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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汉明-第6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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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文程也道:“都是一根绳上栓着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们得想清楚了,真要大清亡了,谁也落不着好!”

    济尔哈朗突然仰头打了个哈哈,“诸公,咱们得先定下一件事,那就是十万新军如何编,不足的银子从何来?按皇上的意思,真要抄没所有犯官家产,势必引发动荡,也让你我五人陷入世人口诛笔伐之中……依本王的意思,选几个不识趣的应应景……也就是了。”

    范文程道:“范某同意。”

    洪承畴想了想道:“我也赞同。”

    钱谦益瞪了陈名夏一眼道:“叔王所言极是。”

    陈名夏回瞪了钱谦益一眼,问道:“叔王所说选几个不识趣的应应景……敢问王爷,该如何选?依陈某之见,广东将军李成栋养兵自重、勾结朝臣,谋反之意路人皆知,如此逆臣、三姓家奴若不惩治,以何服众,又如何激励闽粤将士?”

    济尔哈朗眯眼看着陈名夏,再转头扫了洪、范二人一眼,“二位大学士意下如何?”

    洪承畴目光一闪,道:“陈大人所言在理,只是……李成栋远在广东,往日就是听调不听宣,想要惩治,谈何容易?”

    范文程突然一笑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洪承畴随即捧哏道:“敢问范大学士有何良策?”

    “长汀一役,大西军攻汀州之势已经被金华卫迟滞,何不传令李成栋前往福州,同时传话给吴争,由金华卫代扣李成栋,再转送京城,杀鸡儆猴!”

    “这……。”洪承畴沉吟道,“可毕竟敌酋李定国送女至杭州府,吴争未必肯哪?”

    范文程哂然道:“我的亨九先生,莫要忘记了,金华卫已经与大西军在长汀激战……再说了,皇上要建十万新军,这火枪火炮还不得找他购买?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以此换扣押李成栋,不过是区区举手之劳罢了。”

    洪承畴想了想道:“可方才不是说,这是资敌养敌吗?”

    范文程呵呵一声,“敢问亨九先生,东藩海战,番人联合舰队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倒让吴争收编了郑家水师,皇上的十万新军所需枪炮,岂是红番短期内供给得上的?”

    洪承畴听完,为之一怔。

    范文程继续道:“既然皇上建新军主意已定,那就算明知资敌,也不得不为啊……范某此时反而担心的是,吴争应该能猜到这点,坐地起价亦不可知啊。”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起来。

    钱谦益突然道:“要不……羊毛出在羊身上,冲江南商会下手?”

    这话一出,连济尔哈朗也大摇其头,连声道:“不妥,不妥……。”

    范文程、洪承畴更是阴沉着脸道:“钱大人这是项庄剑哪?”

    这不开玩笑嘛,要知道,不说范文程、洪承畴各自向江南商会入股二、三百万之数,就说济尔哈朗,他可是将五百万两押在了江南商会。

    两朝国战,打归打,银子照样赚,这就是现状。

    钱谦益岂会去触这个眉头,他自己都入了三十万之数,见几人都误会了他的意思,钱谦益忙解释道:“叔王、诸公误会了,钱某的意思是,借整治江南商会之际,核查八大皇商与南面勾结之事……。”

    “荒唐!”一直不说话的陈名夏出声了,“晋商历来有资助朝廷之举,且如今朝廷与建新朝订下和约,商贸往来并不违法……敢问钱大人,有何名目核查八大皇商,再定其罪?”

    钱谦益不慌不忙地道:“朝廷与建新朝订下和约不假,可从未撤除对矿石等原料的禁令……以此核查,有何不可?”

    这话一出,让陈名夏无言以对。

    确实,第二次江北战役,多尔衮确实下了商贸禁令,随着战局扭转,双方方和休兵,虽说商贸已经恢复如常,可实际上,朝廷禁令一直未撤除。

    原因是,这禁令从一开始就被商人抵触,特别是晋商,还为此在皇城门外聚众请愿。

    而当时连多尔衮也抗不住这压力,不得不提早南下发起进攻,随之,他的禁令就名存实亡了。

    所以,到两朝和谈时,这禁令早就不被执行,也就根本不在谈判之列,况且,北方的粮食、丝绸等日常所需,皆须从扬州、淮安等府北运,特别是枪炮和江南织造司的“汉袍”等新鲜玩意,更是北方急需,也就不存在什么封锁了。

    可事实归事实,禁令归禁令,真要当真起来,还就象钱谦益说的,有名目可循。

    济尔哈朗扫了洪、范二人一眼,“二位大学士意下如何?”

    洪、范对视一眼,齐声道:“此计……或可一试。”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同道未必同心

    钱宅。

    此时的钱宅,已经不是当初占地数顷的豪宅,仅仅是一座四合院。

    正屋、东西厢房、后院,这做为一个贵为礼部汉尚书的宅子来说,尤显得寒酸了。

    要不是府门前那块镶铜“尚书府”的牌匾,怕是没人相信,这是一任尚书令的府邸。

    不过,此时的钱谦益,显然已经不在乎这些身家之物了。

    正如此时他说的,“短短一年间,钱某遭受丧妻亡女之痛,若非心中尚存一丝复仇之心,就该悬梁自尽……寻她母女俩去……。”

    说罢,以袖遮脸,掩面而泣,声不可谓不悲。

    话是这么说,说得悲中带壮。

    可陈名夏、沈文奎二人是不信的。

    这是一种第六感觉,虽然二人根本不知道第六感是何物。

    钱谦益抽泣完了之后,遂咬牙切齿地道:“多尔衮那狗贼已死,可满族还窃居汉人江山!好在如今满清大势已衰,只要吴王北伐,定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钱某是真不明白,为何二位大人要怂恿皇上建十万新军,难道是嫌吴王北伐太易吗?”

    陈名夏微微摇头,悠悠道:“欲速则不达……与其让吴王此时独力北伐功成,不如待明室中兴之日,天下王师、义军一同北伐……钱大人莫非,也有拥立从龙之心?”

    钱谦益脸色一变。

    沈文奎突然道:“吴王若想自立,怕不用等到此时吧?陈大人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陈名夏冷冷道:“陈某不比沈大人,沈大人与吴王有同乡之谊,吴王登上大宝之日,自然不会委屈了沈大人……。”

    沈文奎愠怒道:“夏虫不可语冰,沈某今日已过半百之年,经历国朝剧变、生灵涂炭,一切事都看透彻了,人生苦短,沈某此时只想复我汉人江山,之后回到上虞故地,做个田舍翁,耕田打渔,足矣!”

    钱谦益赶紧打圆场道:“都是自己人,二位何必为片言只语伤了和气?今日我等需商议荐何人襄助汤若望,前往南面向红番商谈购买火器事宜……。”

    陈名夏有些不耐烦地道:“什么红番?谁不知道,这两年来,汤若望与卫匡国暗中勾结,将松江军工坊所产火器运出海,再从东藩启运至大沽口?”

    沈文奎冷冷道:“既然陈大人如此清楚,何不出首弹劾?”

    “你……!”

    钱谦益急道:“你们今日这是怎么了,哪还有往日和睦之情份?”

    沈文奎没好气地道:“有人垂涎此次购买火器的好处呗……沈某今日说句明白话,这种好处,沈某没有兴趣!”

    陈名夏嗤声道:“沈大人前为淮扬漕运总督、后督陕西粮道,自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是真佛面前不烧假香,桥归桥路归路,既然有心弃暗投明、投效吴王,这清廷的银子,不赚白不赚……钱大人以为呢?”

    钱谦益想了想道:“咱们三人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旦事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说起来,谁也别嫌弃谁,谁也不比谁高尚,这样,我出个主意……不管是谁去江南,所得银子皆一分为三,各占一份,也少了相互猜忌,如何?”

    陈名夏哼道:“我本就这意思……奈何有人要扮正人君子,倒象是圣人转世……。”

    沈文奎怒道:“沈某虽不是圣人转世,可从无取过不该取之财,更是多有资助贫困之举……原本沈某是想提议,如今南面大将军府财政窘迫,此次去江南购买枪炮,若有额外所得,可捐献于吴王,也好稍稍洗清身上罪孽……罢了,既然二位有异议,就只捐沈某一份便是了。”

    钱谦益、陈名夏脸色古怪地相视一眼,沉默下来。

    ……。

    郑亲王府中。

    在钱谦益、陈名夏、沈文奎退去之后。

    洪承畴正色道:“这三年中,江南商会在江北大肆扩张,股本金从最初五千万两,急增至二万万两之巨,说其富可敌国,也不夸张……至今日此时,朝中多少王公贵胄、达官显贵皆与江南商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王爷、宪斗兄应该清楚,咱们须保大清,只有大清在,咱们才能活着!”

    活着。

    从字面上来说,很简单,通俗易懂,就是不饿死能呼吸。

    可济尔哈朗、范文程都听得懂,洪承畴话中的活着的意思,他说的活着,自然是有尊严地活着。

    怎么样才算有尊严?

    三、五人之下,千万人之上!

    这种尊严太难得,数遍天下,廖廖数人而已。

    很显然,如果北伐成功,大清亡了,这在座的三人,没有一人可以有尊严地活着。

    就算此时立下大功,洪、范二人也无法继续立于朝堂之上,那么,失去权力、地位之后,何来尊严?

    恐怕连乡野泼妇都能随意地啐他们一脸口水,甚至性命难保。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朝不保夕地活着,不如背靠大清,有尊严地活着。

    济尔哈朗与洪、范二人不同,他的人生和阅历,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未来,济尔哈朗不明白,但凡生老病死,总有个过程,可为何大清正是风华正茂之际,却被一个无名小卒生生掐断了已经成型的龙脉。

    人不能胜天,这就是已过半百、经历爱兴觉罗三代权争的济尔哈朗,敢于效仿多尔衮,将庶孙女嫁于一个汉人钱翘恭的真正原因。

    聪明人善于给自己留条后路。

    济尔哈朗打小就是个聪明人,如果自己不能登上那个位置,那就让自己得到善终。

    所以,在座三人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选择的结果是一样的,那就是向南方示好,但绝不叛清。

    说简单点,在允许的范围内,大开方便之门,可真要到了赤膊相见之时,不好意思,该怎样还得怎样!

    正是这个共识,让这清廷满汉三大巨头聚在一起,攻防共守、同进退。

    弃太后布木布泰、站到福临这边,也是这个意思,一个半老徐娘与一个旭日东升的福临相比,孰轻孰重,不言而喻,还需要选吗?

 1507。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谁是那只儆猴的小鸡

    范文程悠悠道:“诚如彦演所言,江南商会已经到了非整治的地步,否则,朝廷财政势必皆落入江南商会之手……范某听闻,八大皇商入股商会股本之巨,竟高达二、三千万两,商人逐利,我等……不可不防啊!”

    济尔哈朗沉吟道:“可江南商会中,有名有姓的股东就有千人之众,无名、借名者不计其数,本王也不在二位面前忌讳,本王也有不少身家入股商会……朝廷如果整治,那会得罪多少人?二位,谁能保证中其中没有你我都忌惮之人呢?谁又能保证,南方那小子不会借此剥夺你我在商会中的利益呢,要知道,商会最大的话语权,还是在江南啊。”

    范文程悠悠道:“本来想着,李定国送女至杭州府,吴争定不会从我朝出兵闽地,那样咱们就可以借机限制、中断向南输送原料,掐断南面军工坊的命脉,从而以谈判胁迫其作出让步……不想,这小子还真如有顺风耳、千里眼一般,说起来他也够狠,真与大西军在长汀激战一场……哎,这样一来,想明里对商会动手已是不能了。”

    洪承畴思忖了一会,抬头道:“既然对商会有所忌惮,又不能明里动手,不如这样……来一着项庄舞剑!”

    “何意?”

    “杀鸡儆猴。”洪承畴嘴角一扬,微笑道,“惩治我朝官员,南面自然说不出话来。”

    济尔哈朗眼睛一亮,“妙计!”

    范文程皱眉道:“可要是惹恼了吴争,谁能保证他不来阴的?”

    洪承畴成竹在胸道:“钱谦益,无耻小人也,显然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不过,既是小人,便无足轻重,杀与不杀并无吓阻、威慑之意。沈文奎,为官清廉、言行磊落,算是君子,又是吴争同乡,杀他徒惹物议、授人以柄。”

    范文程问道:“那彦演兄意思是……陈名夏?”

    洪承畴呵呵一笑,没有回答,看向济尔哈朗,问道:“王爷意下如何?”

    济尔哈朗犹豫了一会,道:“陈名夏在汉臣中声望颇高,且与刚林、祁充格关系甚密,本王原本想着让陈名夏私下联络刚林、祁充格……也好一劳永逸,一举解决睿亲王藩之困。”

    洪承畴哂然道:“陈名夏崇祯十六年以进士授翰林院修撰,官至户兵二科都给事中。顺天府城破前十天,陈名夏极力建议召集山东义勇救援京师。城破之日,扬言上吊殉国,后不了了之。之后,有王姓山西秀才力荐陈名夏投效大顺,陈名夏从之,后入弘文馆。半年之后,再投应天府,不想被人弹劾从李贼,无奈之下才投了我朝,得保定巡抚推荐,复原官,超擢为吏部侍郎,后因出使江南有功,被皇上擢为吏部汉尚书……此人学有所长、性锐肮脏、好为名高,小人也。”

    济尔哈朗听完,略一沉吟,点头道:“也罢,既然是杀鸡儆猴,自然得有些份量……那就如洪大学士所言……就他了!”

    就他了?

    三个字,决定了一个朝廷尚书的生死。

    就算汉尚书没有实权,可终究是朝廷正经一品大员,就这么一言而决。

    看来,还真是一只鸡,用来儆猴的一只小鸡仔。

    ……。

    从杭州府至吴淞口,募集劳役三万之巨,纵贯三府,历时二年零三个月,总长七百三十六里的铁路,完成了。

    一架形如老爷车的车头,挂着四个仅单节载重百石的平板车,以时速绝对不超过五十里的速度,冒着浑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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