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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

汉明-第7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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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到赣榆的岳乐有了一丝犹豫,自己在海州北门外心中灵光一闪,所悟到的,究竟是臆测,还是真实?

    敌人难道真不是想要发动决战,而仅仅是一场报复?

    人,往往就是这样。

    真相就在眼前时,总是怀疑真相来得太容易了。

    但岳乐还是决定,等多尔博所派大军至安东卫后,将赣榆移交,自己必须回京一趟,一来此战罪责必须有所交待,想逃避也是不能,二来,岳乐是真担心,如今朝廷里一片安逸声浪,如果吴争真对北方发起一场大战,恐怕到时应对,就来不及了。

    岳乐,无疑是清廷中神志最清的那个人。

    ……。

    顺天府,皇宫。

    武英殿内,吵得是天翻地覆。

    岳乐回京述职,他在承天殿里随了满汉群臣的口诛笔伐。

    连洪、范等原本是同一阵营的官员,也对岳乐横加指责。

    这确实是太丢脸了。

    皇帝亲军第一次出征,竟落得个全军覆没的结局,用老范的话说,丢死先人了。

    只是不明白,老范他的先人是谁?满族还是汉族?

    如果不是福临执意保全岳乐,岳乐得当殿被下狱待罪。

    但饶是如此,岳乐也被削爵一级,由安亲王贬为亲郡王待罪。

    可这样一来,“众愤”难平啊。

    这不,散了朝,就闹到宫中武英殿来了嘛。

    “皇上,此战无非是安郡王大意失致,建兴朝不管是人力、物力,都难与我朝相提并论,况且连年战争,建兴朝早已外忧内患、难以周全……若说此时对我朝发动一场决战,这……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是真傻还是装傻

    “臣附议,范大学士所言句句在理。”洪承畴大声道,“敌人欲决战……这无非是安郡王要脱罪的一面之词,据臣所知,江南大将军府已陷入困顿,数年战争,财政早已千疮百孔,此次吴争执意调北伐军至长江一线,无非是想讹诈我朝……如果我朝当了真,恐怕正中了吴争奸计,令国朝颜面尽失……贻笑天下矣!”

    岳乐已经回府待罪,没了岳乐的武英殿,让福临有些心里空落落的。

    福临敬重洪、范二人,可福临同样清楚,这二人所擅长的不是打仗,他们虽也知军,可毕竟上不了战场,特别是这二人垂垂老矣,如今敌军又是火枪又是火炮,加上令人头痛的水师,他们的话……作不得真!

    福临征询的目光,转向了他的叔王——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入关前,一直在南征北战,福临相信,济尔哈朗应该能给予自己一个中肯的建议。

    济尔哈朗一反往日的“活跃”,今日一直沉默着。

    此时见福临看向自己,他眼角余光往洪、范二人方向一瞥,然后稍一斟酌,抬起头来,慢慢上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济尔哈朗,如今清廷,唯有叔王可以决言军政。

    济尔哈朗开口了,语气很慢,“皇上,老臣以为,南面建兴、永历两大伪朝,其北伐之心绝非虚词……!”

    这话一出,洪、范等人脸色一变,心中一紧,这叔王今日是咋滴了?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吗?

    然而济尔哈朗话锋一转,话速也快了起来,“但,老臣一样认同二位大学士所言,此时建兴朝……绝无力北伐,这不过是吴争小儿故弄玄虚罢了,试想,海州之战,安郡王虽然败了,可海州不过是区区一座小城,敌军一样伤亡惨重,并不占多大便宜,囤于长江沿岸的敌军主力,坐视海州大战而不增援,原因不言而喻……再则,凤阳府大战已经持续两月,敌军远途进犯,已经疲惫不堪,特别是泗州、盱眙方向的敌军,如果不是敌军广信卫在南边牵制住了英亲王心力,英亲王或许早已派重兵扫平,而囤于长江沿岸的敌军主力,依然选择了坐视……皇上,敌军在长江沿岸囤兵高达十余万之众,可凤阳、泗州、海州三面开战,皆不增援,只有敌广信、吴淞等卫,合计三、四万兵力参战,而建兴朝京军左营、建阳卫皆在渡江后囤兵不动……故臣以为,建兴朝眼下财力不足以支撑起一场数十万人的决战,它的宣战,不过是迫于吴争的权势,虚于委蛇罢了!”

    济尔哈朗的一席话,令武英殿中一片寂静。

    赞同的纷纷颌首,不赞同的,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毕竟,济尔哈朗所说,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福临脸色一霁,和声向济尔哈朗问道:“那依叔王之见,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济尔哈朗低头稍一斟酌,答道:“无非是四个字罢了。”

    “请叔王指教。”

    “内修外交。”济尔哈朗道,“虽说建兴朝无力北攻发动一场决战,但我朝不得不早做防范之举……至于外交,则需皇上遴选贤能之人,出使应天府,解除两朝误解,冰释前嫌,以化解当前战事,为天下黎民造福!”

    这话可谓是大义凛然啊,不知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济尔哈朗是个自小研读圣贤书的得道之人哪。

    可这话就是让人听了舒坦。

    福临原先心中因一万亲军覆没的块垒,迅速化去,被济尔哈朗这么一说,这场战败,倒象是为了天下黎民谋福祉了,自己成了圣明之君,着实可喜可贺啊!

    啧啧,果然是舌头无骨,怎么说怎么成啊。

    福临头转向洪、范二人,“二位先生对叔王谏言,可有异议?”

    洪、范二人心中正大松一口气,哪会有异议,“叔王所言,老成谋国,臣等附议。”

    福临试探着问济尔哈朗道:“叔王心中,可有出使应天府的合适人选?”

    济尔哈朗回头扫了洪、范一眼,道:“老臣心中倒是一个人选……还请皇上参详。”

    “是谁……叔王快快讲来。”

    “钱谦益。”

    这名字福临熟悉,自己人哪,倒多尔衮、清算多尔衮,也有此人一些功劳。

    于是福临下诏,“即召钱谦益入宫见驾……另,鉴于此战之败,新军急需补充兵员……着安郡王岳乐戴罪立功,以观后效……另,着户部拨出相应银两……。”

    除了济尔哈朗,所有人面面相觑。

    敢情,闹了半天,反救了岳乐、成全了钱谦益?

    都道天有不测风云,可谁能知道,不测的是风还是云?

    亦或者是……风云?

    ……。

    武英殿决定得是应对的框架,具体细化落实,自然有六部和相应官员。

    洪、范之所以不赞成岳乐的说法,并非他们二人想不到岳乐所担心的事。

    事实上,最不愿意清廷败亡于建兴朝之手的,就是洪、范等人。

    在他们眼中,建兴朝是亡明的鬼魂,而他们无疑是亡明的罪人。

    鬼魂一旦复活,他们就得做鬼去。

    所以,他们恐怕是最盼着满清万万年的人了。

    可洪、范为代表的降清汉臣们,更不希望与建兴朝打一场没有把握的决战。

    如今的形势,非常恶劣。

    入关占据顺天府,窃居华夏宝鼎之后,清廷兵分三路,一路西北、一路湖广、一路江南,原本以为,最容易的就是江南这路了。

    容易的事,自然是多尔衮、多铎一脉的份内事了。

    只要扫平江南,这一路就能和湖广那路在闽粤之地会师,如此就算是西北陕甘一时半会无法肃清残敌,只要这两路调头北上,自然可以抵定,一劳永逸。

    可惜,就是江南这最容易的一路出了问题。

    五年下来,清廷在扬州至宁波这一狭长地域,折损了超过二十万大军,其中有八旗的真金白银不下二万人,同时还折损了多铎、博洛等一批悍将。

    这就造成了江南这一路清军,无法达成与湖广中路清军的会合,致使在后来大西军挥师北进时,中路清军独木难支、孤掌难鸣。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误判

    如今,长江以南,包括闽粤之地皆已落入大西军、北伐军手中。

    闽粤十万大军非死即降,此变局引发了西北那路,以吴三桂为首的降清明军,因此而心神大乱。

    这一乱,陕甘、蜀北的大顺军残部,等于有了一口气,大有死灰复燃之势。

    也对,这些降清明军本来就是墙头草,还能要求他们对清廷忠心不二吗?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于是清廷立即改变战略,下令西北一路清军迅速东返,战略收缩,只要离京城够近,自然就能管得住。

    可这样一来,地盘就越来越小,岁入也就越来越少。

    都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清廷此时除了要养满蒙八旗、汉八旗,还接手了过百万投降的明军,之前占了大半华夏土地,尚能周全,可如今,怎么养活?

    除了节流,还得开源,可源哪是那么好开的?

    正在这时,有人主动送来了“开源”之道……江南商会。

    多好,只要将银子放进去,一年至少是六七成的利,一年半下来,利息就回本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安全的赚钱途径吗?

    当然,还是有的。

    劫掠嘛,哪怕是改了说词的劫掠,满人之前没少干。

    可现在不一样了,满人要坐天下了,还能这么干吗?

    就算真憋不住,那也只能偷偷摸摸干、变着法得干,可那又有多少?

    分到利益相关方,还是僧多粥少啊!

    江南商会不同,它规模大,大到了足以容纳天下所有浮财的地步,那就是一巨大的吞金兽,而且还能屙银子。

    所以,不管洪、范二人怎么忌惮、仇视江南那个叫吴争的年青人,也不管他们视江南那个亡明的鬼魂——建兴朝怎么个不顺眼,可没人和银子过不去不是?

    这二人所代表的利益群体,都不想打这一仗。

    因为这仗一开打,江南商会必定受到波及。

    两面禁运,日进斗金就变成日散斗金了。

    别说红利了,怕是连本金都得亏光。

    清廷的禁运令一下,大将军府便已经开始反制,北货不来,南货不运,南北商人虽然往来自由,可没货怎么搞?

    这是个生产力极度低下的时代,有货,不怕卖不出去,这也是评书中,一个卖油郎挑一担油,卖上一天的收入,可以达到一两银子的主要原因。

    特别是江南织造司的“汉袍”等服饰供应开始收紧,才短短两个月,京城各衣铺就变着法的涨价,新款的“汉袍”,价格已经翻了两番,简直就是“洛阳纸贵”啊。

    当然,如果在赚钱和清廷的生死存亡中选择,洪、范等人自然是选择后者的,再贪婪那也得有命花啊,总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还有自己吃饭的家伙吧。

    可洪、范同样坚信,他们所获得的情报不会错,判断也不会错,大将军府已是外强中干了。

    吴争底子太薄,崛起不过短短五年光景。

    江南经过连年战争,就算商贸繁荣些,可民众恋财不事生产,仅靠商贸远不足以奠定扎实根基,只要战端一开,百业凋零,粮食就成了紧俏货,但凡储备不足,就算商人想从周边购买,恐怕也买不到了,就算能买到,那也是价格打着滚地往上涨。

    而这,对于根基始终未扎实的大将军府,就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那么吴争还敢孤注一掷,以麾下二十万北伐军打一场至少持续三、五年的大战吗?

    洪、范二人一致判断,这是不可能的。

    满清,不,当时还是金,想染指明地,那也准备了近十年,为此还特地先与蒙古诸部落联姻结盟,再平了高丽,然后才敢大举犯明。

    再则,随着北方豪门、大户疯狂地往江南商会投银子入股,江南商会的股本构成比重,已经不可逆转地开始向江北倾斜,虽说还不足以掌控江南商会,但二人判断,这个时间,已经不远了。

    朝廷穷归穷,民间富得流油啊,当然,这民间,指的绝非民众的民间,而是豪门、大户的民间,包括洪、范为代表的朝廷汉人重臣们。

    这仗能打吗?这一打,可不就将自己的银子扔河里了嘛。

    与济尔哈朗入宫前,洪、范二人已经与之私下沟通过了,三人取得了一致认同,那就是吴争不可能在眼下发动北伐,他一切的作为,无非是想敲竹杠、勒索,朝廷要做好唯一的心理准备就是,凤阳府以南的土地。

    可凤阳府以南的庐州、安庆二府,还是朝廷真正能掌控得了的吗?

    在李定国的大西军进驻湖广以上麻城时起,庐州、安庆二府被大西军和建兴朝卫国公的建阳卫东、西夹击着,就已经成了孤悬于外的突出部。

    一旦李下国和夏完淳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说占就占了,阿济格能拿二方怎么样,无非是顿足捶胸,徒叹奈何罢了。

    不打,不能打!

    这就是三人私下达成的共识。

    既然南面无力北伐,只是摆了个架式,那么给点好处,平息了战事再说。

    往后怎样,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嘛。

    可这三人,又都各怀鬼胎,谁也无法做了别人的主,只是暂时的利益趋同罢了。

    晋商突然地转向,投入济尔哈朗的怀抱,这让洪、范二人已经心存芥蒂。

    这让二人及他们所掌控的汉臣,蒙受了极大的损失。

    可这事不能明着说啊,如同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难不难受?

    所以,三人仅仅是因事站到了一处。

    反过来,洪、范二人就根本不知道,济尔哈朗此时心中,真正所想。

    ……。

    时值深夜。

    郑亲王府高耸的门楼,灯笼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只留下朱漆大门两侧,各挂着两个大灯笼。

    门楼前已经空无一人,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想打个秋风,靠近大门十丈之内。

    那一定会被射成一只炸了刺的刺猬。

    可奇怪的是,王府以西的一条小巷子,突然转出一乘绿呢小轿,直奔王府门前。

    更古怪的是,仅无一人守卫现身阻拦,甚至连门房都不露面。

    小轿到了门楼前,一人从轿子里探身出来,径直上台阶,敲响了王府大门的铜门环。

    “嗒嗒”数声之后,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从轿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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