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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汉明-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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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益谦一副沉冤待雪的表情,泣道:“陛下容禀,此乃常例,从太祖时起便有之常例。京城各司衙门每日往来所需耗费,各品京官每月粮补、柴补、油补、衣补、车马补……。”

    钱益谦仔细地读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

    朱慈烺木然地听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

 第五百七十八章 这不是前朝宝钞吗

    “废黜了它。”朱慈烺厉声道,他其实很明白,这所谓的成例、常例,是臣子堵皇帝嘴的方法和手段,特别是祖宗家法,屡试不尝。

    可朱慈烺确实没有办法,法不责众,真要此时与臣工对着干,义兴朝就垮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象陈子龙说的,刚刚登基,若真查出巨贪,那对一个新君而言,名望的打击是巨大的。

    “不可,万万不可。”钱益谦急忙奏道,“陛下,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猝然废除增补,必引来全体官员反对……陛下刚刚登基,还须依靠臣子们辅佐,此时万不可因区区银子,而去得罪满朝文武啊!”

    钱益谦一面说,一面磕头,“此乃臣肺腑之言,为陛下计,请陛下三思!”

    朱慈烺跺着脚,恨声道:“京城一千多官员,少了这份贴补,朕日后补偿他们便是,如今舆情汹涌,再不安抚,便是亡国之灾,孰重孰轻,钱相还不自知?”

    钱益谦拜伏在地,“与那般刁民相比,臣子方才是陛下股肱,孰重孰轻,陛下三思!”

    朱慈烺着实愣了好半晌,脸色忽青忽白。

    “那就没有一个良策,能二者兼顾吗?”朱慈烺突然流泪道,“朕此时才明白,父皇当日的难处,满朝之中,竟无一人能体谅朕心中的苦。”

    钱益谦连连磕头道:“君忧臣辱,君辱臣死。臣死罪。”

    “朕羡慕他,他可以为所欲为……可朕空有满腔壮志,却束手缚脚,不能施展。难道朕这皇帝不是受命于天吗?”朱慈烺嘶声大吼起来。

    钱益谦确实有些怕了,他连忙道:“陛下,臣有一策。”

    如同落水之人见到一根稻草般,朱慈烺腾地起身,扑向钱益谦,拉着钱益谦的手道:“钱爱卿有何良策,快快讲来。”

    钱益谦道:“臣若言至不妥之处,还请陛下恕罪。”

    “朕赦你无罪,快讲。”朱慈烺急不可耐地说道。

    “陛下可知道,镇国公之前推行一税行遍天下之税法?”

    “朕知道,那是镇国公新征收的民间商税。”

    “那陛下可知道,半年之内,杭州府征得多少商税?”

    “多少?”

    “近三百万两之巨。”

    “这么多?”朱慈烺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都快赶上十府夏赋了。

    钱益谦看了一眼朱慈烺的表情,道:“陛下可知道,这笔巨款的去处?”

    朱慈烺无意识地摇头,他还震惊于这个巨大的数目之中。

    “镇国公得六成,兴国公得四成。然,朝廷一文都得不到。”钱益谦抬头,语气激愤地重复道,“然,朝廷一文都得不到。”

    “以臣之见,朝廷可向二位国公下诏,收回商税征收权。”

    朱慈烺眼光闪烁,可一会儿,他就恢复如常,“刚收回赋税,再收商税,这事……还待朕慢慢计议。”

    朱慈烺不是不想收回,可问题是镇、兴二位国公掌握了义兴朝七成大军。

    这事弄得不好,真要逼得两国公联手起来,那义兴朝不用说想收回税权了,怕是直接就不存在了。

    “陛下,二位国公所征商税,几与朝廷岁入持平,朝廷不能由之。况且一税通行天下,朝廷也占四府之地……再怎么着,总得分朝廷……四成吧?”

    朱慈烺眼睛一亮,这是个很好的楔入点,做人得讲道理吧,你一税行天下了,二人分钱,怎么也少不了朝廷一份吧?

    “钱相好计策,这事,可行。”朱慈烺大喜道,“如果有这部分银子,朕就可以松口气了。”

    钱益谦被夸,福至心灵,他心中灵光一闪道:“陛下,臣还有一策。”

    “爱卿快快讲来。”

    “陛下可知,镇、兴二国公此次解夏赋来京入国库,用得是什么方法?”

    朱慈烺道:“自然是漕运了。”

    “非也。”钱益谦摇摇头道,“二位国公,仅派一人至户部,持一叠钱庄票据与臣交割。”

    “钱庄票据?何物?”

    “京城各大钱庄票据,可异地汇兑,简单地说,便是在杭州府存入银两,至京城取出。”

    朱慈烺诧异道:“这能说明什么?二国公只要不少该交赋税,自然由得他们去便是了。”

    钱益谦急道:“陛下可知道,这钱庄票据,其中之利润,是商税两倍以上。”

    朱慈烺张大嘴巴惊愕了,“钱爱卿不是在说笑吧?”

    “臣怎敢在陛下面前说笑?”钱益谦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陛下可知,这些钱庄收取多少费用……五分!”

    朱慈烺确实不知道,也没有这个概念,“一成十分,不多啊?”

    钱益谦喟叹道:“半成,确实不多,可如果是百万两,那便是五万两,如果是千万两,那便是五十万两……陛下可知,如今经十府之地,商人往来的款项,何止千万之数?陛下啊,十万两本钱,一年买卖流通下来,就可能达到百万之巨啊。”

    朱慈烺开始明白了,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这还不算,因操作方便、快捷,无数商人将手中余钱存入钱庄,而换来的是一张钱庄票据,钱庄可以拿着这些银子周转,付给存户的仅仅是三分年息。如今更是有无数百姓,为了这三分年息,将余钱存入钱庄,所积累的财富,足以倾国倾城……陛下,岂可由之?”

    “这不是……前朝宝钞吗?”朱慈烺没来由地说道,他想不通了,宝钞被世人所鄙弃,为何同样是张纸,却被商人百姓追捧。

    钱益谦听到宝钞二字,不禁苦笑道:“陛下,这钱庄票据与宝钞截然不同,前朝发行宝钞,那是国库没银子才印刷宝钞,百姓想兑成银子时,就无法兑换,百姓自然不会信宝钞,也就无法流通了……可如今这些钱庄票据,却可以分文不少地兑换成白银,陛下试想,谁还没事带沉重的金银做生意?况且省去了运送金银之风险和损耗、节约了运送时间……自然受到商人、百姓追捧。”

    朱慈烺听懂了,他问道:“可他区区三府之地,怎会有如此巨大的财力支撑?百姓又为何对他深信不疑?”

 第五百七十九章 对和错重要吗

    钱益谦稍作沉默,然后道:“江南莫家联合江南五十多家商号、钱庄公开支持他,如今江南,唯莫记钱庄规模最大、分布最广,也最富盛名,可谁都知道,莫记钱庄背后的,就是他……吴争。”

    朱慈烺眼光再次闪烁,他有些兴奋,这事说穿了不难,他摩拳擦掌激动地道,“若朕下旨,取缔钱庄承兑,然后由朝廷出面,新开设钱庄……如此,由朝廷作保,百姓自然深信不疑。岂不……令朝廷钱庄名扬天下?朝廷也再无窘迫之困。”

    钱益谦听了目瞪口呆起来,赶紧道:“陛下万万不可。”

    朱慈烺蹩眉看向钱益谦道:“有何不可?朕是天子,许他开钱庄,朕就不能?”

    钱益谦苦笑道:“正因为陛下是天子,所以不可。单与民争利四字,就足以让陛下受世人非议。况且,取缔钱庄承兑,陛下将得罪江南无数钱庄,能开钱庄之人,哪个身后没有一两家世家高门……不过,私下开或者由户部开设,还是可行的。只是……?”

    朱慈烺有些希望,不过听到能开,总算不错,“只是什么?”

    “陛下,开设钱庄,最先需要的本钱,是个大数目,以今日户部结余,怕是不成。”

    朱慈烺来回踱了几步,然后道:“去向镇、兴二国公索要商税,就说朕的旨意,十府之地,朝廷该占四成……呃,三成吧,朕不是不讲理的人。有这三成做本金,户部可以开设钱庄了。”

    钱益谦大喜,拜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

    义兴朝第一次民乱,平息得很快。

    得益于义兴朝君臣,对贪腐上下一致的深恶痛绝。

    所以,新君登基不久,满朝令明政清,京城中肯定是不会有贪官的。

    那么,阵亡将士的抚恤金,自然也是不会少的。

    之所以出现这等悲剧,那是因为朝廷确实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因为朝廷只征收了农税,且战争连绵不断,国帑拘紧。

    但仁义、节俭的皇帝陛下,并不因此而少了阵亡将士的抚恤,只要朝廷稍微宽裕些,定会将抚恤金补齐。

    至于那六、七家为富不仁、逼迫忠良的坏人们,自然是要严厉打击的。

    朝廷迅派军队缉捕、抄家。

    动作之快,令人叹为观之,一日之内,缉捕、审讯、抄家、斩立决,用二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证明了皇帝的圣明、满朝百官的清廉。

    而那个才上任的京兆尹吴承业,确实是运气不好,估计这辈子的霉运都聚到了一起,罢官去职,永不录用。

    应天府的百姓在欢天喜地,他们欢庆自己终于有了一个肯为百姓作主的君王。

    他们欢庆,大明中兴的日子就在不远了,而自己做为天子脚下的子民,与有荣焉。

    ……。

    子时的更已经敲过。

    应天府百姓皆已进入梦乡。

    长安街的西端,当朝太傅府邸。

    内院,书房内。

    钱肃乐坐在书桌前,数次提笔,又放下。

    他抬头,脸色灰暗与天色有得一拼,他看着窗外的月色,自言自语道:“我,错了吗?”

    象钱肃乐这样的人,对错,很重要。

    重要到可以因对而慨然赴死。

    错了吗?钱肃乐今晚在书房内,已经问了自己不下十次,可始终没有答案。

    忠于王事,没有错。

    忠于明室,没有错。

    拥立比惠宗后人血脉更近的太子为帝,也没有错。

    可今日所生的事,让钱肃乐觉得,似乎哪里……错了。

    事情本不该是这样。

    皇帝节俭勤政爱民如子,是不多见的明君。

    相比于那个无赖到了极点的小子,如天壤之别。

    辅陈子龙虽然行事稍稍有些偏激,可为国为民之心,不容置疑。

    为什么?

    为什么那小子轻易能做好的事,可朝廷上下竭尽全力,还是到了这种程度呢?

    钱肃乐不知道,这事换了吴争会如何应对,可他却肯定,换了吴争,绝不会如此轻易地了结此事。

    因为钱肃乐很了解吴争,从绍兴府就了解吴争,甚至花大精力地去研究吴争。

    钱肃乐知道,如果换了吴争,吴争会杀人,但杀得绝不仅仅是那二十一个恶富,而是许多人。

    这样说起来,其实自己是正确的,少杀人,不是件好事吗?

    能轻易平息民乱,不正是为官者梦寐以求的吗?

    京城乱了,与谁都无益。

    不是吗?

    可钱肃乐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如果能说服,他宁愿把自己的头封闭起来,哪怕用利刃捅穿自己的胸膛,让这颗不安份的心,不再跳动、不再,胡思乱想。

    为什么?

    其实钱肃乐知道是为什么。

    奉天殿内数百人,恐怕也就高高在上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所以皇帝在愤怒、在嘶吼、在问为什么。

    殿中的人,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可他们选择不说,于是也就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了。

    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

    可钱肃乐不一样,从毁家杼难的那一刻起,钱肃乐就不想做一个装睡的人,所以他明知道为什么,还在不断地拷问自己,为什么?

    这种煎熬可以摧毁一颗坚强的心。

    自己明明做着对的事,可亲弟弟、独子却离自己而去。

    他们宁可去追随一个无赖的少年,也不肯留在自己这个当朝太傅的父亲身边,这实在太具讽刺意味了。

    为什么?

    钱肃乐出一声笑,其中有悲凉、愤怒、伤痛还有一丝无法言语的懊悔。

    人,不怕做错事。

    就怕以正确的心、正确的方式,得到一个错误的结果。

    如此,每一声自我拷问,都将痛彻心扉。

    钱肃乐仿佛看到了万历、天启、崇祯朝。

    钱肃乐终于提起笔来,给弟弟和儿子写了一封家书,信中简单地说了今日在京城生的事,说了在皇帝的圣明领导下,朝廷迅平息了事态,说了百姓的欢呼和对当今圣上的拥戴。

    钱肃乐信中的语气很淡然,淡然到无法再淡然,如同在陈述一件事实。

    虽然,连钱肃乐自己都觉得,这,不是事实。

 第五百八十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杭州城,十八里莫家,主宅。

    西厢,莫家孙小姐的闺房。

    有个痞子,躺在榻上,头枕在一个侍女如峰般的怀里。

    双脚揣在一个侍女温软的胸口,边上还有位侍女在把一颗颗如同宝石般晶莹剔透的、洗了至少十七、八遍的葡萄,慢慢地喂进他的嘴里,然后还有一个侍女,从他的嘴另一边,接过吐出的核和皮。

    再有两个侍女,香汗淋漓地合力挥动着显然不是她们娇小身躯可以承受的巨扇,为他驱炎赶热。

    另一边的紫檀木圆桌边,莫亦清轻支着如藕般白嫩的右臂,含笑静静地看着。

    香艳,但,诡异。

    “夫君明明意不在此,却偏偏要作登徒子状,为何?”

    吴争的嘴停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蠕动起来。

    “如果夫君不想迎娶清儿,不妨明说。”

    吴争突然翻身,猛地坐起,惊得几个侍女纷纷低头后退。

    “谁说我不想迎娶你过门?恰恰相反,我急得很,吴家一脉单传,需要延续香火。”吴争如狼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莫亦清,目光尖锐到可以刺穿她的衣饰,看到里面,“你,很合适。”

    莫亦清不禁莞尔,“若真如夫君所说,那清儿就算是自甘下贱,今日也须留夫君夜宿听雨楼。”

    她转头吩咐侍女们道:“大将军今日留宿,还不替大将军宽衣漱洗?”

    几个侍女脆应道:“是。”

    一个个脸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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