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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

汉明-第4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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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大者疑,如果吴争蒙难,自然是皇帝最得利,义兴朝就真正是他的了,从这一点上来说,皇帝的嫌疑确实最大。

    可问题是,要是吴争逃脱,回来了呢?

    禁军全部调出,皇城、宫城防御空虚,皇帝就会被吴争盛怒之下杀了也未可知。

    那么,吴争活着回来,谁最得利?

    朱媺娖由此惊出一身冷汗,如果吴争回来,不管他杀不杀皇帝,皇帝怕是肯定做不下去了。

    而吴争不管杀不杀皇帝,单就带兵入京一事,“逼宫”、“篡位”的罪名怕是坐实了。

    谁最有利,只有自己!

    朱媺娖内心是惊悚的,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下过追杀吴争的命令。

    可如此规模禁军调度,义兴朝只有皇帝和她有权力。

    不对,一定还有人可以,难道是……吴争自己?朱媺娖惊骇到快跳起来。

    这个没有来由的想法,一旦蹦出来,就不可遏止,野蛮地生长开来。

    吴争的威望,足以影响全军,他是义兴朝大将军,公认的“战神”,虽说禁军不在大将军麾下,但禁军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不能排除吴争暗中对禁军的渗透。

    这样一来,许多难以解释的地方都能够解释清楚了。

    譬如,吴争为何要在近黄昏时微服私访北门桥。

    譬如,为何遭受禁军整整一个晚上的追击,而依旧没有消息,没有消息,自然是禁军还未得手,区区三人,竟能从禁军所杀中逃脱,这本来就是个疑问。

    再譬如,皇帝一直待在宫中,从战争开启之后就一直在春和殿闭关,怎么可能去追杀一个,自己亲自去恳求回来替朝廷擦屁股的功臣呢?

    再说,去求吴争回京,也是经过皇帝同意的,皇帝没有理由,至少当下没有理由去加害吴争。

    只有吴争自己安排了这一出“被追杀”,才能理顺昨晚到现在的一切疑问。

    嫁祸给皇帝,“被追杀”、“受戗害”,自己躲起来,引起北伐军将士激愤,从而攻入京城,以复仇之名……。

    朱媺娖不敢再想下去,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是吴争预谋,只有唯一一点,朱媺娖还无法想通,那就是吴争决意北伐之心,朱媺娖从不怀疑,可眼下尼堪大军在侧,沥海卫擅自回京,吴争就不怕清军顺势冲出大胜关、兵临应天府城下吗?

    对了,吴争还有一支新军(接替江阴的方国安部)在江阴,他应该有把握随时可以增援应天府,或许已经启程西来了。

    朱媺娖突然大声道:“请陛下上朝!”

    这一声太过突然,令原本喧嚣的朝堂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朱媺娖,这是要闹哪样?

    皇帝闭关,是皇帝、朝臣一致同意的,不存在逼宫。

    眼下这时,叫皇帝出来,又有何用?

 第九百九十六章 知道我为什么踹你一脚吗?

    事实上,义兴朝官员心里,对朱慈烺这两年的表现,是极度失望的,文不能富国强民,武不能渡江北伐,任由南面吴争势力越来越大,最要紧的是,户部钱庄的亏空,已经影响到他们的俸禄,天知道从这个月起,朝廷还能不能好好发俸。

    所以,没有一个人出卖赞同,他们只是在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此时,莫执念出来了,他冷冷道:“陛下怕是不适合当下上朝吧?”

    朱媺娖一样冷冷道:“陛下是义兴朝天子,今日如此大事,岂能不上朝?”

    莫执念怼道:“陛下有下令禁军追杀王爷的嫌疑,让嫌疑人来认定自己的罪名,岂不可笑?”

    这一声,让整个朝堂为之哗然。

    大多数朝臣到现在,才彻底明白了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才明白沥海卫为何突然监禁、羁押朝廷重臣,也明白了沥海卫为何可以进驻宫禁。

    莫执念毕竟没官没职,他的阻拦并无法让朱媺娖身后的内侍停步,已经有内侍从大殿侧门出去了。

    然而,总有一些不知死的。

    应天府尹袁尔梅大声道:“莫大人此言不妥……。”

    莫执念冷怼道:“你是何人?”

    “本官礼部侍郎、应天府尹……咦,本官昨日不是与莫大人在王府刚见过吗?”

    “不记得了。”

    “莫大人……。”

    莫执念再次打断道:“老朽一介草民,不敢当大人称呼。”

    “莫先生……。”

    “老朽虽读过几本书,但无功名。”

    袁尔梅为之一噎,脸涨得通红,“那称呼你莫老总可以吧?”

    莫执念挑挑眉毛,嗤声道:“王爷确实是这么称呼老朽,但你……不配!”

    袁尔梅气急败坏起来,他感觉到了莫执念的敌意,他喝道:“莫执念,朝堂之上,你既是一介草民,殿下容你在此已是大恩,你却不知感恩,还顶撞殿下,可是以为殿下不敢降罪于你?”

    莫执念仰天呵呵一笑道:“鼠辈大言不惭!”

    “你……你骂谁是鼠辈?”

    “老朽骂你又如何?王爷昨日已经让你滚,可你不记教训,今日依旧喋喋不休,你可知道,在杭州府,象你这样的,只配一个字——贱!”

    袁尔梅被羞辱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莫执念大骂道:“老匹夫,你仗着吴争之势,咆哮朝堂,视监国殿下如无物,已是大不敬之罪……。”

    “关你屁事!”莫执念轻蔑地斜了袁尔梅一眼。

    袁尔梅心中的憋屈无以复加,他跺着脚左右四顾,可见人人看着他不发一声,于是愤声道:“既然禁军追杀吴争,至今其生死未卜……诸位大人可有想过,吴争要是死了,会如何?”

    这一声让满殿官员脸色为之一变,确实,不管对错、善恶,吴争若死了,天下再无动摇皇帝根基之人,死了的死了,活着的还得活着,没有道理为一个死了的得罪一个活着的。

    这样一来,朝堂的气氛渐渐发生变化。

    许多官员出列纷纷指责莫执念无礼。

    莫执念冷笑以对。

    刑部尚书徐孚远出列道:“莫执念,你是会稽郡王麾下,郡王生死不明,你心中忧郁、烦躁,乃人之常情,但不可阻碍殿下谕令,义兴朝是陛下的义兴朝,如此大事,自然应该请陛下上朝,一来释疑,二来也可安定臣民之心。”

    徐孚远是个正人君子,原是在陈子龙门下,后来陈子龙酝酿宫变事败被牵连,一度下狱,后吴争与朱慈烺交涉,才得以出狱官复原职。

    所以,徐孚远这番话,倒并无恶意。

    然而他说话的时间不对,在这人人声讨莫执念的节骨眼上,莫执念哪会好言相对?

    莫执念冷冷道:“一群迂腐、谄媚之人,难怪四年之间,朝廷被你们搞成一团糟。你们可有想过,如果王爷安然回来,你们会如何?”

    这一骂,算是将整个大殿里,除朱媺娖之外的大臣,全一锅烩了。

    黄道周和钱肃乐都苦笑不止。

    然而,还真没几个生气、愤怒的,原因在于莫执念点醒了他们,是啊,如果他们今日做得过火,吴争回来,怎么办?

    可总有不知死的,袁尔梅大声道:“可要是死了呢,诸位大人,禁军追杀,先不说是不是奉旨意行事,就说凭吴争三人,这一夜过去,还不知生死,多半是死了……。”

    这话朝臣们听了,还没有觉得什么,连陈胜也没听出来异常。

    可听在莫执念耳朵里,如遭雷击一般。

    莫执念霍地回头,死盯着袁尔梅,“你怎知王爷仅三人?”

    袁尔梅脸色剧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不察,冲口而出惹了祸。

    “恐怕让你们失望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殿门口响起。

    声音不大,可在许多人耳朵里,却如同雷鸣。

    反应最快的,莫过于朱媺娖,因为只有她,是正对着殿门的。

    朱媺娖迅速起身,可抬步往前冲了一步,却收了回去,她慢慢坐了回去。

    莫执念和陈胜听见这声音,欣喜若狂,他们飞快地冲向殿门。

    陈胜到底是中年人,腿脚比莫执念这老汉快多了。

    陈胜跑到吴争跟前,一把死死抱住吴争,打量着吴争的脸,泣道:“王爷……您真回来了?”

    说到此处,陈胜突然放开,围着吴争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道:“您没伤着吧?”

    吴争上前揽着陈胜的肩膀,微笑道:“谢谢!”

    陈胜睁着红眼用力地摇头道:“王爷何必与属下如此见外,这本是属下该做的。”

    莫执念此时赶至吴争面前,含笑地看着吴争,一双老眼中,亦是涌动着混浊的泪光。

    然而这时,吴争突然就变脸了,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陈胜。

    这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不知道吴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就算是心对吴争有敌意的人,也羡慕吴争有这样忠诚的手下,他们不禁在暗笑吴争脑子有病,不善待忠属,反而当众动手责打。

    但吴争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他盯着被踹翻的陈胜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踹你一脚吗?”

 第九百九十七章 责罚陈胜

    陈胜开始确实惊讶,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是啊,如果连这也明白不过来,又如何与吴争一路伴随呢?

    所谓志同道合,先有志同,后有道合。

    陈胜身子一转,改坐为跪,拱手道:“属下不该擅自率沥海卫回京……请王爷责罚!”

    吴争冷冷道:“责罚?那是不够的。你可知道,多少建阳卫、京卫将士因你的莽撞而死在大胜关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此时清军已经兵临城下,可就算如此,太平候夏完淳重伤,京卫都指挥使廖仲平险些丧命,两卫将士伤亡近万……。”

    “属下有罪……请王爷处罚!”陈胜拜伏在地。

    吴争沉声道:“我谢过你了……但你确实错了,就算你想要替我复仇,也该选个对的时机,清军真攻进应天府,死得绝不止害我的人,还有无数无辜的人和我们的亲友,连同你自己在内,此罪不可不罚,罢去你所有的官职,你可服气?”

    陈胜连头也没抬,就应道:“属下心服口服!”

    吴争长吁了一口气,又道:“不过如今战事紧急,我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你暂代沥海卫指挥使,立即前往大胜关收复失地,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日落之前,我要听到捷报,能做到吗?”

    陈胜猛地抬头,盈泪道:“属下绝不负王爷所望,若夺不回对岸失地,属下就死在阵前!”

    吴争愠怒道:“放屁,我可没叫你去死……区区方圆二十里地,还不值得用沥海卫指挥使的命去换!”

    陈胜赶紧道:“属下失言了。”

    “去吧……活着回来!”

    陈胜冲出殿门之时,突然回来道:“沥海卫离开,王爷身边……要不,留下一队人马?”

    吴争挥挥手,已经抬步走向莫执念,道:“不必了,去做好你的本分事!”

    “是!”陈胜应道。

    虽然不知道吴争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但陈胜终究没有撤走围着奉天殿的三百人。

    ……。

    莫执念看着吴争,他心里暗叹,这孩子对驭人之道,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恩威并施,说得容易,可做到却难。

    难的在于,威,需要名正言顺。

    这才能被施者,不会心生怨怼。

    大义,是最好的施威借口。

    在莫执念以前眼中,吴争的驭下能力并不优秀,然而他越来越发现,其实有许多时候,吴争非常受手下爱戴,譬如说陈胜,一听吴争有难,不管不顾回击京城。

    如果陈胜算是有义气之人,此举理所当然,那么譬如马士英。

    莫执念是真意外马士英在昨晚的表现。

    这让莫执念领悟到,驭下能力太优秀,也不好。

    太优秀了,就高高在上。

    太高了,自然就有了距离,距离太过远了,便会出现裂隙。

    反而平庸,让人有亲近感、有依赖感,或许才是驭下的另一种办法。

    别的人,或许不理解吴争为何当众苛责陈胜,可莫执念心里却是非常明白。

    就凭陈胜此次擅自调兵入京,引发大胜关战局灾难性的后果,这罪足以让陈胜丢命。

    不管朝廷还是吴争,都无法回避陈胜的罪过。

    这罪要是让朝臣提出来,那不死也得蜕层皮。

    只有吴争当众处置,才能将所有弹劾、指责挡下来,才能保住陈胜。

    朝臣惧怕吴争威势,见他已经主动处置过陈胜,自然就不会再找不自在了,毕竟陈胜是一卫指挥使,朝廷也曾授他三品武散阶,一朝罢去所有官职,处罚不可谓不重。

    当然,吴争的用意,也非只有莫执念清楚。

    譬如黄道周、钱肃乐、王翊,他们都猜得到吴争的用意。

    只是前二人不可能与吴争唱对台戏,而后者,他的注意力并不在陈胜身上,同时,吴争对陈胜的处罚,也能勉强到达他的容忍底线。

    吴争微笑着走近莫执念,“一夜无眠,累莫老担惊受怕了!”

    “王爷是吉人自有天相。”莫执念伸手捏住吴争的胳膊,抿着瘪嘴哽咽道,“王爷可知道,老朽和莫家的一切,皆系在王爷身上……王爷切不可再行如此鲁莽之事!”

    吴争有些感动,按着莫执念的手道:“这次确实是意外……下次不会了。”

    莫执念大愕,睁着老眼,还有下次?

    “王爷,王爷,马某贺喜王爷逢凶化吉。”马士英见缝插针,上前拱手道。

    吴争转脸大笑道:“马士英,本王若今日真遇害了,你心中可有选好新主公?”

    马士英胖脸摇得跟拨啷鼓似的,“王爷休要取笑,士英这后半生,可就王爷一个主公!”

    吴争哈哈大笑起来。

    满殿朝臣尽注目于吴争身上,他们有的喜、有的忧、有的在激动、有的在战栗!

    可吴争就是在殿门口站着聊天,大有将闲篇聊到天老地荒的意思。

    “你做得很好!是时候该给你升升官了。”吴争拍拍马士英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马士英的身子随着吴争的连拍,一寸寸的下挫,这功夫拿捏得十分到位,到底是沉浮官场数十年的老油条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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