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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在诏狱看大门-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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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回京之后要吃挂落,被朝臣们参本子,他都不怕。

    了不起回山东老家开酒楼去。只是今天这口恶气,他一定要替焦氏出!

    根据焦氏所言,她自从嫁入郭家,这个公公看他的眼神就很是不对劲。但那时候好歹有婆婆在。婆婆治家严谨,不但不允许自己的丈夫纳妾,和家里的丫头勾搭,连带儿子也一视同仁。

    因此焦氏刚嫁进来的那一年,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一年之后,婆婆身故,她就觉得公公看她的眼神越发放肆起来。

    她也不是没有跟丈夫提过这事儿,但是郭公子觉得这个压根就是无稽之谈。他父母恩爱,相敬如宾的事情是全县皆知的。还觉得是妻子想多了。

    焦氏欲诉无门,身边也没有值得相信的人,只有一个小丫头翠翠可以诉苦。

    翠翠就是堂下跪着的丫头,她是焦氏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年纪虽小,却是衷心耿耿。

    这郭员外可能看出了点什么,从那之后,开始对儿媳妇避嫌,总算也相安无事。

    天有不测风云,焦氏的小丈夫在陪她过了四年幸福的日子后,突然生了重病,撒手人寰。

    焦氏深爱丈夫,不愿改嫁,立志守节,将要接她回娘家的兄长劝了回去。

    本以为以隔壁丁家庄的老太太为榜样,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能守着丈夫的牌位过一辈子。但是焦氏哪里知道,她的公公压根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妻子和儿子都死了,家里的老太太更是早就没了,整个郭家没有了能够管束郭员外的人。

    他在报复性地连续纳了好几房妾室后,转了个圈,还是将眼光放在了年轻新寡的儿媳妇身上。

    某天晚上,他趁夜摸进了儿媳的闺房。却没想到,这焦氏压根就没有对他放下过一天的防备。每个晚上都和丫头翠翠同床共寝,防的就是他这个老色胚。

    郭员外第一次没得手,过了段时间,又心生一计——调虎离山。

    他趁着家里要准备祭祀,让胖嫂将翠翠支使到厨房帮忙,又故意暂时遣散了后院的家仆,竟是要强行对儿媳不轨。

    “那一天,他闯入我的房间,想要侮辱我。”

    焦氏指着郭员外,双眼充满了恨意,“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差点就被他得手。”

    “那你是如何逃过一劫?”

    邱子晋紧张地问道。

    “民女曾经听人说,福建泉州一带的女子,为了防止自己失贞于倭寇和海盗,会在头上戴‘烈女簪’。于是请人按照当地的样式,给我打造了一个。说是‘烈女簪’,其实就是一把簪刀,可以用来防身。必要的时候……自杀。”

    焦氏说着,从松松挽着的发髻上,拔下一把银色的簪子。

    高会走上前,将簪子收下,转身递到邱子晋和万达面前。

    众人定睛一看——好一把“烈女簪”,这簪子的前头和普通的发簪没有不同,乍一看以为只是一把素簪子而已

    。但是到了插…进头发的那一部分,却被做成了三角锥形。这东西若是扎进身体里,那绝对是一个血窟窿。

    “民女就是用这把簪子,扎进了我公公郭员外的肩膀上。大人不信,可以脱了他的衣服,当庭验证!”

    不等郭员外狡辩,两个站在他身后的锦衣卫,一左一右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果然在他的左边肩膀上,看到一个红色的肉疤。

    这肉疤很小,粗一看还以为是一颗肉瘤肉质,所以刚才杨休羡他作弄了郭员外半天,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这老头身上有伤口。

    “我当时虽然逃过一劫,暂时抱住了贞操。但是这偌大的郭家,到处都是公公的人。他若真的要逼迫我,我怎么能够回回都得以逃脱呢?”

    焦氏女痛苦地闭上眼睛,美丽的眼睛里布满了泪水。

    “我当时……万念俱灰,只求一死。至少死了之后,还能去天上和官人相遇。”

    所以后来,才有了“节妇”焦氏,在后花园上吊自杀的举动。

    当时整个郭家都因为少奶奶的死乱作一团,而郭老爷当时受了伤,又不敢让人知道,郭家人于是草草收敛了焦氏,将她停尸在祠堂里。

    他们万没有想到,当时焦氏只是憋了一口气晕了过去,并不是真的死透了。

    郭老爷心虚,压根不敢去看儿媳的“尸身”,胖嫂更是心中有愧。为焦氏收敛尸身的只有她的丫头翠翠。

    翠翠将她小姐身前最喜欢的象牙宝石梳子放进她的手掌中,又将她近年来经常插戴的簪子首饰都给她佩戴上。

    因为焦氏是盛夏的时候“死”的,怕化了尸身,尸体放在祠堂三天,就被匆匆下葬。

    待送葬的队伍离开后,已经被钉在棺材板里,并且埋放了墓地中的焦氏终于幽幽醒来。

    迎接她的,是一片漆黑冰冷的棺材内部。

    她挣扎着大声呼救,用胳膊肘去顶,用指甲去抠去挠棺材板,想要告诉外头的人,她没死,她还活着,这里有个活人啊!

    焦氏也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只是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狭小的空间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剩余的空气。在她之前剧烈的运动和呼喊下,现在更是所剩无几。

    就在焦氏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了棺材上传来了“哒哒”的敲打声。

    外面有人!

    “‘小野’他虽然是以山上的野果为生,不过偶然也会到山下来打牙祭……”

    焦氏感激地看着被她称为“小野”的傻子。

    “他会经常去各家的坟地上偷吃祭品。尤其是清明和冬至,还有过年前后,家家户户都会上坟。离开的时候,他们并不会将这些果子和菜肴全部带走。于是这些都进了小野的肚子。”

    “小野种”看到焦氏笑了,也跟着嘿嘿一笑。

    “除了固定的几个节日,小野发现跟在送葬的队伍后头也有东西可以吃……那天,他就是在外头吃‘我的贡品’的时候,听到我的呼救声。”

    杨休羡看了看傻子那跟铲子一样宽大的手掌,心想恐怕也只有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才能徒手挖棺材了……

    “奴家见了小野,还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小野是个好孩子,是他救了我。他把我带回土地庙里,给我东西吃,给我水喝。是他救下了我,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焦氏说着,对着“小野种”满怀深情地跪拜了下去。

    “小野种”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学着她,对着地板哐哐磕头。焦氏磕一个,他就要磕三个,似乎是在比赛似得,让万达看得苦笑不得。

    “这个小野……小野他那么惧怕人,却阴差阳错救下了你。可见老天爷是不瞎的,你们都是这两个禽兽老爷的受害者。这是老天有眼,留下你们二人的性命呐!”

    万达感慨地说道。

 第65章 向死而生

    文华殿内;  朱见深看着东厂送上来的情报,秀气的眉毛几乎纠结在了一块,眉间竖起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居然在歙县闹成这个样子;  把人吊在贞洁牌坊上鞭打……荒唐。”

    放下折子;  朱见深将后背靠在龙椅上;  都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来评价万达的“胡作非为”了。

    根据东厂的线报,小郎舅他们离开南京;  回到歙县后;  在山上救下了一个焦氏女,和一个近乎野人的丁家小公子。

    接下来的案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比台上的戏文都来的精彩绝伦。

    那个九死一生的焦氏女在被小丁公子救下后,除了最初的几天宿在庙里,之后就躲进不远处郭家的祠堂遮风挡雨——左右除了年节和忌日,平日里一般不会有人进入祠堂长久逗留;  所以一直都没有人发现她。

    那个小丁公子原来是再怕生人不过的,不过见了焦氏;  可能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娘了,非但完全不怕她,还亲昵的很。就像当初供养母亲傻妞一样地供养起了她。

    焦氏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在祠堂听到了胖嫂的忏悔之后;  更怜惜他的身世。觉得他和自己一样;  同是天涯沦落人。

    于是她就一点点地教导他说话;  穿衣,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  教导他如何做一个“人”。

    后来焦氏又回去了自己的“墓地”,理直气壮地将里面的陪葬品和几件翠翠特意为她准备的衣服全部拿走。

    焦氏下定决定,要为自己和“小野种”鸣冤;  让丧尽天良的郭员外和丁老爷得到应该有的报应。

    但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只靠自己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复仇。

    最关键的是,如今的她,和“小野种”一样,于这个人世间而言,已经压根不存在了。

    “小野种”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她则已经是个“亡人”——她们两个,是名副其实的“活死人”。

    她曾经几次偷偷下山,也想过要去县衙和州府告状。

    但是在远远目睹了自家公公和官府中人打的火热的场景后,焦氏终于明白,这些人早就结为一体,沆瀣一气。

    如果自己真的贸然出现,怕是状还没有告成,就被当做疯子或者女鬼给活活打死。

    她只能等,等着有朝一日,有一个像是戏文里唱的那样的“八府巡按”,“青天大老爷”出现,救他们两人于水火之中。

    老天有眼,终于让她等到了。

    结合几人的供述和物证,邱巡按判了丁家和郭家两位乡绅的绞刑。等待秋后问斩,如今人已经在押往京城的路上了。

    “这两个案子都是因为丁家状告郭家侵占他家祖坟而引发的……真可笑了,最后居然牵扯出这么一串人物出来。”

    这折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根据后湖的鱼鳞图记录,那个地方最早确实是丁家的祖坟,后来被郭家借故侵占。

    不过丁家之所以在二十三年前并没有将此事闹大,其根本原因,绝对不是丁老爷说的,犹豫祖坟上已经盖了为民祈福的土地庙,丁家出于为了歙县百姓考虑没有将其强行拆除——而是因为,丁家自己也同时侵占了郭家的土地!

    根据两家最初的约定,这两个村子是以正好流经两家中间的小溪为分…界…线,分别居住在小溪的两侧的。

    这个法子虽然不算高明,但也算是约定俗成了,几百年来,相安无事。

    但是二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大雨,把溪流冲的改了水道。本来属于郭家的好大一块田地,经过洪水那么一冲,结果进了丁家的势力范围。

    那后山脚下的田地极为肥沃,丁家自然不肯放过这白来的大便宜,于是趁着郭家人还在对抗洪水的当儿,直接过去把地给占了。而且还立即种上了自家的庄稼,算是宣示所有权了。

    邱子晋也是对比了多年的图册,在昏暗的后湖藏馆里,几乎把眼睛给看瞎了,终于看出了这在图页上不过分毫只差,但是落在实际上,也有两三亩地的差别。

    正好他们身边跟着一个会看风水的“刘铁齿”。这“刘铁齿”虽然抓鬼的本事一塌糊涂,不过勘察地形舆图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

    经过他和邱子晋在现场的反复对比,结合从后湖抄出来的鱼鳞图册,终于判断出来,这小溪的确在二十多年前的洪灾后微微地偏移了原来的流经道路,白白地让丁家得了一块好地皮。

    当年郭家的人也是发现了这个事实的,他们尝试和丁家说道说道,结果丁老爷一口咬定祖先时候就定下了以小溪为分界的规矩,管他什么沧海桑田,断没有更改的道理。

    郭家没有办法,当时也只好先忍下这口恶气。

    于是出于报复心理,在看到丁家因为暴雨被迫迁走了祖先坟墓后,他们便趁机以修建土地庙的名义,占据了丁家祖坟所在的土地。

    不但如此,经过二十多年后,郭家眼看记得当年事情的官员们都不在了,干脆决定彻底霸占下这块地皮,将属于他们“郭家”的“贞洁牌坊”取代丁老太的那一块,来宣告他们郭家的最终胜利。

    丁老爷咽不下这口气,听说巡按御史驾到,于是派家丁前来告状。这才有了后面这一串的纷纷扰扰和被翻出来的陈年旧案。

    不过谁又能猜到,这两家斗了这么多年,最后的结果居然是“同归于尽”。

    丁家和郭家,最后都放弃了经营了百年的家业,离开了歙县。

    小郎舅这次下手可是半点都没有留情,这两家老爷是逼…奸傻女和儿媳的首犯,自然是必死无疑的。

    连带着那个胖婶也被告了一个合谋之罪,流放三千里,不得赎铜。

    知县和知府两个,因为对人口失察和与当地士绅勾结不清,收受贿赂的罪名被双双革职,也被押解入京,正在路上。

    等待他们的不是刑部大牢,就是锦衣卫诏狱,总归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了。

    如果说这一切的处置还算合情合理的话,那万达接下来的举动应该完全就是出于他个人的决定了。

    他强迫丁老爷将“小野种”认了回去,和丁老爷其他的儿子们平分家产。

    改名为“丁野”的“小野种”从一个连人话都不怎么会说的野人,摇身一变成为了腰缠万贯的富商之子。

    在知道丁老爷做下如此龌龊的事情后,他的另外几个儿子压根就不想认他这个爹,纷纷表示要与他断绝关系。

    丁家从此搬离歙县这个地方,免得子孙后代都无法抬头做人。

    至于焦氏女,她作为郭家唯一的儿媳,在公公犯事后,成为了郭家唯一的女主人。

    如果说在丈夫死后,焦氏女对郭家还有一点点的留恋之情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彻底失望了。

    她将郭家的家人彻底遣散,房屋变卖,生意断绝,田产分给各方子孙后,带着她应得的财产和嫁妆,与侍女翠翠搬离了郭家,准备回到娘家重新开始生活。

    她那个还没立起来的,所谓的“贞洁牌坊”,则在她的吩咐下,被小丁公子彻底拆毁,敲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那小丁公子拆了一个不过瘾,还想把丁老太的那个一并毁了,被万达阻拦了下来。

    这玩意还有大用处呐。

    他命令锦衣卫手下,将丁老爷和郭员外一左一右绑在了牌坊上头,当着全县人的面,一边痛斥这两人的罪行,一边命令高会用鞭子狠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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