢说敢为!这确实刷新了朱媺娖的人生观。

    张国维饶是人生阅历丰富,可在这一刻,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少女面孔,他也慌乱起来了。

    还是张煌言见机快,他不敢用手去拉扯吴小妹,只是用自己的身子,背靠张国维,硬挤进二人之间。

    “吴家小妹,还请稍安勿躁。令兄遇险,无论是监国殿下还是张公都与妹妹一样,感同身受……。”

    吴小妹立马转移目标,冲着张煌言吼道:“那还不快派兵?”

    张煌言苦笑,这能解释得清吗?

    好在此时张国维已经回过神来,“兵肯定是得派的,救也必须救。可调兵多少,兵分几路,令兄如今在何处遇险,那都得事前判断清楚,你若再胡搅蛮缠,那就是耽误了援军出发的时间。”

    被张国维这么一说,吴小妹生生将一肚子的火憋了回去。

    她顿足恨声道:“好!你们就慢慢商量到天荒地老吧。”

    说着一把将周思敏从地上拽起,“与我回家,找小安子去。”

    周思敏泪眼朦胧,此时已经没了主意。

    随着吴小妹一同往殿外而去。

    朱媺娖张口欲拦,被张国维阻止道:“殿下随她们去吧,既然她们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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