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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朝为田舍郎-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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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嗣业兴奋领命而去。

    一名骑士手执丈长的旌节,骑马率先朝宫门奔去。一边策马狂奔入宫,一边嘶声大吼道:“奉顾郡王令,朔方军将士放下兵器投降可免死,半个时辰后,安西军将发起进攻!”

    紧接着李嗣业扬起了手中的陌刀,大喝道:“陌刀营,进!”

    三千陌刀营将士踏出整齐的脚步,每走一步便发出一声大吼,声声震荡人心。

    太极宫内,早已是一片兵荒马乱。

    承香殿外,无数宦官宫女惊惶失措,他们匆忙收拾着自己的细软钱财,身影闪过殿门,对殿内几欲疯癫的李亨却仿若不见。

    当宫中戍卫的安西军将士率先发难,与宫里的朔方军发生小规模冲突时,宫里的宁静便被打破,然后两只军队迅速集结,各自列阵对峙。

    数万兵马集中在太极殿前硕大的广场上,举戟搭箭严阵以待之时,一切都已控制不住,两军对峙时,整个皇宫全乱了。

    承香殿内,李亨头发披散,赤着双足,双眼布满了血丝。

    无数宦官宫女卷裹着宫里的珠宝财物从殿前仓惶跑过,李亨无力阻止,也没心情阻止。

    朔方军一名将领单膝跪在李亨面前,声嘶力竭地求李亨速速从玄武门逃走,朔方军将士一定拼尽全力为李亨打开一条通路。

    李亨绝望地仰着头,任泪长流。

    “朕走不了,走不了啊”李亨哽咽道:“朕若走了,大唐就真的亡了,天子逃亡,国都被占,整个关中河南都在安西军的掌控中,朕纵逃出了宫闱,又能逃向哪里?”

    “陛下,兵灾在前,无论如何先逃出去再说,大唐各地州县仍是忠于陛下的,陛下尚有回击之力”将领苦苦哀求道。

    李亨泣道:“天下之大,无人再忠于大唐皇室了,安史之乱已坏了国本,也凉了人心”

    不知想起什么,李亨忽然振奋起来,急声道:“李泌呢?杜鸿渐呢?朕危难之时,唯有他们可为朕分忧。”

    将领垂头道:“太极宫已被安西军封死了,无人能进出宫闱。”

    李亨愣了一下,接着跺脚怒道:“顾青果真要逼死朕他才满意吗?”

    来回在殿内踱步,李亨既焦急又绝望,既愤怒又畏怯。

    没想到顾青竟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他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了吗?

    李亨原打算在各地勤王兵马到长安后,发动朔方军里应外合,对安西军围剿歼灭,然而这位在隐忍中成长起来的天子,终究低估了战场的残酷。

    即位回都,不相信官,更不相信武将,唯一一位德高望重的郭子仪也被他明升暗贬束之高阁,所谓召集勤王兵马,所谓以和亲缓解君臣矛盾,拖延时间等待勤王兵马到来等等,这些伎俩全都是他想当然的念头。

    与指挥过无数战役的顾青相比,李亨委实差了许多。

    论战场经验,李亨与顾青简直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一切想当然的念头对顾青来说如同孩童游戏,一针就戳破。

    发动一场战争只需要一道军令,难的是选择在怎样的时机下发下军令。

    顾青选择了这个时机,对他来说是最合适的时机。天下靖平,人心思定,世家支持,勤王兵马将至而未至。

    时机刚刚好,眼光很精准。

    李亨果然被顾青的骤然发难打懵了。

    急躁地来回踱步许久,李亨忽然一激灵,急声道:“郭子仪呢?郭子仪何在?派人冲出太极宫,将郭子仪请来指挥朔方军,郭老将军朕还是信得过的,他定能为大唐挣得一线生机”

    将领垂头无言。

    李亨失神地坐了回去,无声苦笑。

    全城都在安西军的掌握中,如何冲得出去?如何请来郭子仪?

    就算郭子仪来了,如此绝境之下,他难道能力挽狂澜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鱼朝恩出现在殿外,一脸假装出来的惶急,踉跄入殿,奔到李亨面前颤声道:“陛下,不好了,顾青已下令李嗣业的陌刀营入宫,他还派人告诉朔方军,要他们放下兵器投降,否则半个时辰内安西军将发起进攻”

    李亨身躯一颤,神情陷入疯狂和绝望。

    “告诉朔方军将士,不准投降,不准放下兵器,若能为朕抗住安西军,朕必以王爵晋之!”

    鱼朝恩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目光,领命后转身匆匆离去。

    两军阵前,杀气盈野。

    朔方军和安西军已越来越近,对峙已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陌刀营列阵前方,他们手中的陌刀已跃跃欲试,只待将领一声令下就会挥舞起来,一旦陌刀挥动,前方的一切都不再是障碍,瞬间将会化为齑粉。

    朔方军也列出了方阵,然而在安西军一往无前的气势下,朔方军不得不往后退了好几丈,后退的距离虽短,但这是两军士气与军心最直白的比较。

    李嗣业站在阵列最前方,打量着面前数丈之远的朔方军,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观军容,看阵势,确实是一支不错的军队,当得起“精锐”二字,但是相比安西军,他们还是差了不少。

    重要的是,他们缺少了一股“有我无敌”的气势。

    一手倒拎着陌刀,李嗣业不耐烦地在阵前来回踱步,不停地仰头看天色。

    八尺魁梧大汉,拎着四十多斤重的特制陌刀仿佛孩童拎着小木棍一般轻松至极。

    “还剩一炷香时辰了,是降还是打,尔等速速决定,老子快忍不住了!”李嗣业忽然开声朝对面吼道。

    话音刚落,对面朔方军的军阵内,一名宦官的身影匆匆赶来。

    宦官正是鱼朝恩,他小跑着走到朔方军阵前,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尖着嗓子道:“陛下有旨,朔方军谁若敢后退半步,便是诛族之死罪,不仅尔等全要伏法,尔等的亲人家眷亦将发配教坊为奴,是降是战,尔等自己掂量吧。”

    说完鱼朝恩转身就走,留下一众朔方军将士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觑。

    这传的是什么旨?大敌当前,天子怎么可能传如此昏聩的旨意?只字不提振奋军心,不提重赏勇夫,反而劈头便是一通威胁,连将士们的亲人家眷都带上了。

    本来不敢相信这道旨意,因为它太昏聩了,昏聩得简直暗无天日,然而传旨的人是鱼朝恩,那个最近被天子甚为宠信的宦官,朔方军将士惊疑半晌,却不得不信。

    军阵内顿时出现一阵小小的骚动,还有无数忍不住开口埋怨咒骂的将士。

    随着鱼朝恩宣念完这道旨意,朔方军的军心,乱了。

    李嗣业与朔方军相距只有数丈,鱼朝恩宣念的圣旨他也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老实说,连李嗣业这神经粗大的家伙听到后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咂摸半晌,忽然噗嗤笑出声来,接着便是仰天狂笑。

    “自作孽,不可活呀!哈哈哈哈!”

    退出军阵的鱼朝恩飞快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迅速脱下身上的绛色官袍,然后换上一身玄色长衫,再给自己的下巴沾上假胡须,看起来俨然一副中年士的模样,最后从怀里掏出一面腰牌,看了看方向,朝皇宫北面的玄武门方向快步遁去。

    太极殿广场上,安西军阵中忽然传出一声暴喝。

    “半个时辰已至,准备进攻!”

    轰!

    将士们整齐划一举起了长戟和陌刀,李嗣业独自一人站在阵前,扬起厚重的陌刀指着对面的朔方军,沉声喝道:“都是军中袍泽,再问你们最后一次,是战是降!”

    兴庆宫,花萼楼。

    太极宫被包围,兴庆宫也好不到哪里去,安西军同样也将兴庆宫包围了,只是布置的兵力不多。

    李隆基从蜀中回到长安后,带回来的禁军不过数千人,住进兴庆宫后,不知李亨有意还是无意,并未给李隆基增加新的禁军戍卫宫闱。

    包围兴庆宫的安西军将士也只有数千人,然而仅仅数千人已令宫中的宦官宫女们心惊胆战。

    与太极宫的景象如出一辙,兴庆宫也是一片乱象,无数宦官宫女收拾卷裹细软准备溜出宫逃命,宫中许多珠宝财物被宫人们窃掠一空。

    花萼楼内,年迈的高力士跪在李隆基面前,泣不成声地哀求李隆基逃离长安,而李隆基这次却坚决拒绝。

    “安禄山攻陷长安时,朕已逃过一次了,这一次,朕不想再逃了”李隆基流着泪道:“再逃,江山可就真的亡了,顾青不是安禄山,他比安禄山聪明,他懂得掌控朝堂,掌控人心,人心被他掌控了,江山也就改姓了,祖宗基业在朕的手里丢了,朕何颜面对列祖列宗?”

    李隆基说着忽然挺起了腰,咬牙道:“传旨,朕要出宫,朕要走到顾青的面前,看他敢不敢弑君!他若弑君,便是得位不正,天下人永远不会服他。”

 第六百七十五章 卸兵归降

    太极殿前,两军对峙,随着李嗣业的一声令下,三千陌刀营将士将手中的陌刀挥舞起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陌刀营,进!”李嗣业扬刀嘶吼。

    黄昏日落,血红的残阳照映在雪白的刀刃上,折射出一片骇人的血光,如同地狱的熔浆。

    朔方军将士心惊胆战,步步后退,阵列出现了骚乱。

    他们也曾是精锐边军,多年来担任抵御北方突厥部落南下寇边的重任,北方辽阔的草原荒漠也曾是他们跃马扬刀保卫家国的战场。

    但是,今日在这太极殿前,朔方军与安西军两相交战,他们却胆寒了。

    军队的气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确实存在的东西,许多有丰富经验的百战老将只要在战场上随便扫视远处的敌人一眼,心里便清楚这一战的胜负。

    老将看的无非便是双方的气势,气冲云霄之时,以寡敌众不是传说,而是必然的结果,数千年以来,许多著名的战役里往往有数十人扬刀策马追杀上千人,这也是气势。一支军队的气势往往代表着一场战事的胜负,当军队里最普通的军士也有了不死不休的战意,胜负基本已没有了悬念。

    眼前的安西军将士便是如此。

    作为一军主帅,顾青从未对他们说过安西军的未来,也未向普通的军士们灌输过任何信念,顾青只告诉过他们,安西军要做的,是让天下再无烽烟,有安西军在的地方,便是以绝对碾压的实力换取和平。

    “和平”是沾满鲜血的刀剑缓缓归鞘,是敌人站在面前却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

    将士们记住了顾青的话。

    每一次血战,都将它当成今生的最后一次冲锋,天下若无烽烟,便是太平光景。

    “太平”成了安西军所有将士的信念。

    此时此刻,朔方军果然失去了拔刀的勇气。

    是安西军骇人的战意震住了他们,还是鱼朝恩假传圣旨威胁将士从而乱了军心。

    原因有很多,此刻安西军的陌刀营挥舞起陌刀,与他们近在咫尺,朔方军将士只觉得自己面对着一座高耸巍峨不可征服的高山,他们连握兵器的力气都失去了。

    李嗣业满脸杀气站在队伍前列,两侧的令旗不停挥落,每一次挥舞陌刀营便向前推进一步。

    一步,又一步,如墙而进,所向披靡。

    朔方军将士在后退,一步,又一步,军心颓崩。

    顾青骑在马上,静静地站在陌刀营方阵的后方,冷眼看着步步紧逼的陌刀营,还有节节败退的朔方军,顾青眉头越皱越紧。

    都是军中袍泽,都是抗击过外侮的大唐王师,朔方军没做错什么,如果可以,顾青不愿多伤人命。

    眼前这个结,怎样才能以尽量避免伤人命的方式解决?

    思忖良久,顾青扭头对韩介道:“传令,调拨一万兵马,各自分兵五千,从皇宫芳林门和丹凤门穿插而入,对朔方军形成四面包围,两支兵马以盾牌为前阵,缓步拒止,尽量不伤人命,若敌军反抗便可杀之。”

    韩介领命匆匆退下。

    两支兵马很快从太极殿两侧绕行而过,顺利解决了芳林门和丹凤门的守军后,一炷香时辰便出现在朔方军阵的后方。

    当朔方军将士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被四面包围时,涣散的军心愈发崩颓,军阵已现乱象,侧翼的方阵内甚至出现了逃兵。

    顾青站在阵中忽然大声道:“传令擂鼓,前阵喊话,命朔方军将士放下兵器,归降者免死。”

    军令很快传到前阵,四面八方顿时回荡着整齐的吼声。

    “放下兵器,归降者免死!”

    “归降者免死!”

    隆隆的战鼓声中,一声声大吼令朔方军愈发心惊胆战,无论将领如何催促进攻,仍然没人敢动,他们已完全失去了斗志。

    顾青盯着远处战场上几名声嘶力竭催促进攻的朔方军将领,皱眉指着那几名将领道:“传令调集各营神射手,将那些将领射杀。”

    百余名神射手迅速被调到前阵,众将士搭弓瞄准朔方军的将领,嗖嗖几声后,将领应声倒下。

    将领被射杀,朔方军将士顿时愈发无心再战。

    随着四面包围的安西军逼近,四个方向的安西军前阵都手执盾牌朝朔方军逼近,朔方军不得不一退再退,他们的阵列早已乱得不成形状,甚至连站立的空间都被四面八方的盾牌推进挤压。

    盾牌阵如同无法阻挡的铁墙,步步推进,步步挤压着朔方军将士的空间,直到这时,朔方军中终于有人受不了了,在人头攒动的人群里忽然大吼道:“我等究竟为谁而战?”

    远在安西军中军阵的顾青听到了这句话,扬手下令将士暂停进攻,独自策马朝朔方军驰去,韩介正待阻拦,顾青已一骑绝尘而去。

    行至前阵,将士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韩介和亲卫们将顾青团团围住,警惕地注视四周,随时准备为顾青挡下冷箭。

    顾青却不在乎,只盯着相隔数丈的朔方军将士,缓缓道:“你们需要为之舍生忘死战斗的,不是天子,不是我顾青,而是天下子民。今日休戈止战,天下太平。”

    “放下兵器归降,我仍视尔等为袍泽兄弟,绝不加害一人,大唐健儿的刀剑,只能指向国境之外,而非同室操戈,同根相煎。”

    朔方军将士犹豫,迟疑,面面相觑,仍然无人肯放下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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