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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朝为田舍郎-第4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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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方军将士犹豫,迟疑,面面相觑,仍然无人肯放下兵器。

    顾青等了半晌,见状沉思片刻,忽然大声道:“安西军将士听令,后退三步,收起兵器。”

    轰的一声,将士们令行禁止,纷纷收起兵器,往后退了三步。

    然后所有人静静地看着朔方军将士。

    本来毫无悬念的一场战事,就在安西军的刀剑即将从朔方军将士的脖颈挥落时,他们选择了后退。

    这是安西军对朔方军释放最大的诚意和善意。

    同为军中袍泽,大唐健儿不应战死在同室操戈的战场上。

    两军依旧对峙,只是空气中已没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那股压抑得令人窒息的杀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沉默地对峙许久,一名朔方军将士忽然将手中的兵器一扔,大声道:“我降了!”

    有人带头,别的将士自然忙不迭跟着效仿。

    一阵清脆的金铁敲击声过后,朔方军将士纷纷将兵器扔在地上,就连打定主意为天子战死的将领们见此情势,不由悲怆地叹了口气,然后也将自己的刀剑扔在地上。

    顾青静静地看着,心底深处也长松了口气。

    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愿屠戮袍泽,大唐健儿的每一条性命都不应该死在袍泽的刀下。

    手中有刀,心中有佛。

    幸好苍天不负,他们为自己挣得了生机,而顾青,也为自己守住了一丝善良。

    “未执兵器者,宫门外列队,等待收编。”顾青下令道。

    朔方军将士老老实实垂头赤手走向宫门。

    还有极少部分不愿放下兵器者,这些人大多是朔方军中将领,尽管麾下将士已纷纷归降,但他们仍不甘心,手中的刀剑始终不曾放下,目光仇恨地盯着顾青。

    “篡位国贼!且看你猖狂到几时!”一名朔方军将领瞋目大吼道。

    顾青笑了笑:“我从未猖狂过,我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剩下不愿投降的人,顾青已不必再劝,是非对错,忠奸善恶,分辨这些太复杂,既然铁了心与自己为敌,那么,顾青也不会做白莲圣母。

    “都杀了。”

    顾青说完转身就走,他的身后,无数刀戟朝那些将领身上屠戮而去。

    声声惨叫中,顾青踏着满地鲜血,一步一步走向承香殿。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宦官颤声喝道:“太上皇陛下驾到”

    话没落音,宦官看到满地的尸首和鲜血,吓得两腿一软,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面如土色浑身哆嗦。

    宦官的身后,高力士搀扶着李隆基蹒跚走来。

    李隆基自然是见过大场面的,对满地尸首和鲜血视而不见,只是见到那些一队队赤手空拳往宫门外走去的朔方军将士时,李隆基的脸色终于变了。

    停下脚步,李隆基绝望地闭上眼,仰天叹息,泪流不止。

    “完了,一切都完了!朕对不起列祖列宗!”李隆基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顾青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

    这位毁誉参半的帝王,此时哭得像个孩子,那些峥嵘岁月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城府和算计,此刻全然不复,只有发自心底深处的绝望和悲哀。

    顾青整了整衣冠,缓步上前,仍以臣礼见之。

    “臣顾青,拜见太上皇陛下。”

    顾青行了礼,周围的安西军将士也纷纷向李隆基行礼。

    李隆基没理他,犹自大哭不已。

    顾青也不急,耐心地站在原地等他发泄情绪。

    过了许久,李隆基才平缓了心情,望向顾青时眼里充满了仇恨。

    “顾青,从今以后,大唐江山都是你的,你满意否?”

    顾青摇头:“臣无篡位之意,太上皇仍是太上皇,天子仍是天子。”

    李隆基冷笑:“而你,便是汉时的霍光董卓,可擅行废立天子之事?好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顾青叹道:“太上皇不必将臣想得这么坏,不管你信不信,权力对我而言,只是一种实现志向的工具,它本身对我并无吸引,我只想手握权力,踏踏实实做点事情。”

    李隆基冷冷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顾青苦笑叹息。

    是的,除了身边的亲人,顾青的想法没人相信,他们都以为顾青在做一件古往今来所有野心家都在不停重复的事,拥兵,篡位,得国,改朝。

    数千年的历史,大抵便是如此周而复始循环着,为天下黎民谋福的正义理由听起来像半掩门的娼妇故作羞涩的掩面,那些谋朝篡位的人,口里喊着正义的口号,然而他们真正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坐上那把椅子。

    顾青不是野心家,他若真想篡位,早在当初龟兹城完全掌握了安西军后,便有争雄问鼎的实力,不必磨磨蹭蹭等到今日。

    他需要的,只是“权力”这个工具而已。

    李隆基走到顾青面前,仰起脸露出他的脖子,道:“今日得偿所愿,朕也该授首了,大好头颅尽管拿去。”

    顾青叹息一声,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陛下年事已高,该回宫歇息了。”顾青轻声道。

    李隆基冷笑道:“此时若不杀朕,待各地藩镇勤王兵马到来,你可莫后悔。”

    顾青淡淡地道:“藩镇兵马不会来了。”

    李隆基眯起了眼:“朕知道你调拨了数万兵马出京迎敌,但是你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安西军并非天下无敌,忠于皇室的藩镇兵马没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就算藩镇兵马全军覆没,还有天下士子和百姓的唾骂,顾青,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顾青仍保持着臣子的礼仪,躬身道:“臣不想与太上皇陛下争辩,静待两日,必有结果。”

    见顾青像一团软绵绵的棉花,李隆基的口舌之利却处处落了空,重要的是,眼前的情势,三万朔方军齐卸兵,整座长安城已完完全全掌握在顾青手里,皇室再无一兵一卒可用。

    满城皆臣服于奸佞,大唐皇室彻底落入顾青的掌控之中。

    还争辩什么呢?事实胜于雄辩,一切争辩都显得可笑。

    李隆基仿佛苍老了几十岁,努力挺起的腰不知不觉佝偻下来,抬手指了指前方的承香殿,李隆基叹道:“朕想见见亨儿,顾郡王肯答应否?”

    顾青侧身一让,温和地道:“太上皇请。”

    梁州城外。

    马璘和孙九石所部已与高仙芝的五万蜀军开战。

    战事持续了一整天,如同顾青事先预料的那般,蜀军虽在人数上占优,但相比安西军无敌的战力,蜀军终究一败涂地。

    战事刚开始,马璘和孙九石便遵从顾青的部署,神射营五千将士正面推进,马璘率两万骑兵压住左右侧翼,与神射营互为呼应,而剩下的一万骑兵,则在交战之前便悄悄调派出去,绕过梁州城外的平原山脉,一直绕到西面的蜀军后队。

    战事正鏖之时,一万骑兵从蜀军背后发起了突袭,再加上蜀军正面不断推进的神射营,和不时朝前阵中军穿插的侧翼骑兵,饶是历经百战的当世名将高仙芝也无力回天。

    背后突袭蜀军的一万骑兵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腹背受敌之时,蜀军终于彻底崩溃。

    马璘趁势发起猛攻,乱军中俘虏了高仙芝和封常清,斩杀敌军无数。

    此战大捷。

    将士们还在打扫战场,清点俘虏时,报捷的快马已向长安城飞驰而去。

 第六百七十六章 君臣摊牌

    踏着落日的余晖,顾青一步一步登上承香殿。

    他的身后是万千安西军将士,密密麻麻占领了宫闱各处,宫闱内的宦官宫女们早已逃窜无踪,此刻的太极宫内触目所及全是披甲执戟的将士。

    顾青独自走到承香殿前,哪怕此刻局势已全在掌握,他的举止仍一丝不苟,没有任何僭越。

    殿前廊下,顾青解剑除履,着足衣入殿。

    走入殿内,顾青抬目凝视前方的李隆基和李亨父子,躬身长揖:“臣,拜见陛下,太上皇陛下。”

    李亨披头散发站在殿内,神情似惧似怒,闻言冷笑一声:“你不必称臣,可称朕,天下都是你的了,你何必惺惺作态。”

    “臣永远是臣,天子永远是天子。”

    李亨看了看李隆基,李隆基面沉如水,抿唇不发一言。

    李亨冷冷道:“事已至此,顾青,你到底想如何?杀了我们父子自己称帝,还是另立新君,你挟天子以令诸侯?”

    顾青垂睑道:“臣别无他意,只想为天下做点实事,谁拦我,谁就是我的敌人,包括天子。”

    李亨身躯一颤,忍不住道:“你为天下做实事,为何率兵逼宫?朕何尝拦过你做事?”

    “欲靖天下,先肃宫闱。时至今日陛下何必自欺欺人,你我终归必有一战,我非圣贤,不可能束手任你屠戮,为了自救也好,为了改天换地也好,一战定乾坤,灭掉了敌人才能放手做我想做的事。”

    李亨怒道:“说得冠冕堂皇,你分明是谋逆逼宫,乱我江山!”

    顾青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这座江山,还能乱成什么样?陛下深居禁宫,为何不睁眼看看天下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

    事到如今,顾青也没了顾忌,他渐渐直起身子,整个人锋芒毕露,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眼前这对尊贵的父子,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着李隆基,道:“太上皇陛下在位四十余年,不可否认前二十年确有明君气象,若太上皇一直能保持如此,臣何必行此大逆之事?安安分分在天子脚下做个小官,当个富家翁不轻松吗?”

    李隆基脸色顿时铁青,鼻孔张大,使劲喘着粗气,然而在顾青的锋芒之下,这位四十余年的太平天子竟也不敢反驳斥责。

    “开元盛世,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大好局面,上至三皇,下至千年以后,开元盛世是历史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太上皇陛下,大好盛世,为何一夜之间分崩离析?仅仅是因为安禄山造反么?”

    “祸患其实早已埋下伏笔,因为你在位的后二十余年膨胀自满了,不可一世了,创下了盛世便纵情享乐了,你疏远了贤臣,亲信小人,李林甫,杨国忠,这些祸国之人欺上瞒下,将你哄得心花怒放,却对天下百姓盘剥凌虐,而你,沉浸于满朝武歌功颂德之中不可自拔”

    “不仅如此,你还自以为高明地算计人心,平衡朝局,今日打压这个,明日拉拢那个,朝局确实是平衡了,可整个朝堂却被你弄得乌烟瘴气,朝臣人人自危,谄上邀媚谓为朝堂风气,你却洋洋自得,自以为创下了盛世又掌握了人心,十足的昏君。”

    无视气得快昏厥的李隆基,顾青的目光又望向李亨,冷笑道:“至于陛下你,更是连太上皇都不如,太上皇执政前期至少也算是一位励精图治的明君,而陛下你,即位之初便自私自利,为了让自己顺利登基,你派遣使臣来我大营,许下各种好处,以求我支持你登基称帝。”

    “当了天子后你便换了一副脸孔,各路王师还在为陛下平叛,你便算计着借刀杀人,潼关之战你下令朔方军临阵逃脱,让安西军独自面对叛军。”

    “回归都城后,你丝毫不念安西军为你平定叛乱,反而敌意甚深,为了削除安西军,你不惜暗中许以掠城三日为酬,借异族回纥之兵引狼入室,为的仅仅是灭掉我,呵呵,当天子的视自己治下子民之性命为草芥,竟将其当成牛羊牲畜献予异族番邦,鲜廉寡耻之嘴脸,怎配为天子?你连做人都不配。”

    话说得非常难听,李家父子闻言气得浑身直颤,脸色更是时青时白,大殿内只听到父子二人急促的喘息声。

    “顾青,尔欺人太甚!朕纵败了,也是当朝天子,士可杀不可辱,你怎可如此折辱朕?”李亨浑身哆嗦着道。

    顾青冷笑道:“二位高高在上,怕是很多年没听过如此难听的实话了吧?实话虽然难听,但每个字都是真实的,我若哪句话说得不对,你们可以反驳。”

    父子二人没反驳,他们无话可反驳。顾青说的是实话,每个字都是实话,只是非常难听,真实往往是残酷且难看的。

    顾青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叹道:“臣本是微末之民,出身不过是蜀州山村的农户,少年时的我连饭都吃不饱,得了意外的际遇来长安为官,本也只想做个盛世小吏,每天悠悠闲闲混混日子,懒散度过一生”

    “可是,当我看到那些被圈占了土地不得不沦为流民的百姓,看到那些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卖身为奴的农户,我不得不思考,余生要不要为这些可怜的人做些什么”

    抬眼盯着他们,顾青叹道:“天下已经被你们父子玩坏了,而你们却不自知,你们还沉浸在盛世的美梦里,永远不知天下其实有多糟糕了,仍躲在宫闱里玩弄着人心权术,二位,天下子民或许需要皇帝,但绝不需要你们这样的皇帝。”

    李隆基铁青着脸冷笑道:“说了这么多,其实不过言饰其非,你的目的不过是推翻我们,自己当皇帝而已,何必假惺惺借以大义之名?事已至此,你何妨坦率一些,索性直言欲登基称制,我父子在你掌握之中,也不敢不从。”

    顾青直视着李隆基的眼睛,缓缓道:“我说过很多次,天子仍是天子,太上皇仍是太上皇,但是从今以后,你们便在后宫纵情享乐,天下事,臣愿为两位陛下分忧,既然你们不配为天子,我便以臣礼躬行天子之事。”

    “从今日起,大唐长安封闭宫闱,天下事悉由进奏院裁决,各地州县奏疏事宜不再经过宫闱,亦不再经天子之手,臣既为尚书令,理当替陛下处置天下事,二位便安心在后宫宠幸妃子,生儿育女安享天伦吧。”

    李隆基气极大笑:“好好,可算说出实话了,顾青,你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图今日倒是不再隐瞒了。”

    顾青也笑了:“你若非要这么说,那么好,我便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听到顾青说得如此赤裸裸,李隆基反倒一愣。

    顾青却接着道:“陛下,臣还要再请两道旨意,其一,今日之风波非兵变,而是宫闱有反贼,意图行刺天子。安西军奉旨彻查宫闱,如今反贼已被拿获,朔方军中被反贼余孽渗透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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