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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汉明-第5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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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我是汉人

    当天晚上,沈致远与东莪进行了一次恳谈,这是二人成婚之后,最象样的一次谈话。

    这让东莪有些,受宠若惊。

    她注视着沈致远时,心脏“嘭嘭”地急跳。

    “那个……是这样,我想问你借些……银子。”沈致远艰难地吐出“银子”二字,着实在心里囤积了莫大的勇气。

    其实,沈致远并不是一个看重钱财的人,当然更不会因开口借钱而感到不好意思。

    但面对东莪,沈致远确实感到一些“不好意思”,因为沈致远隐隐觉得有些内疚。

    东莪听了,眼神中流露着一种欣喜,她知道,一个男人如果开口向女人借银子,那必定是把她当作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三个字,让东莪心花,怒放!

    “额驸这是哪里话,咱们是夫妻,怎好言借字?这满宅的人、物,皆是额驸所有……额驸想要多少,我让春桃去取便是。”

    “二万两。”

    东莪愣了,二万两?

    是,她是多尔衮的女儿不假,也是清廷格格没错,可她的年俸不过是六百多两银子,千余石米,这俸禄相较于普通官员,哪怕是一府之长,怕是绰绰有余了。

    銮仪将军府,三进院子,占地七亩多,成婚时,礼部、宗正寺出资操办,所花的银子,不过三千多两。

    可沈致远一开口就是二万两,这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准确的说,她没有。

    不是没有这份资产,而是没有这份现银。

    东莪的脸色黯然起来,不是她为难,不知如何拒绝,而是她觉得,自己对不住沈致远,因为,沈致远第一次向自己开口,自己竟帮不上。

    沈致远见东莪迟疑,心知这事困难,开过口了,他反而释怀微笑起来,“确实为难你了……也罢,你不必烦忧,这事我自己能想到办法。”

    东莪原本只是有些内疚,可听了沈致远这话,反而心里担忧起来。

    不对啊,沈致远是额驸,又是三品銮仪将军,不要说这京城之中,就算放眼整个京畿,怕也用不上这么多银子,还有什么事,不是凭他的官位和自家的权势,一言而决的呢?

    东莪不是个愚笨女子,她很聪明,瞬间就领悟到了一些事。

    “额驸要这二万两何用?”

    沈致远心中悠悠叹息,就知道她能反应过来。

    “咳……小钱今日来,说是胭脂巷来了几个妙龄、美貌新倌人……哦,我也就是想着这些天闷坏了,去散散心……。”

    沈致远胡说八道起来,他是真编不出瞎话来吗?

    不,以沈致远的“口才”,编个顺理成章的借口,绝非难事,但他此时,口拙了。

    东莪平静地看着沈致远,她自然是不信的,可她愿意去信,因为她更希望沈致远,真的只是因为迷恋烟花柳巷,这样,才不至于惹出大麻烦来。

    沈致远终于住了口,他突然觉得真没有意思,哄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让他感到一种无耻。

    于是沈致远默默地看着东莪。

    东莪一样默默地注视着沈致远。

    许久,烛芯“啪”地爆出一声轻响,惊醒了这两个“痴人”。

    “额驸终究是打算要……动手了?”

    沈致远沉默。

    东莪轻叹道:“阿玛之前与我说过,你是头养不熟的狼。”

    沈致远沉默。

    “你就没有想过,这一步走出,便再无回头之路?”

    沈致远还是沉默。

    “那……你……置……我……于何地?”东莪一字一字地咬牙问道。

    沈致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干涩地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东莪直直地看着沈致远,“为何?是我不好还是阿玛不够器重你?”

    沈致远摇摇头,终于发出声音,“岳丈对我,可算是仁至义尽。你……世间难寻!”

    “那又是为何?”东莪声音有些暗哑起来。

    沈致远轻喟道:“我是……汉人。”

    汉人?

    东莪惊讶地张大了嘴,娶了自己,便是旗籍,沈致远怎么还可能还是……汉人?

    “我是汉人。”沈致远平静而坚定地道,“我祖先、我父亲,也是,我的家在曹娥江畔始宁镇。”

    “可这,还重要吗?”东莪急道,“你可以随时接你的父亲来京……况且,天下一统之日已经不远,朝廷也在倡导满汉平等……譬如象你,你已经是三品官职,手掌兵权的将军,就算是寻常宗室之人,也未必有你如此显赫……。”

    “可我终究还是汉人。”沈致远的语气非常平静,象是在说,此时屋外天空,是黑夜,不是黎明。

    东莪突然明白了,阿玛说得没错,他真是头养不熟的,狼!

    沈致远手动了动,伸向东莪放在桌上的手,东莪不由自主地,下意识地往回微微缩了缩。

    沈致远的手,停住了。

    东莪突然有种后悔,这一缩,或许错过的是……一辈子,她感到心脏突然有种撕裂的痛楚。

    沈致远慢慢将手收回,苦笑道:“格格其实心里也明白……满汉,有别!”

    说到这,沈致远慢慢起身,“格格可以去告发我,我……不怨你!”

    ……。

    沈致远离开了。

    东莪如同一块木头般地僵硬在凳子上。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阿玛不在京城,兄弟还小,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如果告发,沈致远必死,她不忍心。

    如果不告发,那岂不害了阿玛,背叛了自己的族人?

    这种心理的煎熬,着实难为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可东莪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今夜沈致远来,并非真要借银子,而是故意为之,否则,以沈致远的缜密,又如何不知道这一开口等于是告诉她一切?

    东莪随即领悟到,沈致远这是在向她……诀别!

    ……。

    沈致远确实需要银子,二万两。

    但这不是他要花费,而是钱谦益索要的。

    如果说沈致远是个油滑的无赖,钱翘恭是个正直的勇者,那钱谦益就是个没有底线的智者。

    钱谦益是有些本事,不仅仅在于他的文才,更在于他的阅历、人脉和智谋。

    这话有些矛盾,但恰如其分。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个中好手

    钱谦益有些就象汉末的贾诩,阴狠如毒蛇一般,而与贾诩不同的是,钱谦益的阴毒在之前被他东林党“正人君子”的名声所掩盖。

    可在清军南下之后,等于被动地卸去了他的伪装,露出了真实面目。

    但沈致远没有钱翘恭那样的顾虑,在他看来,万事皆可为,正如他与吴争说过,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钱谦益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致远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钱谦益能帮他做点什么。

    钱谦益提了两个要求,一是救出柳如是母女,再就是,二万两。

    二万两不是钱谦益要安家渡日所用,而是联络故旧进行打点,遴选出可以为己所用之人。

    沈致远没有理由拒绝,应了下来。

    然后去找了东莪。lt;igt;lt;/igt;

    可沈致远找东莪,为得却不仅是开口借银子,而是一种……自赎。

    人,心中终究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这个地方或大或小,或明或暗,可终究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地点,面对特定的人,显露出来。

    沈致远想自赎,因为他内疚,内疚得一念及此,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

    郑亲王府的偏殿中。

    济尔哈朗笑眯眯地看着钱谦益。

    一日之间,钱谦益便判若两人,他盛装华服,有钱人了嘛。

    可济尔哈朗却很清楚,或许钱谦益身上的这身行头,还是用他的银子置办的。

    昨日孙女婿钱翘恭来找自己,何为两事,一是借一万两银子,再就是引见钱谦益。lt;igt;lt;/igt;

    济尔哈朗对钱谦益倒无恶感,听闻钱谦益倒了,济尔哈朗还曾经在朝堂上,提及过此事。

    当然,济尔哈朗并非想要会钱谦益出头,说难听点,钱谦益就算曝尸街头,也不关他事,济尔哈朗提及,无非就是想借此为难多尔衮。

    所以,济尔哈朗不抗拒见钱谦益,他更想从钱谦益口中得到一些多尔衮的“罪状”,好在朝堂上进行弹劾。

    况且,孙女婿钱翘恭难得来求自己一次,多少该给点面子,也好日后更能掌控住钱翘恭。

    所以,济尔哈朗一口应下了钱翘恭的两个请求。

    “钱大人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济尔哈朗一副慈眉善目地模样,象极了一个敦敦长者,若是寻常人,还真会被感动得涕泪交流。lt;igt;lt;/igt;

    奈何钱谦益花甲之年,什么没见过?

    “能得郑亲王记挂……钱某……钱某……。”瞧瞧这钱谦益一张老脸憋得,象是便秘一般,真象要感动得落泪了。

    济尔哈朗伸手拍拍钱谦益,和声抚慰道:“虽说你的事……咳,是摄政王一手操办的,可本王也知,谁都会通敌,唯独你钱谦益……不会!”

    钱谦益果然落下一滴泪来,他哽咽道:“有王爷这句话,钱某……就算当即死了,也瞑目了。”

    济尔哈朗急拦道:“咦……瞧钱大人这话说的,都花甲之年了,怎么还跟孩子般沉不住气?”

    钱谦益哽咽道:“钱某这是激动,王爷替钱某说了句公道话……不过不敢当王爷再称钱某为大人,钱某早已没有了官身,如今还是待罪之身。”lt;igt;lt;/igt;

    “这叫什么话?”济尔哈朗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钱大人之前是礼部侍郎,堂堂正三品官职,不管钱大人所犯何罪,如何处置也得皇上发话、朝堂廷议,方可定罪入刑……岂能让有人一言而决的道理?”

    钱谦益低下头,若不是低头,他想啐济尔哈朗一脸,早些时候做啥去了?刚知道钱某遭难吗?他x的一个正三品礼部侍郎,在多尔衮眼中就是只鸡,任人宰割的鸡,你们这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时来卖好口……我呸!

    济尔哈朗见钱谦益低下头,肩膀在一抖一抖,还真以为钱谦益在抽泣,安慰道:“皇上清正,钱大人若蒙冤待雪,不妨将前因后果一一讲来,本王替钱大人向皇上、太后陈情。”

    钱谦益抬起头来,又是一副憋屎模样,“都说郑亲王仁义,今日钱某总算是知道传言有误……王爷岂是仁义二字可以形容的……!”lt;igt;lt;/igt;

    “哪里……哪里……。”济尔哈朗微笑着摇摇手道,“钱大人过誉了……呃,还是说说你的事吧。”

    钱谦益吸了口气,将所谓的“通敌”之事前前后后地叙述了一遍,最后道:“钱某确实嘴巴没把好门……可仅此泄密之过当成通敌罪名,将钱某阖家缉拿、抄家,钱某妻女至今生死不明……这……这……未免也太过了吧?”

    济尔哈朗听了之后,脸色数变,说实话,济尔哈朗心里觉得,钱谦益不冤,如此军机大事,他听了之后,不守口如瓶,竟泄露给柳如是,确实该严惩。

    不过话说回来,这罪名可大可小,大,可以治通敌罪,小,自然也能当作无心之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关键是要看,人多尔衮高不高兴了。

    很显然,多尔衮不高兴,所以,钱谦益也算是,活该!

    但济尔哈朗向来以“老好人”出名,这么“伤感情”的话,也就心里嘀咕罢了,到了嘴边话就不一样了,“如果真象钱大人说的,这最多也就是无心之失……确实是过了,真过了!”

    钱谦益赶紧跪下,兴奋地说道:“那就劳烦王爷为钱某做主,向皇上、太后转诉钱某的冤屈,钱某若能得免,定当牵马坠镫,为王爷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这……。”济尔哈朗拖了个长音。

    瞧这事闹的,本王也就是嘴上卖个好,本来想着,多尔衮在这事里或许有可弹劾之事,可一席话听下来,敢情是你活该。

    这还要本王为你陈情,本王无事吃撑了,为你去得罪多尔衮,想得也太美了些吧?

    可想归想,说出来的话却是,“钱大人之前也是朝中重臣,应该知晓,这朝堂之事何其复杂……本王虽贵为亲王,可也非任何事都可一言而决……这样,这事本王心里记着,待有合适时机,定当为你直陈皇上、太后,如何?”

    合适时机?

    那就恐怕得等到天荒地老、盖棺定论了。

    钱谦益哪能不知道这种“官腔”,曾几何时,他也是个中好手嘛。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口舌如簧

    钱谦益没打算和济尔哈朗扯稀皮。

    和这种老油子打交道,单刀直入来得更有效。

    “王爷想来应该明白,钱某这事如果盖棺定论,钱某一家含冤身死事小,可牵扯起来怕是……。”

    讲话是一门艺术,诀窍在于,不讲出来的意思,对方可以心领神会。

    济尔哈朗心领神会了,他脸色一变,钱谦益这是在拿钱翘恭要胁自己。

    当初柳如是在銮仪将军府前,泄密于沈致远时,钱翘恭在场。

    也就是说,这事如果真定了通敌案,那么,不单钱谦益一家得死,沈致远、钱翘恭罪名也将坐实。

    虽然济尔哈朗不太相信,多尔衮会因此而“大义灭亲”,但如果多尔衮明白此时朝堂上,几乎九成之人,都有趁他病要他命的意思,自保之余,一旦扯出此事,对自己的杀伤力是极大的。

    钱翘恭若罪名坐实,自己能跑得了,削爵事小,一家生死事大。

    虽说济尔哈朗也是多尔衮堂兄,可权力之争、政治倾轧,绝没有丝毫亲情可言。

    济尔哈朗不得不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曾被他忽视的降臣来。

    “钱大人此话何意?”济尔哈朗明知故问,喝斥道,“本王今日能见你,全仗钱翘恭引荐……怎么,你一把子年纪,竟反咬一口,干这等恩将仇报之事?”

    老政客,最怕的是他平静、温和,只要他一生气、一怒,事就好办了,因为表明他内心起了波澜,心理防线失守了。

    钱谦益笑了,笑得象只狐狸,“钱某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要挟王爷?只是钱某死到临头了,不得不放手一搏……还请王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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